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年輕,也有可能是因為這時代酒的度數很低,喝到最后陳嘯庭并沒有醉。
最后結束的時候,張震山不勝酒力醉了,受到了周文柱等人的嘲笑。
不單美酒佳肴,還有雪月風花……宴會是結束了,但今晚上的活動還沒完。
可因為張震山已經醉的不行,周文柱便準了他回去,畢竟人家往后兩天還要趕去盧陽,于是周文柱便讓陳嘯庭送他回去。
見陳嘯庭要走,茍明安等人都為他感到惋惜,暗道陳老弟運氣不佳錯過了等會兒的樂趣。
但陳嘯庭卻求之不得,青樓這種地方雖然他還沒進去過,但對其著實沒沒事感覺。
一伙兒一起玩更讓他排斥,所以他寧愿送張震山回去。
當兩撥人分開后,陳嘯庭扶著張震山出了酒樓,便有兩名校尉帶著差役等候在此。
“大人,讓我們來吧!”其中一名校尉道。
陳嘯庭搖頭道:“算了,還是我來吧……你們在一旁護衛即可!”
他和張震山的關系是有不同的,對陳嘯庭而言張震山是他的貴人。
半年多來這位上官多次提點和護持過他,恩情足夠陳嘯庭銘記,現在親自扶張震山回去也無法報答一絲。
一路上,雖然張震山暈暈乎乎的,但還是和陳嘯庭閑扯了許多。
什么陳嘯庭年少有為……日后到盧陽記得去找他,并告誡他在百戶所一定要好好干。
將張震山送到家后,陳嘯庭便看見院子里東西都收了起來,張震山的兒子正在正堂內打包東西。
“張老弟,你們這是要全家搬走?”陳嘯庭開口問道。
張震山長子張連超迎了出來,接過自己父親后便道:“我爹他要去盧陽,我們都要跟著去,一家人分開怎么生活!”
陳嘯庭不由點頭,張震山是張家的支柱,他走了張家肯定也要跟著離開。
于是陳嘯庭便道:“那你照顧好張叔,我就先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嘯庭便到了衙門里面。
十六是休沐日,但眾校尉還是悉數到場,因為這一個多月取消了休沐。
可陳嘯庭到衙門后,百戶衙門其他小旗總旗卻都沒到,想來是昨晚上玩得太晚太累了。
于是在百戶衙門里,此時陳嘯庭反而成了官階最高的,其他的都是校尉差役。
衙門里近百名校尉等著,很快便有人上前問道:“大人,今日點卯……何時開始?”
陳嘯庭也不知周文柱怎么安排的,所以對此他也沒有表態,只是讓大家再等一等。
說不定一會就有人過來,他陳嘯庭卻沒必要越俎代庖。
時間逐漸過去,當晨時初刻到來時,百戶所內外還是沒周文柱的影子。
陳嘯庭站在最前面,當中校尉再度找上他,請他拿個章程之時,陳嘯庭不由皺起了眉。
最后,他并沒有直接主持點卯之事,而是告訴眾校尉百戶等人有要事在身,今日點卯取消。
當眾人散去之時,鄭簡卻找上了陳嘯庭,只聽他道:“嘯庭,方才我還擔心你要主持點卯呢!”
雖然陳嘯庭升了官,但鄭簡終究是長輩,所以在一眾校尉能和他談得來。
陳嘯庭卻笑道:“難道鄭叔以為,我是那么不分輕重的人?點卯是百戶大人的事,我可不敢擅作主張!”
所謂唯名與器不可假人,點卯是百戶在衙門里權威的體現,周文柱肯定不愿別人擅自插手。
即便自己有千戶大人看重,周文柱對自己也挺倚重,陳嘯庭還是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聽到這話,鄭簡不由點頭道:“人貴在自知,你這番年紀就能通透,未來肯定不止步于小旗官!”
陳嘯庭則道:“原來鄭叔如此看好我,那就謝您老吉言了!”
鄭簡哈哈一笑,卻打趣道:“如果你要謝我,干脆做我女婿吧!”
陳嘯庭一下就閉上了嘴巴,鄭家有女初長成對他有意思,這事兒想起來就讓他頭大。
可說實話,鄭萱兒模樣長得不差,陳嘯庭內心深處未嘗沒有幾分心思。
但此時,陳嘯庭還是道:“鄭叔,萱兒妹妹還小,還沒到成親的時候,您老可別早操心了!”
陳嘯庭委婉拒絕,雖然鄭簡心里有些失望,但也并不出他預料。
只見他正色道:“我是老了,可能年后就壓退下去,到時候鄭定那小子補了缺,衙門里你可要多照顧他!”
一代人換下一代人,這在錦衣衛中很常見,所以鄭簡并沒有太過落寞。
鄭簡對自己很好,所以陳嘯庭便道:“鄭叔放心!”
其他話陳嘯庭不用說太多,鄭簡也只需要他一個態度。
可當回到自己的小旗后,陳嘯庭屁股還沒坐熱,余有平卻找上了他。
“庭哥,剛剛手下人來報,在南城一處宅院內有可疑人員,經過
篩查后不是南城牛幫的人!”余有平上前道。
一聽這話陳嘯庭來了精神,于是問道:“具體說說!”
余有平便道:“手下人發現,那處宅院內有七八名漢子,終日很少出門……也不見與人來往!”
陳嘯庭不由沉思,然后問道:“你們懷疑他們是做什么的?”
只聽余有平道:“庭哥,這些天鬼鬼祟祟,我們懷疑這些人白蓮教徒!”
徐成望現在負責查辦白蓮教,余有平幾人都在徐成望三個小旗手下,有此種判斷便很正常。
聽他們說了這些,陳嘯庭便問道:“那你找我來做什么?”
余有平便道:“庭哥,咱們好不容易發現了這些人,若是不盡快將其捉拿……就怕到時候這些人跑了!”
“所以,我們想請你帶隊……盡快將這些人捉拿!”余有平鄭重道。
抓白蓮教是大功一件,但此時陳嘯庭卻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插手此事。
首先這是徐成望的差事,貿然插手可能會得罪人家,而且插手白蓮教的事可能會惹來麻煩。
于是陳嘯庭便猶豫道:“此事我來插手,怕不太好吧!”
余有平急道:“庭哥,現在衙門里只有你是當官的,其他大人也不知道在何處,再耽擱那些人可能真就跑了!”
“到時候百戶大人怪罪下來,難免也會遷怒與你啊!”
陳嘯庭不由怔住,如果因為自己不及時處置而放跑了白蓮教的人,周文柱可能真的會遷怒于他。
白蓮教在廣德府太猖獗了,陳嘯庭很清楚周百戶有多想清除他們,所以這趟差事他還真的去。
讓徐成望不高興,總好過周文柱不高興!
再說了,只要事情處理得當,再分一些功勞給徐成望,想必這位徐大人也不會多說什么。
坐在王有田劉玉才坐過的椅子上,陳嘯庭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良久后才站起身道:“準備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