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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噠咯噠……
府衙外的街道上,傳來一連串的馬蹄聲響,由此也牽動了站在衙門口的眾人的心。
此時廣德百戶所門口,紅測測的一片人人影。
最前面三位總旗官站著,后面則是九位小旗官一字排列。
除了劉玉才一人不能到場,土紅色官服之人盡皆在此,此時他們就如普通校尉一般恭謹,站在衙門口一動不動。
這可苦了今日值守衙門大門的差役們,平日里哪見過這等陣仗,一種壓力油然而生。
咯噠咯噠……馬蹄聲越來越近,最終周文柱一馬當先出現在街口拐角處。
為了盡早回到廣德,周文柱一行放棄了馬車,都是快馬加鞭回來的。
當周文柱打馬才到衙門正門外,張震山等三名總旗官帶著手下小旗,十幾人一起走下階梯。
“卑職,參見百戶大人!”
十幾名小旗總旗,盡皆跪倒在周文柱馬前,行禮的聲音傳出老遠。
周文柱此時仍黑著臉,這讓伏在地上的吳業和柳高明二人忐忑不已,他們心里有鬼自然就感到害怕。
等了足足有十秒之后,周文柱才躍下馬來,邁步來到了一種手下面前。
若是以往,見此情形周文柱會堅信,自己對手下人的掌控是強有力的。
但經過這次事件,他再也不會有此想法。
想起這些事情他心頭怒火便往外冒,直到他看到張震山后,臉上的冰山才融化了些。
走到張震山面前后,周文柱一把將他扶起,同時道:“張總旗,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快快免禮!”
被周文柱扶起來,張震山一時有些惶恐道:“大人言重了,卑職只是盡職盡責,豈敢言苦!”
“有功就是有功,本官不會無視,千戶大人更不會無視的!”周文柱緩緩道,語氣中大有深意。
當聽到千戶大人的這四個字,張震山心頭微微有些顫抖,久違有所觸動他的對未來隱隱也有些期待感。
今年他還不到四十,對未來還是有想頭的。
而此時,看著地上跪著的其他人,周文柱才道:“你們也都免禮吧!”
其他人這才站起身來,很有默契的將周文柱環繞在了中間。
周文柱則轉過身來,指著已經下馬的曲正豪與徐成望道:“給你們介紹一下……”
“這位是曲正豪曲小旗,這位是徐成望徐小旗,他們兩位是千戶大人派下來的,你們互相認識一下!”
先前眾官對此二人還不以為意,此時聽得是沈岳派下來的,一個個在心里對對這二人都重視了幾分。
“好了,有話以后再說,先進去吧!”周文柱沉聲道。
等他第一個邁動步子后,其他眾人也都跟著上前,只不過和周文柱離得最近的是張震山。
此時,吳業和柳高明心情很是沉重。
從開始到現在周文柱都沒看他二人一眼,這明顯表明了一種態度,更昭示著他二人的結局。
但不管怎么說,沒到最后一刻誰都不愿放棄,所以此時吳業二人沒有選擇認錯,而是稀里糊涂和著人群往衙門里去了。
也正是他二人的這番表現,讓周文柱在心里給這兩人畫了叉,已是無藥可救。
進入衙門大門,里面分左右列隊站滿了人,粗略估計有兩百多人,百戶所過半差役都列隊于此。
見到周文柱帶隊進來,便有校尉在此領頭道:“參見百戶大人!”
眾差役跟著行禮道:“參見百戶大人!”
聲音猶如斗牛,氣勢直插云天。
周文柱一人在前,面不改色通過人群,身后則跟著十幾名小旗總旗,一身銀灰色官服的他威嚴十足。
不管怎么說他都是百戶所的頭兒,是這里所有人的老大。
跨入第二道大門,里面同樣烏壓壓站滿了熱,在這個平日點卯的院子里,近百名校尉盡皆站在中間。
陳嘯庭自然也在其中,一米八的個子讓他有些顯眼,周文柱在行走間不注意就看到了他。
“參見百戶大人!”眾校尉皆行禮道。
這時就不能如對差役那般了,周文柱停下了腳步,對眾校尉道:“都免禮吧!”
眾人這才起身,然后微微躬著身子,以示對周文柱的尊敬。
周文柱繼續往前,越過眾校尉后便來到了第三重門外。
第三重門建在五步石階上,比眾校尉所在院落地基高出來一米多,站在這里可以俯瞰院內眾人。
正因為此,這里才被定為了點卯之處,周文柱此時已拾級而上,而張震山等人則停在了石階下。
周文柱轉過身來,看著底下的下屬們,心里的怒火逐漸隱匿,轉而被一片冰冷代替。
“這段時間本官不在,廣德城內就鬧出了這么大亂子……你們,可真行啊!”
一開口就是這樣冷冰冰的話,底下眾人心頭不免一沉,看來今日免不了挨一頓臭罵。
就在眾人要做準備挨罵時,便聽周文柱厲聲道:“吳業,柳高明……你們給我滾出來!”
可以想象周文柱的暴怒,吳業和柳高明是總旗之位,比百戶只矮了一級,平日里呵斥都很少見。
戰戰兢兢之下,身著土紅色四爪虎紋官服的吳業二人,彎著腰往前踏了一步。
此時周文柱不想多說,更不想在此地罵人,便從懷里拿出了一份文書,在面前展開道:“雍西千戶所令……”
一聽是來自千戶所的命令,在場眾人可不敢再看戲了,一個個皆躬身而立。
“吳業,柳高明二人玩忽職守,懈怠上命……今為懲戒,將此二人革職查辦!”
周文柱話音落下,吳業二人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在場眾校尉則是驚呼一片。
這可是兩位總旗官,就這么全被革職了……罪名僅僅是玩忽職守,百戶所里玩忽職守的人可多了去了。
雖然心中不解,但也無人為吳業二人打抱不平,誰也不敢對抗千戶所的命令。
只有站在一旁的張震山,對跪在地上的吳業二人投去了惋惜的目光。
而站在張震山身后的班興安,此時眼中則露出了興奮的目光,吳業兩人下去了他的機會就來了。
“將這二人解去官服,然后押入大牢!”周文柱冷聲道。
立時便有校尉差役上前,將吳業和柳高明官帽解下,同時脫去他們二人的官服。
其中一名校尉正是鄭簡,看著面前如死魚一般的吳業,他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
怎么好好的……又有兩位總旗官落馬了,這二人以往經歷了那么多大風浪可都挺過來了。
吳業二人被押走后,周文柱拿起文書繼續道:“總旗官張震山遇事從容,應對得當,屢有建樹,調任千戶所聽用!”
好家伙,當聽到這一句時,張震山整個人都愣在原地,隨即他的內心就被喜悅淹沒。
“卑職領命!”張震山單膝跪地道。
但周文柱卻沒停止意思,繼續念道:“小旗官曲正豪,小旗官徐成望,小旗官班興安,依例升任總旗官之職!”
“卑職領命!”曲正豪三人盡皆跪地道。
今天對廣德百戶所來說,無疑是石破天驚的一天。
三位總旗官,兩位被罷免,一位被調離,然后又新任命了三位總旗官,可謂是一場大換血。
在場眾人皆是震驚之色,誰都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果。
曲正豪二人從盧陽來時,便知道自己會升官,所以兩人并不十分震驚。
他三人中唯有班興安是得償所愿,故而陷于狂喜之中,臉色的笑意怎么都掩蓋不住。
而對余下眾小旗官來說,此時他們都滿是失落,三個總旗官位置一個都沒他們的份兒,卻被曲正豪和徐成望兩個外人摘了桃子。
但這是千戶所的意思,眾小旗官也只能在心里腹誹,面兒上卻不會表現出來。
此時,周文柱直屬小旗中諸校尉,則有人此時用滿懷期待的眼神望著周文柱。
總旗一級的任免得有千戶所安排,小旗官的職務都是百戶任免。
現在劉玉才和班興安兩個人都空出了位置,他們這些人人怎么會沒點兒想頭。
班興安的“大旗官”他們不奢求,肯定得從現有小旗官中調任,但調任后還是有兩個小旗官的空缺。
這就意味著,從直屬校尉之中,馬上又能產生兩位小旗官。
而此時,周文柱看了直屬于自己的手下一眼,然后繼續念道:“小旗張成發,調任百戶大堂……”
張成發聽得這話,頓時喜上眉梢,連忙跪地道:“卑職領命!”
調任百戶大堂的意思,就是說張成發升半級成了大旗官,這讓一旁的吳明有些失落。
聽到這里,直屬校尉們的心更激動了,接下就要宣布新任小旗官的人選了。
“校尉茍明安兢兢業業,升任小旗官!”
“校尉陳嘯庭才干卓著,升任小旗官!”
直屬校尉中,茍明安此時有想哭的沖動,自己終于完成了父輩的夙愿,成了百戶所的官了。
旁邊同僚們雖有失落,但看向茍明安這漢子的眼神還是充滿了祝賀,從今往后二者之間的身份就不同了。
但這時候,眾校尉卻發覺了不對,任命的兩位小旗官中,怎么只有茍明安一人……
陳嘯庭是誰?眾人稍稍一想,便在腦海中有了印象。
但轉瞬間,他們心中就充滿了不服氣,陳嘯庭憑什么成了小旗官?
論資歷在座大多數人都比他強,只不過小小立了幾次功而已,就能壞了百戶所里的規矩?
特別是直屬校尉中最有希望的那兩人,此時真有要吃人的感覺。
只見其中一人躬身道:“大人,陳嘯庭入錦衣衛不到半年,資歷不足服眾,豈能為小旗官之職,還請大人慎重,莫要寒了衙門里眾兄弟的心!”
聽得這話,眾校尉在心里都替這位仁兄鼓勁兒,但同時也替他捏了把汗。
但在人群中,陳嘯庭卻為這位仁兄捏了把汗,這人這輩子都無升官之望了。
而此時,說話這人也從激動中醒轉過來,暗道自己真被豬油蒙了心了,但此時話已經說出口去。
果然,此時周文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目光中再度燃起了怒火。
“楊運……這是千戶大人的意思,難道你要違抗?”周文柱訓斥道。
“滾回去!”周文柱一聲怒吼,嚇得楊運心頭猶如被捅了一刀。
不怪周文柱如此盛怒,吳明這些人跟他陽奉陰違也就罷了,現在連一個校尉也敢質疑他,叫他如何能不憤怒。
在場校尉集體失聲,周文柱百戶的權威,足夠壓住全場。
而更讓所有校尉震驚的是,升陳嘯庭為小旗官的命令,居然是千戶大人親自下達的。
這意味著什么?聯想起之前傳言陳嘯庭得千戶大人看重的說法,眾校尉這下真的信了。
而此時,茍明安已經來到了臺階下最前方,而站在后面一些的陳嘯庭則還在往前走。
經過方才的喜悅之后,雖然在心里仍舊高興,但在臉上他已恢復了平靜。
來到最前方后,十六歲的陳嘯庭和二十八的茍明安站在一起,對臺階上的周文柱深深一拜道:“卑職領命!”
而在后方,眾人眼中只有陳嘯庭一人。
才十六歲的小旗官啊……這幾乎新了眾校尉的認知。
要知道,即便是補缺成為小旗官的,大多也得先排缺三五年才能拿到實職。
而陳嘯庭入錦衣衛不過半年,就靠自己的升為了小旗官,和周遭大他十幾二十歲的人站到了一起。
可以這么說,此時的陳嘯庭于眾校尉而言,那就是一個奇跡。
雖然今天有多人升官,甚至還產生了新的小旗官,但年紀最小的陳嘯庭,卻奪走了所有的光芒。
此時,站在一眾土紅色官服之間,陳嘯庭心底松了口氣。
在眾人不可見處,只聽他喃喃道:“不到半年,官升一級……勉強算及格吧!”
眾人已將他視為傳奇,若是知道他有這樣的想法,說不得會用唾沫淹死他。
而在臺階上,周文柱看著下方新組建的班子,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看向站在前方最顯眼的陳嘯庭,周文柱不由暗道:“想來這位,才是此間最大的贏家吧!”
“弱冠之年,已有猛虎之象!”
……
(本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