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近兩年的發展來說,美國和我們之間的敵意越來越濃,相反英國的敵意也存在,但是目前畢竟是工黨執政。丘吉爾那個混蛋所在的保守黨,目前處在在野地位。”
克里姆林宮斯大林本人的辦公室當中,正對著日丹諾夫和貝利亞吩咐道,“英國和美國確實處在合流當中,但又和一九四五年的情況略有不同,羅斯福已經死了,杜魯門明顯更加的具有對抗性,而英國是艾德禮領導,丘吉爾至少在短時間內是無法造成影響的。”
“根據可靠消息,本次美國援助歐洲的計劃中,明面上是會邀請我們,但必須以全方開放市場讓美國沖擊為代價。而在會議上英國和法國肯定會代替美國出面,對我國進行指責。”
“總書記,我們是否提出抗議?”日丹諾夫皺著眉道,“揭露美國人的陰謀。”
“不,使用一點聰明的辦法。就如同我說的,和一九四五年相比,目前的局勢又出現了變化。那個時候丘吉爾是更敵視蘇聯的那個,而現在杜魯門才是那個最大的敵人。所以我們的策略也要為之改變。”斯大林搖頭笑道,“英國人現在還想要拯救大英帝國呢,我可以幫助他們站穩腳跟,東歐國家可以訂購英國的機器,作為美國的代替品,誠然,因為受創嚴重,可能不會改變英國人對援助的渴望。”
“但是作用也是有的,整個大環境的改觀,可以讓英國升起一個重振大英帝國聲威的希望,只要英國人有這種希望在,他們就不會甘心完全被美國人擺布。”
“總書記既然有了決定,具體怎么做,我來安排。”貝利亞聽完之后點頭道。
“其實就是開一個口子,讓英國商品輸入東歐。而且從技術上來說,東歐國家確實需要先進機械和技術的更新。捷克斯洛伐克和芬蘭都可以作為和英國接觸的國家,反正他們不可能違背我們的意志的。”
美國不是讓蘇聯開放市場才會給援助么,蘇聯不會開放市場的,但可以從另外一個方向給美國人添亂。
“只是就算是對英國進行示好,英國人為了貸款還是會指責我們,讓美國把我們排斥在外的。”日丹諾夫沉吟道,“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目前沒有,能夠讓英美不這么快就聯合起來就已經很好了。”斯大林苦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實英國人看著還很強大,但它的屬地都在海外,遲早是玩不下去的。以目前的態勢來說,太早衰弱對蘇聯還真不是好事。”
關于接受美國援助這件事么,斯大林也沒有辦法,畢竟在財力上蘇聯和美國無法相提并論,不過既然已經提前知道了大概的走向,就可以進行一番應對準備。
隨即,斯大林讓日丹諾夫和貝利亞離開,抄起桌子上的電話,“給我接莫洛托夫。”
置身現在城市鼻祖巴黎的艾倫威爾遜,脖子上掛著照相機,就如同一個普通游客穿梭在巴黎的犄角旮旯,美其名曰尋找巴黎真實的一面,當然作為外交人員,他帶來了一把槍那是非常正常的,畢竟他很有自知之明,對本人的武力值沒什么信心。
在巴黎最差城區的艾倫威爾遜,領略著繁華的巴黎,老城區墻壁極薄,只比火柴盒厚一點兒,為了遮住縫隙,墻上用粉紅色紙糊了一層又一層,但是已經松脫,里頭臭蟲藏得密密麻麻。靠近天花板那里,整天有長長的臭蟲隊伍在行進,像是一隊隊士兵。
這片城區什么人都有,鞋匠,泥水匠,石匠,苦力,學生,娼妓,撿破爛的。
有的一貧如洗,有的日子還可以。求中一個閣樓上住了個學生,他制作銷往美國市場的漂亮鞋子。每天六點到十二點,他坐在床上做十二雙鞋子,掙三十五法郎,剩下的時間去巴黎大學聽課。
巴黎的貧民窟是個怪人成堆的地方,他們已經陷入人生那孤獨、半已狂亂的軌道,不再努力去過上正常或者體面的生活。貧困把他們從一般的行為標準中解脫出來,正如金錢把人們從工作中解脫出來。
“副秘書長!”丹尼爾欲言又止,懷疑自己作為駐法國使館的工作人員,陪著級別上的上司來到這里,到底是不是正確的行為。
艾倫威爾遜正在對著一對夫婦拍照,這對夫婦年紀又老,穿得又破,五短身材,正坐在道邊出售明信片,被打擾的艾倫威爾遜非常不爽,轉過頭來口氣不善的道,“干什么?”
“我們的行為是否不合適?”丹尼爾一臉的羞恥感,對新來的上司此種行為頗為不理解。
“怎么就不合適了,我們是在記錄真實的巴黎。”艾倫威爾遜理直氣壯的道,“只有了解真實的巴黎,才能了解法國的真實情況,才能做到知己知彼,好共同應對美國。”
說了一通毫無邏輯的話,艾倫威爾遜繼續擺弄著相機,雖然他還沒有找到法國豪車開,當然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通過目前的工作,明白法共滋生的環境。
這都是為了共同應對蘇聯所作的準備,很明顯這個安排過來為自己打下手的使館人員,并沒有領會到這一層的精神,未來的發展并不樂觀。
正這么說的同時,一個光腚身上臟兮兮的男孩從小巷中跑出來,艾倫威爾遜發現了新目標,趕緊把脖子上的照相機拿出來,把這個瞬間記錄下來。
像是馬歇爾計劃的重要會議,那不是一兩天就能出結果的,不出意外的話至少要好幾個月的時間在巴黎,等到都談的差不多了,簽字的重要時刻,外交大臣才會帶著光輝駕臨巴黎。
所以艾倫威爾遜當然要找點事情做,不然呢?讓外交大臣先在巴黎呆上幾個月?
而且他對這個使館安排的隨行人員并不滿意,只需要隨便聊聊,他就大概知道丹尼爾是什么人了,鍵政!
不過是涉及到軍事方面的,自稱關于戰略學和軍事史,他讀過的書不計其數,拿破侖、庫圖佐夫、克勞塞維茨、毛奇和福煦的理論,他談得頭頭是道,任何跟當兵有關的事都讓他開心。
最喜歡去的咖啡館是蒙巴納斯區的丁香園,只是因為外面有內伊元帥的塑像。
你一個英國人,去看什么內伊元帥的塑像?你不知道那是拿破侖時期法軍的元帥么?
就憑借這一條,這個使館安排的生活助理,就已經在艾倫威爾遜這里貼上了不可靠的標簽,丹尼爾要是知道的自己上司這么想肯定會感到十分冤枉,內伊元帥是滑鐵盧戰役法軍的指揮官,他怎么就不能沒事去看看了。
因為上司知識積累不夠,而被貼上了不可靠標簽的丹尼爾,如果知道艾倫威爾遜的想法,肯定會感到非常冤枉。
帶著沒有拍到法國豪車的遺憾,艾倫威爾遜最終離開了這片老城區。
英國駐巴黎的大使館,距離愛麗舍宮并不遠,滑鐵盧戰役之后,威靈頓公爵買下了沙羅斯特公爵府邸,讓其成為了英國駐法大使館。
這座大使館每年舉行的公事慶祝自然是不必提,艾倫威爾遜其實更加感興趣的是大使館工作人員口述的歷史,拿破侖的妹妹波琳·波拿巴最早是這座官邸的主人。
起床后喜歡赤身走動,展示令人羨慕的身體;“身材健壯的黑人”陪她洗澡;如果她覺得冷,就會將腳捂進早已躺在地板上的侍女的胸部。
拿破侖戰敗之后,這座官邸出售給英國軍隊的指揮官惠靈頓公爵。
得知了這段歷史的艾倫威爾遜肅然起敬,仿佛能親眼看到其中蘊含的厚重歷史,絕對和拿破侖妹妹的生活無關。
“艾倫,我們從國內得到消息,芬蘭、波蘭和捷克斯洛伐克有益加入到這一次的會議。”駐法國大使普林斯爵士把艾倫威爾遜叫過去,開口道,“我們在會議上是否支持?尤其是捷克斯洛伐克,希望能夠得到我們的支持。”
“我們當然是支持的,反正蘇聯會反對。”艾倫威爾遜大義凜然的壞笑道,“其實從我們的角度上來說,更加應該關注的是加拿大的利益。”
加拿大與美國比較類似——同樣在戰爭中沒有遭到多少破壞,且在一九四五年時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之一。不過與美國不同的是,與美國經濟相比,加拿大的經濟更加依賴于歐洲的貿易。因此在戰爭結束后,加拿大的經濟開始顯露出陷入困境的征兆。
艾倫威爾遜覺得,其實歐洲能夠早日恢復的話,如果英國在歐共體中能夠有領導地位,受益的還有加拿大,畢竟英國和加拿大感情還是在的。
“捷克斯洛伐克的外交部長是誰?”艾倫威爾遜雖然不怎么關心那些被蘇聯影響的國家是什么態度,但還是表達禮貌的一問。
“揚·馬薩里克,是捷克斯洛伐克獨立后第一個總統的兒子,現在是外交部長,戰前是駐倫敦大使。”普林斯爵士聳聳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