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后,又一間審訊室里,傳來了帥國棟悲慟懊悔的聲音。
“怎……怎么會這樣啊!”帥國棟哭喪著臉說道,“我……我前幾天還做了個夢,看來……這東西真的是有征兆的啊!”
“做夢?”此時此刻,正站在監聽室的單面玻璃前,觀察著審訊過程的嚴斌隊長納悶,“他做了什么夢啊?”
“嗯……”聽到這話,站在嚴斌旁邊的周棠,腦門頓時涌起黑線,趕緊扯開話題,“誰知道呢?這就是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的典型例子啊!”
“嗯……”嚴斌點了點頭,嚴肅認真地夸贊道,“周棠啊,我以前怎么就沒看出來呢?你這也有點兒太厲害了吧?
“專案組查了那么多年的懸案,到你手里連一個月都沒有,就又查明白了!
“唉!早知道這樣,應該早點兒把你送到專案組就對了!”
“是啊,”周棠皺眉,“誰讓你瞧不起我來著?”
“哎?”嚴斌趕忙解釋,“你可不能這么說話啊!不讓你進專案組,可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你所有的申請,我全都幫你遞上去了,誰讓上面不開眼,非得用你和當事人有關系的理由把你拒絕了呢?
“其實,我和王局全都盼著你能去專案組呢!”
“嚯……”周棠咧嘴,心里說話,真是看人下菜碟啊,當初的你,可不是現在這么好說話滴……
“對了,”嚴斌說道,“雖然,你又立了大功一件,但是,有些事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啊!
“我總覺得,帥安琪的自殺,還有很多地方說不通!
“千萬記住,不能只為了立功,而忽略了任何細節,我們必須把它查得明明白白!”
“放心吧,嚴隊,”周棠說道,“如果只是為了立功,上次房車頭骨案,我就不會查到謝大小姐身上去了!
“我也覺得,帥安琪自殺的概率極小,在帥國棟夫婦看到她上吊之前,必然是發生了什么的!
“只可惜……”周棠看著審訊室里的帥國棟,喃喃說道,“他們夫妻倆破壞了現場,要不然,當初就沒有那么多事了,法醫肯定能分得清,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了!”
周棠說到這里,審訊室里也已經進入了審訊時刻。
“那繩子,是我們家的,”帥國棟說道,“那是以前干活的時候,捆東西用的尼龍繩,那繩子放在大衣柜下面的抽屜里,而且是靠里的地方……所以……”
“所以,”李小仙接茬問道,“那繩子不可能是被外人拿到的了?”
“是啊!”帥國棟點頭,“知道繩子放在哪里的人,只有我、李萍和安琪我們三個,所以……我當時沒有太多的懷疑,認定安琪就是自殺啊!”
“家里的東西,”李小仙又問,“有沒有翻動的痕跡?那個裝有繩子的抽屜,是打開的嗎?”
“不是,”帥國棟搖頭,“家里東西什么也沒動,抽屜也是關著的,我后來去看了看,繩子的確沒了,就是她脖子上的那根……”
“我問你,”李小仙問到了重點,“你們放下帥安琪的時候,她脖子上的勒痕,是什么樣子的?”
“這?”帥國棟皺眉,不太確定地說道,“我……我記不得了!總之很深,很嚇人!”
“她脖子上的勒痕,有幾道呢?”李小仙又問?
“這個嘛……”帥國棟驚疑地說道,“我……我真的不記得了啊!女兒死得那么慘,而且,我當時還盼望著,她還能緩過來,還給她做了心肺復蘇了……
“可是……”帥國棟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嘴,“她明顯沒有救了,身體雖然還熱著,但是臉色已經變了,舌頭還出來了一小截……”
說到傷痛之處,帥國棟的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落,但他始終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
“那么后來……”李小仙又問,“李繼業為了讓帥安琪看著像是他殺,是不是,又勒了她一次?”
“啊?是嗎?”帥國棟一愣,“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啊?他……他這么干了嗎?為什么?”
“那……”李小仙問,“你后來知道,女兒被打扮成了人偶模樣,你有沒有問過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這個知道啊,”帥國棟回答,“他說,這是為了讓死亡看著更像他殺,而且是被那種心理變態的殺手所殺!”
“那你有沒有奇怪,”李小仙又問,“李繼業一個大老爺們,上哪兒弄來了人偶服裝,并且能畫出那么專業的裝扮呢?”
“這……”帥國棟想了想,回答道,“我好像是有問過他,他說,他是跟他以前一個女朋友學的,他那個女朋友就是做人偶娃娃的,所以他有那些東西……”
哦……
聽到這個回答,周棠默默點了點頭,顯然,這一點和李繼業說得一樣。
“帥國棟,”李小仙問道,“你老實說一下,這20年里,你真的一點也沒有懷疑過,帥安琪真的是死于自殺嗎?”
“這……”帥國棟點頭說道,“您說得對,我怎么可能沒有懷疑過呢?可是……我女兒誰也沒有得罪啊?為什么有人想要殺她呢?
“她只是……只是一個高中生啊,雖然孩子學習成績查,但她的性格還是很好的,為什么要被殺掉呢?
“還有,你說家里進賊,或者進了搶劫的吧,可家里什么東西也沒有動啊?更何況,那個時候,家里隨時都可能進來人,小偷不會在那個時候進去吧?
“而且,我家什么東西也沒丟啊!所有的東西都好好的。
“再說,我們家只是普通家庭,也沒有什么錢,搶我們干什么呢?
“后來,我還懷疑過,是不是有人貪圖我女兒的美色,碰巧看到她獨自在家,想要實施犯罪,可是……”帥國棟疑惑地說道,“我女兒自殺的時候,衣服都是完好的啊!
“后來警方也查驗了,她也沒有受到侵犯什么的……
“我計算了一下,從她回家,到我們回家之間,頂多不超過40分鐘,就是這么短短40分鐘,能出什么事呢?
“你們說,那個點兒,正是下班的點兒,胡同里人進人出的,真有個外人進去我們家,還能沒人看見嗎?
“說實在的,這些年,我過得也真的挺痛苦的!”帥國棟說道,“雖然現在有了兒子,但女兒當時17了啊已經!我怎么能忘掉她呢?
“警官,關于騙保的事,我愿意承擔責任,但求求你們,一定要把我女兒死亡的真相查出來啊?
“如果她真是在我們之前就被人謀殺了,那拜托你們,一定要把殺死我女兒的兇手找出來啊!求求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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