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綿綿數日的春雨是在凌晨時分就停了,張凡看著江瀾清很沒有睡相的喳嘴巴,用手輕輕抬起她的腦袋,然后將另一只已經麻木的手從她的腋下抽了出來。
盡管他的這一番動作很輕柔,還是把江瀾清驚醒了,揉了揉眼睛后看著他問道:“好多鐘了?”
張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十一點。”
只不過江瀾清并不相信張凡,前不久她就還被她騙了一次,于是從他手里把手機搶了過去,看了一眼屏幕后驚訝道:“真的十一點了啊!”
說完就把手機還給了張凡,背靠在枕頭上盡情的伸了一個懶腰,神態盡顯慵魅。
這一次不用張凡想法設法的趕她起床,她自己就主動改掉了賴床的毛病,走出房間前回頭對張凡隨意的說了一句“早安。”
“早。”
張凡一邊在腦海里回憶自己剛剛看到的春光,一邊回應江瀾清。
側頭看著窗外陰翳的天色,他倒是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起這么晚了。
如果是天晴,這時候早早就灑在了他的床上,而他感受到陽光的溫暖后自然會起來。
“不管是雨天還是陰天都煩啊,我還是喜歡暖呵呵的晴天。”
張凡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穿好衣服來到了衛生間。
江瀾清正在漱口,而且已經幫他把牙膏擠好了,牙刷橫放在他的漱口杯上。
看到張凡后身體自動的向另一邊挪了挪,剛好給他留出了一半的空間。
張凡看到這一幕后,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過去即使自己用力擠她,也沒有這么大的地盤。
男人就是這樣,一旦心愛的女人不欺負你后,你都會自動把她先前欺負你的行為理解成撒嬌。
不過也許有可能,事實就是如此。
兩人來到客廳,地上的瓷磚看起來明亮有干凈,江瀾清由衷的稱贊道:“蓁蓁姐實在太勤快了。”
張凡看著餐桌上的小紙條也敬佩起來。“并且還想的很周密。”
小紙條上面寫著的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措施,壓在它上面的是緊急藥。”
“寫的什么我看看?”江瀾清好奇的伸長了脖子。
看到小紙條上面這句話后,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同時瞪了一眼張凡,沒好氣的說道:“昨天晚上你手又不老實了。”
“你沒睡著啊?”張凡驚訝道。
“我又不是豬,被你那樣一弄肯定醒了啊!”江瀾清白了一眼張凡。
“所以你就裝睡,然后把我的胳膊壓了一晚上,結果我到現在手都是麻的。”張凡無奈的說道。
“活該,你這是未經我允許的行動,這是最輕的處罰了,下次就沒有這么輕松了。”
“那你晚上自己睡,我又不是和尚,能夠色即是空,更何況還是懷中的你。”
“不行,你就不能跟之前一樣當柳下惠啊?”江瀾清的語氣十分揶揄。
“我過去也只在那件事上當柳下惠啊,其余的該做的毫不含糊。”張凡笑了起來。
“呸,流氓。”江瀾清不知道想到什么臉又紅了,隨后又抬起腳踢了一下張凡。
“大色狼,這段時間我要把你色狼的本性好好改一改。”
張凡也不糾正她的發言,明明這貨自己對那方面的事情更好奇,有幾次都是她半夜主動挑事的。
經過早上這一互動,張凡心中的太陽重新從陰郁的云層里露出了頭。
而現實中的太陽在下午晚些時候也從淡薄的云層里鉆了出來,說來也奇怪,當它露出頭的剎那,滿天烏云瞬間變成了明亮的白。
因為想著占一個好位置,江瀾清就拉著張凡早早的來到了他們的新教室。
只不過盡管他們來得算早了,教室里還是有七八個人已經坐在了座位上。
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被他們的目光所吸引,因為兩人是牽著手走進來的。
認識他們的學生倒是習以為常,不認識的則驚訝于張凡和江瀾清的大膽,同時心中也有一些遺憾。
“唉,被人捷足先登了,可惜了。”
陸蘭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對著張凡和江瀾清揮了揮手。“張凡、清清這里。”
“你這么大一個人,我們又不是瞎子。”張凡吐槽了一句,她剛剛明顯是多此一舉。
“你不是經常說我小嘛!”陸蘭反駁道。
她上學期偶爾會被張凡說。“陸蘭你吃這么多肉的營養都在那里去了,怎么還不長個啊?”
張凡看著陸蘭依舊可以當砧板的身材,對她比起大拇指稱贊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隨后他就被江瀾清半用力推了一下。“走快點,別擋道。”
在兩人坐下后,她又對著張凡假裝生氣的說道:“以后別欺負陸蘭了。”
陸蘭看著他們兩個一唱一和,腦海里冒出來一個詞“狼狽為奸”。
又定睛看了一下張凡和江瀾清,覺得自己想歪了。
“也許張凡剛剛真的只是打趣自己身材嬌小呢!而不是鄙視自己胸小。”
這世上有一種父母,生怕自己女兒接觸到異性或者對性感到好奇,陸蘭父母就是其中之一。
某次程度上來說,這姑娘相對于張凡和江瀾清算得上是一張白紙了。
搖頭把腦子里污穢的思想甩去,陸蘭又羨慕的看了一眼江瀾清,即使穿著羽絨服也明顯看得出她胸大。
“確實大。”回想起上學期兩人一起洗澡的場景,陸蘭臉紅了,同時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我也喝牛奶了啊!怎么不見長進呢?”
隨后陸蘭又用力甩了一下頭。“算了,不想這個,還是先問問他們寒假怎么過的。”
然后對江瀾清和張凡一臉好奇的問道:“你們寒假是不是天天待在一起雙宿雙棲啊?”
這個問題讓張凡和江瀾清都愣了一下,又彼此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回答道:“差不多吧!”
接下來的話題就在這方面展開,因為陸蘭主要是對著江瀾清提問,張凡也不好插嘴。
江瀾清描繪了一個她想象中的寒假,而張凡知道她說的那些事情都是能實現的,或者是她原本想做的。
“那天不是下了很大的雪嗎?我跟張凡就去了一個沒人的壩子,壩子很大,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我們先是在雪地里打滾了一會兒,然后又堆了兩個很漂亮的雪人,我在我堆的雪人上面寫下張凡的名字,他在他堆的雪人上面也寫下......寫下我的名字。”
陸蘭看著江瀾清眼角的眼淚,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她,同時十分羨慕的說道:“清清,我好羨慕你跟張凡啊!聽起來就好浪漫哦!”
“沒什么好羨慕的,你忘了張凡對你說的那句話了嗎?”江瀾清搖了搖頭。
對陸蘭提醒道:“浪漫這詞就是渣男用來騙天真的女生的。”
“可是你的張凡不一樣啊!”陸蘭笑了笑。
江瀾清看了一眼張凡,臉上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后輕輕點了一下頭。“也是。”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對陸蘭小聲說道:“我去個廁所。”
江瀾清是小跑出教室的,張凡看著她的背影站起來把旁邊的玻璃窗戶打開了。
暖和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可是迎面吹來還是帶著冬天的寒意,讓他一時間有了一種錯覺。
冬天雖然已經過去了,但是春天還沒有到來。
“春與冬之間還有第五個季節嗎?”
張凡在腦海中思索著這個問題,只是他現在也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