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阿古不想和阿拉伯人待在一個國家,這就和當初阿里真納,死活不愿意和印度教在一個國家共存一樣。
處在殖民者的角度,英國可以合并也可以分治,不管是怎么處理都說得過去。
雖然被一些國家念叨故意分裂下轄殖民地的言論不可避免,但誰讓英國確實是殖民帝國呢,享受了好處挨罵也應該。
艾倫威爾遜是沒有道德負擔的,他甚至都不認為殖民哪里錯了,也不應該道什么歉。
這樣在和約瑟夫·阿古談的時候,艾倫威爾遜就很單刀直入,詢問約瑟夫·阿古想要什么,如果幫他一把,約瑟夫·阿古又能給英國帶來什么。
涉及到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約瑟夫·阿古要是覺得,送一點象牙犀牛角就能應付,未免小看了管理英國海外資產的艾倫威爾遜。
“我并不在乎能在上校這里得到什么,關鍵是英國能得到什么。如果沒有好處,我們還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做聽不見南蘇丹的呼吁,直接讓蘇丹獨立,到時候你們只會互相找麻煩,又能對英國做什么?”
艾倫威爾遜心說上校先生你誤會了,他來到南蘇丹的首府朱巴,肯定不是過來游山玩水。
“我們希望能夠發出自己的聲音,英國不是進行過印巴分治么?我們同樣不愿意和阿拉伯人待在一起國家。”約瑟夫·阿古最終還是說出了真實想法。
明明是誰都能看出來的東西,非要繞啊繞,遲遲不進入正題。艾倫威爾遜甚至懷疑,約瑟夫·阿古這個上校,到底是管那部分的,難道沒上過戰場?
兩人都非常有時間,第一次見面也沒什么火藥味,就是提出了己方意見,并且反駁對方的說法,約瑟夫·阿古顯然想要讓英國白出力,艾倫威爾遜雖然確實也想要分治蘇丹,但絕對不能松口。
給出了蘇丹獨立后的三種可能,第一種是不理會約瑟夫·阿古的聲音,采用省事的辦法,辦完英國自己的事情,直接讓蘇丹獨立,約瑟夫·阿古到時候要舉兵對抗喀土穆,那是阿拉伯人和黑人自己的事情,和英國無關。
而第二種可能是,在蘇丹獨立之前就明確南北分治的方案,這一點算是照顧了約瑟夫·阿古這一邊的利益,但阿拉伯人肯定會不滿。蘇丹的情況誰都知道,阿拉伯人不論在人口數量,還是文化底蘊都要超過黑人。
第三種可能嚴格意義是前兩種可能的延伸,蘇丹就算是獨立了,英屬東非可還在英國手中,北蘇丹可能沒什么感覺,南蘇丹可是緊挨著英屬東非的。
南蘇丹的首府朱巴,艾倫威爾遜有一句很貼金的比喻,距離南蘇丹的邊境線很近。妥妥一個非洲版天子守國門,蘇丹就算獨立,南蘇丹肯定也在英國駐軍的輻射范圍之內。
這三個可能,其中兩個幾乎完全一樣,第三個則完全不可接受,至少約瑟夫·阿古是這么認為。
“尊敬的上校,這并非全部選項,比如說分治這件事,也可以北蘇丹的阿拉伯人先獨立,而你們等待幾年獨立,當然了,在這個期間你們不能趕英國駐軍走,不然就很沒有契約精神。”因為一路趕來,艾倫威爾遜有些疲憊,說話顯得有氣無力。
半個小時之后,兩人互相告辭,約瑟夫·阿古也愿意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能夠爭取最大的利益,是相信幾十年來的殖民者,還是相信搬不走的鄰居。
頂著混混沌沌的腦子,艾倫威爾遜回到了居住的地方,不由得喘著粗氣。
“你怎么了?”海蒂·拉瑪眼見男人的狀態不對,趕緊過來攙扶道,“你可別嚇我,怎么像是強打精神?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身上有點冷,腦袋有些熱。”艾倫威爾遜喘著粗氣開玩笑,“我沒說錯吧,雖然這里更加接近赤道,但氣溫比喀土穆涼爽多了。”
“還有心思開玩笑。”海蒂·拉瑪想伸手錘艾倫威爾遜,還是放下了,探過身來用紅唇觸碰自己男人的額頭,隨后道,“這個溫度不對,趕緊打電話拿點藥品。或者發電報也好,這里本就偏僻,不當一回事嚴重就麻煩了。”
艾倫威爾遜笑容不減的看著海蒂·拉瑪的臉,等到話都說完,“你就像是一個我想象中的妻子一樣,現在是沒燒太厲害,不然我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海蒂·拉瑪嗔怒道,“那你就用你的身體硬抗吧,我不管了。”
“幫我發一封去北羅德西亞的電報。約翰在處理喀土穆的事...
穆的事,這一次別麻煩他了。”艾倫威爾遜哆哆嗦嗦的道,“鎮痛藥駐軍就有,不過我擔心你被發現,格雷斯本來就知道你,來了碰見也不會意外的。”
這種小事,他可不好意思讓返回倫敦商業活動的妻子知道,憑借腦中的記憶,艾倫威爾遜覺得一天最多兩天,就可以在藥物幫助下扛過去。
帕米拉蒙巴頓不知道丈夫正在和小病做斗爭,當前最讓蒙巴頓關心的事情,毫無疑問還是北海石油的發現,這也是他返回倫敦的目的。
大多數時間已經不再國內的帕梅拉蒙巴頓,返回倫敦的目的,當然是和兩大石油公司商談,以表明蒙巴頓集團不會吃獨食,還有一件事就是劃界的問題。
不知道為何外交部沒有聽從丈夫的建議,可能是忘了,還是沒有把劃界的事情辦妥。現在她覺得,可能外交部需要一些支持,尤其是海軍的支持。
從父女關系出發得到了第一海務大臣的首肯之后,帕梅拉蒙巴頓才進行下一步,準備找英國石油公司和殼牌好好談談。
她一直都相信丈夫,那丈夫所說的不要吃獨食更加長遠,那就是更加長遠。
馬金斯得知英國最富有的人回國之后,馬上先放棄紛亂的雜事過來見面,對此帕梅拉蒙巴頓非常感激,這個和英國石油公司關系很好的謝菲爾德勛爵。
“尊敬的勛爵,這一次需要你辦幫忙了。”雖然能夠繞過對方辦成同樣的事,帕梅拉蒙巴頓還是犧牲了小小的效率,確保成功率。
“沒問題,以我和艾倫的關系,當然愿意竭盡全力。”馬金斯強打著精神,只是臉上時不時的閃過一絲隱憂,被帕梅拉蒙巴頓看在眼里。
“勛爵,是有什么事情困擾么?不妨說來聽聽!”帕梅拉蒙巴頓很感興趣的道,“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
“最近倫敦警察局有些麻煩,而且和我有關。”馬金斯苦笑一聲,他不明白一個小小的地鐵事件,怎么就引起這么多的關注,這些關注對倫敦市政廳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原來是這樣。”帕梅拉蒙巴頓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原來丈夫讓自己支持婦女運動把事情搞大,最終卻落在了他的好友身上。
她很了解自己的丈夫,從來都不做沒有理由的事情,這件事沒多長時間,卻在電報當中讓她關注,一定是有原因的。
眼前這位謝菲爾德勛爵雖然爵位不高,但在倫敦公務員當中卻相當有能量。
加上和英國石油公司的親密關系,帕梅拉蒙巴頓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財富密碼。
隨即,帕梅拉蒙巴頓的臉色為之一變,“艾倫曾經說過,婦女運動的最大支持者是蘇聯,根本就是顛覆自由世界的一種手段,這是一個事實,只不過了解內幕的人不敢說。尊敬的勛爵,如果不強硬的回應,可能未來還有陰謀。”
“沒有這么嚴重吧?”馬金斯的臉上陰晴不定,如果真出現這種事,對他來說真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這是有罪推論。勛爵,如果這一次被她們得手了。你要知道判例法的跟從效應。”帕梅拉蒙巴頓眉毛一挑,她現在明白丈夫是什么意思了,自己點火然后躲得遠遠的,然后讓她這個妻子回來在把火滅掉。
可能剛開始艾倫威爾遜也沒想這么多,但知道北海油田發現之后,就有了把兩件事串聯在一起的想法,需要馬金斯幫忙,同時還不想欠人情。
兩頭堵把馬金斯關在當中騎虎難下,不得不說,帕梅拉蒙巴頓都覺得自己的丈夫高完了。
“現在退讓已經不可能,必須要正面迎戰把此類事件定下來,法院是必須走一趟的。我就不相信,小小的一個婦女運動,真能和倫敦市政廳對抗。勛爵,我愿意提供所有的幫助。畢竟你和艾倫的關系,值得我們這么做。”
馬金斯也覺得有道理,不知道所有的問題,都是一對夫妻弄出來的,隨后略過這個話題,“感謝夫人的幫忙,我對此十分感激,英國石油公司和殼牌的見面,我一定會協助有一個好結果。”
“那就感謝勛爵了,艾倫總是說,你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帕米拉蒙巴頓笑意盈盈,半真不假的道,“如果一切順利,我相信勛爵的路在未來會一片寬廣。”
這一次的見面,帕梅拉蒙巴頓的目的是三大石油公司抱團,處在統一戰線之后,共同和英國政府談論油氣田的利益。至于收拾婦女運動,帕梅拉蒙巴頓相信不是問題,她也是女的,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