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碼頭停泊了很多帆船,不過都是現代化工藝的帆船,有大有小。
聽恩特斯說,這里屬于某個帆船俱樂部承包管理,他甚至認識這個俱樂部管理層的一個家伙。
恩特斯不是沒接觸過帆船,但他不喜歡周圍那些現代化工藝的帆船,卻對鄭洋這條用原木打造、風格古老的帆船情有獨鐘。他固執地認為這樣的帆船才有藝術氣息和歷史的厚重感。
帆船依靠慣性剛剛進入泊位,一艘汽艇載著兩人來到后面的游艇旁邊,他們是恩特斯預約來檢修游艇的工程師,早已等在港口。
恩特斯去交涉時,鄭洋這邊也在與泊位管理人員交談。對方告訴鄭洋,他這條帆船停泊一天的費用是六十金盾,并向他推銷維保套餐和補充物資的服務。
當得知鄭洋的帆船需要辦理登記時,這個中年的工作人員又推銷起俱樂部的代辦服務,他甚至聲稱能幫鄭洋把帆船駕駛證、適崗證等證件都代辦下來,只要他愿意支付一定的小費。如果鄭洋愿意加入這個帆船俱樂部,代辦費還能打九折。
這時恩特斯安排好了游艇的維修,那兩名工程師上游艇簡單檢查后,就用汽艇把游艇拖走了,看樣子要大修。
恩特斯和拜林拎著背包走過來,正好聽到俱樂部的工作人員邀請鄭洋加入俱樂部。恩特斯立即提醒鄭洋,加入俱樂部是要交會費的,而作為成功邀請新會員的那名工作人員也會有提成。
鄭洋從工作人員手上接過一張泊位短租卡片和他的名片,看了看名片上的信息,說道:“好吧,亨利先生,如果我決定了需要你的代辦服務,會主動聯系你的!”
亨利頗為遺憾的看著鄭洋關好船艙的門窗,和恩特斯等人離開碼頭。
泊位上臨時燈光通明,亨利很清楚地看出眼前這條帆船的不簡單。就如私人量身訂制款的大師級手工縫制的服裝,和機器批量生產的服裝能有可比性嗎。
這條帆船,以亨利的理解,它代表著稀有、尊貴、藝術,以及古老技藝傳承的附加價值。就像那些老爺車,哪輛不是天價收藏品?
周圍那些帆船其實大部分是俱樂部所有,屬于個人的只是少部分。俱樂部的大部分會員也是沒有自己的帆船的,因為私有帆船代表每年都要支出昂貴的泊位租用費和養護費,以中產階級為主的大眾會員只需要在想玩的時候租俱樂部的帆船就行。
眼前這條像古老的藝術品一般的木頭帆船,它的養護費只會比周圍那些現代帆船更加昂貴,絕對不因為它是木頭制造而掉價。
而帶著這條帆船來登記的鄭洋,還有身邊那些明顯是富二代的同伴,這個少年的身份能簡單么?能玩這種帆船的絕對是豪門大少級別的主,能差錢么?
亨利多么希望能把他拉入俱樂部成為VIP客戶,并且為他提供各種服務啊!
一個奇妙的誤會就這么產生了。
這次出海的旅程還算完美地結束了,女孩們先回旅館,拜林也表示有事情要先行離去。
恩特斯帶鄭洋去買衛星電話,喬頓熱情地陪著一塊兒去,一路上說個不停,鄭洋從他的話里知道他們不是英吉里海港本地人,而是來自內陸一座更大的、叫作柏斯敦的城市。
三人乘坐汽車,只用了不到半小時就買到了衛星電話,并且辦理了一個鄭洋的專屬號碼。
鄭洋買的這只衛星電話是智能手機,既有普通智能手機的功能,又有衛星電話的功能,花了五千金盾。本來恩特斯是推薦鄭洋買那款一萬二千金盾的高端機,被鄭洋斷然拒絕了。
鄭洋是有身份卡片的,在出生后不久,他父母就帶他來英吉里港辦了身份卡片。
從通信營業廳出來后,恩特斯又指點鄭洋用智能手機和身份卡片申請了一個銀行賬戶,并且開通手機銀行的功能。隨后,把剩余的兩萬五千金盾轉入鄭洋的賬戶。
手機有了,錢也到帳了,三人誰也沒提一起吃晚餐的建議,于是就地道別。
鄭洋返回碼頭,路上買了些街邊的熟食和小吃當作晚餐。
帆船碼頭是封閉式管理,不過鄭洋有著泊位短租卡片和亨利的名片,自然順利地回到自己的帆船上。
放下手頭的東西后,鄭洋遲疑了一下,拿出衛星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半晌過后,他默默地按停撥號鍵。
剛才撥打的這個號碼是他這世的父親使用的衛星電話號碼,這一年以來每隔十天半個月的他就會請求漢斯嘗試撥號,但是每次都反饋無法接通。但在覺醒前世記憶之后,這還是第一次嘗試撥打。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仍然無法接通。
鄭洋又開始撥打漢斯的號碼,幾個呼吸后對面傳來漢斯的聲音。
“漢斯叔叔,是我,鄭洋!”
鄭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激動起來,畢竟他也是有衛星電話的人了,還有兩萬五千金盾的存款。
“小鄭洋?嘶……你這個混小子去哪里了?我們以為你私自出海迷失了呢!”漢斯的聲音陡然提高。
鄭洋解釋道:“我來英吉里港了,在這邊認識了一些朋友。這個是我的衛星電話,還有漢斯叔叔麻煩你把賬戶信息告訴我,我先把錢還給你!”
“咦,你居然有錢了?別告訴我你們找到了寶藏船?”
“不是,漢斯叔叔你想多了,我只是無意中幫了別人一個忙,獲得了一些報酬!”
“嘿,不是做壞事就行!”
……
漢斯沒有推辭。忽略不計那些人情,鄭洋也確實是欠他錢的,雖然不多只有不到二百金,但他也是要養家的么,要恰飯的。
所以漢斯很愉快地報出賬戶信息,愉快地接受了鄭洋的還債。
鄭洋報了平安又還清債務,這才一身輕松地坐在甲板上吃東西,同時開始設計靈船的裝修方案。
………………
距離碼頭六百米外的街道,兩道身影快速跑過。
跑在前面的是一條大狗,它分明是在逃跑,但雙眼通紅閃著兇光,身上甚至隱約地冒出一絲絲黑氣。
追在后面的是一個臉色呈現不正常蒼白的高瘦青年,他的眼眶深陷,整個酒色過度被掏空了身體的樣子。但他的速度竟然不比前面的大狗慢,手上拿著一條狗繩,狗繩上連著狗頸圈,攆著大狗追得氣勢洶洶。
“啊……瘋狗,快閃開!”
“該死的,快打死它,它會擴散疫病的!”
“這是誰養的狗?我明天一定要向市政廳投訴那些養寵物狗的人!”
“躲開躲開,它往那邊去了!”
……
街上的行人驚呼連連,一人一狗卻視若無睹,該追的追該逃的逃,弄得那個雞飛狗跳。
突然,在路過一條直通帆船碼頭的路口時,前面的大狗一個急剎,疑惑的側過頭,往碼頭方向嗅了嗅,然后轉身向碼頭瘋狂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