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宮里來人了
李鈺最近很忙,非常忙,天天呆在釀酒作坊里,和釀酒的匠人們一塊兒研究,五糧液的制作提升方法,以圖酒味更醇厚,出酒比率更加高。
經過匠人們兩個多月的努力,作坊里的釀酒技術,越來越成熟,匠人們也越來越熟練。
早就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到處浪費糧食,還出酒率低下。
與熟練成正比的是,如今每一鍋白酒出來,都比以前增加了三成多一點的產量。
其直接結果就是,白酒成本又下降了很多,如果考慮少賺一點的話,連百姓們都能喝的起了。
李鈺特地叫匠人們,把味道最正的第二鍋酒單獨存放,因為味道更美,那可是專門對準,那些有錢人售賣的。
李鈺是個摳門的,為了金錢節約至上的法則,直接批準建設了一個專門燒制酒壇子的小窯洞,自產自用,不用再去外頭買壇子了。
而且經過李鈺用后世的經驗指點,現在燒出來的酒壇子,逼格很高,外觀漂亮,叫人看了賞心悅目,估計以后很多人喝完了酒,都不舍得扔壇子了。
晃蕩到了九號作坊里,李鈺東看看西看看,游手好閑;
“鐵蛋,你阿娘呢,今日是否當值?”
正在指揮匠人干活的鐵蛋,聽到詢問,立馬轉過身來;
“回郎君的話,我阿娘今日休沐,不當值,在家里歇著呢。”
李鈺手里拿著肉餅往嘴里塞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哦,晚上回去你告訴她一聲,明日我去你家用晝食,叫你阿娘給我好好弄幾個菜,聽說她跟劉勝學的一手好本事,我也想去嘗嘗。”
鐵蛋聽到這話,興奮的不行,趕緊答應;
“哎,郎君放心,小人回去就說,要不~我現在回去說去……”
“得了吧你,先干活,晚上回去說,你家總管事呢?”
鐵蛋把頭伸出九號作坊的外頭,指著蕭統那邊的辦公室說道;
“諾,在他屋里呢,剛才我還看見他進去了。”
李鈺晃晃悠悠的,來到蕭統的屋里,看到蕭統正在交代幾個管事一些事情,就獨自坐在一邊等待。
“白荷,去給我弄點熱水來吃,我有點渴了。”
蕭統百忙之中抽空說了一句;
“白荷,熱水我剛弄好一鍋,就放在隔壁,你去拿來就行。”
“是,蕭總管事,郎君稍等,奴婢這就去拿。”
蕭統又抬頭插了一句;
“賢弟你且寬坐,待我說完事情再來陪你。”
李鈺連忙伸出手擺了擺;
“你忙,你忙,我就是瞎逛的。”
沒多大一會兒,白荷就端了一大碗熱水進來,李鈺不急不忙的喝了半碗,蕭統這才交代完事情,打發幾個管事的離開。
坐在了李鈺旁邊的太師椅里,蕭統放松了身子,伸開了雙腿;
“哎呀我說賢弟,你催的我們烽火起,逼著不停的釀酒,如今你看看,所有的庫房都裝滿了,都沒有地方堆了。”
“兄長別慌,堆不下還往隔壁前院的廂房里存著,反正府里房子多的用不完。”
“賢弟,根據愚兄猜測,長安城現在應該早就斷貨了,昨日我去戶部交差,聽幾個小吏說話,
說是長安城里,現在一斤白酒都賣到一千貫了,還是沒有哪家將軍,舍得往外拿出來半斤的,我看咱們也是時候拉酒了。”
李鈺看著上頭的房梁,悠悠哉哉的說道;
“嗯,兄長說的有道理,確實該拉酒了,就這兩天吧,一會兒回去,我就交代人去通知車馬大管事,明日就開始準備起來。
要不就不拉,要不就拉它十天不停,一天拉一百車,分三次出發,間隔兩個時辰。
這次一定要大張旗鼓,擺足了陣勢,把五糧液的大紅酒旗,每個車上都插它一個,叫長安城的人也看看,咱們的白酒,到底有多少存貨,看不嚇死他們。”
蕭統作為釀酒作坊,和戶部的溝通者,是清楚一切計劃的,湊了過來說道;
“賢弟,要不要叫酒車隊伍,在長安城里晃上一圈再拉去戶部?”
李鈺眼睛一亮;
“要,太需要了,就這莫辦,對了兄長,我這白酒拉去戶部,會不會有人偷吃,戶部當值的人太多了,若是都去拿……又該如何處置?”
“賢弟放心,昨日我就和長孫尚書說了此事,尚書也做好了應對準備,白酒一旦入了他們倉部的庫房,就給回執,一碼對一碼。
將來少了一斤,直接從給戶部半成分子里扣,沒人敢的。
況且安排的有專人看守,還是陛下的北衙禁軍,這一點不用擔心的,陛下恐怕也著急壞了,連禁軍都調動出來了。
聽說宮里的月例錢,上個月都有發,連皇后殿下,和四位貴妃的宮里都沒有,更別說他人了。
咱們售賣白酒份子的事兒,要是再不進行,恐怕陛下的宮里吃喝都是問題了。”
李鈺聽得目瞪口呆,他很不理解,這一國之君,怎么能混到這個地步;
“兄長你說的是不是太過夸張了些,陛下乃是九五之尊,這天下都是他老人家的,還能缺錢使用?”
蕭統搖頭晃腦的說道;
“賢弟有所不知啊,家家都有難念的經,陛下就是九五之尊,也是有難處的。
這么大個天下,四處都在張著嘴,都去問陛下要錢,陛下又不會屙金尿銀,能不難受嗎?
聽說陛下去年充進去的私庫,又給搬個干干凈凈,唉……”
李鈺正要接話,就見李義著急先忙的跑了進來;
“啟稟郎君,宮里頭來人了。”
李鈺奇怪的問道;
“宮里來人?難道是陛下安排的人來管我借錢的?”
李義喘了兩口氣,這才回答;
“郎君容稟,可不是陛下派來的,是皇后殿下身邊的夜總管來了。
獨自一人在正堂里坐著吃茶呢,郎君快回去吧,免得被人說怠慢了人家,宮里來的,咱們可不敢怠慢呀。”
李鈺點點頭,干脆利索的站了起來,宮里來人,當然是不能擺架子的;
“兄長,我回去看看,你且忙你的,等我打發了夜總管,再來商量拉酒的事情。”
蕭統陪著送到門口急急說道;
“賢弟趕緊回去,好生招待宮里的來人,咱們這都好商量。”
李鈺快步來到正廳,果然皇后身邊的大總管,正在大口吃茶。
調整了面部表情,李鈺笑的如沐春風;
“夜總管,什么風把您給帶來了,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夜慶芝正在大口的吃著羊肉,宮里最近用度緊張,粗茶淡飯的,十幾日都沒見過肉沫子了。
這縣伯府里的廚子,手藝好的那是頂呱呱,一鍋茶做的有滋有味,咸淡正好合適。
且十分實惠,一碗茶,半碗都是羊肉,塊頭也大,夜慶吃的是不亦樂乎,大塊朵朵。
正在美美的享受著,就聽見李鈺的聲音從正堂門口傳來,夜慶芝十分不舍的放下碗筷站了起來;
“原來是李縣伯回來了,咱家這廂有禮了。”
“不敢當,不敢當,李鈺這廂還禮了,總管還請上座。”
“嗯?怎么就煮了些茶吃,李義,叫人去交代廚房,做一桌上等席面過來,我陪著夜總管吃上幾杯,也好敘敘舊情。”
“是,小人這就去辦。”
如今整個府里都知道,只要府里來了客人,家主第一句話就是,做一桌上等的席面端上來。
不用吩咐都明白的,李義就是去走個過場,廚房里聽說宮里來人,直接就開始操練了起來。
夜慶芝哄了哄手笑著說道;
“多有打擾,既是縣伯盛情,那就卻之不恭了。”
“客氣什么,咱們又不是外人,對了,夜總管從宮里來,不知皇后娘娘近來可好?”
夜慶芝一聽這個,直接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道;
“縣伯有所不知呀,殿下最近都瘦了許多,總是夜不能寐,這……”
李鈺一聽說那個和前世的母親一模一樣的老娘,瘦了許多,
一顆孝心立馬就被勾了出來,又想起來,前世里的母親,重病吃不下飯的樣子了,著急的湊過身子問道;
“怎么一回事,皇后娘娘病了嗎,年根底的時候,還好好的呀?”
夜慶芝帶著任務過來,早就在路上想好了說辭,也不用考慮,直接就背了起來;
“病到是沒病,就是愁的,縣伯遠在這藍田縣瀟灑一方,卻不知宮里的苦楚呀,
陛下為了天下各縣,修造義倉的事兒,出盡了私庫還是杯水車薪,殿下也是跟著著急的不行。
叫奴婢直接將我們宮里的庫房,給全部搬空了去,如今除了一些陛下以往賞賜的寶貝,
銀錢絹帛可是沒有了的,就我身上掌管著一百多貫,算是殿下最后的家底了,唉……”
李鈺一聽說沒病,又坐了下去,聽了夜慶芝的話,李鈺也是沉思起來,看來蕭家兄長所說,果然一點不假,連皇后娘娘的宮里都搬干凈了。
沉思過后的李鈺手撫著胸口;
“還好還好,皇后娘娘沒病就好,銀錢絹帛上的事兒,慢慢解決就是,夜總管莫要跟著傷身。”
夜慶芝正要繼續發表意見,就見安排席面那個下人進來稟報;
“啟稟家主,廚房里都弄好了,可以上菜了,請問家主,是在偏廳里擺放,還是在這正堂里用食,小人也好安排下人端上來。”
李鈺扭頭看著夜慶芝笑著問道;
“夜總管,要不咱們去偏廳里用食,說話也方便一些,您說呢?”
“大善。”
夜慶芝趕緊點頭同意,他巴不得找個沒人的屋里,好好哭訴一番,打動這個小財神爺……
夜慶芝嘴上同意,心里卻在嘀咕,這才多大一會兒的功夫,就做好一桌席面了,難道是算準了我今日要來……?
嘀咕過后的夜慶芝,和李鈺一塊起身,有說有笑的來到偏廳里坐下,一群侍女丫鬟,立馬端上一桌大菜,擺放的整整齊齊,九個大菜那是,色香味俱全,不論是聞著,還是看著,都叫人舒坦的不行。
夜慶芝剛才還在感嘆,那一碗茶半碗都是羊肉塊兒,這會兒看著一桌子美食,又又開始后悔,剛才吃下去那半碗羊肉了,
還好他沒有吃飽,要不然,對著如此豐盛的一桌美食,一口也吃不下去,那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