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青木路失去了白日的喧囂,只剩下風吹過樹梢發出的“嗚嗚”聲,以及偶爾一兩只野貓從路邊竄出來鬧出的動靜。
視線所致,頗有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架勢,朝著女生寢室的方向繼續前進百余步,最遠的路燈下面站著一男一女,低頭交耳,看樣子是情侶。
不斷有銀杏樹葉被風吹落,飄落的它們此刻也沒有早晨的優雅和華麗,只剩下無盡的蕭瑟。
這一切一切看起來都會讓人情不自禁地心生落寞之情,只不過對于從剛剛開始就駐足觀望的一男兩女是例外。
江瀾清和白雪各自拉著張凡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則用來捕捉這些落葉,看誰抓得多。
兩女看起來十分開心,也把張凡拖得東倒西歪。
只是這一幕沒有其他的學生看見,不然又會肯為校園論壇上的一個帖子。
繼續走了一會兒,江瀾清看著不遠處的女生宿舍樓,建筑的輪廓模糊不清,大門處燈火通明。
“已經熄燈了啊!”江瀾清輕微嘆了一口氣。
說罷又瞪了一眼張凡,小聲埋怨道:“都是你的錯。”
三人本來打算八點之前回學校,順道去食堂吃一個小火鍋,只是真當鉆進溫暖的被窩之后,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早一點回校的。
最后直到各自的輔導員給他們打了電話,才念念不舍地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澡。
這一次,張凡終于不用被趕到另一個衛生間了。
白雪聽著江瀾清對張凡的抱怨,嘴角不自覺有了笑容,看著手上的一疊銀杏葉子,側頭對著兩人說道:“不知道今晚會不會下雪?”
京城的第一場雪一般就是在十一月,天氣預報也在說這幾天很大可能會下今年的初雪。
江瀾清抬頭仰望這一片漆黑的夜空,臉部肌膚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寒風,輕聲回答道:“應該會下吧!”
張凡知道她們曾經都喜歡雪,后來又討厭起下雪天來,再后來是既不喜歡也不向往。
此刻看著兩女眼中的期待,同時捏了捏她們的手指,笑著說道:“一定會下的,到時候我們去一個隱秘的地方堆雪人。”
“承你吉言。”江瀾清也笑了起來。
“這一次我要大展身手了。”白雪同樣面帶笑容。
看到她們躍躍欲試的樣子,張凡低頭在她們的臉頰上各自吻了一下。
嘴唇傳來的觸感都是由冰冷到溫熱,他再次捏了捏她們暖和的手指才舍得松開小聲說道:“晚安。”
“安。”
“安。”
江瀾清和白雪異口同聲的說道走了一步又同時轉過身來,微笑著看著張凡右手半舉在胸前輕輕揮動。
和諧又統一。
怕張凡舍不得離開兩女做完告別也不再依依不舍,小跑著朝著宿舍大門跑去。
“忘記給他買衣服了。”
“應該不會感冒吧畢竟他的身體跟一頭牛一樣強壯。”
“你們兩個丫頭還在嘀咕什么?馬上都要十二點了。”
看到宿舍阿姨不滿看過來,兩女便將手放在面前低著頭走過去同時小聲說道:“牛阿姨,我知錯了。”
在宿管阿姨那里裝完可憐,她們轉身又手拉手一邊朝著自己寢室走去,一邊低聲討論新家還缺什么。
“鞋柜忘記買了。”
“垃圾桶也沒有買。”
舒悅聽到走廊上傳來的聲音扭頭對著劉曉涵說道:“我還以為她們今晚不回來了呢。”
今天張凡也是一天不見人她自然會往那方面去想。
同時心中也有對江瀾清和白雪的鄙視,她都已經告訴她們張凡是一個花花公子,結果還是執迷不悟。
劉曉涵看著舒悅臉上的嘲諷,一便敷面膜,一邊輕聲說道:“大概是貪玩忘了時間。”
她知道舒悅看不慣另外兩個室友只不過她并不想摻和進她們的矛盾之中,即使她跟舒悅的關系更親密。
舒悅見劉曉涵不附和自己的話內心有些不滿。
在她看來,劉曉涵完全是在自己的幫助之下才完成從丑小鴨到白天鵝的進化如今居然還想兩不得罪,真是忘恩負義。
只是想到自己寢室一共就只有4個人她也不好擺臉色反而認同地點了一下頭。
“也是。”
看到江瀾清和白雪手拉手面帶笑容推開寢室門舒悅對著江瀾清笑著問道:“你們今天跟張凡一起去玩了啊?”
“嗯。”江瀾清輕聲應了一聲,開始脫掉身上的羽絨服,表現出并不愿意多說的態度。
“還是寢室暖和,今天玩累了,今晚好好睡一覺。”白雪見舒悅又看向自己,搶在她之前說道。
只是就在兩女剛剛脫下羽絨服準備睡覺時,安靜的宿舍樓突然升起了一股喧囂。
“下雪了。”有人大聲喊道。
江瀾清和白雪立馬一邊穿起剛剛脫下的羽絨服,一邊朝著陽臺走去。
舒悅和劉曉涵也是如此。
舒悅是沒有見過多少下雪的日子,自然喜歡。
劉曉涵雖然看慣了雪,卻不想自己一個人成為例外,見三個室友都是一臉欣喜,臉上也露出同樣的興奮之情。
純白之花從漆黑的夜空中飄落而下,宛如浮游在燈光下起舞。
“好大的雪。”
“嗯。”
“是啊!”
“這雪真大啊!”
另一邊,張凡聽著不遠處女生傳來的起哄聲,抬頭仰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突然笑了起來。
“看來我真是主角啊,說下雪就下雪。”
話音剛落,一股寒風襲來,他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吸了吸鼻子,雙手抱著肩膀朝著男生寢室快步走去。
這么冷的夜晚,身穿一件單薄衛衣的他也沒有心思欣賞這美麗的雪景了。
沒幾天就是周末,他自己感冒了還好,可不能傳染給她們。
想對比江瀾清和白雪裝可憐就能夠讓宿管阿姨好心放過她們一馬,張凡面對宿管大爺則要簡單得多。
“王大爺你辛苦了,抽根大華煙暖暖身子。”
“拿回去,小小年紀不學好,凈想一些歪門邪道,哪個班的?叫什么名字?”
“好的。”
被記上名字張凡,只得在心中嘆氣,他想念上一世的宿管大爺了,五塊錢一包的煙就足夠了。
張凡用腳推開寢室門,把手里拿著的一包全新未開封的大華煙扔給了正在打游戲的劉盲,同時問道:“誠哥在今晚的班會上說了什么?”
劉盲接過大華煙,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還算你小子懂事,知道我這人拿人手短。”
只不過他這話也就他自己信,剛把煙放好就對著張凡擠眉弄眼反問道:“凡子,老實交代,你這么晚才會來是不是和什么人干了見不得光的事情?”
張凡白了王儒一眼,沒好氣道:“想什么呢?我是那種人嗎?”
說罷又準備伸手把這包大華煙拿回來。
“既然你不想要,我去隔壁寢室了。”
“別別別。”
劉盲一邊按住張凡的手,一邊快速地說道:
“我們學校不是有兩個大拿創建了一個在線教育網站嗎?他們今天來我們班級做宣傳,希望大家能把各自學習方法上傳到他們的網站上,既能幫助高三的學生,又能賺錢。”
“誠哥覺得這個賺錢的方式不錯,加上學校也提倡,就準備讓你來操辦這件事,統計一下那些人愿意,然后合伙湊錢買一個專門的設備,跟想致富先修路一個道理。”
張凡聽完劉盲的話,嘖了嘖嘴巴,輕聲嘆了一口氣。
“這是讓我給敵人主動送炮彈啊!”
“什么?”劉盲取下耳機問道。
“沒什么,你打你的游戲,我去陽臺上看看雪。”張凡半用力拍了一下劉盲的肩膀,同時趕緊把手從他的手心下抽了出來。
陽臺上,王儒和劉宇都是一副南方男孩的模樣。
劉宇看到張凡回來了,便將視線從遙遠的上空收了回來,對著他說道:“誠哥喊你明天去他辦公室一趟,是關于......”
“這個我知道,剛剛流氓已經告訴我了。”張凡打斷了劉宇的話,順便站在他和王儒中間的空位。
“不,你不知道。”劉宇搖了搖頭。“誠哥找你是想問你,早上為什么要躲在兩個女生的身后?是不是做賊心虛?”
停頓了一下,他模仿起程誠的語氣說道:“你就這樣告訴張凡,我早上不揭穿他,是為了照顧他的面子,讓他明天早上自個兒負荊請罪。”
聽到劉宇這樣說,張凡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難道是我得王霸之氣無法隱藏?藏得這么好還能被發現。”
“錯了,是......江瀾清和白雪太漂亮。”一直安靜看雪的王儒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