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法庭,但內部更像是一個會客室的地方,沒有陪審團,沒有鐵欄桿,除了單獨標識出來的代表法官的講壇,其他位置都是隨意用魔法染料標出來的區域。
不過被告居然有座椅!全場唯一一把座椅是被告的。后來萊爾才了解,那是為了讓被告低人一等,從而體現他的權利低下。
其他位置沒有人影,講臺上已經有了法官。
“初次見面,疫醫先生,我是這次案件的法官,我是審判。我和律法是知己好友,對于你的事也有所耳聞,歡迎來到我的法庭。”
“很榮幸見到你,審判先生。”但不是類似于這樣的警匪見面!雖然萊爾不知道手辦社的社團成員干了什么,但還是不自然地心里發虛。
審判先生的面具很有特色。
他帶著一個蒼白的面具,除了露出兩天靈魂火焰的孔洞,面具其他位置,全都是鏡像對稱的排氣孔。
這!這不就是黑色星期五杰森戴的曲棍球面具嗎!讓這張面具來審判真的好嗎!
審判先生似乎很喜歡他的面具。
“每當同僚們看到我的面具的時候,都會噤聲,這張我苦心打造的面具似乎很有效。”
這就是萊爾顫抖的來源吧。
安德瑞執行委員會法庭,像恐怖片主角一樣的法官,萊爾好像聽到了鄰近八個刑罰區的慘叫。
審判先生繼續著介紹。
“通常,我們委員會都是會依照現有法律對違法者直接進行裁決,將其押解到審判區。”
是的,安德瑞的法律執法機構都是委員會的一言堂,如果不是因為巫妖都有自己的執念,恐怕這里會變成濫用私刑的人間煉獄。
當然,首先你得能把人抓進來,像某光的使者已經逍遙法外很長很長的時間了。雷先生所觸犯的法律,按照這里的話說,律法先生編纂的法典,里面所有的記載的懲罰,對他從頭到尾來一遍都算輕判。
“這個法庭平時很難用到,只有像現在這樣在我們認知范圍模棱兩可的案例,才會有辯解的價值。”
“疫醫先生,這次邀請你過來,就是想請你做我們的顧問,了解一些關于貴社團脊骨之輪的事情。”
萊爾撓了撓自己的皮革面具,“那手辦社的那些混蛋就這么算了?!他們可是非法改裝車輛造成了交通事故頻發啊!”
審判先生抬手示意萊爾放松。“疫醫先生,脊骨之輪確實是一項偉大的發明,我們已經感受到了它的便利,毋庸置疑,它讓我們的交通方式發生了一系列變革,當制度的變化階段,一些小毛刺是一定存在的。對于這樣的案例,我們委員會保持寬容的心態,我們已經嚴格懲罰了駕駛者。有人用刀殺人,也不至于把刀匠殺死。”
嘖,那些混蛋沒有懲罰嗎……
“審判先生,那還是回到您所說的案件吧。”
審判點了點頭,他的雙手在講臺上交疊,指骨交叉在一起就像劍龍的脊背。
“這次案件是在貴社團發生的,但我們對于它本身卻很難定義。”
“按照原告的說法,這是一起商業性質的損毀自身利益的不道德的私人財產侵犯。”
“按照被告的說法,這是一場跨越種族的超越倫理的,關于壓迫與剝削引發的反抗的愛情故事。”
萊爾懵了。這什么?是同一個案件嗎?還和手辦社有關?專業名詞太多,簡直就是對平民老百姓的智商侮辱。
“審判先生,你能直白一點,通俗一點的描述案件嗎?”
審判先生慫了慫他的骨架。
“簡單來說,有人想和你家的脊骨之輪發生不純潔的戀愛關系,然后被抓了。”
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臥槽,萊爾萬萬沒想到。
巫妖沒有道德底線,玩得很野,這是他了解的,但沒想到居然這么野!
騎車?日輪?戀物癖?對手辦產生奇妙的感情……這么想好像挺合理的。
“我可以看看被告嗎?”
“當然,我們要當面審判他的罪責。把被告帶進來!”
被標記為被告的地界發出光亮,一只紅色的虛影大手從地標中探出,伸出門外,將幾個人影抓了進來。
萊爾看著那三個熟悉的身影。
操縱、變通和閃亮。
沉默了。
萊爾捂著臉,指著那三個家伙。
“我低估你們了……原本以為你們只是安德瑞的傳統,沒想到,你們是安德瑞的特色。”
“不用說了,審判先生,重罰!請對這三個家伙從嚴處理!你們對我的造物做了什么?!你們以為是在玩美少女養成嗎!”
操縱先生、變通先生、閃亮先生看了看彼此。
“老大,你在說什么?”
“還給我裝傻!你們都被人告了,難怪你們會對改裝脊骨之輪那么感興趣,原來不是研究,是在玩少女換裝游戲!惡心……惡心!”
閃亮從身后取出一個籃球大小的黑色盒子,放在了被告的座椅上。
“老大,我們仨是原告,這個盒子里的是被告,因為坐在一起,所以被一起帶過來了。”
“啊?是這樣嗎?”萊爾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認知錯誤。說的也是,這三也不像情犢初開的樣子,多半沒有這種戀物的想法吧,巫妖嘛。
“真是的,老大,如果我們真想玩,肯定會帶你一起的,咱們手辦社有福同享嘛。你要是感興趣,我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德犀利先生那體驗一下。”
讓妮婭屏蔽了閃亮的騷話,萊爾看著那個小盒子,被告在里面?
“那是什么?”
耳朵里傳來妮婭觸須撓動的觸感,妮婭欣喜地回答。
“妮婭知道!妮婭感受到了!里面是光蝠!是光蝠的心跳!”
一只光蝠?和脊骨之輪發生了戀愛關系,安德瑞年終魔幻喜劇?
在審判先生的示意下,鐵盒子被閃亮打開了。一道小巧的影子立刻竄上高空,接著又被座椅上彈射的紅色虛幻手臂給拽了下來。
那是一只通體紅色的光蝠,有精神地振動翅膀,在不安分地尖叫。
“壞人!我和伊麗莎白的愛是不可阻擋的!”
聽著像是一個公蝠,但萊爾也不能就這么下定論,畢竟戀愛自由了。
按照傳統,光蝠的姓名來自于父母品嘗的食物,雄性叫蔬菜名,雌性叫水果名。
“光蝠先生,你的名字是?”
“毒傘,先生。”光蝠的良好禮儀,這只光蝠依舊保留著。
“……你爹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