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
寒風吹過,令鐘神秀猛然打了個激靈。
他有些茫然地望著周圍,才發現自己太過沉迷思考,不知不覺間,已經站到了夜晚。
“算了……這個巨石陣只是證明……祂來過,僅此而已。”
“現在的我,貿然研究這種,簡直是找死一樣的行為。”
“但如此看來,殤君得牛神君啟迪,吊打各國,以及武朝太祖夜夢神人,開創武道源流,卻未必是假的了……”
“這么說來,此方世界的武道之邪異,也有了解釋……”
月光之下,鐘神秀最后望了一眼牛神君廟,身影一閃而沒。
接下來幾日之中,他在殤朝古都東逛西逛,連原本殤國的王宮遺址,都偷偷溜進去過好幾次。
可惜,再也沒有其它發現。
這一日,鐘神秀正在茶樓喝茶。
此處靠近官府,江湖俠客最喜歡來此匯聚,不為別的,就為了每月在衙門口公告墻上更新的天地人三榜。
時至正午。
幾名神捕門捕快,面色肅然地將舊的榜文揭下,貼上了新的榜文。
天榜地榜,照例沒有什么變化。
至于人榜,變化也不大。
鐘神秀對此表示理解,雖然人榜上的武者都是換血級別,更新換代很快,但關鍵是……你得先找到人當面挑戰啊!最好還要有幾個德高望重的公證人。
比如自己,作為人榜吊車尾,又沒有什么后臺,五行掌荀六一必然是最近出道的江湖新秀想要挑戰的目標。
奈何,自己早就不在小山城了,找不到人,只能白搭。
就在這時,前方武者之中,突然起了一陣騷動。
鐘神秀側耳傾聽,隱約就聽到了地榜、宗師、五毒教之類的字眼,不由神情一凝。
對于顧青影與黑寡婦花妙,他自然印象深刻。
不過看這樣子,消息傳開也不過片刻,靜靜等待就是。
果然,不到片刻,說書的一拍驚堂木,給出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下月十五,地榜第七十位的宗師,黑寡婦花妙,約戰金僵西門錯,決戰落月湖畔!而西門宗師也已經答應了!”
這消息一出,滿樓寂靜。
旋即,有性急的武者立即跳窗上馬,準備趕往兩大宗師比武之地。
西門錯位于地榜第四十六位,兩大地榜宗師之間的交鋒,可是極為少見的。
武林中人,莫不以躬逢盛事為榮。
鐘神秀倒是不急,就聽說書先生道:“這位西門錯宗師,外號金僵,諸位可知這名號何來?卻是要從他修煉的武功說起……這位西門宗師所修煉的武功,名為‘死尸拳’,乃是一路在武林中流傳頗廣的拳法,但這門功夫易學難精,有僵尸、飛僵、鐵僵、銀僵、金僵五大境界!”
“要是普通的僵尸拳,那弄不好江湖上鏢局里趕鏢的趟子手都會耍兩招,算不得多么厲害,若是練成飛僵拳,卻可躋身江湖好手一流。”
“至于鐵僵拳法,則需要真正秘訣,據說還有大量珍惜丹藥輔助,才能將身體煉開關隘,換血之后,軀魄堪比鐵尸,刀槍不入,可與人榜高手爭鋒……”
“之后的銀僵拳法,則是宗師之拳!”
“而金僵西門錯,卻是練成了這一路拳法的至高境界——金僵王拳!此拳一成,身如金僵,無堅不摧,縱然在宗師當中,也是拔尖一流……當年,西門錯曾經……”
說書先生說得唾沫橫飛,還夾帶不少干貨,令鐘神秀懷疑,這茶樓幕后,八成有著神捕門的參股,這說書先生手里的資料,搞不好就是神捕門的內參,因此十分準確,沒有錯漏。
‘朝廷控制輿論,倒也正常……’
他見怪不怪,也不以為意,倒是奇怪花妙怎么放棄追逐顧青影,跑去莫名其妙地挑戰一位宗師了?
‘莫非是顧青影已經完蛋大吉了?被五毒教追逐,的確很有可能……’
‘無論如何,這次總算有了黑寡婦蹤跡,去看看也好……兩大宗師交手,可不多見……’
鐘神秀回到客棧,收拾東西,結算房費,又打了滿滿一葫蘆美酒,掛在老馬身上,準備出城。
出了城門之后,走不了多遠,就見到兩條大路。
其中一條直出殤郡,快馬加鞭,前往落月湖只需要半個月。
而另外一條卻是通向黑烏山脈。
“說起來,鐵羅漢凈凡與琴劍雙絕段明玉這兩個家伙也去了有幾天了,似乎還沒有消息,莫非遭遇了什么不測?”
鐘神秀望著路口,略微沉吟:“不對……這兩人人榜排名都比我高,如果都遇到難以抵抗的危險,我去了也沒用,最多幫他們收尸……嗯,幾頓飯的交情,也就這么多了。”
“黑烏山下,既然還有村落,那就說明只要不深入此山,倒也并非太危險……反正還有時間,不如去看一看,或許真的要為兩個朋友收尸呢……”
如此想著,他調轉馬頭,前往黑烏山方向。
黑烏山。
山腳,某處密林中。
一名背著藥簍的少女正在飛快奔跑,在她身后,高大的樹木之間,似乎有著數道黑影,正在奔走跳躍。
突然,一聲凄厲的猿類嚎叫傳來,令少女臉色驀然變得蒼白。
“達摩!達摩!”
林木之間,突然躍下一只巨大的馬猴。
它有近人高,兩條手臂粗壯無比,渾身長滿黑毛,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少女的腦袋。
少女嚇得跌倒在地,無法動彈。
就在她淚流滿面,以為要被打破腦袋,啃噬腦漿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馬蹄聲。
只聽幾道風聲響起,那只正準備抓死她的魔猿,赫然已經消失無蹤。
“這便是異種猿猴么?果然厲害……我雖然并未全力施展腎水篇,但中了我一掌,居然還能跑掉……”
鐘神秀緩緩手掌,感慨一聲。
“阿霞,多謝這位大俠相救。”地面上的少女發出怯生生的聲音。
“隨手而已……”
鐘神秀抬起酒葫蘆:“你是哪里的人?”
“附近的寨子……”少女顯然也不知道什么地名,在古代,一個人一生都不出莊子,才是常態。
鐘神秀拍了拍額頭,又問:“你們那里,最近有沒有來一個和尚跟一個背著琴的年輕公子?”
“我們寨子沒有……”阿霞想了想,很肯定地道:“但旁邊的寨子說過,幾天之前有這樣兩個人,還找了向導入山,然后就沒消息了……”
‘看來……是真的出情況了?’
鐘神秀聽了,心里略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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