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小漁村注定不能平靜。
就在岑紅月收徒之時,不遠處,兩個模糊的人影湊在一起。
他們身上披著一層奇怪的‘幕布’,將兩人的身形徹底與夜色融合,氣息更是降低至若有似無的地步,顯然是一件潛行的異寶。
這兩人穿著打扮十分隨意,宛若兩個普通散修,但舉止干練,顯然屬于某一勢力。
“怎么辦?”
其中一人忽然開口,聲音沙啞:“查來查去,查到這里,才發現那位出身來歷大有問題,而他原本血親都快死光了……只剩下一個妹妹,又要被‘辣手仙姬’收為徒兒……我們是否要去阻止?”
“我們風聞樓只擅長打聽消息,實力比五通教也強不到哪里去,要阻止你去……”
另外一名修士冷冷回答。
“可是雇主的任務……”
剛開始說話的修士遲疑道。
“這次的任務有蹊蹺,沒想到最終竟然查到了那位頭上……我等,就是過河的小卒子啊……”
另外一個修士慘然道:“縱然我們不想查,后面那股力量也逼著我們去查,甚至,還隱約不止一股力量……嘿嘿……他們不敢得罪大圣,就將我們拋出來頂雷……關鍵是……我等偏偏拒絕不得,實在憋屈!”
“無論如何,我們也總算完成任務了。”
剛開始說話的散修道:“只是沒有想到,那位旁門大圣,竟然只是漁夫水手出身?甚至……之前十幾年,就是個普通人的樣子……這不可能啊!”
“世間沒有不可能之事……并且,我們麻煩大了。”
另外的修士冷冷開口:“能讓一個普通人短時間成為大圣的奇遇,呵呵……也有可能,是那位在最后一次深海航行遇到了什么大機緣……反正,我覺得我們一定會被身后那些勢力撕碎的……”
就在這時,兩人忽然感覺一股冰冷的目光掃過,如墜冰窟。
原來不知何時,岑紅月已經注意到這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不好……走!”
這兩人立即化為流光遁走。
“師父……”
海邊,英子問道:“那邊……有人?”
“兩只老鼠罷了,無妨,乖徒兒,跟為師走吧。”
岑紅月剛剛要動身,忽然感覺不對。
地面之上,一具具尸體的血液,正在飛快被沙灘吸收,向海洋蔓延而去……
就仿佛……那里隱藏著一個吞噬生命的漩渦。
嘩啦啦!
浪花拍岸,風聲之中,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
“一氣混元,在天之前……一氣混元,在天之前……”
岑紅月的表情忽然變得痛苦,彎下腰背。
“師父?”
英子與另外一個女徒弟擔憂地望著岑紅月,卻詫異地看到她們的師父體型發生了變化。
某些部位變得更加豐滿,臉龐線條也變得柔和而美麗,充滿了母性的味道……
這同樣也是一種異化!
嘩啦啦!
海面之上,那隱藏在深海之中的黑影,變得愈發龐大,一根根似乎觸手,又似乎蟒蛇腦袋的黑影,在不斷蔓延,探索……
大兇級妖魔,還是無法突破大圣在重明島的防線。
但此種等階之生命,早已跨過了普通的界限,不可以常理衡量。
縱然重傷沉睡、或者被封印……也能通過權柄,遠隔萬里,投影下一絲力量。
比如此時!
雖然那些漁民所祭祀的‘海洋之父’被諸位大圣堵在深海之中,但借助之前漁民的祭祀,已經能投影一部分力量,污染信徒,甚至……漸漸將自己的力量凝聚。
若是積攢了足夠的祭祀之力,甚至可能真正凝聚出大兇級妖魔的分身,打開降臨通道,另類地繞過大圣防線,給人間帶來浩劫!
如今,那位‘海洋之父’,正在通過投影的力量,以自身權柄,撬動岑紅月修習的功法。
岑紅月所學的驚濤秘蟄劍,出自四海奇經,必然與深海中的大兇級妖魔有著聯系。
這與旁門左道修習邪法,遭受收割,倒是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快走!”
岑紅月推了英子一把,此時,她滿頭的黑發已經開始融合在一起,宛若一根根彎曲飄蕩的海草……
“道法反噬?”
“幸好……我所學的道行法門,并非四海奇經!”
岑紅月掙扎著,做出拜月的姿勢:“斗姆司星,萬辰護我,殺!”
在她身后,隱約浮現出一片星空虛影,在無垠星空之中,某位存在即將落下視線。
然而這一切,又盡數被月亮的變化所打斷。
原本清輝的月光之中,驀然染上了一層緋紅,一只瞳孔浮現在月球之上,宛若窺視大地的眼睛,注視著岑紅月。
岑紅月一口飛劍飛出,攜帶無邊星輝,刺入海洋之下。
那一團濃墨般的黑影轟然散開,消失無蹤……
“這斗姆元經,果然也大有問題。”
擊殺強敵后,岑紅月非但沒有興奮,反而異常后怕,又想到了坊市之中贈送自己功法的青年。
“那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重明島。
“難怪門之主喜歡弄紅月出場特效,果然很有格調……”
鐘神秀從土坑中一躍而出,望著自己,突然皺了皺眉。
他雙手的皮膚變得無比蒼白而病態,指甲尖銳而犀利,頭發已經變成一片銀白,瘋狂生長。
而不用看,他就知道自己的臉龐比什么青面獠牙的惡鬼都要恐怖。
“道化……么?”
“縱然成就大圣,也擺脫不了道化的痛苦啊……更不用說,我之前利用自身權柄,以月亮幾次三番施加超遠程影響,已經大大消耗了自身元氣……換成普通大圣,敢這么玩,早瘋了……”
“主人!”
秦為音看到了鐘神秀的臉,表情變得錯愕。
下一刻,她身上衣衫盡數碎裂,變化成了文明之妖的觸手肉球形象。
僅僅只是注視到鐘神秀的道化征兆,就似乎讓秦為音受到了重創!
鐘神秀想了想,身軀漸漸變成普通人的樣子,輕易便將道化鎮壓。
‘我的道化,還有點不同,似乎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宣泄出來一部分本體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