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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內，龍舞已經坐上了電動輪椅，迪麗娜札正在給她喂葡萄吃。
龍舞舒坦地甚至不想離開這里了，“好甜，我還要喝水。”
小迪馬上給她倒水，還幫她擦了擦嘴角，喝了水之后又要上洗手間，依然要小迪幫她。
好在這姑娘很有一把子力氣，跳舞的人核心力量還是不錯的，抱著一米七的龍舞跟玩似的。
因為這次意外受傷，龍舞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放了放，接下來就是安心養傷了，也不用請什么護工，小迪會把自己照顧好的。
兩人剛回到小區就遇到了帶著弟弟妹妹的奧菲利亞，她笑嘻嘻詢問龍舞的遭遇，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龍舞回答的非常得體，“給自己放個假，這段時間我都會在家里，如果奧菲利亞你有什么心理上的問題可以找我喲，免費的。”
迪麗娜札這才知道，原來這位帥氣的龍舞小姐姐是個心理醫生，好厲害！
雖然龍舞人在家里，但依然關心著曉蝶的情況，她是白曉蝶的心理醫生，所以她肯定要站在白曉蝶的立場上，我管你倪墨是不是主人格，反正別想欺負我的人！
然而她給蘇郁青打了一個電話，蘇郁青沒有接，看來那邊還沒結束。
剛剛蘇郁青已經跟這些隱藏的副人格們都見了一面，還好，可可愛愛還記得自己，她還問了沈賦在哪兒，奶聲奶氣的可愛樣子讓蘇郁青本能地摸了摸自己還沒鼓起的肚子。
兩人沒聊幾句，倪墨就取代可可愛愛重新上線了，其他人聊的更少，基本都只說了一句話而已。
蘇郁青忍不住鼓掌道，“真不錯，你竟然可以隨心所欲的切換人格，而且如此流暢！”
倪墨摳著手指，“這有什么稀奇的，說吧，怎么把白曉蝶融合掉，如果那幾個貨膽敢反抗，我會讓她們知道誰才是老大，大不了一起清理清理，我還嫌身體里住著太多人，有點擠呢。”
蘇郁青建議，“要不把你那幾個副人格也融合掉吧，一個身體配一個靈魂才是最合適的配置，干嘛要跟別人分享。”
聽到她這話，倪墨直搖頭，“不成不成，紅姨、曼俐她們都很強，如果逼急了，她們反了我怎么辦，還是把白曉蝶那些人格融合掉就好。”
“那你就不怕逼急了白喵喵、白皎月她們啊。”
“她們有什么可怕的，”倪墨嗤之以鼻道，“白曉蝶是我的副人格，她們又是白曉蝶的副人格，那就是我的副副人格，屬于孫子輩的，我把她們吃得死死的。”
蘇郁青搖晃著手上的筆，想了想道，“融合當然是可以的，你來融合白曉蝶，那么剩下的白勝男、白皎月她們肯定不會老實，說不定會造反，還是一并融合了比較好，那么是由你來融合還是你的副人格來融合。”
“哦，這有什么區別嗎？”倪墨問。
蘇郁青道，“就好像做化學實驗，你身為至高無上的主人格，那些副人格就像是微量元素，融合掉她們對你可能不會產生什么根本性的變化，但如果讓你的副人格融合白曉蝶的副人格，可能會造就全新的副人格，產生有趣的化學反應，然后你可以決定是融合掉這些新人格，還是留著她們。”
倪墨眼前一亮，“化學這么有趣嗎！”
“所以你的選擇是？”
“當然是讓我的副人格融合掉她們啊！”倪墨不假思索道。
蘇郁青點點頭，“八對八，你融合白曉蝶，她們幾個想要融合哪個呢，誰先挑。”
“我先”這個女人突然翹著二郎腿，眼神嫵媚，儀態端莊，有種老上海灘電影明星的調調，“是我，曼俐。”
“張曼玉的曼，鞏俐的俐，真是很有野心的名字啊，”蘇郁青笑笑，“那曼俐小姐你喜歡哪個人格呢，到時候我給你安排。”
“你有什么好的推薦嗎？”曼俐問。
蘇郁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曼俐小姐，我們現在說的話，倪墨小姐都能知道嗎？”
曼俐點點頭，“沒錯，不僅倪墨知道，其他人也知道，我們的思維是共通的，所以她不敢生出融合我們的想法，不過我們也是可以切斷這種共通的，你是有什么悄悄話要對我說嗎？”
蘇郁青點點頭。
曼俐打了個響指，“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
蘇郁青，“可是倪墨可以隨時切換回去，我怎么能確定現在的你是曼俐，而不是倪墨呢。”
“你懷疑倪墨在假扮我曼俐，然后偷聽你說話？開什么玩笑，誰不知道我曼俐演技最好了，只有我假扮別人的份，別人想假扮我，不可能！”曼俐自信道。
“哦，那我要考考你表演方面的問題，”蘇郁青笑道，“正好我老公也是一個演員，而且還是影帝。”
曼俐高傲道，“只要給我機會，我能拿影后拿到手軟腿軟！”
蘇郁青，“請根據提示做出以下表情，先做個緊張的表情吧。”
曼俐：“就緊張來說呢可以分為好幾種。”
蘇郁青：“在醫院等老婆生孩子那種。”
曼俐：“{{└(>o<)┘}}”
蘇郁青：“兒子出世。”
曼俐：“ヽ(￣▽￣)”
蘇郁青：“老婆死了。”
曼俐：“(╥╯╰╥)”
蘇郁青：“兒子天才，直接叫爸爸。”
曼俐：“()”
蘇郁青：“JJ長在頭上，畸形！”
曼俐：“ヾ(﹏)”
蘇郁青：“中了六合彩，頭獎！”
曼俐：“(ˇˇ)”
蘇郁青點點頭，“演的不錯，比星爺好。”
曼俐撩了一下頭上的劉海，“雖然我很欣賞阿星，但你這么說，我依然很開心，我確實更厲害一些，現在我可以證明我就是我了吧。”
蘇郁青點點頭，抱著胳膊，“確實，你可以證明你是曼俐，你的演技確實無可挑剔，可以輕松駕馭各種角色，但你怎么證明，剛剛跟我說話的倪墨就是倪墨，而不是你扮演的倪墨呢。”
曼俐氣地想掀桌子，“蘇郁青，你你你……你可以啊，竟然被你看出來了！沒想到你還真的有兩下子。”
蘇郁青松了口氣，果然是這樣，從幾個副人格超流暢的切換開始，蘇郁青就產生了懷疑，從曼俐第一個跳出來，更加深了她的懷疑。
“好吧，我承認，一直都是我在跟你聊天，沒有倪墨，也沒有可可愛愛、紅姨、零她們。”
蘇郁青：“是她們剛剛沒有出現，還是她們一直就不存在，既然我通過了你的考驗，是不是可以開誠布公了。”
曼俐把玩著自己的指甲，“誰考驗你了，人家就是想演戲，剛剛我的表演簡直無懈可擊，演啥像啥。”
蘇郁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曼俐，請你老實交代！現在我是你的心理醫生，我的治療可能關乎到你的生死存亡，所以請務必有一說一！”
“還有一說一，你是嚴守一啊。”
見曼俐還是不想說話，蘇郁青又道，“我老公黎韜不僅是演員，現在也自己做制片人投資電影，你想不想演戲，能得影后的那種”
“我說，我說！”曼俐一下子雙眼放光，眼睛里似乎只有小金人、金雞、銀棕櫚這些獎杯了。
“她們幾個自然是存在的，只不過剛剛沒有出現，哦，蘇菲是真的出現了，這個老外負責人格切換，所以她親自過來跟你打了聲招呼。”曼俐道。
蘇郁青又問，“那倪墨呢，她最近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今天凌晨吧，”曼俐道，“她從倪家逃走了，我是在飛機上醒過來的，飛機一落地了，我第一時間就回了家，我就想著，假冒白曉蝶對我已經沒什么挑戰的，所以我想扮演倪墨！
“雖然我跟她不太熟，但我覺得自己塑造的倪墨很對路子，她如果醒過來，八成要鬧著干掉曉蝶，說不定會連我們也一起干掉呢。”
“你剛才說你跟倪墨不熟，她不是你們的主人格嗎？”
“是啊，”曼俐攤攤手，“但是依然不熟，這么多年了，她蘇醒的次數屈指可數，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在沉睡，現在她變成什么樣子，我還真的鬧不清，不過可可愛愛就是她小時候的樣子，所以大概能想到她現在是什么樣子的。”
“可可愛愛是她小時候？”
“嗯，在倪墨很小的時候，她被綁架了，然后就有了白曉蝶和可可愛愛，她自己的本人格則陷入沉睡中，但她也一直在成長，偶爾蘇醒，已經從小孩子逐漸變成了大人模樣。”
蘇郁青手上的筆在桌子上戳著，這些人格中，只有白曉蝶和倪墨一直在成長，有點意思，其他人格都是固定的年齡，出現的時候多大，以后永遠都是那么大。
那么曉蝶為什么這么特別呢？倪墨又為什么一開始干不過曉蝶，陷入長久的沉睡，讓曉蝶占據了身體的控制權呢？
“曼俐，你是什么時候出現的？”蘇郁青又問。
“我應該是在曉蝶上高中的時候吧，那時候學校有話劇社，倪墨醒了一次，并對話劇社產生了興趣，然后就有了我。”
蘇郁青，“那你怎么知道倪墨小時候的事。”
“紅姨告訴我們的啊，”曼俐道，“紅姨誕生的特別早，年紀也大，是個熟透了的好女人呢。”
“你們是通過什么方式交流的呢？”蘇郁青又問。
“就一個房間，有圍成一圈的幾把椅子，我們就坐在一起聊天嘛，我也是那個時候觀察她們的，所以才能學的這么惟妙惟肖嘛，當然，也不是總能坐滿人，紅姨每次都在，可可愛愛來的次數不多，她太鬧騰了。”
蘇郁青，“沒有白皎月、白勝男她們嗎？”
“沒有啊，也沒那么多椅子啊。”曼俐道，“就八把椅子，如果倪墨來了，就坐滿了。”
蘇郁青點點頭，曉蝶她們就沒有這種高效的溝通方式，她們都是通過日記、手機錄視頻等外物實現溝通的。
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白姍姍和白喵喵，兩人的溝通方式倒是有些像曼俐這些人開會的方式。
蘇郁青又問了一個問題，“你是怎么看待白曉蝶的，你覺得她做主人格你能接受嗎。”
“曉蝶這人吧，倒是還不錯，能處，雖然沒什么大本事，但也沒什么壞心眼，心地純真，是個好人，可是我們不聽她的啊，而倪墨每次出現都能牢牢地把我們控制在手心，就說這次吧，她離開了倪家，那我們就不敢再去倪家，不敢再接近郝老太太，我甚至會本能地遠離她。”
“這么神奇，”蘇郁青好奇道，“以前還有出現過這種本能嗎？”
“有啊，”曼俐道，“倪墨對沈賦應該有些好感，所以我也覺得沈賦人不錯，偶爾也會給他一些甜頭。”
“比如呢？”蘇郁青打破砂鍋問到底。
曼俐問，“不能說，說了也不讓播。”
“哦哦”蘇郁青一副我懂的表情，幾個人格共用一句身體，而且還有名義上的老公，這個老公估計也是公共設施吧。
也不知道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倪墨對沈賦有好感，那這是會加深倪墨曉蝶姐妹的感情，還是會讓她們反目呢？
“對了，倪墨為什么這么不喜歡好郝老太太啊，我聽龍舞說，已經確定她就是你們的奶奶了。”
“是倪墨的奶奶，跟我沒關系喲，”曼俐首先撇清，然后道，“這件事紅姨應該知道，她來得早嘛，但我就不清楚了，紅姨沒跟我們講過，不過我覺得以倪墨的性格，奶奶有錢有勢，本事那么大，卻沒有把自己找回來，害自己吃了那么多苦，這點就足夠仇視她奶奶了吧。”
蘇郁青看看時間，他們已經聊了兩個多小時，大家都累了，“要不吃點東西。”
“可以。”
蘇郁青讓員工給她們準備午飯，又看了看手機，龍舞和沈賦的未接電話已經達到了兩位數，另外還有二人的留言。
她對自己的患者曼俐小姐道，“你老公要找過來了，而且還有郝老太太，接下來怎么辦。”
曼俐想了想，“老公留下，奶奶打回。”
“你這是糖衣留下，炮彈打回啊，”蘇郁青苦笑，“那我讓沈賦過來吧，到時候看你怎么聊。”
“我更想跟你老公聊聊，他啥時候來啊？”曼俐雙眼冒光。
蘇郁青：“他在外地拍戲呢，等著吧，話說，你來了這么久，曉蝶她們就沒想把你頂下去嗎，你怎么這么堅挺。”
“哎呀，你烏鴉嘴啊，我怎么感覺自己快不行了，”曼俐捂著腦袋，不一會兒，她重新站起來，對蘇郁青做了一個古典見面禮，欠身道，“蘇師姐，好久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