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是怎么說的?”
紀平生隨口問道,拿起桌面上的幾份文件看去。
蒼雷宗上表第一屆聯盟發展會議書
無軒宗提議管事席位增加增加建議書
論聯盟可持續發展管理決策權
僅僅看了幾眼,紀平生就把這些玩意扔回了桌子上,捂著腦袋一臉痛苦道:“抱歉,我對文件有陰影,看一眼就頭疼欲裂。”
“你在逗我吧?”
秋新蝶冷眼看著紀平生:“這種東西有什么陰影可言?”
“你不懂。”
紀平生嘆了口氣:“這不是東西,這是噩夢!”
“除了文件以外,還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
他患有綜合文件恐懼癥,別說看文件了,就算是批閱文件都會頭疼。
“嘖,真是指望不上。”
秋新蝶一臉嫌棄的遞上了一份報告,淡淡說道:“你看看這個怎么樣?”
紀平生接過來一看。
宗門行武同意書
“這是?”
紀平生問道。
秋新蝶解釋道:“現在一些大型宗門,都贊同用行武的方式來決定在聯盟中的地位,這是他們搞出來的同意書,要求同意的人簽字,只要簽字宗門過半,就表示這項決策通過。”
這一點都不玄幻。
紀平生搖了搖頭,隨手將同意書扔到了桌子上,無奈道:“搞的這么正式干嘛,就直接按照以前的行武方式來就完事了唄。”
“以前?”
秋新蝶神情驚疑的看著紀平生:“什么以前,以前也沒搞過宗門行武啊?”
紀平生:“......”
A滋Q思密?
“以前沒搞過?”
紀平生滿臉驚訝之色的問道:“沒有嗎?就是普普通通的宗門大比啊,全大炎皇朝的宗門聚在一起分個高低的比武啊!”
“從來沒有過,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秋新蝶瞇著眼看著紀平生:“以前哪有這種東西,宗門大比這個詞不也是你提出來的嗎?”
臥槽!
紀平生整個人都傻了,滿臉的懵逼之色,大腦如同被雷劈了似的一片空白。
“以前真沒有過?”
紀平生無法置信的問道。
秋新蝶搖了搖頭:“沒有過。”
“那以前這么多宗門都是怎么交流的?”
“從來不交流,各玩各的。”
我去尼瑪啊!
紀平生聽到各玩各的這四個字后,差點沒一口氣暈過去。
各玩各的你建立個屁宗門啊,當個散修不是更自在嗎?
這種情況就跟網游中有公會,但卻沒有公會排名一樣糟糕。
不爭個第一第二第三,那還有什么上進心了啊!
“我明白了。”
紀平生深深的吐了口氣,表情突然凝重了起來。
他突然明白過來,一直以來總能感覺到的違和感,是什么情況了。
“你又明白什么的?”
秋新蝶和呂和金一臉好奇的看著紀平生。
“玄神界貌似有點不對勁啊。”
紀平生看著他們兩個,無語道:“我算是明白了,為什么我會這么懶。”
他懶,不是他的錯,而是世界的錯。
“你們看看現在的玄神界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圣地不顯,神廟自閉,宗門各玩各的,就連大炎皇朝和亂魔海域都在過家家。”
紀平生嘆息道。
他這幾年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只是一直沒往別的方向去深想。
現在被秋新蝶點了出來后,他終于明白過來了。
這特么的就不像是一個活著的世界!
現在的玄神界就像一座巨大的墓地!
作為玄神界的最頂尖勢力,那幾個圣地都在哪呢?
他一直是聽說,卻從來也沒見過圣地的人。
你們大圣地的圣子圣女呢?
出來闖蕩世界,打響名氣,一言不合滅宗滅門啊!
這應該才是正常的啊。
可現在呢,唯一一個有所耳聞的瑤池圣地在干嘛。
在開溫泉旅館!
我的媽呀!
紀平生感覺自己的腦袋在嗡嗡作響。
大炎皇朝和亂魔海域摩擦了數百年,一次大戰都沒有,你倆擱著過家家呢?
磨磨蹭蹭搞比利呢?
宗門也是各玩各的,他也從來沒聽說過某個宗門里冒出個絕世天才來。
或者是突然出現一個廢材少年高喊一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玄神界這么多人,按照概率學來講,量變引發質變的成果也沒有。
天降異寶也沒有,上古修士的遺跡也沒有。
什么也沒有!
紀平生越想越驚悚,他突然有種感覺。
感覺玄神界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他雖然是這么想的,但秋新蝶和呂和金卻沒感到一絲異樣。
秋新蝶和呂和金對視一眼,他們不明白為什么紀平生的臉色會突然難看起來。
“有什么不對嗎,玄神界也不亂啊。”
呂和金納悶道:“難道和平一點不好嗎?”
“和平是好,但太過和平,那還修什么道了,種地不是更和平嗎?”
紀平生深深嘆了口氣:“現在的玄神界,就像是一灘死水一般,毫無波瀾。”
“我看你是犯病了!”
秋新蝶白了一眼紀平生,毫不客氣的懟道:“玄神界很好,世界之外全都無威脅的小世界,不用您老瞎操心了!”
“您還是看看這份宗門行武同意書能不能過吧。”
“大小姐說的是呀。”
呂和金在一旁附和道:“玄神界外的小世界混的更差,一個個半死不活的,和它們比起來,玄神界已經是超強的了。”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紀平生嘀咕著,隨手翻了翻同意書,也沒細看就點頭道:“這個不用討論了,我同意了。”
他也沒理由拒絕,反正自家里面全都是一群怪物,讓他們出去打一打也沒什么危險。
更何況,還能給這一灘死水投一顆深水炸彈。
一舉兩得。
“行,那就這么決定了。”
秋新蝶點了點頭,翻開宗門行武同意書就要蓋章。
“宗門行武的話分兩個部分,一個是弟子戰,一個宗主戰,你最好準備一下,畢竟你太弱了。”
秋新蝶說著,就要拿起印章往頂上一蓋。
“等等!”
就在印章馬上要蓋在同意書上的那一刻,千鈞一發之際,紀平生突然出手,將秋新蝶手上的印章搶了過來。
秋新蝶:“......”
秋新蝶一臉茫然的看著空空的雙手,停頓了兩秒后,怒瞪紀平生:“你干什么!”
“咳咳。”
紀平生輕咳兩聲,把玩著還有余溫的印章,神情鄭重道:“我個人認為,此事還待商議。”
他沒仔細看同意書,差點釀成大錯。
讓弟子們去打還好,都是同輩之間的修士,勝負只在一念之間。
但讓他上就不對了啊!
那一個個宗主都是幾百歲的老頭子,讓他一個不過二十五的跟他們打。
打什么,打麻將嗎?
秋新蝶冷冰冰的看著紀平生,怒氣爆棚,咬牙切齒道:“紀平生,你到底想干嘛,同意的是你,不同意的也是你,我看你不是來幫忙的,你是來搗亂的吧!”
“我只是感覺宗門行武有點太老套了而已。”
紀平生干笑一聲,將印章輕輕地放回了桌子上。
“不老套,反而很新穎,這就是你的價值所在了!”
秋新蝶拿過印章就要往同意書上按去。
“不要啊!”
紀平生大驚,急急忙忙的攥住了秋新蝶的手腕,將她強行拉回。
“秋大小姐你這是想讓我死啊!”
“那倒沒有,我只是想看你出丑罷了,放開,放開我!”
“不放,這東西不能簽啊!”
“放開啊!你再拽我喊非禮了啊!”
就在紀平生和秋新蝶來回拉扯時,一旁的呂和金突然出手了,他直接伸手推了一把紀平生,將秋新蝶護在了身后,義正言辭道:“紀宗主,男女授受不親,還請你放尊重點!”
我日你嗎狗腿子!
紀平生心中暗罵一聲,瞪著呂和金說道:“這可是要求宗主也要上去打啊,你難道想要被虐嗎?”
“嘿嘿。”
呂和金嘿嘿一笑:“我棄權,回春宗不參與!”
夠狠!
這波將自己置身于事外他是沒想到的。
但呂和金可以,他不行啊!
他如果也退出了,那不是白忙乎了嗎。
“那你到底想要怎樣。”
秋新蝶揉了揉被紀平生攥的發紅的手腕,也沒太在意,頭疼道:“這件事情已經壓了很久,再不給出個方案的話,又要亂起來了。”
“這......”
紀平生想了想后,小心翼翼地提議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幾種撈錢的方式嗎?”
“比如說,用運動會來代替宗門行武怎么樣?”
他之前被秋新蝶逼問過宗門聯盟怎么撈錢,隨口說過一次運動會收門票錢。
“運動會?”
秋新蝶和呂和金一臉茫然道:“這是什么?”
“這個有點難解釋。”
紀平生說道:“大概就是比誰跑的更快,比誰飛的更高,比誰浪的更帥,比誰力氣更大。”
“莫名其妙!”
秋新蝶一頭霧水,眼中帶著狐疑之色的看著紀平生:“你確定這個比行武更有看點嗎?”
“可以嘗試一下。”
紀平生說道:“至少比打架更能賺錢。”
“只要能賺錢,不就能讓他們閉嘴嗎?”
“這倒也是。”
秋新蝶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最清楚,相比名望而言,最能吸引那些宗門的,還是利益。
畢竟有錢,就能購買更多的資源。
想通了之后,秋新蝶那一直難看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對著紀平生笑瞇瞇的說道:“那這個什么運動會,就交給你了,短時間內拿出一個方案來,可以嗎?”
“交給我?!”
紀平生一臉驚愕,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沒做過,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你讓他搞一個奧運會出來,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你不來誰來?”
秋新蝶冷哼一聲:“就這么決定了!”
“都是合伙人,你也該出出力了!”
紀平生一臉難色,猶豫片刻后,還是點頭同意了。
“那我嘗試一下吧。”
沒辦法了,想要有所收獲,就要有所付出。
他不想和一群老頭子在擂臺上打麻將,那只好出謀劃策了。
玄神界大炎皇朝第一屆奧運會總策劃紀平生,前來報到!
搞定了一件大事之后,秋新蝶的心情很明顯好了許多,甚至還從納戒中掏出來了一個椅子放在了自己身邊。
“來,紀大忽悠,請坐吧。”
秋新蝶拍了拍椅子,沖著紀平生招了招手道。
紀平生苦笑一聲,他都來半天了,才坐下啊。
“說了這么多,感覺有點餓了,有沒有吃的?”
紀平生坐在秋新蝶的旁邊,隨口問道。
“有啊!”
秋新蝶笑瞇瞇的搬過來一堆文件,砰的一聲砸在了紀平生的面前。
紀平生望著眼前半米高的文件,眼前頓時一片昏暗:“我要食物,你給我紙干嘛啊!”
“在赤凰商會,沒有人能夠白吃白喝。”
秋新蝶冷笑道:“把這些處理了,我讓夏夏給你拿糕點。”
“那我還是回圣光寺吃齋飯吧。”
紀平生一臉冷汗,就要起身離開。
還沒等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就被秋新蝶給按回了原位上。
“紀先生,你會幫忙的,是吧?”
秋新蝶眼中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紅唇之中吐著香氣,輕聲道。
“我......我對文件過敏。”
“鬼才信呢,我已經批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咱倆一起來,別想逃跑!”
“敢問女俠,還有多少?”
“加上赤凰商會各個分會和商鋪的年度總結,應該還有七八萬份吧。”
“為什么赤凰商會的也要我來啊!”
“別廢話了,趕緊的吧,姑奶奶都快累死了!”
“這不是我想要的旅游!”
就當紀平生開始做噩夢的時候,赤紅玉的噩夢已經開始好幾個小時了。
“四哥,我膝蓋好疼啊。”
赤紅玉跪在硬石板地上,挺直著小腰,哭戚戚的說道。
“再忍忍,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跪在她身邊的赤正陽,神情平靜的說道。
“你是沒問題,可我這么弱,怎么能受的了啊!”
他們兩個從圣光寺出來后,直奔炎帝宮。
可當到了炎帝宮,卻沒進去,被侍女告知炎帝陛下要他倆跪一天以示懲戒。
“為什么四哥跑了這么多年跪一天,我跑了一年也跪一天啊!”
赤紅玉哭著臉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