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于69街和公園大道之間的一棟白色建筑物前下了車后,夏景行和伊凡卡一起站在門口打量了面前的小樓好幾眼。
想要在寸土寸金的紐約保留這樣一棟低層建筑可不容易,周圍全是摩天大樓,唯獨面前的這棟小樓很矮,只有六層,看起來十分別致。
向門口幾名西裝革履的安保人員出示了請柬后,略有些滄桑的大門被拉開,夏景行挽著伊凡卡走了進去。
兩人一進去便發現,金碧輝煌的大廳內部與平凡的建筑外墻形成了強烈反差,仿佛是兩個世界一般。
看著走廊墻上掛著的一幅幅名畫,伊凡卡壓低聲音道:“戴倫,這就是紐約聯合俱樂部?紐約最古老的俱樂部和第一男士俱樂部?”
夏景行輕輕點頭,“對,路上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伊凡卡淺淺一笑,“我第一次來,看什么都覺得新奇。”
這是伊凡卡的內心話,雖然她是紐約上流社會的名媛,但卻也無法自由進入這樣的高端俱樂部。
特別是身處的這間聯合俱樂部,成立于1836年,歷史十分悠久,知名會員有格蘭特、艾森豪威爾等大統領,以及泰坦尼克號輪船上最富有的人雅各布·阿斯特四世,威廉·倫道夫·赫斯特等政商名流。
俱樂部的入會門檻非常高,據說他老爸曾經想申請入會,但很可惜被拒絕了。
在侍應的帶領下,夏景行和伊凡卡來到五樓。
這一層早已聚集了數十位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的端著酒杯交談著。
“戴倫~”
夏景行循著聲音看過去,高盛CEO貝蘭克梵挽著夫人正笑吟吟的朝自己走來。
寒暄了兩句,伊凡卡被貝蘭克梵的夫人帶到了一幫貴婦中間,夏景行則跟著貝蘭克梵來到了一群老男人身邊。
貝蘭克梵笑呵呵介紹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遠景資本的CEO戴倫。”
“歡迎~”
大部分人都端起酒杯朝夏景行致意,也有那么幾人表情淡漠,手上沒有任何動作。
“戴倫,你一邊指責華爾街為了自身利益而發聲,一邊唱衰資本市場,你的這種行為……非常的有意思。”
雷曼兄弟的CEO理查德·福爾德端起酒杯自飲了一口,語氣輕描淡寫的,但任誰也能聽出這番話的譏諷之意。
一邊罵華爾街當了婊子還立牌坊,一邊自己卻干著同樣的事。
其余人滿面笑容的看著夏景行,想看他如何回應。
“次貸風暴繼續刮下去,那些死撐著的機構必定付出更慘重的代價,早點認輸離場還能止虧,如果加入我們這一方,說不定還能反敗為勝。”
夏景行嗤笑道,“我這也是做好事,只是很多媒體和機構不理解我們罷了。”
理查德皮笑肉不笑道,“照你這么說,很多機構還應該謝謝你。”
夏景行多少知道理查德的敵意源自于何處,美聯儲此刻站出來救市,對于持有數千億美元的次貸債券的雷曼兄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如果情況理想的話,雷曼說不定能反敗為勝,最不濟也能止損。
可現在遠景資本跳出來搞破壞,天然的就站到了雷曼的對立面。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再加上理查德和夏景行本來就沒多深的交情,所以他對于面前這個小子也是越看越不順眼,言語間也是毫不客氣。
想通了這一層,夏景行對于理查德多了一絲理解與同情。
不過雷曼倒霉與他屁相干。
雷曼繼續瞎搞下去,就算今年不遭殃,早晚也會倒大霉,逃不掉的。
理查德不自省,聽這口氣,反倒是在埋怨他多管閑事。
不過夏景行沒有生氣,淡淡道:“感謝我就不必了,要真正感謝的應該是市場,市場才是綠油油的美元。”
理查德冷笑兩聲,顧及風度,沒有就這事與夏景行多掰扯。
夏景行在一旁空座坐了下去,打量起了這群老白男。
除了高盛、摩根士丹利、雷曼兄弟等大型投行CEO在場以外,對沖基金的扛把子也差不多都到齊了。
量子基金索羅斯、橋水基金達利歐、AQR資本阿斯內斯、文藝復興基金西蒙斯、城堡投資格里芬、SAC資本科恩、千禧基金英格蘭德……
夏景行還看到了保爾森,他挨著索羅斯坐在一起,兩人正十分親密的交談。
看見夏景行還過來,保爾森朝夏景行微微點頭致意。
“你和戴倫很熟?”
年近八旬的索羅斯聳拉著兩個眼袋,臉上布滿了褐色老人斑,雙眸通紅,在房間晦暗的燈光下看起來像個吸血鬼一樣。
保爾森沒有覺得這一幕可怖,因為索羅斯這位金融巨鱷十分欣賞他,連今天這場宴會的請帖,也是索羅斯為他要來的。
他朝索羅斯輕輕點頭:“算是吧,戴倫是保爾森基金的LP。”
索羅斯笑了笑,沒再多問。
“戴倫,遠景資本這次賺大發了,幾十億美元的收益即將入賬。”
麥晉桁的話引起了在場人的不少興趣,索羅斯便笑著接話道:“戴倫,你才二十多歲就取得了這樣輝煌的成績,堪稱是我見過最有金融才華的年輕人。”
夏景行對索羅斯沒什么好感,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便客套的回復了對方兩句。
不過索羅斯好像很喜歡與夏景行接觸,一直纏著后者聊天。
“戴倫,你和保爾森都是有天賦的年輕人,我在你們這個年紀時,遠不如你們。”
索羅斯笑吟吟的看著夏景行,他在后者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如果把巴菲特歸類于名門正派,比較注意吃相,那么他們就是魔教,從不拘泥于投資手段,收益率永遠放在第一位。
見索羅斯這么熱情,夏景行心有所悟,于是便和索羅斯聊了起來。
不過周圍人多嘴雜,大家都沒聊什么實質性的內容。
一會兒之后,晚宴正式開始了。
夏景行正埋著頭切牛排,坐在他對面的伊凡卡低聲道:“今天華爾街最有權勢的一群人應該都到齊了吧?”
“你想說什么?”夏景行瞅了她一眼。
伊凡卡抿嘴笑,“就是覺得坐在這里好有成就感,房間里的人全部加起來身價幾千億美金,控制著幾萬億美元的資產,這可比參加希爾頓姐妹、赫斯特姐妹的派對有意思多了。”
夏景行點點頭,反應平淡。
伊凡卡仿佛不覺得累一樣,不停地給夏景行講述自己的感受。
晚宴結束后,夏景行跟隨貝蘭克梵和麥晉桁來到了一間雪茄屋。
“戴倫,恭喜你!相信用不了多久,遠景資本就可以成為華爾街最大型的對沖基金了。”
說話的時候,貝蘭克梵心中感慨萬千,遠景資本崛起實在太快了,恐怕是華爾街史上崛起最快的對沖基金。
偶然一次兩次成功還能歸結于運氣,可接二連三的創造奇跡,只能說明是真正具備實力。
貝蘭克梵相信,即使沒有次貸這波助攻,遠景資本也會在未來不久徹底大放光芒。
麥晉桁也同樣感慨,遠景資本的對沖基金部門從無到有,僅用了三年多時間就達到百億美金資管規模,實在是令人嘆為觀止。
隨便寒暄了幾句,夏景行說起了自己的目的。
“次貸衍生品的投資即將兌現收益,另外遠景資本還發起設立了50億美元規模的新基金,我們正在為下一波投資行動感到頭疼,今天找到二位是想尋求兩大投行的幫助。”
貝蘭克梵與麥晉桁對視了一眼,皆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具體是什么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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