春日風光正好，隴右的土地上劉禪正以太子的身份在天水大力勸農，同時試著推廣新的知識和傳說中的工業體系的雛形。
之前在江陵主要推廣的是農業和商業，而隴右則承擔了劉禪軍未來在全國范圍內推廣工業的基礎。
在戚金金的幫助下，劉禪開始試著用煤煉焦。
他叫人挖出一個個的煉焦爐，將這個年代還被稱為湮石的黑色礦物質埋在里面悶燒，聞著刺鼻的滾滾濃煙，連姜岑這樣高情商的人都忍不住大搖其頭，不明白太子這是又在搞什么東西。
“太子，這東西要小心啊。”姜岑聞著濃煙刺鼻的味道，拖著劉禪的袖子讓他稍稍后退。
“我們隴右有不少這種……煤，許多百姓冬日挖來燒火取暖，可屋子是暖和了，可還是有好多人莫名其妙死在屋中，簡直如中毒一般。
此物邪性地很啊，太子還是要小心才是。”
“一氧化碳。”
“啥？”
劉禪騷包地嘿了一聲，道：
“昊天上帝說，此物是未來大漢興旺的基石，有了這個，大漢才能越來越強。
至于百姓燒火取暖的問題嘛……嗯，這個交給力行社來宣傳，告訴大家，可以用是可以用，不過需要做一個火爐，通過煙道將煙氣排出去，如此方能無恙。”
姜岑聽得一臉懵逼。
不過，他大概聽懂了一點。
嘶，昊天上帝說這玩意以后有妙用啊。
就是不知道太子會不會將此物如鹽一樣列為專營。
他小心翼翼地向劉禪提出這個問題，劉禪大度地道：
“當然不會，不過此物干系重大，朝廷也需要大力掌握，斷不能讓奸商哄抬煤價，引影響朝廷大計。”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
劉禪這么說，姜岑就放心很多，雖然暫時還不知道這玩意有什么用，但太子說了，他就放心大膽跟了。
他早就聽說這玩意在隴右還不少，就算傳說中的工業搞不起來，賣給百姓燒火取暖也不錯。
除了煤炭，還有一樣東西更加迫切。
那就是鋼鐵。
劉禪手頭的那本《天工開物》越往后介紹的器物種類越多，按照戚金金的說法，要搞大型的工業生產，也一定要靠鐵。
煤鐵的用量將成為一個國家工業水平的重要標志，想在一片落后的土地上建設出后世富強文明的時代，只怕頗為不易。
太難了太難了，真是太難為我這個歷史上的著名昏君了。
聽阿姐說，她的偶像曾經在一片荒蕪和破敗中以煤鐵為武器，快速將腳下的土地造出一片生機。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辦到的，
就算追隨他的足跡，劉禪也覺得實在是太難了。
就在劉禪有點上頭的時候，荊州的戰報也終于傳到了劉禪這里。
聽說張飛被常雕趕過江的時候，劉禪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倒下，他怎么也想象不出三叔打了一輩子的仗為什么會被常雕打敗。
直到看到戰報上說，己方幾乎沒有任何傷亡，全軍退回襄陽的時候，他才終于松了口氣。
出于保密的需要，張飛并沒有告訴劉禪他到底在弄什么事情，但領軍許久的劉禪還是稍稍放心，知道張飛這是別有安排。
不過，荊州是他的大本營和提供資財、糧秣的重要所在，盡管知道張飛有些準備和布置，劉禪還是頗為緊張。
這就是通訊不變的大問題了。
歷史上的劉備如果能在關羽遭到偷襲的時候立刻派兵支援，起碼能把關羽好好接回來。
但因為信息通訊太過緩慢，接到報訊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劉禪翻遍了天工開物，發現在那個已經能造出火炮轟城的年代，人們的通訊還是基本靠吼。
聽戚金金說，在古代驛站、信鴿、傳訊臺基本涵蓋了所有的快捷通訊方式，漢末到《天工開物》的時代也沒有本質性的提高。
好在，這個在《天工開物》上還得不到解決的問題，在戚金金的幫助下已經得到了不錯的解決方案。
荊州大戰的戰況還沒有傳來的時候，劉禪就深感通訊的不便，向戚金金詢問能不能多弄幾臺手機，在自己的時代也能隨時跟父親軍師聊聊天。
劉禪的想法成功地把戚金金給逗笑了。
“別說你的年代，這玩意普及也不過是最近二十多年的事情，涉及到的工業技術實在是太多，
我覺得你們還是搞點比較簡單夠用的技術就好。”
戚金金想劉禪之所想，趁著出去摸魚的功夫，她給劉禪搞了四臺老式的手搖式發報機。
“先拿回去用，再過一陣子我會再采購幾臺……
其實還有新式的，但這種老式設備已經經過我的改裝，功率不小，且有專門的太陽能電池和手搖發電設備，我覺得這老式的已經滿足日常需要，保養起來也相對容易點。”
“使用倒不是最關鍵的。
你回去以后，你可以留三臺使用，然后找一臺拆開研究，爭取……造二極管有點困難，爭取你們先把電池的原理研究出來吧。”
“啥？拆開研究？”劉禪懵了。
“是啊，你總不會指望什么東西都靠我買來，終究還是要自己研制呀。
這玩意網上有很多的圖紙，對照實物，你們應該還能簡單仿制，再先進的設計的物件太多，估計你們很難搞清原理，也只能一直供著了。
如果能成功制造一臺出來，將會大大鼓舞你們手下工匠的熱情，文明戰勝野蠻的日子也不遠了。”
能溝通千里之外的東西，怎么看都已經涉及到了神話傳說的范疇，
劉禪怎么也不敢想象這玩意還能拆開研究一番，然后開展仿制。
“這有什么難的，我們曾經在餓肚子的時代還能造出光刻機，后來覺得造這玩意太費勁，干脆從國外購買。
等完全習慣了從外面搞最先進、最強大的設備，外面咔嚓一下把門關上，又要苦思冥想抓緊追趕。”
“憑我現在支援你的東西，已經足夠超越你們那個年代最強大的對手，
之后讓大漢不斷進取的秘訣可萬萬不是依賴神明的天降恩賜，而是不斷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用雙手和智慧造出更多更強大的東西來。”
“也許有一天這個傳送門會永久關閉，我們也不會再見面，
可大漢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勤勞最善良的民眾，只要廣開民智，讓他們知道這個世上的一切都是可以通過雙手創造，大漢就會越來越好。”
“到時候就算沒有我這個昊天上帝，想必大漢的土壤里也能種出高產的糧食，造出足以向星辰大海挺進的設備，這樣的朝代，才值得后世的人頂禮膜拜。”
劉禪雖然不了解光刻機是什么東西，可他覺得戚金金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
《天工開物》中記載的種種術法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時代，連黑火藥都在緩慢的研究提升，用不了幾年就會投入戰場之中。
高產的良種、先進的技術和更先進的思想讓劉禪絕對有戰勝一切強敵，恢復大漢的信心。
剩下的就是基礎科學的進步。
“呃，我突然想問阿姐一個問題——
如果以后大漢興復，在某個地方發現可以讓阿姐來到我們這個時代的傳送門，你會來這里嗎？”
劉禪和戚金金之前研究過一陣傳送門，后來實在理不出頭緒，就很少再談論跟這個門有關的話題。
倒是今天戚金金說起這個門有可能會徹底關閉，之后再也不見，劉禪才有些慌張地問起這個問題。
“當然會啊。”戚金金道，
“不過，你得保證我能隨時回來才行。”
“當然，一定可以的。”
手搖式發報機在戚金金的時代屬于發燒友愛好者才收藏定制的玩具，可在東漢這個時代是絕對的法寶級產品。
劉禪在眾人戰戰兢兢地注視下拆開一臺，召集所有的飽學之士一起研究，
可看著里面的復雜精巧的結構，不管是隴右的博學儒者都被當場鎮住。
別說復制，就算說出來里面這些東西都是做什么的都做不到。
一瞬間，整個隴右這些平時自稱飽學的人都覺得自己成了文盲。
這就是昊天上帝的法寶？
太子居然把他拆了妄圖仿制？
這會不會太僭越了？
看著眾人驚駭的目光，劉禪感覺自己又多了幾分使命感。
“當然可以，只是看看你們愿不愿意學昊天上帝的學問。”
“昊天上帝……的學問？”
眾人都是讀圣賢書長大的，
圣人的學問就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這已經是大家的共識。
可讀了這么多圣人的學問，居然完全看不懂昊天上帝的法寶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這讓大家非常受挫。
看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還真是不假……
“太子，此物真的能溝通千里？”
雖然太子之前已經展示了太多的神異，
可之前的種種還算是在眾人的常識范圍內，就算是那些神兵利器也都是近距離格斗，沒法千里襲人。
可這種能溝通千里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玄幻，要是能學會這種東西，那才算是經天緯地的神術。
希望這不是黃巾搞得那一套妖法啊。
劉禪雖然搞不懂原理，但他相信，這樣神奇的設備推廣很有助于提高大家學習科學的熱情。
“好，我為各位好好展示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