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陳嘯庭這聲爆喝之后,左右兩邊窗戶都被一腳蹬開。
因為害怕錦衣衛的弩機,為了防備他們看清房間內的情況,所以窗戶都是被關著的。
而這窗戶實際上受不了大力,所以將其蹬開并不困難,這玩意兒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而在窗戶被蹬開后,當先校尉便沖房間內扔了幾個黑球,隨即便聽里面傳來連續爆炸聲。
而在爆炸聲才落下,準備已久的校尉們便一個躍身進了窗戶,里面此時煙霧繚繞,且不斷傳來人的咳嗽聲。
方才于大延等人正在準備離開,都沒料到會出此變故,更沒想到后面的幾聲爆炸。
爆炸讓他們心神被震懾,但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而且空氣中那股辛辣且極其刺鼻卡喉的東西。
沒錯,爆炸的威力并不致命,管家在于其中的胡椒粉,這玩意讓里面的人完全睜不開眼且難以呼吸。
這也就理解了,為何眾校尉闖入之前會先蒙面,這才能讓他們更有優勢。
但實際上他們進去了也不好受,但卻比于大延等人好受得多。
眾校尉們闖進屋子里后,立刻便與于大延等人交起手來,這些人此時根本不是對手。
而又有專門的人,抓起地上被捆著的錢揚業便往外拖,把錢揚業救出去才是王道。
很快,錢揚業便被帶到了街上,此時他不斷發出嚎叫聲,同時嘴里怪叫道:“辣……好辣……”
見到兒子出來了,錢守德連忙上前查看,生怕自己兒子有什么大礙。
這時陳嘯庭在一邊道:“錢大人,令郎并無大礙,你還是趕緊找人打幾盆水,給他洗洗臉吧!”
聽了陳嘯庭話,錢守德立馬吩咐人去做,同時對陳嘯庭道:“陳大人,多謝了!”
陳嘯庭微微頷首,但這時他更關心即將被捉拿的賊人,所以對錢揚業這邊并不上心。
大概過了不到三分鐘,茶社內的打斗聲便結束。
很快,便從里面押出來了三個人,另外還抬出了三具尸體。
而這活著的三人,此時都是涕泗橫流,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其中就包括匪首于大延。
而最能打的大寬和固果,兩人則成了冷冰冰的尸體。
“大人,人犯全都帶到!”謝高升上前稟報道。
這事他和石春立了大功,且不說在百戶所里位置更穩,便是錢知府也要記他人情。
陳嘯庭點了點頭,然后便道:“把這三人活著帶回衙門!”
陳嘯庭只留下了這句話,然后便去和一旁的錢守德道了聲別,才直接往百戶所趕去。
很快,錦衣衛的人手陸續撤離,錢守德也帶著兒子離開,三坪街的戒嚴才被解除。
半個時辰之后,于大延三人便被關進了百戶所大牢內,此時他們都被上到了刑架上。
一切都準備就緒后,陳嘯庭才來到了大牢里,坐到了于大延面前。
而這也是,于大延第一次見陳嘯庭。
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于大延在被押進大牢后,就被拔了牙齒。
所以此時他看起來很是虛弱,但卻絕對死不了。
“你是個聰明人,如果不想受苦的話,就老實回答本官問題!”陳嘯庭沉聲道。
于大延則道:“我知道的并不多,能回答你的問題和有限!”
他現在說話的并不清楚,但陳嘯庭仔細聽還是能明白意思,然后他便問道:“你的上面的人是誰?”
于大延則道:“我不知道,都是他來找我,而且每次都在不同的地方!”
于大延回答了,而且也給出了合理解釋,此時陳嘯庭并不予深究下去。
只聽他接著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白蓮教反賊?還是屬于其他什么勢力?”
這時于大延卻不急著回答問題,而是道:“大人,若是我老實回答,還請你給我一個痛快!”
沉默幾秒后,陳嘯庭便道:“可以!”
然后于大延才道:“我們屬于關外勢力!”
陳嘯庭點了點頭,從白蓮教反賊肚子里搜出來的紙條可以證明,于大延這些人不是白蓮教反賊。
關外勢力,就是金帳汗國派進來的奸細了!
而且從其他幾人特征,陳嘯庭也能推出這一點,但他此時仍有疑問。
只聽他問道:“我看你不像是關外胡人,為何助賊?”
于大延此時很平靜道:“當年我在泰西也有店面,奈何得罪權貴家破人亡,欲尋短見之際被胡人所救,然后便為他們效力!”
雖然于大延說得簡單,但陳嘯庭還是從里面聽出了滿滿的恨意,這世道逼得他叛國。
但這些不重要,于是陳嘯庭又問道:“金帳汗國派你們到了府城來,目的是什么?”
而陳嘯庭和于大延的問答,都由專人將其抄錄下來,也就是制作口供。
于大延此時干脆道:“搜集情報……”
搜集情報,府城
內的有什么情報好搜集的?這里也沒有駐守軍隊。
“你們和白蓮教之間的計劃,是什么?”陳嘯庭問道,他可不是那么好蒙騙的。
于大延只能解釋道:“我只知道有計劃,但具體是什么事只有上面才知道,但上面沒有交代下來!”
隨即,陳嘯庭又問道:“你們派出任曉蓮,目的是什么?”
這個問題于大延遲疑了一會兒,然后才道:“是為了接近王玉燕,然后在你們陳家外圍埋下暗樁!”
陳嘯庭點了點頭,這個理由比較有說服力,但他還是問道:“任曉蓮真是柳家親戚?”
于大延則道:“柳家是和一個遠房親戚訂了親,所以我們派人殺了哪些送親的,然后讓任曉蓮冒充!”
這里面有問題,陳嘯庭問道:“你們就不怕穿幫?”
于大延則道:“柳家要的是兒媳婦,兩家之間相隔甚遠少有來往,基本不可能的穿幫!”
“最后一個問題,既然任曉蓮是你們費盡苦心要安插的人,那為何要殺掉她?”陳嘯庭沉聲道。
實際上,這個問題最沒有價值,只聽于大延道:“因為你們已經發現了她,所以她必須死!”
聽到這里陳嘯庭便站起身來,他已經沒有待在這里的必要,可于大延卻叫住他道:“大人可否容我問你一個問題!”
陳嘯庭便停下腳步,隨口道:“你說!”
“我們自覺殺任曉蓮之事天衣無縫,您是如何能這么快查到我們?”于大延滿是疑問道,他死也想死個明白。
陳嘯庭背對著他,答道:“我說是巧合,你信嗎?”
于大延心里明白,陳嘯庭沒有騙他的必要,也就是說他真的是人家湊巧查到他。
雖是萬般無奈,但也無可奈何……
陳嘯庭直接走出牢房,而負責審訊的劉安鄉則跟了出來,然后道:“大人,是不是給他們個痛快!”
陳嘯庭瞪了他一眼后,才罵道:“愚蠢……你怎么就知道他們交代的是真話,怎么知道他們就全交代了?”
說道這里,陳嘯庭冷聲道:“繼續嚴刑拷打,但不要把人弄死,給我繼續問……”
被這般訓斥,劉安鄉只能連連道:“卑職遵命!”
待劉安鄉離開后,陳嘯庭才繼續往大牢外走去。
給于大延一個痛快,答應了他難道就要兌現?跟一個叛國者講什么信用。
雖然陳嘯庭也覺得,于大延能交代已經全說了,但誰能保證他沒有保留呢?
更何況,及時從他身上問不出什么來,不是還有另外兩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