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花的眼珠子和敖厲合作過。
其實那種合作也是腦花在坑敖厲,敖厲改造自己,用手指的意識也就是腦花的意識來融合無上,自以為改造成功,其實是一種“自殺”。
看上去它保留自我,實際上腦花當它是個高達在開呢。
嗯,這么說的話其實腦花開過高達了。
總之敖厲認為他在統治,腦花也就嗯嗯嗯,當它是個傻缺,敖厲修行吸收的所有能量,其實都在供給腦花而不自知。
這都是另一回事,關鍵在于敖厲施展了遺忘法則,他不會愿意讓任何亡靈知道真相,亡靈們日復一日地麻木生活和修行,想要突破鬼修境界達到類似無相太清的水準,那是永遠永遠不可能的。
一則是為了割韭菜修行,二則更重要的,是不愿意讓有人成長起來,威脅到它這個冥王的統治。
它割亡靈的韭菜,眼珠子割它的韭菜,但這次腦花知道誰也割不了夏歸玄的韭菜。
大家就不是一個思維。
他就不怕任何人成長起來,甚至還希望他們都能成長。
惟愿我的族裔,人人太清!
它有些出神地想了好久,還是堅持問:“你不怕背叛么?朧幽她們撕天是沒成功,可如果成功了呢?”
“一來,我沒有欺壓,帶著他們如龍,也幫他們走出我的框架,那就是我在幫他們撕天,他們有什么撕了我的理由?二來……”夏歸玄笑笑:“人類制造機器人要設置三定律,那是源于人類的虛弱,他們打不過機器人,所以擔憂,可我不一樣……如果我居然害怕自己造出來的東西推翻我,那我不如自己抹脖子算了,少在這里丟人現眼,枉稱神靈。”
腦花終于笑了:“其實有人比你更強,可他們還是警惕。”
夏歸玄道:“因為他們沒有‘一來’。其實我總覺得,這樣的比我強,真算比我強么?我說他們是弱者之心,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裝?”
“不會。”腦花不再發問,整個高達模型有些松垮下來似的坐在夏歸玄肩膀上,笑道:“既是如此,要不要我幫你催化一下?”
“時光催化?縮短溫養?這個我自己也會,沒必要的。”
“不,把系統數據變為真實。以后這些神殿之靈,就是由系統為基礎的、真正的神了。”
夏歸玄想了想,笑道:“做吧,謝了。”
“話說你也精研虛實,卻做不到這一點,不是你的道有偏頗,是還沒突破那一層坎。突破即無上,你選擇的道途方向是對的,最合適你。”
“化虛為實,我思即真實。”夏歸玄抬頭想了一陣子,低聲自語:“我的本命之則是歸無。無的盡頭是生有?還是說有與無,本來就是一體的……”
夏歸玄會一手“無中生有”的神通,變竹樓變桌臺,都很是隨意,但那是依托法力的變化而成,本質上是依托于已有的法力以及附近的各類元素聚集變化。
而不是玄之又玄的“我思即在”,“只要我認為有,它就有。”
大夏人類更不能去理解這個,那是唯心主義的極致,哲學到了這個時候的分歧,就是最典型的道不同。
更細節化去說,“無”這個概念本身,都能產生不同的理解,什么是“無”?
若說真空是無,但它有時間有空間,有沒有絕對的無?
若說絕對的無只是個定義,但既然可被定義,它是否就屬于一種“存在”?
夏歸玄不需要去和別人辨析,道不同的事情爭幾千年都不一定爭得完,他只需要弄清自己的意志。
神的意志。
“我”的意志。
達到這種意志,宇宙的生滅,無非一念,我說有,宇宙即生,我說無,宇宙即滅。
萬界在我,萬界惟我。
大家講的是修行,不是科學。他也從來沒打算用科學去闡述修行,到現在他號稱想學編程都沒去學。
那只是一種參考,修行就是修行,從不同的角度認知“我”。
這一段時間的經歷,所有人的歷程,生與死,真與幻,朧幽與筱如,現實與鏡像,無不在印證“我”,是別人的歷程,也是夏歸玄的印證。
他忽然伸手一點。
繚繞在音樂之殿上的系統之靈漸漸凝實,有了血肉,有了靈動的眼眸。
最終化為一條龍形生物,翱翔在神殿上空。
又緩緩落下,化作一個龍首人身的神祗,單膝下跪:“參見父神。”
有別于衍生神裔的那種“造物”。
有別于閻王借助了羅維的殘魂。
有別于點化生命或者召喚靈物催生器靈。
這是真正的造物,真正的靈識,真正的父神。夏歸玄踏出了從無到有的第一步,人造神靈第一例誕生。
從誕生起,它就知道自己的使命,自己的由來,沒有任何隱瞞。
“從今日起,你叫囚牛,司職音樂。”
“是,謝父神賜名。”
“因為我非無上,所以造物尚有偏頗,你可能沒有情感……但某種意義上,我本來就不希望你有情感。”
囚牛道:“是,父神希望我能公正地處理司職,一旦有了情感,就有了偏頗。”
“有朝一日,你可能自己會衍生出情感。”
“若有那一天,孩兒向父神請辭。”
孩兒……
嗯,不違和,確實是孩子。連最初的那抹靈識,都是夏歸玄自己吹簫注入的。
夏歸玄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我是蒼龍,所以你們是龍生九子。”
囚牛道:“我還會有八個兄弟么?”
“九是數之極,可以是千千萬萬。”
“是,期待那一天。”囚牛道:“那我回歸神殿了。”
“不,你上天界,人間神殿只需要附著一抹神識即可,這對你不難。”
確實不難,這囚牛生而“偽”無相。
之所以是偽,因為它對世界的認知太過狹窄了,啥都沒見過,單純能量的堆積和單線的法則,算不算無相?被越級打的就這種。
但只要當它逐步認知了世界,擴大了修行面,它就是真無相。
無相好像已經不值錢了……夏歸玄看著自己的手心,知道也沒那么容易。光是這一只囚牛,就讓自己快虛脫了,造神畢竟不是造人,自己也還不是真正的無上,只是歸納了之前的所得,整理出了正式的神通。
想要弄出“九子”,恐怕都需要百年,千千萬萬談何容易?
但他也大致可以理解,為什么千棱幻界那么強了……有些事情,只不過需要時間。
高達叉著手蹲在旁邊,忽然發現自己沒用了……夏歸玄自己都能干這活了,還要它干嘛?
只不過是和他說了幾句話,怎么就悟了嘛……
夏歸玄看了它一眼,笑道:“其他諸司,你來幫我具現如何?”
“呃?”腦花奇道:“這樣你還算不算父神,到時候喊我父神了。”
“不會,這都是我注入的法則,你不過催熟,最多算個代孕媽媽。”
腦花:“?”
所以你說這種話為什么我還要幫你?
夏歸玄有些疲憊地伸了個懶腰:“話說,之前我被你弄傷了,直到現在都沒休息,確實有些疲憊,所以這事不應該你主動點?你剛才也挺主動請纓的不是嗎?”
你那是沒休息嗎?受傷了還去和你家眼鏡娘雙倍快樂,滅殺億萬子孫呢!
腦花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我剛才主動請纓是想秀一下我很厲害,而不是被揪著做代孕的。你交給我催熟,就不怕我動手腳,導致它們都聽我的?”
夏歸玄拍拍高達的腦殼:“既然要合作了,相信你不會因小失大,要生娃你自己就能生,何必搞這套,乖。”
夏歸玄打著呵欠施施然走了,腦花看著茫茫的三千法則神殿,首次感覺自己真的像個豬腦花。
話說……這夏歸玄會的法則為什么可以這么多,居然比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無上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