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小白好像又變成夜魘了!”
正在威廉感慨著自己遇“統”不淑時,杰西卡騎著“小黑”噠噠地繞著他轉了一圈兒,此時的女騎士完全沒有了冰山美人的樣子,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
“我感覺陰影挪移又可以用了!”杰西卡感受著那種如臂指使的合拍感,興奮地捋了捋小黑變得有些扎手的鬃毛。
“而且小白好像還認識我,他沒有被新生的夜魘給抹掉!不僅如此,我能掌控的陰影之力居然增加了接近一倍!我還以為夜魘死掉后,我的實力會倒退呢,結果居然比原來還要強!”
她向威廉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原來有這么大的好處,怪不得你不讓我動!”
威廉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天知道小白會不會被新生的夜魘再次“吃掉”,不過既然是皆大歡喜的結局,自己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會主動把那些小心思說出來。
他厚顏無恥地認下了這個功勞,若有所思地道:“夜魘騎手的陰影之力來自于陰影位面,由騎手和夜魘平分,也就是騎手拿一半,作為坐騎的夜魘拿一半。
而現在你的坐騎實際上是三個陰影生物,所以陰影位面就按照四份的配額提供了陰影之力,這樣剛好比原來強了一倍。”
“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杰西卡笑靨如花,之前冰冷倨傲的氣勢蕩然無存,像一個得到了棒棒糖的孩子似的,眉眼中的幸福都快溢出來了。
她興高采烈地拍了一下威廉的肩膀。“還好有你在,不然……”
“嘩~嘩~嘩~”
杰西卡的胸口傳來了一陣不急不緩的震顫,即使有漆黑色的皮甲兜著,上面還是泛起了一陣細微的波浪,引得威廉頻頻側目。
然而女騎士臉上欣喜的神色,卻好像被霜打了的百合花一樣,轉瞬間便萎靡了下去。
仿佛被人從美麗的童話王國拽到了冰冷的現實當中,由接二連三的喜悅撐起來的笑容,此時卻如同無根的浮萍一般,只是被掠過水面的風輕扯了一下,便打著旋兒徹底消失在了湖面上。
“嘩~嘩~嘩~”
細微的震顫并沒有因為杰西卡的沉默而停止,反而帶著周圍的兩團物什越抖越劇烈。
她收斂了笑容伸手捂住了胸口,面色猶豫地思索了一下,隨后緩緩抬起頭,對神色平淡(面癱)依舊,但眼神卻有些閃躲的威廉道:
“威廉,我剛才相信了你,那也請你相信我一次,接下來無論聽到什么,你也一定忍住不要說話!”
不等威廉回答,她便把手伸進了胸口處,從里面取出了一枚雕著荊棘紋的圓形墜子。
杰西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色忐忑地向其中輸送了少量的陰影之力。
荊棘紋的墜子突然響了起來,里面傳來了一個滿含慍怒的聲音。
“杰西卡,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我說過你唯一的目標就是那個女人吧!為什么你麾下的騎士告訴我,你主動追著一個侍衛跑進了暮色山脈?”
杰西卡的眉頭皺了皺,聲音平靜地回答道:“二哥,那個時候追上王后的幾率已經不大了,而我發現了一個不錯的人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雙職業者,天賦并不比我差,如果……”
“我沒有興趣聽你說的那些東西!”吊墜那頭的語氣無比強硬,荊棘紋的墜子也在西斜的陽光中閃了一下,晃得威廉眼睛有些不舒服。
“你承諾過要抓住那個女人,你做到了沒有?”
杰西卡聞言停頓了一下,語氣也變得強硬了不少。
“是你派給我的情報人員先出了問題,他們拿著卷宗告訴我,王后身邊那些人里根本沒有幾個職業者,結果我要面對的卻是一個二階鐵壁騎士,一個雙職業者,還有三十名騎士組成的精英小隊,我……”
“杰西卡!”吊墜那邊的聲音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解釋,聲線也變得低沉且陰冷。
“你的天賦非常出色,不到三十歲的三階職業者也確實難得。但別忘了你是誰!只有我和大哥才是法雷爾家的人,如果不是靠著天賦和父親的仁慈,你連冠上這個姓氏的資格都沒有!”
“……”女騎士抿起了嘴唇,一雙杏眼有些微微泛紅。
“所以我既沒興趣也沒必要聽你的解釋,現在我命令你,馬上宰了那個侍衛,立刻從暮色山脈里滾出來,跟我一起去追殺王后,即使已經拿下了王都,我……你……必須……”
硬幣大小的吊墜被杰西卡死命地攥在手里,導致威廉沒有聽清楚最后的幾個字,但他卻見到了杰西卡骨節發白的拳頭,以及那白皙的掌緣下正在滴落的鮮血。
女騎士深吸了一口氣,握得發白的手稍微松了松,那個倨傲的聲音又重新傳了出來。
“我知道你記恨父親要把你嫁給埃頓,也一直對你母親的死念念不忘,所以平時我可以對你的小性子不聞不問,甚至把一部分兵權也交給你,哪怕我的軍帳也隨你出入。”
“電話”那頭的聲音愈加陰冷,可語氣卻越來越憤怒。
“但是,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是父親苦心培養了你這么多年你才能有今天,也是他給了你成為人上人的機會!我決不允許你在這種時候違抗我!我問你,法雷爾家的家訓是什么?”
杰西卡兩頰上的肌肉抽了抽,一口銀牙越咬越緊。
“凡有所物,必有所價;凡有所債,必有……其償……”
那邊的聲音冷笑了一下道:“記得就好!現在就到了你償還價值的時候了,父親不會饒恕任何違背他命令的行為,你母親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她膽敢拒絕父親的命令,把你……”
“喂!”威廉劈手從面如死灰的女騎士手中奪過了墜子,貼在嘴邊大聲喊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杰西卡說的那個人才?”
那邊的聲音有些疑惑,但一股居高臨下的意味從語氣里就能聽出來,威廉甚至能想象到,一個面容陰冷的男人正在皺著眉向墜子發問的樣子。
“我不是什么人才,我就是被她追殺的那個侍衛。”
“那個侍衛?你怎么會拿著墜子?”男人的聲音驚怒交集。“杰西卡!你到底在干甚……”
“閉嘴!”威廉一聲暴喝打斷了他的話,隨后冷笑著問道:“她已經死了!我剛捅死的!我問你,你知道我家的家訓是什么嗎?”
“什么?”“電話”那邊的聲音被威廉問得一愣。
“我是你爹!記好了!我家的家訓是——我!是!你!爹!”
喊完了這句話,威廉兩個大拇指一用力,在高達36點的力量下,那枚還帶著體溫的墜子被他生生拗成了L型,隨后他手臂一揚,把這該死的墜子遠遠地扔……進了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