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場友好的交流賽后,秋新蝶安靜了下來,氣喘吁吁的看著紀平生,沉著臉質問道:“你和百家,到底是什么情況?”
百家?
本來還搞不懂秋新蝶發什么瘋的紀平生瞬間明白了。
原來是這個事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紀平生疑惑道:“這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你就知道了?”
“呵呵。”
秋新蝶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你也太小看皇城中的信息流動性了吧?”
“從昨天下午開始到現在,學院里都傳瘋了。”
紀平生微微一愣,眼神怪異的看著秋新蝶:“學院里的消息你也知道?”
這個女人,該不會把商業間諜插進百家里了吧?
“開玩笑!”
秋新蝶揚起光潔的下巴,神情高傲的說道:“我是儒院的學生,憑什么不知道!”
“儒院的學生?”
紀平生臉色大變,一臉震驚之色的看著秋新蝶,難以置信道:“你竟然是個學生?”
“怎么,不行嗎?”
秋新蝶輕哼一聲道:“我可是在儒院掛名了三年呢。”
紀平生:“......”
好家伙,求求你捫心自問,你哪一點跟儒沾邊啊。
你能在儒院掛名,簡直就是資本腳踩文學的典型。
紀平生心中吐槽一句后,開口問道:“那邊是怎么傳的?”
秋新蝶想了想后,說道:“大概就是一個宗門勾搭上了皇子,想要刨掉百家的根。”
總結的很到位,就像是在現場似的。
紀平生十分淡定的說道:“就這一句啊?”
“不是。”
秋新蝶搖了搖頭:“還有一些粗鄙之語,老娘講不出口。”
“什么說你不自量力,嘩眾取寵,跳梁小丑,卑鄙無恥等等等等,反正幾個學院的學生都已經在摩拳擦掌,準備一群單挑一個你了。”
“額。”
紀平生感覺有點心塞,被這么說還是挺難受的。
那個老王頭說回去等通知,他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帶一群學生圍毆我吧?
紀平生暗暗打了個冷顫,他對‘放學別走’這四個字有陰影。
秋新蝶坐在床邊上翹著腿,臉上掛著饒有興趣的譏笑,嘲弄道:“紀宗主挺能折騰啊,這才剛來皇城兩天就惹到百家了,再過幾天是不是要去把內閣砸了啊!”
開口就是冷嘲熱諷,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
紀平生也聽出了秋新蝶的不滿之意,干笑道:“不算折騰,只能說是有活力吧。”
秋新蝶手中一抬,一條釘著黑刺的長鞭出現在了手中,在空氣中猛打幾下,冷著臉說道:“有活力?”
“宗門這邊的事情還沒搞完呢,你又搞上了百家,你這叫有活力嗎?”
“你這叫作死!”
秋新蝶越說越氣,揮舞著長鞭就要朝著紀平生抽去。
“手下留情!”
紀平生大驚,急忙攔住,苦笑道:“這不是我的錯啊,這是赤正陽起的頭,與我無關啊!”
“你們兩個人沒一個好東西!”
秋新蝶冷哼道,暫且放下了手中的長鞭,平復了一下情緒后,淡淡說道:“事已至此,已經無法調和了,你是怎么想的,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仿佛是沒猜到秋新蝶會這么說,紀平生神情有些吃驚,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莫非......是個好女人?”
一道黑光劃過視線,嚇得紀平生踱步閃避。
他屁股下的椅子被抽成了碎片。
秋新蝶一臉黑線的瞪著紀平生:“要不是日后還有用到你的地方,誰管你死活啊!”
紀平生將宗門這邊的工作全部推給了她不說,又惹上了百家之道,搞得她現在心煩意亂,恨不得暴打紀平生一頓。
這人也太能惹事了吧!
秋新蝶心中暗暗下了決定,等宗門的事情完事之后,絕對不要在于紀平生產生聯系了!
“是是是。”
紀平生笑了兩聲后,開口問道:“內閣和百家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
“你知道內閣和百家的矛盾,竟然還敢莽進去?”
秋新蝶一臉無語之色,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是五長尊的后代有了全新的想法,想要建立新學家,將想法推廣下去,但是被百家那邊拒絕了。”
“然后那個小輩將自己的想法通過五長尊呈到內閣去了。”
“內閣的幾位長尊一看,對大炎皇朝有顯著提升,便下令百家同意,隨后又被拒絕了。”
“原來如此。”
紀平生一臉恍然,跟他猜的不離十。
內閣認為對大炎皇朝有提升就應該通過百家推廣出去。
而百家已經不允許再有人進來分蛋糕了。
矛盾產生后,他領著赤正陽一頭扎了進去。
“難道除了用百家來推廣,就沒有別的渠道了嗎?”
紀平生皺眉問道。
“沒有了。”
秋新蝶解釋道:“大炎皇朝的所有學院學堂,都是百家們聯合創辦的。”
“普通人家的孩子,十歲入學堂學到十五歲,十五歲后有修行資質的進入學院,沒有修行資質的退學。”
“除了修行資質以外,在其他領域有過人天賦的也可以進入學院。”
“也正是這樣,百家之道才會深入人心,吸收信仰之力的。”
紀平生默然,大腦有些迷糊。
“這辦學所消耗的資源,都是百家他們出的?”
紀平生一臉驚愕的問道。
“內閣出一半百家出一半。”
秋新蝶撇了撇嘴:“其實也用不了多少資源,畢竟不是每個平民都愿意把孩子送進學堂的。”
就算這樣也牛逼啊!
紀平生之前沒了解過,現在知道為什么百家之道能跟全是修士的宗門抗衡了。
人家桃李滿天下,就算不是修士又如何。
“所以,你這次真的魯莽了。”
秋新蝶看著紀平生,一臉認真的說道:“如果你能讓百家之道他們心服口服的話,還好說。”
“但你要是用下三濫的招式,或者是一星半點都不懂的話,那可就不只是丟人這么簡單了!”
紀平生被秋新蝶的話嚇得臉色有些發白,臉上強扯出一抹笑容:“沒那么夸張吧,之前聽那個老王頭也說過,不是經常有人去挑戰百家之道嗎?”
“呵呵,這能跟您相提并論嗎?”
秋新蝶冷嘲熱諷道:“人家那是挑戰某一家,您這是挑戰全體百家啊!”
“怎么說的來著,用什么新思想代替百家之道?”
秋新蝶還想諷刺紀平生兩句,卻想不起來她是怎么聽的了。
這時。
紀平生在旁邊提醒了一句:“集百家之長,聚雜交之道,大概就這個意思。”
“對!”
秋新蝶猛地一拍手,亮著一雙火瞳上下打量著紀平生:“集百家之長?”
“看不出來啊,你還挺狂呢,能跟小女子說說,你在儒家中集了什么長處嗎?”
秋新蝶笑瞇瞇的看著紀平生,她現在就想看紀平生的笑話。
“這......”
紀平生一臉難色,猶豫兩秒后,問道:“那你能告訴我,儒家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嗎?”
秋新蝶:“......”
秋新蝶微微一愣,隨即捧腹大笑了起來,一邊大笑著一邊在紀平生的床上打滾。
“哈哈哈哈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敢說集百家之長,哈哈哈哈!”
“哎呦笑的我肚子疼。”
紀平生臉色一黑:“你夠了啊!”
秋新蝶嘲笑了紀平生一陣兒后,抹了抹眼角的水淚,笑嘻嘻的說道:“儒家的中心思想是‘以德為心,以仁為本’。”
“百家之道的儒家提倡修心養性,修士為仁德之修。”
“記清楚了嗎,好好想想怎么用仁德二字擊敗儒家。”
她雖然想看紀平生的笑話,但還是把儒家的重點告訴了紀平生。
“仁德之修?”
紀平生眉頭輕皺,難道儒家全是這種修士?
光是仁德就夠了嗎?
替天行道,抱打不平,行俠仗義,儒家該不會教出了一大堆這樣的修士吧?
那可就錯了呀寶貝。
紀平生思索片刻后,沉吟道:“你說我以仁義禮智......”
他的話剛說一半就被打斷了。
房間的大門被一把推開,赤正陽面帶急色,慌慌張張的就沖了進來。
“宗主,來了來了來......”
赤正陽驚聲大叫著,可當他看到房間里的秋新蝶后,瞬間愣住了。
此時秋新蝶正斜靠在紀平生的床上,精致的臉龐上微微發紅,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
笑的。
遭亂的床單,潮紅的臉色,凌亂的衣服......
赤正陽默默的看了一眼紀平生和秋新蝶后,低頭后退。
“抱歉打擾了,你們繼續。”
“給我回來!”
紀平生感覺到一絲不妙,當機立斷大喝一聲,定住了赤正陽的腳步。
“發生什么事了?”
紀平生看著赤正陽皺眉問道。
赤正陽看了一眼隨意整理衣裙的秋新蝶后,遞上來了一封信。
“宗主,這是道院送來的信。”
“道院?”
“道院?”
紀平生和秋新蝶對視一眼,滿臉好奇之色的看向了那封書信。
打開書信后,一股略顯柔和的道意從信中迸發而出,宛如清風徐來一般安撫著紀平生的心。
“這是......”
紀平生臉色凝重,這種道意,和他所修的三清訣有異曲同工之意,都是拋棄凌厲之意,主為柔和之意的。
難道老宗主也是出自百家之道的道院?
紀平生心中莫名升起了這個疑惑。
打開書信后,三人齊齊將目光放到了信中字上。
多有打擾,還望贖罪。
久聞紀道友大名,去年之時以弱冠之齡與祁天佛論佛,令我等心生敬慕。
今聞紀道友再游皇城,道院特邀,還請紀道友大駕光臨。
院內有本人觀天破災時留下的七座道碑,還望紀道友不吝指教。
道家李察
三臉懵逼。
紀平生三人相互對視著,同時陷入了沉默。
“感覺,好有禮貌啊。”
紀平生嘀咕道。
“廢話。”
秋新蝶翻了個白眼:“又不是小屁孩,難道要滿篇臟話才好受嗎?”
“這倒也是。”
紀平生有些無語的看著最后的落款,這個名字,怎么看怎么別扭。
“這人誰?”
紀平生問道。
秋新蝶看了一眼最后的名字,說道:“這個道家的當代巨子,道家未來的家主。”
紀平生:“......”
“當代巨子就叫這個名字?!”
紀平生一臉詫異的說道,還沒有他的名字好聽呢。
平生平生,平生難自知。
他對自己的名字很滿意。
“這個名字怎么了?”
秋新蝶沒好氣的說道:“順察天意,這是個標準的蘊含道家思想的名字。”
那也沒我的好聽。
“所以說,這是邀請函?”
紀平生揮了揮手中的書信,好奇問道。
“如果不加最后一句的話,是個邀請函。”
秋新蝶的神情嚴肅了起來,她伸出手指,點在了書信的最后一句話上,沉聲說道:“七年前,道家巨子李察觀天意破心災的時候,在七個石碑上寫下了他對修道的感悟,留在了道院中供學生們領悟。”
“這七座石碑中有他對修道的理解,寫在邀請函上,很明顯是在挑戰你啊!”
七年前?
七座碑?
你想用前朝的劍來斬我?
紀平生摸了摸下巴,面不改色的說道:“我就問一句,這個李察多大了。”
“三十歲。”
秋新蝶回道:“七年前破心災,兩年前破魂災,現在正在沖擊神災中。”
七年前,也就是二十三歲的時候踏入了三災境。
感覺,沒有綺羅厲害呀。
紀平生心中默默對比著,現在綺羅應該是二十二歲,好像在很早之前就是三災境了。
而他比綺羅大三歲,現在也二十五了。
“用二十三歲的自己,來考驗二十五歲的我?”
紀平生隨手將書信收了起來,輕笑一聲:“不管多有禮貌,但本性還是高傲的。”
他看著赤正陽,問道:“信上沒說什么時間,那就是現在唄?”
赤正陽點了點頭:“來送信的學生說了,道院恭候。”
“那就走唄。”
紀平生神情輕松無比的說道,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緊張之色。
第一家來了個有禮貌的,那咱們也有點禮貌吧。
聽秋新蝶說,儒家是仁德之修。
現在他要看看,道家是什么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