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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忠率軍趕赴黃金城之前就遭到了魏軍先頭部隊的猛攻,
黃忠命令丁立率軍阻攔,
自己先和鄧銅一起進駐黃金城,黃金城中一片歡騰,紛紛感慨終于盼來了自己人。
黃忠當年陣斬夏侯淵,之后好幾年沒有再上戰場,不少黃金城的守軍見這位老將軍依然精神矍鑠,還能提著長刀到處散步,也都是歡欣鼓舞,愿意與黃忠并肩廝殺。
黃忠見軍心可用,立刻親自領軍出城支援丁立,雙方合兵一處,很快擊退魏軍的先部。
丁立來不及吹牛,順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焦急地道:
“老將軍,賊軍雖退,陣型不亂,其軍士之強遠在吳軍之上。
他見我等兵少,一定會再來進攻,怕是下一回便是千軍萬馬了!”
黃忠一臉慈祥,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春秋這兵法倒是學的不錯,看來在翼德手下沒少用心。
不錯不錯,不過有一點不對。”
“蛤?”
“唯一一點不對就是,以后不許喚我老將軍,我黃忠今年才74,真的很老嗎?”
丁立:……
“哼哼,當年廉頗八十,還能一飯斗米肉十斤……”黃忠照例吹牛。
丁立無情打斷:“然后一頓飯的功夫拉了三次?”
黃忠:……
作為戰場上以勇武著稱的名將中年級最長者,黃忠被人看不起也不是第一回了。
他不開心地提起拳頭,準備把丁立暴打一頓,可他隨即想起太子的長生訣里教導老年人一定要少生氣、少情緒波動,本來捏緊的拳頭慢慢松開,樂呵呵地道:
“汝小兒之見,老夫不跟你一般見識。”
丁立還以為自己要挨揍了,見黃忠居然饒了自己,終于松了口氣:
“老,呃,不是黃將軍,我軍該如何是好啊?”
黃忠瞪大眼睛,琢磨片刻,道:
“有了,魏軍肯定想不到我等還敢出城迎敵,明日我誘敵軍來襲,趁機逆擊敵軍前隊,定能挫其銳氣!”
“妙啊!”鄧銅第一時間表示支持,“將軍,一定要把這個任務交給末將!”
就算沒有見過鄧銅在亂軍之中罵崩敵軍上將的英姿,也聽說過他搞得眾人心態爆炸的傳說。
丁立見大哥又要出口傷人了,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畏懼——
每次大罵都會徹底激怒敵人,如果敵人全力進攻這豈不是出大事了。
而且丁立還擔心黃忠一把年紀了,聽大哥胡言亂語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黃忠也聽說過鄧銅的赫赫威名,他滿意地捋捋胡須,笑道:
“好,那就看看鄧將軍一展身手了。”
嘿嘿嘿嘿。
黃金城的城頭上響起了囂張的笑聲。
第二天,吳質秣馬厲兵,開始向黃金城的方向靠攏。
之前的偵查中,他們就發現趙云也在這里布置了一部分兵馬進行阻擋,之前魏延當太守的時候把黃金城修建的非常好,魏軍也不敢貿然進攻。
可這里再難,應該也比直接攻打興勢山稍微好那么一點點,特別是周圍的山谷較少,并沒有太多適合埋伏的地方。
吳質決定部隊齊頭并進,他壓陣中軍,隨時做好跟敵人遭遇的準備。
可以說吳質這次的指揮是非常到位,雖然沒什么過人之處,但已經比大家預期中瞎指揮強太多。
戴陵和王雙也終于松了口氣,大軍展開,向黃金城撲去。
比人多,比正面廝殺,魏軍是一點都不虛漢軍。
特別是關中的魏軍主力,各個都是銳士豪杰,有大量的良家子從軍,一點不虛跟漢軍搏殺。
之前攻山,他們就給趙云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聽說劉禪有可能在黃金城,魏軍上下都很興奮,王雙自恃勇武,甚至自告奮勇要去叫陣。
但吳質考慮到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領軍出征,一定要打好,他否決了王雙要去直接攻城的建議,讓人在黃金城城下壘土做成,又叫人抓緊伐木建造各種設備,尤其是等所有的東西都攢齊了,再來一波直接破城,這才能顯出吳質穩扎穩打的名士風采。
嗯,雖然沒有幾個人認可吳質是名士。
總之,魏軍居然如此穩健,這倒是讓眾人萬萬不曾想到。
黃忠見魏軍已經開始打造眾多器械,也微微有些心焦,可他想起太子的長生訣中說老年人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隨即風輕云淡地一笑:
“長金,都看你的了。”
鄧銅呵呵一聲,手持一面木盾上馬,緩緩向魏軍大營過去,
魏軍眾人見黃金城居然開城,還有人策馬向己方過來,立刻明白這是有人來叫陣了。
“好家伙,還敢來叫陣,好大的膽子!”
暴脾氣的王雙見來將騎馬的姿態就知道此人并不是習慣馬背上爭斗的猛將,他不由分說就騎上戰馬,要出去跟鄧銅斗上一斗。
吳質趕緊一把拉住他,喝道:
“作甚
那劉禪最擅長陰謀詭譎之法,汝領軍之人,豈能輕易出擊,難免遭到埋伏!”
王雙倒是沒想到吳質這個人居然還頗有幾分氣度,佩服的點點頭道:
“都聽將軍的。”
吳質風輕云淡地一笑,看著慢慢靠近的鄧銅道:
“為將者,當處變不驚,泰山崩倒而不色變,
這蜀將來叫陣如何?色厲內荏爾,我軍坐擁大軍十萬,這黃金城還不是旦夕可破,任由他罵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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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雙唱了聲喏,抱臂冷笑,坐等來將的表演。
鄧銅說實在還真有點怕,生怕魏軍迎面就給自己一輪箭雨,射倒自己這一身防刺背心倒是沒啥,就怕射中了戰馬。
眼看魏軍的素質居然這么高,鄧銅頓時喜上眉梢。
他整了整擴音器,調整出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朗聲道:
“對面的魏將,可敢報上狗名!”
他那聲音隆隆,在魏軍駐扎的山谷內來回震動,
魏軍眾人從沒有見過嗓門這么大的家伙,都紛紛伸長脖子圍觀,發出一聲聲贊嘆聲。
吳質嘿了一聲,沖王雙道:
“告訴他本將名號,讓他休要猖狂,本將讓他多茍延殘喘幾日,過幾日就去要他的狗命!”
王雙應了聲唯,緩緩策馬而出。
他擔心漢軍還有什么布置,并沒有太過靠近,在弓弩的射程范圍外高聲道:
“前面的蜀賊聽著,我們將軍姓吳名質,字季重,乃大魏振威將軍,假節督征蜀諸事。
將軍性情仁厚,不好殺戮,所以暫留爾等狗命幾日,
若爾等不思悔改,仍敢抵抗天兵,早晚便是一死!”
王雙這話說的鏗鏘有力,魏軍眾人齊聲叫好,吳質也滿意地哼哼了幾聲,淡然席地而坐,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吳質啊。”
話說鄧銅之前沒仗打的這一陣子還真仔細研究了一下魏軍幾個主要軍官的來歷和身份,準備以后展示一下自己的口才。
他知道吳質是曹丕的寵臣,受命以振威將軍的身份督河北諸軍事,沒想到曹丕死了之后他居然還這么跳,現在居然領軍打過來了。
琢磨許久,他眉頭一皺,索性破口大罵道:
“我本想認爾家將軍做我兒子,沒想到是吳質這種名聲奇臭的狗賊,還是罷了——
吳質,爾這喪心病狂之事我素有所聞,今日爾若不在兩軍陣前給本將叩首三百下,我便把爾喪盡天良之事原原本本說出來!!”
又開始了……
丁立等追隨鄧銅許久的人都默契的捂住耳朵,黃忠埋伏在一旁,下意識的問道:
“怎么回事,長金罵人真的有這么厲害嗎?”
丁立苦笑道:
“也不算厲害,就是有點……”
“吳質!”鄧銅已經開始自己的表現,
“爾身為曹丕寵臣,勾搭曹丕夫人甄氏,后來被發覺后抵死不認,累得甄氏慘死,你說,是不是你干的!”
鄧銅轟隆隆的聲音震撼著山谷,魏軍眾人先是一怔,隨即都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吳質。
難道還有這種辛秘?
“放屁!”
饒是吳質之前打定主意不管鄧銅罵什么都不說話,這會兒還是氣的一蹦三尺高。
這不是放屁嗎?
“放箭,放箭!此人是鄧銅!此人是鄧銅!快放箭!”
一直在一邊暗中觀察的戴陵之前早就聽說漢軍軍中有一員罵將名曰鄧銅。
此人專門辱人父母,人品非常低劣,
他之前開口的時候并沒有問候吳質的父母,戴陵還不敢確認,可聽此人口不擇言,居然侮辱當今天子的母親,簡直是更喪心病狂,趕緊命令眾人放箭。
黃忠聽得怒目圓睜,罵道:
“這個鄧長金為何如此口不擇言,這簡直是……簡直是……咳咳咳,不生氣不生氣,老年人要克制,要克制。”
丁立苦笑道:
“我大哥之前被關公教化,也覺得自己罵人來來回回只有罵對方父母這一招,確實有點不上臺面,
他最近苦心研究,已經頗有幾分進境,沒想到……沒想到……哎呀是有點過分了。”
鄧銅得意洋洋地道:
“呵,我可不是辱罵爾等,我是為那甄氏討回公道。
各位看官都知道,這吳質當年跟曹丕親密無間,曹操曹丕好女,他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他督河北諸軍事時,就常常趁曹丕不在強行凌辱甄氏,甄氏不敢訴說,只能憋在心中。
后來被曹丕發現,又苦苦哀求,不惜將自家夫人送給曹丕,這才僥幸不死,爾卻反誣甄氏先勾引爾!
害的那甄氏被曹丕殺死,此事天下皆知,荊州早就傳遍,爾等難道不知?!”
“曹丕死前處死甄氏,又把吳質召回洛陽,不讓他繼續都督河北,就是因為此事,吳質,你敢出來對質嗎!”
這朝廷辛秘聽得眾人都一愣一愣的。
吳質更是聽得渾身發抖,他嚯地站起身來,長袖一拂,怒罵道:
“鄧銅,汝這狗賊……”
“哎,本將姓付名欽,不要罵錯人!”
“付欽,爾這狗東西……”
“蛤,大家都聽見了,此人如此喪心病狂,居然罵自己父親是狗東西,大家可都聽著了,不是我罵的啊,我從不罵人父母!”
吳質這會兒已經被鄧銅攪得有點意識模糊,
特別是說起甄宓的種種,他心中猛地來回亂跳。
怎么回事,難道還真有這種傳言?
子桓彌留之際把我弄回洛陽,卻沒有讓我當托孤之臣,難道就是聽了此謠言!?
這狗賊說荊州已經傳開了,難道……難道……
吳質早就知道荊州在流傳許多荒誕不經的小說,作為一個不錯的文學家,他也知道怎樣的小說最能吸引那些市井之人的眼球。
荊州……荊州真有這種故事流傳?
不能!
不能!
這是誣陷,這是誣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