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黨派問題,低級公務員倒不是這么嚴格,但高級公務員一直都嚴格避免出現在任何黨派集會上,更不要提是表態。
只是愛德華·布里奇斯已經找好了接班人,并且在卸任之前幫助一下艾德禮首相,將完成公務員首腦的順利交接。
顯然,艾德禮本人準確的收到了愛德華·布里奇斯的善意,開口道,“在野黨也是英國政治的重要力量,就如同公務員的平穩交接一樣重要。”
“偉大的首相說話總是令人印象深刻。”愛德華·布里奇斯嘴角浮現出來微笑,由衷的對首相的偉大決策給予恭維。
“具體要怎么辦?最好弄的別像是我求那個自大狂一樣。”有威望的溫斯頓就圖一樂,丘吉爾在艾德禮的眼中,還是那個自大狂。
同樣在丘吉爾的眼中,現在的首相艾德禮,還是那個碌碌無為的平庸之輩。哪怕英國人選擇平庸之輩也不選擇他。
“在次大陸出現旱災之前,甘地曾經給丘吉爾議員寫信。時間雖然是遠了一點,但同樣可以利用上,有必要讓民眾知道這件事。”愛德華·布里奇斯想起來了一件事,這封信是確實存在的,并不是偽造。
甘地在去年確實給丘吉爾寫過信,希望丘吉爾能夠調節國大黨和穆盟越發明顯的敵意。
艾德禮首相聽到這件事,心中已經了然,由衷的道,“民眾的知情權,太有必要了。”
如果丘吉爾那個后座議員,每天只是在國會當中比比叨,拿著英屬印度的問題對執政黨指手畫腳,卻對甘地的請求置若罔聞,這可是一件毀人設的事情。
誰都知道丘吉爾可是口口聲聲要維護大英帝國的利益,現在大英帝國的利益需要維護的時候,卻躲在一邊當做沒看見?這似乎很難和國會當中指點江山的形象聯系在一起。
甘地給丘吉爾的信,在每日電訊報以獨家新聞的方式被刊登出來,信中情真意切的求助,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了倫敦公民的面前。
正當得知消息的丘吉爾,要求政府發起泄密調查的之前,艾德禮首相首先趕在了丘吉爾面前表態,一方面肯定了丘吉爾在戰爭時期領導大英帝國的功績,在國際上的威信確實是大英帝國的寶貴財富,并且正在考慮,是否讓丘吉爾議員肩負更加艱巨的任務,將英屬印度的問題徹底解決。
在這個期間,艾德禮首相還以這件事為理由,正式拒絕了美國要求英國向希臘增兵的請求。表示現在大英帝國,沒有比英屬印度更加重要的事情。
以及近東地位的如此重要,是遏制蘇聯的橋頭堡,美國肩負領導自由世界的責任等等。
平心而論工黨和保守黨一樣對蘇聯不滿,但工黨更希望美國承擔主要的火力,而不是像保守黨那樣,美國出多少力,英國就出多少力。
工黨政府相信愛德華·布里奇斯之前遞交,實際上是艾倫威爾遜所提交的報告,既短時間內,對大英帝國的殖民地造成威脅的,只可能是實力更勝一籌的美國海軍,不可能是聊勝于無的蘇聯紅海軍。
歐洲對于英國當然是重要的,可這不代表殖民地就不重要。具體事情還得具體分析。
此時的英屬印度首府新德里,紳士們正在享用下午茶,而在總督辦公室當中,英屬印度總督蒙巴頓正在妻子的陪同下,和穆盟領袖阿里真納,商討關于英屬印度的未來問題。
“不知道我們的總督,是否對這一次的見面感到愉快?”巴倫爵士捏著茶杯,一臉的輕松,似乎又提升了一個境界,雖然可能形容的不對,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誰知道呢,不過……應該是不容樂觀。”艾倫威爾遜一個大喘氣,拐了一個大彎。他曾經和阿里真納見過面,知道這位穆盟領袖可不是一個容易說服的角色。
蒙巴頓總督善于交際,能夠和很多人都成為朋友,有著印象深刻的人格魅力,可這也要分對誰,不是所有人都吃這套的,尤其阿里真納命不久矣,怎么可能在原則問題上妥協。
事實也正是這樣,雖然會談還沒有結束,蒙巴頓就已經認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同真納的會談中從來沒有過令人愉快的事,因為阿里真納除了為建立一個獨立的巴基斯坦而奮爭外,其他任何替代的方案都是不愿接受的。
甚至連土邦保留的三方方案,阿里真納同樣是反對的。因為和平教徒和印度教徒相比是少數派,不論是人口和土地都是如此。
和平教徒的控制區也是存在土邦的,按照占據土地的比例來說,一點也不比印度教徒的土邦容易對付,如果以現在的基礎進行同比例的削弱。印度教徒底子厚能扛住,巴基斯坦則會被土邦虛弱的更加明顯,雙方的基礎就不是一個等級。
如果這些獨立的土邦都在印度教徒占據的地方,阿里真納就不會反對了。
可問題就在于除了海得拉巴、邁索爾、印多爾、查謨和克什米爾、特拉凡科爾、朱納加德這幾個之外,剩下的大土邦其實在巴基斯坦境內。
但對于土邦的問題,阿里真納只是表示反對,但并沒有激烈的言辭。因為他相信,尼赫魯在這件事上和自己是一致的,反駁新總督的工作,阿里真納決定留給尼赫魯。
也不是沒有贊成保留土邦的領袖,比如還沒和蒙巴頓總督見面的甘地,其實對土邦的存在就不是特別強硬,但甘地的意思是整個英屬印度的政治體系可以保留,這樣才會允許土邦存在,換句話說巴基斯坦不能獨立。
尼赫魯的態度就是誰都知道的事實了,肯定是認為土邦是封建殘留一定要消滅,不然獨立后的印度只不過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國家。只不過現在尼赫魯不會公開說出來。
至于阿里真納肯定還是爭取獨立的,這一點艾倫威爾遜甚至可以和阿里真納溝通一下,幫著對方出出主意。
正這么想的時候,阿里真納已經從總督辦公室出來了,面色如常看起來沒什么不同。
總督辦公室的門被打開的同時,一股白煙隨即從辦公室飄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辦公室發生了火災,但對于一天五十根煙的阿里真納來說,這都是小場面。
蒙巴頓總督的高大身影同樣出現,面色冷峻,巴倫爵士和艾倫威爾遜對視了一眼,彼此心中了然,之前的猜測正確,善于交際的總督,這次在阿里真納面前沒有交際明白。
“真納先生是一個非常具有紳士風度的人,對倫敦的風土人情都非常了解。”蒙巴頓干巴巴的開口道,“我已經留下他參加晚宴。”
“非常正確的決定。”巴倫爵士痛快的答應下來,看來所謂的紳士風度,倫敦的風土人情就是這一次總督和穆盟領袖碰頭的全部收獲了。
出于對阿里真納的歡迎,舉辦一場晚宴是順理成章的,對此總督府的公務員都深表認同。看看阿里真納風度翩翩,比那個打扮怪異的甘地順眼多了。
對于充滿了英倫風的總督府,阿里真納并沒有感到陌生,實際上在他人生的大部分時間當中,他遠比國大黨的那些領導人都更加的親倫敦,領導穆盟強調和平教徒的身份,那是和甘地鬧翻之后的事情了。
“真納先生,雖然吸煙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一定要注意身體。”端著酒杯帶著帕梅拉蒙巴頓到處亂串的艾倫威爾遜,走到阿里真納身邊的時候,正好見到這位穆盟領袖,站在窗邊忙里偷閑的點上一根。
“這是一個我的個人愛好。”阿里真納轉過身就看見了艾倫威爾遜和帕梅拉蒙巴頓,開口夸獎道,“多么美好的場景啊,一對年輕的男女,沉浸在甜蜜的愛情當中。”
“倒也沒有。”帕梅拉蒙巴頓聞言臉色泛紅的扭捏道,“一個政黨的領袖怎么這樣。”
“我也年輕過,在倫敦求學。我的第一個妻子在我從倫敦求學的時候病故。次大陸的衛生水平和倫敦相比差的太遠了。”
阿里真納滿是感懷,那時候真納十六歲,真納按照傳統和一位十四歲的小姑娘結婚,但剛到英國他就收到消息,他的母親和剛過門的妻子死于霍亂。
“健康確實是頭等大事。”艾倫威爾遜說到這停頓了片刻,歪著頭對帕梅拉蒙巴頓道,“帕梅拉去那邊等我,我有些事情要和真納先生談談,好不好?”
“知道啦。”帕梅拉蒙巴頓白了一眼,但還是非常聽話的走到一邊,對艾倫威爾遜和阿里真納留下私人空間。
阿里真納見此一幕,等到帕梅拉蒙巴頓離開之后直接開口道,“艾倫有事找我?”
“美國那邊發現一種鏈霉素,可以用來治療結核病。”艾倫威爾遜雙手插在褲兜,仰臉朝天,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這讓阿里真納滿是震驚,他有非常嚴重的結核病,但這是一個秘密。幾乎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