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
安泰醫院喧鬧的場景在繼續。
劉牧樵從手術室出來了。
他從陽臺上瞄了一眼外面，人山人海。
他身邊，站著姜薇。
“散了吧。”
他輕輕地說。
“散了？”
姜薇略有些驚訝。
這個場景，已經堅持了10個小時了，就這樣無聲無息散了，是不是有種有頭無尾的感覺？
“嗯，散了吧，人家會笑話我們的。一個黃革忠，用得著這樣興師動眾嗎？”劉牧樵需要補充能量和水份。
他在喝濃茶。
姜薇已經給他們安排了飯菜。
劉牧樵在吃飯前，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來吃飯吧，黃革忠用不著你同情他。”宋百年肚子里咕咕叫了。
何教授、唐輝教授也想開吃了。
劉牧樵不上桌，他們不敢。
劉牧樵轉身進來，坐下，端起飯碗，“姜薇，散了！”
“嗯，好的。”姜薇拿起手機，撥通了趙一霖的電話。
“劉牧樵說，散了。”
“啊？為什么？呃，好吧，我們散了。”
“好，趕緊散了。”
“我問你，是不是劉牧樵準備親自出手？”
“不是，他沒有這個打算。”
“那為什么？”
“老趙，你就照辦吧。”
姜薇掛了電話。
劉牧樵幾個，把桌子上的飯菜，風卷殘云，很快就吃個精光。
“再喝一杯茶。”
服務員一個人又上了一杯上等的龍井。
劉牧樵再次來到陽臺，大樓外，人群在散去，還有人在喊著口號。
“黃革忠下臺！”
在辦公樓里，黃革忠看著趙一霖等人。
“真的結束了？”
“黃院長，剛才，劉牧樵下了手術臺，要我們解散。你要知道，這件事并沒有完。你要認真考慮一下。我跟你說，很明顯，你不應該再留戀現在這個位置了。”
趙一霖等人撤退。
黃革忠逃命一般，終于逃出了安泰醫院。
連夜，他去見了他的貴人，恩人——一個很有來頭的商人。
“別擔心，萬事開頭難，特別是安泰醫院這樣的好單位，輕易不能言敗。好不容易上來，你就應該堅持下來。我跟你說啊，你絕對不能主動辭職哦。”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
“但是……”
“沒有但是！只有前進，只有堅持，只有勝利！”
劉牧樵被周一鳴叫到了清江大學，他們在學校的一個小咖啡屋里喝著咖啡。
“今天動靜很大啊。”
“是的，校長。不過，我預先并不知情。”
“嗯，我估計不是你發起的。總的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是的，不是好事，動靜太大了一些。不過，也并不是一件太壞的事。”
“嗯，也許，10年后，你就會發現，很多事應該溫和一些解決。”
“校長，你可能對黃革忠不是很熟悉，這個人必須離開安泰醫院，他的破壞力太強了。”
周一鳴校長詭異地一笑，緩緩地說：“本省第一富豪，富潤富豪榜第9名，名氣比朱圣熙還牛逼的李總，你應該聽說了吧？他就是黃革忠的貴人。你覺得，和這種人斗，能不留下后遺癥嗎？”
劉牧樵微微一驚。
這個人，醫療界真沒幾個人不知道他。病人吃的藥，醫生用的手術刀，檢查用的設備，很多都與這個人有關。
難怪，他要培植一個院長。
安泰醫院再過幾年，很可能要向百億進軍，這樣的醫院，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市場，李總當然希望有幾個這樣的親信。
李總喜歡搞滲透。
劉牧樵微微笑了笑，說：“他要是一定要惹我，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周一鳴眉頭挑了挑，笑道：“年輕就是好啊。到了我們這個年齡，從壞的方面就想得比較多一些。很羨慕你這個年齡啊。牧樵，我也不多說什么，唯一想提醒的是，你是書生，別太書生意氣才行。”
劉牧樵嘿嘿一笑，說：“老師的教導我謹記在心。”
周一鳴說：“我估計市里會找你談話。這么說吧，這一次安泰醫院調整班子，確實是考慮不周到，也沒有和你們商量。當然，他們也不好和你商量，因為，你肯定反對。所以，這次他們找你，你要謙抑一些，別意氣用事。”
“好的，你放心，我會注意方式方法，也會尊重領導。”
周一鳴的預料沒有錯，第二天，劉牧樵就被請到了市里。
“劉牧樵同志，你對安泰醫院發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劉牧樵笑了笑，說：“這件事，應該屬于一件偶然事件。具體的發生過程我也不十分清楚。那天，我在手術臺上。不過，我也不回避，我覺得這件事吧，員工的表達是很正常的，我們要理解和尊重。”
“你認為員工這種方式是對的？”
“嗯，我覺得更應該找出造成這件事的原因。”
“你是說，是上級安排院長安排錯了？”
劉牧樵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難道，你要我說，你們安排是對的？”
氣氛突然變得很沉悶。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你認為應該怎么派院長？”
劉牧樵皺了皺眉頭，說：“我沒有考慮這件事，也輪不上我考慮這件事。所以說，你不應該這樣反問我。”
“可是，你們反對，造成這么大的影響！”
“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應該找出為什么會造成這么大的影響！”
“你在教訓我？”
“不，是你在質問我。你認為這件事我應該負責，我可以說，你錯了，這件事，至少是黃革忠的責任，嚴格意義上講，你們是有責任的！”
劉牧樵不想妥協，他要把該說的話說出來。
“你這不是指責我們嗎？”
“是的，我至少適當地表達你指責我的不滿！”
“好吧，退一步講，你認為這件事怎么善后？”
劉牧樵推了推眼鏡，說：“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事嗎？我相信，你不會說誠心誠意征求我的意見吧？你們應該早有應對之策。”
“嗯，找你來，確實是準備和你商量。我們的思路是，一事歸一事，兩件事分開處理。”
劉牧樵一驚，大聲說：“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
“對！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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