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檢查站,艾倫威爾遜在柏林墻東柏林的這邊停下,轉過身對大使館的外交官贊嘆道,“一個非常不錯的邊界管控體系。”
“秘書長,這是民主德國對自由限制的鐵證。”其中一個外交官顯然還按照之前的思想,趁機怒斥了一下民主德國。
“我再說一遍,這就是一個單純的邊界管控體系。”艾倫威爾遜豁然回頭冷著臉道,“不存在什么自由、什么意義。任何國家的邊境管理都是這樣的,明白了么?現在的外交官真是,這種話欺騙別人可以,欺騙自己是多么愚蠢,你想要和蘇聯人學習么?”
聽到了公務員首腦的話,一群外交官再也不敢發表異議的言論,直接請頂頭上司上車,前往柏林的英國大使館。
英國大使館內部,駐民主德國大使正在向艾倫威爾遜匯報,“我們已經和統一社會黨那邊溝通過了,他們非常感興趣。秘書長,你這一次偷偷來到民主德國,是不是國內已經斷定,民主德國撐不下去了?”
“哦,我的大使,恰恰相反,我們熱烈的盼望民主德國一直撐下去。”
艾倫威爾遜直視著大使的眼睛,“不然民主德國多元化了,我們還要找理由阻止德國人統一,你想要看到這個兩次挑起世界大戰,導致日不落帝國成為歷史的國家再次統一么?我想作為一個英國人,你不想。還有就是,我當然要見統一社會黨的領導人,但有一個人我必須要見,斯塔西的首腦馬庫斯·沃爾夫大將。”
艾倫威爾遜在這個世界沒有聽過聯邦德國爆發什么間諜大桉,但他腦中的記憶是有的,這就證明一件事,聯邦德國病并沒有找到潛藏在政府內部的民主德國間諜,就像是他曾經為波金娜和安娜處理過尾巴一樣,反正就是沒有被懷疑。
那么作為斯塔西首腦的馬庫斯·沃爾夫,此時肯定知道,聯邦德國那邊在科爾總理的領導下,有嘗試趁著蘇聯自顧不暇搏一搏推動統一的想法。
有人說,其實蘇聯集團情報部門的第一強者是斯塔西,而不是克格勃,斯塔西和克格勃的差距在于,規模差得太遠。
比起克格勃龐大的規模,斯塔西在自己的范圍之內已經做到了極致,哪怕從國內的線人來說,克格勃有超過五十萬線人為其服務,斯塔西也有常年聯系的九萬線人匯報本國的一舉一動,在考慮蘇聯和民主德國的人口比例換算,克格勃的線人再乘以二才更加合適。
要見斯塔西的首腦?駐德大使一怔,但馬上保證道,“我會盡力安排,秘書長。就是要看對方會不會同意,我們對他的資料也不多。”
“就說,要討論一下德國的未來。”艾倫威爾遜自顧自的滴咕,“我們深愛德國,乃至于希望看到兩個德國。”
關于本次面授機宜的初衷,雖然還沒有和對方見面,但艾倫威爾遜已經有了兩個不同層面的想法,雖然有些主觀,但也算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著想了,無上權威是一個非典型的英國人,他在幫忙的時候那都是真的幫忙,不玩那些口惠實不至的東西。
在他看來,其實民主德國的債務比是非常健康的,如果實在不行要走自由世界的路線,當然最好是不要。
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參考英國的私有化運動,把事關國家安危的重要產業,交到可靠的人手中,至于誰是可靠的人,反正聯邦德國不是,除了龍騎兵姐妹。
主動權是在民主德國手中的,安全可以讓對方進行選擇,如果選擇堅持,英國的投資和親密關系會來,如果選擇二就更簡單了,民主德國會在統一之前出現一批人民富豪,確保民主德國拿得出手的產業,處在英資控股之下。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大英帝國的過往榮光感懷著內閣秘書長,與此同時,沃爾夫和埃里希·昂納克也在和自己的親信討論,英國的內閣秘書長,突然到訪到底是什么目的。
要求和斯塔西的首腦談一談,馬上就得到了社會統一黨的正面反饋。
艾倫威爾遜記得沃爾夫有著隱面人的稱呼,不過說實話,倒是很像電視劇中的漢弗來爵士,兩人對視片刻,沃爾夫主動開口道,“尊敬的爵士,請原諒我的唐突,我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你。”
“要不說這個世界的變化就是快呢。”艾倫威爾遜微微一笑道,“英國人怎么就不能出現在民主德國的首都了,我們都知道,民主德國是聯合國承認的獨立國家,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事實,而且我們也反對單方面進行不顧大局的改動。當然我并不指具體的個人,尤其不是說科爾總理,所以今天我來了。”
“哦吼。”沃爾夫了然的點頭,開口回答道,“似乎爵士這一番話,表達了極其務實的態度,令人大開眼界。”
“當然,涉及到兩個德國的問題,我的態度可能都不算不上是最務實的,更加務實的可能還有密特朗。”
艾倫威爾遜笑瞇瞇的道,“你看,其實朋友和敵人并不是固定的,今天的朋友就可能是明天的敵人,反過來也一樣成立。我必須要著重聲明,我對民主德國以及統一社會黨一直是發自內心的尊重,我希望民主德國的未來平穩發展,而經過種種考驗的統一社會黨能夠繼續執政。”
“爵士是認真的?”話說到這個地步,沃爾夫確實是驚訝了,然后話鋒一轉,“是不是爵士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完全沒有,只不過是一個眾所周知的消息,談不上秘密。”艾倫威爾遜打著啞謎道,“英國在情報領域還是可以的,這一點德國人最知道。”
“我看,第一書記一定會很期待和爵士的見面。”沃爾夫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只能保證,不會有人知道閣下來過柏林。”
“那最好不過。”艾倫威爾遜心悅誠服的表達尊敬,“馬庫斯先生,和你的對話令人舒服,我想,你和我,民主德國和英國的關系可以變得很好。”
艾倫威爾遜是很期待和埃里希·昂納克見面的,地圖頭蠢,不代表東歐的領導人也是蠢貨,事實上在本年度有大批東歐領導人更迭,哪怕就是美國在這方面擁有相當的經驗,也不能做到這一點。
沒有蘇聯的點頭,不會再一年的時間當中,有這么多領導人頂不住黨內反對者的發難。
他相信,埃里希·昂納克知道德國統一之后,他作為民主德國的領導人會面對什么,可能肉體消滅過于明目張膽,但現代社會了,想要逼死他也是不難的。
在八一九事件后。俄羅斯總統鮑里斯·尼古拉耶維奇·葉利欽不再保護以前的盟友,因此埃里希·昂納克流亡到智利大使館,當時民主德國在薩爾瓦多·阿連德·戈森斯倒臺之后收留了大量智利政治流者,這個善緣避免了他馬上被清算。
不過這個世界阿連德沒有被推翻,這份善緣并不存在,艾倫威爾遜開動腦筋,想來想去,除了金將軍的國家之外,其他國家似乎收留的可能性不大,埃里希·昂納克在德國統一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埃里希·昂納克還是民主德國的領導人,只要他現在還是領導人地位上就是不容置疑的,艾倫威爾遜也在見面之后對埃里希·昂納克表達了尊重,同時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科爾的政治野心,對整個歐洲都是一個禍源,而首當其沖的就是民主德國。”
“尊敬的爵士,似乎聯邦德國和英國是盟友,幾天前還在布魯塞爾共同出席了會議。”埃里希·昂納克心平氣和的反問,“所以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你這一次來到柏林,如何考慮盟友呢?”
“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不存在什么盟友。”艾倫威爾遜斷然回答道,“不論是英國還是法國,我們都相信現狀對歐洲是最有利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德國人不負責任的,一廂情愿的認為只有一個德國更好。要知道公民不過是蠢貨的集合體,為什么公民萬歲都是狗屁,而且么?尤其是對你而言,第一書記,你可是主導修建了柏林墻的人,如果波恩政府到時候對你進行清算,你失去了現在的權力,誰能保護你呢?”
“就算是你偉大到了不計個人榮辱的地步,統一社會黨的幾十萬黨員呢?近二十萬人民軍官兵呢?斯塔西的十萬線人呢?我想一旦統一,這些人當中的絕大部分,未來都會面臨看不見但是真實存在的歧視。你不為他們著想么?”
艾倫威爾遜寧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純粹的實話實說,為什么后世民主德國的情節在德國東部長久存在?無非就是,這些事情都發生了。
“不知道現在德國有多少外匯儲備。”艾倫威爾遜想起來,德國統一之后,波恩宣稱民主德國的賬面資金是零,這就離譜,蘇聯解體俄羅斯還有三百噸黃金儲備呢,民主德國竟然連一塊錢都沒有,這不是扯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