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白棉“嗯”了一聲:
“不排除阿蘇斯是覺醒者的可能,但基本可以肯定,他做過基因改良。”
如果阿蘇斯是覺醒者,那蔣白棉可以初步判斷他是‘曼陀羅’領域的。
說到這里,蔣白棉笑了笑:
“不說他了,和我們也沒什么關系。
“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趁下次角斗還有好幾天,想出怎么繞過‘虛擬世界’,和馬庫斯接觸的辦法。”
蔣白棉隨即環顧了一圈,拍了拍手道:
“也不用太緊繃,你們想想,這才多少天,最初城就發生了多少事?‘無心病’疫情、公民集會爆炸案、‘反智教’的陰謀、‘欲望至圣’教派的參與、角斗場的刺殺,加上本身就割裂的兩派,這潭水遲早會渾濁起來,到時候,我們就有機會了。”
說到“我們就有機會”的時候,蔣白棉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投向了白晨,笑著點了下頭。
“這是因為小紅來了。”商見曜適時說出了這句話。
龍悅紅沒好氣地反駁道:
“這很多在我來之前就開始醞釀了。”
“有的事情醞釀著醞釀著就會放棄,不是所有都會發生。”商見曜總是有很多大道理。
蔣白棉這次沒有阻止,微笑看著兩人互“懟”。
這讓房間內的氣氛變得還算不錯,就連白晨,表情都輕松了下來。
紅巨狼區,斯特恩街,25號。
帶著黑色假發的商見曜又一次蹭到了特倫斯的冰可樂。
他滿足地喝了一大口,笑著問道:
“你聽說過十一月的執歲‘碎鏡’嗎?”
特倫斯點了下頭:
“作為宗教組織的一員,各大執歲是基礎常識。”
“那你有注意到最初城是否存在崇拜‘碎鏡’的組織嗎?”蔣白棉也享受著冰可樂。
那種清爽的感覺偶爾品嘗一下確實不錯。
特倫斯回憶了下道:
“浮在水面上的沒有,至少我不知道。
“但我聽人提過,有個崇拜鏡子的隱秘宗教。這不是說他們表現出了對‘碎鏡’的信仰,而是他們以鏡子為圣物,認為鏡子是獨特的、神秘的,它的另一面就是新世界,而怎么進入新世界,答案在鏡子本身。”
蔣白棉霍然回想起了角斗場內豎立的那一面面巨大鏡子,若有所思地問道:
“他們大概會在哪里出沒?或者,有確定誰是他們的成員嗎?”
特倫斯搖了搖頭:
“我只是偶然聽一名遺跡獵人提過,但他現在不在城內,去了北岸群山,想抓那頭白色巨狼。”
真是不湊巧啊……蔣白棉暗道一聲,喝掉了剩余的冰可樂:
“那麻煩你聯絡一下他,如果他回來了的話。”
特倫斯也沒閑著,一直在喝冰可樂,聞言點頭道:
“這個沒問題。”
他頓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你們大概什么時候能歸還那筆錢,折算成物資也行?
“呵呵,我不著急,但這畢竟是我們‘黑衫黨’的財物,我上面那位,還有其他伙計,都很關心。”
這問得蔣白棉一時有點啞口無言。
自從和雷曼完成交割,“舊調小組”在賺錢這件事情上就松懈了下來,全身心都放到了做主任務上,毫無背負著巨額債務的自覺。
要不是商見曜時不時會惦記他的機械手臂,蔣白棉都快忘記還錢這件事情了。
大反派借錢還需要還?她腹誹了自己一句,露出笑容道:
“快了快了,我們正在努力地積攢資金。”
計劃中……
突然心虛的蔣白棉沒再停留,等商見曜一喝完冰可樂,就拉著他告辭離開。
上了車,她沒急著交流債務問題,邊操縱方向盤,邊說道:
“只希望下次角斗前,那名遺跡獵人能夠回來,讓我們可以拿到點鏡子教派的資料,看能否從中發現些繞過‘虛擬世界’的線索。”
商見曜坐在副駕位置,目視著前方道:
“我有一個辦法,如果能夠奏效,肯定可以破解‘虛擬世界’的過濾機制。”
“什么辦法?”蔣白棉想聽聽這家伙又有什么神奇的思路。
商見曜認真說道:
“我改信‘碎鏡’,祈求祂的幫助。”
他一臉“我犧牲很大”的模樣,畢竟“蜃龍教”的圣餐相對“熔爐教派”這些組織不是那么誘人。
當然,崇拜鏡子的那個教派有什么圣餐,他還不清楚。
“理論上可行,但執歲庇佑的概率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蔣白棉從可行性上否決了商見曜這個意見。
討論完這方面的事情,她才嘆了口氣道:
“接下來得怎么賺錢還‘黑衫黨’啊?”
“沒有了債主,就沒有債務。”商見曜笑了起來,做出回答。
他旋即用手做了個下切的動作:
“只要把‘黑衫黨’干掉,就不需要還錢了。”
蔣白棉聽得愣了一秒,下意識思考了一下可行性。
對目前已經武裝到牙齒的“舊調小組”來說,只要不把“超越靈性”教團扯進來,覆滅“黑衫黨”還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呸,想什么呢!蔣白棉迅速醒悟過來,沒好氣地說道:
“我有這么黑心嗎?我像是這種不講信用的人嗎?
“就算‘黑衫黨’壞事干盡,我要替天行道,也得先把錢還他們。”
“然后再把錢拿回來?”商見曜笑道。
蔣白棉終于確認這家伙是在開玩笑,瞥了他一眼,邊開車邊自言自語道:
“回頭去獵人公會看看有什么任務可以接吧。
“還有,公司那邊,把昨天在角斗場的收獲匯報上去,再申請一筆經費。
“就說之前那筆錢用在了收買關鍵人物,獲取貴族包廂門票上,我們不可能什么事都用自己的人情,對吧?”
啪啪啪,商見曜鼓起了掌。
兩人說話間,吉普駛入了青橄欖區,直奔烏戈旅館。
他們要確認老板有沒有發現夢魘馬的蹤跡。
時近中午,烏戈依舊是清水配黑面包、燉豆子的一餐。
他抬頭看了商見曜和蔣白棉一眼,什么都沒說。
蔣白棉有所明悟地領著商見曜回了房間。
剛進一門,她就看見桌上放著一張紙,用干燥的杯子壓著。
蔣白棉拿起一看,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有人在北岸群山見過那匹馬。”
北岸群山?蔣白棉頗有些詫異地動了下眉毛。
“它去追求那匹白色巨狼了!”商見曜啪地握右拳擊了下左掌,一臉的恍然大悟。
蔣白棉則皺眉低語道:
“可安眠貓在城內啊,小沖也應該在有電的地方。”
商見曜擺出一副“這很簡單”的架勢:
“之前夢魘馬為了追求喬初,都跑到上百公里外了。”
“確實……真有行動力啊……”蔣白棉好笑地感慨道,“不過,它在城內的時候,是怎么‘聞’到北岸群山那匹白狼味道的?”
當初喬初可是深入了沼澤1號遺跡。
“可能是去北岸群山溜達,偶然碰上了。”商見曜點了點頭。
“好吧……”蔣白棉也想不出別的解釋。
她臉色一肅,轉而說道:
“如果遇上夢魘馬,是否可以讓它帶我們去見小沖?”
“我不懂馬語啊……”商見曜非常為難。
他對擔任“翻譯”這個職務,相當有自覺。
蔣白棉未理睬他,自顧自嘆了口氣:
“下午真得去獵人公會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