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沈賦和白喵喵被撈了上來,咕咕還不舍地趴在石頭墻上,眼巴巴看著上邊的白喵喵。
雖然人沒事,不過工作人員還是要對沈賦兩人進行嚴厲的批評,以及罰款。
沈賦也積極承認錯誤,愿意接受處罰,是自己沒看清楚,就冒冒失失跑進了熊貓的住處。
不過白喵喵根本不聽這些,還指著那個危險標識質問人家工作人員,“你們為什么這么寫啊?”
“因為它確實很危險啊,是我們園里最喜歡惹是生非的熊貓,”工作人員收了槍,又愛又恨道,“不過今天確實有點奇怪,換做平時,你們兩個少不了要被它咬一口,好家伙,那么高的墻竟然都能爬的上去,真有你們的。”
沈賦也覺得奇怪,自己的身體好像特別輕,輕輕一躍就上去,又輕輕一跳就下去了,難道是扎針之后神功大成?
白喵喵還在跟人家理論,沈賦瞪了她一眼也沒用,于是開始低頭找蚯蚓,毛毛蟲也行。
白喵喵抱著胳膊,見對方也帶著鄉音,于是用四川話道,“要不是你們把它關在這里,它也不會傷人啊,這明明就是一只野生大熊貓,卻只能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生活,它肯定要發脾氣的啊。”
“誒,你怎么知道這是野生熊貓?”工作人員好笑道,“我在這里工作五年了,它是不是野生的我還不知道。”
就在這時,工作人員身后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沒錯,其實咕咕確實算是一只野生大熊貓。”
這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副茶色近視鏡,胖乎乎的臉蛋,活像一只大熊貓,他看看白喵喵,又對工作人員道,“咕咕在一歲的時候,跟著它爸爸被我們的野生監測員發現,它爸爸沒什么責任心,把當時是生了病的咕咕丟給我們的觀察員,等把咕咕治好了,想要還回去,它爸爸已經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我們的一箱牛奶,無奈只好帶回來收養,所以本質上它確實算是野生大熊貓,姑娘你好眼力啊。”
“啊,陳教授,”工作人員忙畢恭畢敬道,“那,那這倆人怎么處理啊。”
胖乎乎的陳教授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等工作人員一走,陳教授好奇地看向白喵喵,“你怎么看出它是野生大熊貓的。”
沈賦心想,問的唄,熊貓自己說的。
白喵喵傲嬌道,“其實野生也無所謂,畢竟它從小就在這里長大,但你們犯的最大錯誤就是不給它找對象,它都這么大了,也沒個媳婦兒,它肯定鬧脾氣啊,估計現在都想回山里了。”
“啊,你怎么知道它沒媳婦兒?”陳教授更驚訝了。
白喵喵瞅了不遠處的李建國一眼,“單身狗的氣質永遠那么突出,藏都藏不住。”
李建國后退兩步,感覺到了不太友好的目光。
陳教授扶了扶眼鏡,“其實不是我們不給它找,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從兩年前就開始給它安排配偶了,但那些母熊貓都不太喜歡它,總是無法成功,搞到最后經常打起來,慢慢的也就不給它安排對象了,它的脾氣也就越來越大了。”
白喵喵瞅了一眼墻那邊的咕咕,輕聲道,“長得確實有些抱歉,跟胖胖比差遠了,難怪找不到對象。”
咕咕沒聽懂,見白喵喵看向自己,還高興地沖她招招手呢。
陳教授見咕咕這么喜歡她,而且兩人好像天然親近似的,不禁試探問道,“姑娘你有工作嗎,熊貓飼養員這份全世界最令人羨慕的職業你有考慮過嗎?”
就這天然的動物親和力,不干這行簡直屈才了。
白喵喵努努嘴,沈賦忙放棄找蟲子,站在她身前道,“這位陳教授,我們是京城來的,這份工作就只能謝謝了。”
“哦,這樣啊,實在可惜。”陳教授遺憾道。
白喵喵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沈賦,“那你們現在想怎么對咕咕啊?”
陳教授道,“我們一直有野外放生計劃,是有打算把咕咕這種尚有一些野性的大熊貓放歸山林的,不過去年試驗了一次,并不成功,雖然它有野性,但野外捕食的能力還是太差了,畢竟竹子不是任何時候都有的,必要的捕獵技能也是很有必要的,但咕咕顯然做不到,它也就欺負欺負兩足獸。”
說起咕咕的情況,看著它從小長大的陳教授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白喵喵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我幫咕咕找個對象,你們就別對我們罰款了,可以吧。”
“啊,你能幫咕咕找對象?”陳教授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有些東西的怪女孩。
熊貓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歡繁殖,對男女之事特別沒興趣,尤其是雌熊貓,也就每年的三到五月份能發情,發情期也就那么兩三天,如果錯過了,根本配不上。
而且大部分母熊貓都看不上咕咕,更何況現在園子里的母熊貓,要么是已經過了發情期,要么就是已經配上了,現在就等著生寶寶呢,之前兩個月都沒能讓咕咕找到媳婦兒,現在更沒戲了。
但白喵喵說的很自信,她就擅長給動物們說媒,之前已經有過不少成功的經驗了。
陳教授雖然早就不想計較罰款了,但其實還是持懷疑態度的,“小姑娘,你是哪所大學的,學的什么啊?”
“青華,數學和心理學雙學位。”雖然不是自己考的,但不影響白喵喵用這個裝逼。
“難道是動物心理學?”陳教授眼前一亮。
“不是,看人的心理學。”
“那你怎么……”
陳教授話沒說完,就被白喵喵打斷了,“我家住在大山里,曾經單獨跟大熊貓在山里生活了將近一年時間,對于熊貓的習性了如指掌。”
“什么?!”陳教授驚道,“難道你是白虎妞?!”
白喵喵大囧,“那是我以前的名字,我現在叫白曉蝶。”
沈賦插嘴道,“教授你認識我老婆?”
陳教授激動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記憶力很好的,十幾年前曾經看過一份報紙,講的是因為發大水,一個叫虎妞的小女孩被困在山里,靠著一只大熊貓的幫助才活了下來,在營救那個小女孩的時候,記者拍到了一張照片,可惜只拍到了大熊貓的背影,那個女孩被譽為和野生大熊貓在野外生活時間最長的人類,一時間傳為佳話,我說的對不對!”
“不完全對,”白喵喵糾正道,“不是我靠著大熊貓的幫助活下來,是熊貓靠著我的幫助活了下來”
主謂都搞錯了,白喵喵嗤之以鼻。
陳教授沒有糾結這些細節,當初他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就想去采訪一下那個小女孩,希望能獲得一些跟大熊貓野外生活的一手資料。
但可惜他去晚了,當時孩子已經進了孤兒院,他又去孤兒院找,孩子又被領養了。
如今真的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小女孩,陳教授對她有種莫名的信任,在少吃少喝的環境下,大熊貓不僅沒有吃掉她,還混成了朋友,看來小丫頭有點道行,他愿意讓這個神奇的女孩試試。
于是陳教授帶路,領著白喵喵和沈賦一只一只地觀察基地的這些熊貓。
都不用他介紹,白喵喵直接就能分辨熊貓的公母,以及是否成年,是否已孕,是否在發情期等等。
這里應該是聚集熊貓最多的地方之一,可即便如此,符合喵喵條件的母熊貓依然不多,有符合條件的她就進去跟人家聊聊。
結果人家一聽說是咕咕那個肥宅,立即搖頭:俺不嫁。
這種事也不能強買強賣,要不然咕咕早就當爹了,別看它塊頭大,不過這些母熊貓在發情期也是很猛的。
就在白喵喵都要絕望了,想著要不要去山里給它找個媳婦兒的時候,她突然眼前一亮,“誒,這個好啊!”
陳教授忙拉住她,“這個不太合適吧。”
“我覺得不錯,讓我過去問問。”
陳教授從來不覺得白喵喵能真的跟動物說話,不過他們之間應該有一種奇妙的交流方式,這是通過在山上的野外生活獲得的,但這只真的不太合適。
“表表都15歲了,論年紀都能當咕咕的媽了,而且已經五年不繁育了。”陳教授道,也正是因為如此,表表這只老熊從來就跟咕咕試過。
但白喵喵不理他,直接進去跟這只在熊貓中已經算是徐娘半老的大熊貓。
人工養殖的大熊貓平均年齡也就25歲,15歲的表表確實已經進入了熊生的下班階段。
很快,白喵喵出來了,對陳教授道,“帶咕咕過來吧,表表很滿意。”
陳教授猶豫了一下,一拍大腿,“行吧,我這就叫保安部地安排麻醉槍。”
因為距離太遠,而且咕咕生性兇悍,只能先把咕咕麻醉了,再開車把它送過來跟表表圓房,那可是290斤的一坨肉呢。
白喵喵皺眉道,“我覺得這樣不好,為什么要打針呢,打開門,我把它帶過來不就好了嗎,它很聽我的話的。”
陳教授搖頭,“這可不行,這么多游客呢,動物終究是動物,不可控因素太多。”
“那就等沒游客再說啊,”白喵喵又道,“等游客走了,我把它帶過來,不要給它打麻醉針好不好。”
“這……”
沈賦理解白喵喵的心情,她的心中,應該是眾生平等的,于是沈賦也道,“對啊教授,我們可以等到下午游客走了再辦這件事,天黑好辦事嘛。”
“那好吧,”陳教授同意了,“現在是中午,我請二位吃個飯,感謝白小姐這次的幫忙,你順便跟我說說當年跟大熊貓在山上生活的故事,我可想聽了。”
于是沈賦不僅沒有交罰款,還白吃了一頓飯。
飯后還被陳教授帶著逛了一下熊貓博物館,他親自解說大熊貓的歷史。
看著照片里這些可愛的生靈,白喵喵嘆息,“真想養一只啊,可惜養不起。”
“不是養不起,是法律不允許。”沈賦道,以他的財力估計有點問題,不過以白總的財力,應該問題不大。
下午五點半閉關,游客開始往外走,沒有了游客,只剩工作人員,就可以把熊貓放出來了,傷也是傷自己人。
一般押送咕咕這種有牌面的熊貓,園區是非常謹慎的,安保人員幾乎都在,麻醉槍也事先準備好。
不過讓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咕咕就像是一只馴化良好的狗狗一樣,提著一個竹籃子,里面有一些新鮮水果,脖子上還打了一個領結,然后就乖乖地跟著白喵喵進了表表的家,一路上相安無事,頂多就是它跑的急了,白喵喵跟不上。
表表見到這只體型龐大的巨熊,扭身就走,咕咕跟上去,然后這兩只熊貓就進了屋子里面。
很快,大家就從監控里看到兩只熊貓纏在了一起。
陳教授崇拜地看著白喵喵,“你是怎么知道它們兩個合適的,像年紀差這么多的熊貓,我們都是不考慮的。”
白喵喵神秘一笑,“有的熊貓就喜歡年紀大的,有的熊貓就喜歡年輕的,它們兩個正好是這種情況,一拍即合嘍。”
任務完成,園長和陳教授對白喵喵表達了真摯的感謝,陳教授更是承諾,“如果它們真的成功生下一個寶寶,我們愿意把命名權交給你,以后你就是它名義上的主人了!”
白喵喵對這種虛頭巴腦的事不太在意,沈賦卻很激動,聽說這種待遇都要花幾十上百萬呢,比如撕蔥就在這里認領了一只大熊貓。
在回家的路上,兩人一直在沉默,還是白喵喵先開口,“怎么突然回城都了?”
“早就說要回來看看了。”車上說話不方便,沈賦等到了酒店,才準備跟她和盤托。
酒店里,沈賦把龍舞這段時間的發現,以及沈賦和白總的發現都講了一下,“接下來,我們一是要等待DNA測試結果,看曉蝶跟白添香有沒有血緣關系,二是要找到周偉,問清楚當年你們養父被打傷這件事有沒有別的隱情。”
和白總相比,白喵喵和白姍姍對養父母的感情就深厚多了,聽著聽著,白喵喵就忍不住皺眉,“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
“喵喵,這件事你一定不要沖動,我和曉蝶,還有白總都在努力查清這件事背后的真相,還有……”說著,沈賦突然抱住白喵喵。
“你干什么?”白喵喵奇怪道,難道他又要像上次那樣強吻自己?
沈賦抱著她向后挪,“你別回頭,有,一只蟑螂,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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