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昏黃的燈光下,一個梳著雙馬尾辮子的女孩揉揉眼睛,沖周棠問道,“是不是查大老虎去了?”
“你……”周棠看著這個女孩,不由得怔了一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初次見面,還是感覺有點兒驚艷。
女孩正是自己的小妹司徒笑笑,異父異母的親小妹。
“怎么?”司徒笑笑從沙發上坐起來,說道,“又想假裝不認識我啊?發短信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你就不能……哎?”
驀地,司徒笑笑發現了兩件事,一件是周棠一改之前的頹廢,變得英朗帥氣;另一件,則是周棠的胳膊上打著繃帶!
“呦!這是……腫么了?”司徒笑笑趕緊站起來,問道,“你怎么還受傷了?你外號不是叫鐵血戰士嗎?
“從小到大,我就沒看有誰能打過你啊!”
說著,她像小歡兔一樣跳到了周棠跟前,仔細打量了一下周棠的傷勢,關心地問道:“二哥,傷得嚴重嗎?
“我有個辦法,能讓你快點兒好呢!”
“嗯……什么辦法?”周棠好奇。
“我可以在你胳膊的石膏上畫一個蠟筆小新,然后再畫個圈圈……”司徒笑笑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后,你的傷就會好了!”
“我去……”周棠汗顏,“畫個圈圈詛咒我嗎這是?”
“大象……大象……”司徒笑笑學著蠟筆小新的模樣調皮了一下,然后踮起腳尖,攬著周棠的脖子說道,“二哥,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如果不是我在你褲子上畫個錢包,你能抓住那么多小偷嗎?”
“你是畫了一個嗎?”周棠瞇起眼睛,“所有的褲子,所有的褲子上都有啊!”
“呵呵呵……”司徒笑笑壞笑三聲,指著周棠的胳膊說道,“要不……我在你石膏上畫把手槍?這樣,以后就不敢有人再跟你打架了,咋樣?”
原來的周組長誠實憨厚,每次面對小妹的調侃,都報以憨憨的微笑,從來不跟她計較。
然而,現在的周棠,卻風格迥異!
“這主意真心不錯,不過,”他故意說道,“我有個更好的想法!”
“哦?”司徒笑笑果然來了興趣,“什么想法?”
“你給我畫成一副骨頭多好?”周棠說道,“誰在敢打我,我就碰瓷,訛他!”
“哈哈哈……”司徒笑笑爽笑兩聲,突然意識到什么,急忙按住周棠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二哥,老實交代,是不是找了二嫂子了這是?
“怎么突然間這么白面小生了?”
周棠搖頭。
“騙人吧你就!你瞅瞅……”她指著周棠的房間說道,“你的狗窩,什么時候這么干凈過?還不承認?
“喏?”她又指著陰面的小屋問道,“是不是金屋藏嬌了?為什么我打不開呢?快,給我打開看看……”
“你……嗯……等一下啊,我腦子有點兒亂!”周棠整理了一下思路,問道,“你是怎么進來的?
“我沒記得,給過你鑰匙啊?”
“是啊?”司徒笑笑反問,“但是,你也沒說過,我不許配你的鑰匙啊?”
說著,司徒笑笑舉起了一把鑰匙,顯然是她以前趁周棠不注意偷偷配的。
汗……
周棠擦汗,又問:“那……你怎么來安州了?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的吧?”
“切,我才沒那么愛你呢!”司徒笑笑咬著嘴唇說道,“我是來安州談生意的!”
“啊?”周棠回憶了一下,問道,“你怎么還談起了生意?你不是搞設計的嗎?”
“咱老爸的買賣,怎么也得出一份力嘛!”司徒笑笑說道,“安州商貿城項目已經正式啟動,準備給一期建設裝修,我是來投標的!
“怎么樣,你有沒有門路,能不能幫幫妹妹我啊?”
“這……”周棠面露為難,腦中努力搜尋著和商貿城有關的信息。
“哼!我就知道,”司徒笑笑假裝生氣,“你心里,只有你那件案子,除了案子,你什么都不在乎!
“行了,”她淘氣地揚了揚眉毛,“既然你幫不到我,那就給我做點兒好吃的,當做補償吧!
“我來安州見你,晚上都沒來得及吃飯呢……”
“這……”周棠忙說,“我家里沒有買菜,咱們到外面去吃吧!哥哥請你吃頓好的……”
“不,不嘛!”司徒笑笑嬌氣地晃悠肩膀,“我就要吃哥哥給我做的飯,做什么都行,我累了,不想出去了……”
“這……好吧!”周棠指了指廚房,“我看看冰箱里還有什么……”
20分鐘之后,周棠利用冰箱里所有能利用的東西,給小妹做了一碗面條。
雖然,周棠的廚藝非常一般,但是周組長卻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廚藝高手,依靠著周組長的記憶,周棠還是順利完成了晚餐的制作。
“嗯……不錯耶!還是小時候那個味道!”司徒笑笑端著飯聞了一下,然后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可能是真的餓壞了,吃得很香很甜,沒多久便把一大碗面條吃了一個干干凈凈……
看著小妹吃面的樣子,周棠搜索以前的回憶,這才發現,以前的周組長很少給誰做飯,小妹司徒笑笑是他唯一的食客!
或許是旅程疲憊,在吃晚飯后沒多久,司徒笑笑便洗澡睡下了!也沒有再糾結那間上了鎖的屋子……
也或許,司徒笑笑早就知道,那間屋子里的秘密吧?
反正,這是一棟小三室的房子,有三間臥室可供選擇,并不影響周棠休息!
不過,小妹的突然到訪,還是打亂了周棠的節奏,讓他不能再集中精力,去思考體育場女尸的案子。
腦中總是閃現著過去的回憶,其中,有父親周廷海蒙冤時的種種情景……
還有父母離婚后,父親的落寞背影……
以及,自己和大姐司徒安安,還有小妹司徒笑笑一起生活時的點點滴滴,一幕一幕……
想起這些往事,自己心中五味雜陳,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會。
他開始理解,為什么周組長會那么執念于廢汽車人偶的案子,他不僅僅是想要替父親找回清白,而且還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可是,性格決定命運,周組長最終還是被執念控制,陷得太深,從而忽略了自己生活的真正意義……
那么……生活的意義,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