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錯愕的表情明顯是默認了,倪墨笑道,“我們以前見過的,你和當年長得完全不一樣,韓國做的吧。”
將叔完全沒有想過否認或狡辯,因為跟死人沒必要,他冷冷道,“泰國。”
“哇,沒有把性別一起做了,你還是不夠狠啊,”倪墨嘲諷道,“對自己不夠狠,對敵人也不夠狠,斬草除根的道理都不懂,現在好了吧,你被包圍了。”
倪焰捂著臉,緊張地看向四周,外面也沒人啊。
將叔很平靜,他感覺對面是個憨批,還包圍,你一個人包圍我們兩個!
他呵呵一笑,反問,“你怎么知道我是當年那個人的,我已經毀掉了一切證據。”
倪墨心想,當然是大數據分析了,她假設當年害死他父母,拐走他的白沉姜還活著,然后請零從全世界篩選疑似白沉姜的人。
因為當年網絡并不發達,所以這個過程很緩慢,最后也沒有完全確定,只是篩選出了幾個嫌疑人,其中名叫尚將的這個男人因為是為倪家工作,跟倪焰的關系很近被她列為第一嫌疑人。
順便倪墨還從中判斷,當年白沉姜的所作所為跟倪焰的母親脫不了關系,后來零也確實查到,在十幾年前的深鎮,倪焰母親曾跟白沉姜同居過一段時間。
不過說這些高科技對方也不懂,倪墨言簡意賅道,“我猜的,看來我猜對了。”
“將叔,這個女人不能留了,辦了她吧,制造一個意外!”倪焰急切道。
倪墨不屑地笑道,“那弄死我之前,能不能把當年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一下呢,那會兒我畢竟年紀小,有些事情并不是很清楚,讓我做個明白鬼”
倪焰厲聲道,“廢什么話,反派死于話多的道理我們懂,將叔,不要跟她廢話,速戰速決!”
倪墨:“你們對自己的定位倒是很清晰嘛。”
白沉姜確實不打算多說,他計劃先把這個女人弄暈,然后開車運出去,再做其他打算。
他不知從褲襠還是哪里掏出一把蝴蝶刀,剛要上前挾制倪墨,就覺膝蓋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兒!”
至于倪焰,本就腿傷未愈,她努力想要從沙發上站起來,卻覺得身體軟綿綿的,直接趴在地上,好像中毒了一樣。
倪墨微微一笑,有一個制藥大師就是好,自己進來的時候轉個身就被藥粉散播出去了,比武俠里的悲酥清風還神奇。
她蹦跶到白沉姜身邊,帶上手套,拿走兩人的手機,撿起刀子,抵著倪焰雪白的臉蛋,“現在可以說說了吧。”
倪焰有氣無力地咆哮,“有本事你弄死我啊,來……”
就在她張大嘴的時候,倪墨往她嘴里塞了一個小藥丸,因為倪焰喊得很賣力,小藥丸從喉嚨里直接滑進了食道。
“你給我吃了什么!”
倪墨微笑,“毒藥啊,會死人的那種。”
倪焰害怕了,這個女人看著怎么跟瘋子一樣,她印象中的白曉蝶不是這樣的啊,但此刻,看著倪墨冰冷戲謔的眼神,她感覺對方干得出投毒這種事,而且對方好像是青華的,青華投毒好像有過先例。
“你你你,”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藥效太快,倪焰已經感覺到肚子一陣絞痛了,“你怎么可以手足相殘!”
倪墨直接一巴掌拍過去,倪焰臉上又多了一個巴掌印,“誰踏馬跟你是手足,你也配!”
白沉姜趴在地上難受道,“你不可以這樣,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犯法!”
倪墨冷笑,“喲,您還知道殺人犯法呢,當年在海上你殺了多少人,這小藥丸要不你也來一顆。”
“我可以吃,但你先把解藥給倪焰。”白沉姜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只要倪墨敢給自己吃毒藥,他就敢拒絕吃解藥。
豁出去自己一死也要讓倪墨背上一個殺人犯的罪名,而且她八成也不敢,這可是殺人啊,她這么大好青春,跟自己一個中年人換,值嗎!
“好啊,張嘴”倪墨像是沒考慮到這點一樣,“你先吃,然后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可以給她解毒。”
白沉姜把小藥丸咽了下去,倪墨問,“殺害我父母這件事是誰指使你做的。”
白沉姜坦然道,“倪焰的母親尚曉筑。”
“具體說說。”倪墨坐在沙發上俯視著地上的兩人。
白沉姜,“當年曉筑得了癌癥,她抱著孩子懇請倪家出錢幫她看病,但倪家人把她和焰焰轟了出去,尤其是那個郝老太太,真是鐵石心腸啊,后來曉筑說自己不治病了,只希望孩子能留在倪家,不要跟著自己受苦,她這都不肯答應,那可是她血脈相連的親孫女啊!”
說到這里,捂著肚子的倪焰眼中也滿是仇恨的目光,雖然那時候她還小,不記事,但她記得后來媽媽的死,記得在孤兒院的苦。
再加上白沉姜不斷給她灌輸這種仇恨敵對的情緒,所以她早就憋了一肚子恨。
白沉姜繼續,“又過了兩年,曉筑的病情更加惡化,雖然還能看到一絲治愈的希望,但她選擇了自己結束生命,臨死之前她做了身后事的安排,其中就包括送焰焰進孤兒院,不許我撫養這孩子。”
“還有呢。”
白沉姜抬頭道,“還有就是讓我等一年,等她已經被人們遺忘的時候,找機會殺了你們一家三口,這樣焰焰就成了倪家唯一的后人,老太太沒得選,只能選焰焰!”
“好一個偉大的母親,為了讓女兒過上好日子,真是什么都干得出來,”倪墨冷笑,“那你為什么放過了我呢。”
白沉姜咬牙切齒,“這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因為我女兒也是五歲的時候病死的,所以我心軟了。”
倪墨總結:“所以人還是要心硬一些才能辦成事。”
白沉姜有些陌生地看著這個女人,“當年你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很柔弱,很無辜,觸動了身上原本只屬于焰焰的父愛,我還以為你是失憶了,呵呵,我真傻,忘了楊冪四歲演電視劇,釋小龍五歲就能拍電影,小孩子的演技啊,不得了。”
倪墨沒有反駁,那時她確實沒有表演,觸碰到白沉姜內心柔軟,激發他父愛的是白曉蝶。
如果是自己,以她當年的脾氣,哪怕只有五歲,哪怕沒什么力氣,也要跟這個殺人犯不死不休。
所以當年自己能活下來,可能還真要感謝白曉蝶。
“還有一個問題,”倪墨從兜里掏出一串項鏈飾品,“這是我從小戴著長大的,不過我怎么不記得小時候戴過,它有什么來歷嗎。”
“你還給我!”白沉姜伸手想搶,但身上根本沒有力氣。
倪墨輕松一躲,“說。”
白沉姜,“這是焰焰母親設計的,其實她很有設計天賦,這串項鏈是她送給我的,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而我最終把項鏈戴在你的脖子上。”
br/“為什么?”
白沉姜有些得意道,“如果你長大后想要找親生父母,那你身上只有項鏈這么一條線索,后來我很喜歡看尋親節目,就是在盯著這條項鏈,一旦我看到這條項鏈出現,我就知道,你開始不安分了,你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到那時候,我就會提前動手,永除后患。”
“給你個建議,不要總盯著電視上的尋親節目,有時間看看圍脖,這條項鏈前陣子在圍脖挺火的,你都沒發現。”倪墨嘲諷道。
白沉姜也有他的道理,他那個年代尋親也就是靠電視臺的此類節目,當時哪能想到互聯網能發展到這種地步啊。
“我有點好奇啊,你跟這女人的媽是什么關系,就算是姘頭,也不用為了她這么拼吧。”倪墨又道。
“男女之間的愛情你懂什么。”白沉姜不屑道。
他愛尚曉筑,不因她的職業而改變,不因她未婚先孕而后悔,當自己在深鎮最艱難的時候,是尚曉筑用她的身體和金錢幫助了自己,讓他重燃了對生活的信心,并對一起私奔的堂妹白添香失去了興趣。
一個沒什么情趣和見識的村姑而已,跟出淤泥而不染的曉筑根本沒法比。
曉筑雖然從事著不太光彩的職業,但她并不庸俗,她是有夢想的,她夢想成為一名珠寶設計師,在生命結束之前一直為此努力。
如今焰焰女承母業,學的設計專業,正在朝這個方向發展。
焰焰?
他終于想起焰焰了,倪焰疼的幾乎暈厥過去了,在旁邊哼哼唧唧的。
白沉姜怒吼,“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快給她解藥!”
倪墨拍了拍倪焰的臉蛋,“喂,醒醒,吃解藥了。”
“解藥,快給我解藥!”倪焰爬了起來。
倪墨指了指白沉姜,“解藥已經被他吃了。”
“我沒有!”
倪墨看著白沉姜笑,“難道你就不奇怪,為什么你吃了那顆藥丸并不覺得疼,難道你沒發現,你們兩個的表現不一樣嗎。”
白沉姜額頭冒汗,“你是什么意思,只有一顆解藥嗎。”
“今天只帶了一顆,其他的都在京城,我的制藥水平你們應該已經見識過了,這毒很厲害的,一個小時不解,必死!”倪墨笑道,“而且后面會越來越疼的。”
倪焰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強忍著疼,“我跟你拼了!”
倪墨淡定地后退兩步,“但你不一定死,那顆解藥吸收很快的,我看看時間,嗯,應該已經進入血液循環系統了,所以,白沉姜,你的血就是她的藥。”
震驚中的白沉姜和倪焰對視了一眼,這一眼,很復雜。
“至于用量嘛,什么時候小腹不疼了,就是藥到病除了。”
說完她把那把匕首放在兩人中間,信步來到了后院,她在給兩人選擇的時間,順便把剛剛錄到的音頻處理一下。
這個真相沒必要公之于眾,只需要身為受害人家屬的自己和老太太知道即可。
但她又不想接觸老太太,所以她打算把處理之后的音頻發給了沈賦。
期間是零在處理,倪墨回到“休息室”跟姐妹們說了一下外面的情況,一切都在按照她的劇本走。
阿柒:“就是不知道,那把刀被誰奪了去。”
高瑾:“應該是白沉姜吧,他可是男人,力氣大。”
蘇菲:“不一定哦,他那么愛倪焰的母親,說不定會自我犧牲喲,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紅姨搖搖頭,“那藥根本不致命的,但歹毒的人心是可以殺人的。”
閉目凝神的倪墨道,“等零回來就知道結果了,如果兩人都大發善心,可能誰都不會死,但他們有善心嗎”
紅姨提出,“零回來后換我出去吧,我處理一下首尾。”
紅姨是善良的,但也是老成持重的,包括倪墨在內的所有人都信賴她。
所以倪墨說,“好。”
很快,零回來了,她已經把錄音發給了沈賦,為了防止身體暈倒被人反殺,她回來的一瞬間紅姨就占據了身體。
紅姨回頭看了一眼客廳,已然腥紅一片。
倪家老洋房,這是創業初始,郝麗萊跟丈夫買的,這里有她大半生的回憶,她早逝的女兒倪芷蘭,還有兒子倪長空都是在這里長大的,包括倪墨也在這里度過了一段童年時光。
當她來到這里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不過很快沈賦和萬紫芊也敢來了。
她道,“曉蝶還沒過來,我們一起等吧。”
沈賦臉色難看,掏出手機,“她不會過來了,她去了你家,跟倪焰的那個家。”
郝麗萊不解道,“你手機上是?”
“你聽聽吧,她想讓你知道的。”已經聽過一遍的沈賦按了播放鍵。
這段錄音不涉及前面撒藥和后面投毒,只有關于白沉姜的自白,倪墨的疑問,以及倪焰的咒罵聲。
只聽了一個開頭,郝麗萊就氣的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咒罵,“毒婦,毒婦!”
她猛咳兩聲,幾乎要嘔出血。
聽完全部錄音,郝麗萊在陳老漢的攙扶下顫巍巍站起來,“回家,現在就回去!”
老太太聽出來了,焰焰跟她的將叔是一伙的,她知道那個人是她的殺父仇人!
陳漢道,“芊芊你開車吧,給司機師傅放個假。”
有些話,不適合讓外人知道,上了車,陳老漢終于忍不住問,“這段錄音里的曉蝶怎么好像換了個人似的,這還是我認識的曉蝶嗎。”
冷靜,沉著,甚至還有一些殘酷,雖然不知道現場是什么樣的,但顯然白沉姜和倪焰都在她的控制下。
其實陳老漢早就有過疑問,他見過好幾次曉蝶,但總覺得每次都不太一樣,大多時候是溫柔的,但有時候卻各有各的古怪。
沈賦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倪墨把音頻發來,指明讓老太太聽,要不然他可能還要幫她隱瞞。
沒想到一直閉著眼睛的郝老太太卻突然問沈賦,“其實,有兩個倪墨對不對”
沈賦震驚地說不出話來,老太太怎么會知道,不等他說什么,老太太自言自語道,“我知道,其實我一直有兩個孫女,只不過我不敢承認罷了……”
(總算寫出來了,慢慢收尾中,不會融合人格,大團圓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