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芒與白光交織。
滔天的魔氣與浩大的靈氣在對抗。
大魔與小世界撞擊所產生的巨大沖擊波形成了一道龐大龍卷風,將小靈界高空上的煞風吹散。
黑神少主的大魔每一次撞擊紀平生的小世界,都會有海量的魔氣隨之消散。
而同時消散的,還有由靈氣凝實的小世界。
紀平生的掌中世界,已經開始出現了虛幻。
“真是離譜!”
紀平生抬頭看著幾十條魔柱無限量的朝著大魔灌去,忍不住怒罵了一聲。
誰家打架,還帶著幾十個手下補充能量啊!
紀平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中已經被震出了幾道血痕,虛握小世界一角的手掌要承受不住了。
“要速戰速決了!”
紀平生眼中閃過一絲堅決,身形暴走至小世界的旁邊,雙手呈掌狀,朝著小世界推了上去。
“喝!”
紀平生猛喝一聲,肉體爆發出金木水火土五種神采光芒,磅礴如海的力量匯聚上的雙掌。
然后一推。
渺小的身體推動著高大的小世界,朝著大魔壓了過去。
這一手,讓愚公直呼內行。
紀平生雙掌頂著小世界,一路橫推。
轟的一聲巨響撞在了大魔身上,將它身上的魔氣撞的顫栗四散。
他頭頂上的命宮瘋狂旋轉著,一邊又一邊搜刮著方圓百里的靈氣,再將靈氣補充至小世界中。
“撞死你!”
紀平生一臉狠色,牟足了力氣,推著小世界撞著大魔,朝著黑神少主的方向碾壓過去。
小世界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紀平生踏步所至,廢墟千里。
由滾滾魔氣所凝聚的大魔頂不住小世界的重量,幾米大小的腳掌在地面上拖出深長的痕跡,開始緩緩后退。
他每后退一步,都會讓黑神少主的臉色陰沉一分。
黑神少主瞪著血紅的雙瞳,在大魔與小世界的對抗中,他的身體就如同螞蟻一般渺小,發揮不出一點作用。
紀平生能推著自己的神通走,可他不能。
作為控制大魔的中樞,一旦行動了,大魔就會隨之崩塌。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世界頂著大魔,朝他渺小的身體碾壓過來。
“這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人啊!”
黑神少主暗罵一聲,這一次如果搶不到界源的話,用血虧都不足以形容他這一次的損耗。
“我就不信你一個人能耗的過我近百人!”
黑神少主咬了咬牙,再一次猛拍胸口,又是一口精血噴涌而出,朝著大魔飛射而去。
這一口又一口的精血損耗,令他的臉色蒼白死灰,炸毛一般的紫發也坍趴了下來。
在吞噬了黑神少主的精血后,擎天大魔仰頭發出了無聲的嘶吼,身上的魔氣滔滔蕩漾,如同狂暴了一般猛漲三分。
擎天大魔一條魔臂橫在小世界前頂著,另一條手臂朝著小世界的本體一頓猛砸。
duang!
duang!
duang!
擎天大魔像是瘋了似的轟擊著小世界,將小世界中的山峰轟碎,碩大的碎石如流星一般從天而降。令河流狂涌,如傾盆大雨一般灑落在地。千平米的大地出現了深深的溝壑。
“糟糕!”
紀平生臉色微變,掌中世界不會被砸崩塌了吧?
他急忙抬手遙指命宮,靈氣全出,化作長河流入小世界中重塑修復。
在看到那如同天空之城的小世界終于出現破碎時,黑神少主的臉上浮現出了猖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就憑你一個人,我耗都耗死你了!”
黑神少主仰頭大笑著:“黑神宗弟子聽令,魔氣爆發!”
充滿勝利姿態的笑聲令所有再為擎天大魔支撐魔氣的魔道修士士氣大震,渾身魔氣再次高漲,滾滾黑流掛在天空中,朝著擎天大魔不間斷涌進。
“該死!”
紀平生低罵了一句,臉色十分陰霾,他的雙掌上已經出現了數道裂痕,就算有五行之氣在修復也來不及。
不止如此,外放的命宮就算吸納靈氣速度再快,也沒有一百人供應的快啊!
在擎天大魔的狂轟亂炸下,紀平生的掌中世界終于要頂不住壓力,眼看著就要坍塌了。
就在勝利的天平已經朝著黑神宗傾斜的時候。
突然。
一聲震耳欲聾,仿佛靈音灌耳的鳴叫聲突然傳來。
這一聲鳴叫聲似鳥非鳥,蘊含著來自遠古的能量,在一瞬間震蕩了方圓百里內所有人的神魂靈魄。
嗡!
紀平生就感覺大腦像是被閃電劈了一般,一片空白,耳朵里流出了絲絲血痕。
不只是他,黑神少主和所有的魔道修士也是如此,所有人都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連三神境都沒有的他們,面對直沖神魂靈魄的攻擊,根本毫無抵擋之力。
“又怎么了啊!”
黑神少主揉了揉發痛的腦袋,臉龐猙獰的怒吼著。
景木犀敗了的時候,紀平生出現了。
紀平生要頂不住的時候,又出現了變故。
是不是玩不起啊!
“這個聲音......”
紀平生不管腦海內傳出的劇痛,熟悉的聲音讓他雙眼一亮,不由看向了遠處的幼鯤方向。
這一次。
不是一對一百了,而是二對一百。
吃了另一半界源的幼鯤,在血脈蛻變后,終于蘇醒了。
幼鯤晃著迷迷糊糊的小腦袋,睜開了有些渾濁的眼睛,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未知的地界,充滿血腥味的空氣。
擎天蓋地的巨魔,高舉小世界強撐的紀平生。
方圓數里的一片狼藉,血流染紅的地面。
地上毫無生機的尸體,包圍了紀平生的近百魔道修士。
還有。
幼鯤看到了躺在她身邊,渾身血漬傷痕,昏迷不醒的景木犀。
和完好無損,毫發無傷的自己。
一瞬間,幼鯤就明白了。
她那如同寶石一般精致的眼瞳蒙上了一層水霧,兩行細淚順著紅撲撲的小臉蛋流了下來。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大師兄?大師兄對不起哇!”
幼鯤帶著哭腔搖晃著景木犀的身體,眼淚止不住的下流。
仿佛是沉睡的意識聽到了呼喚一般,景木犀沉重的眼皮微微一抬,被血漬擋住的眼睛看到了哭泣的幼鯤。
他微微動了動嘴唇。
“回去,把我后山的木屋搭好。”
那是幼鯤在綺羅的指示下連夜砸塌的,這一次他要讓幼鯤再給他蓋起來。
幼鯤哭喪著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