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威廉正在心里念叨的兩個人(蝠),不久之后卻湊到了一起。
圓臉少女好奇地拉過桌上的鐵盆,從里面拎起了一只巴掌大的紅色蝙蝠。
看著那一塊塊兒血肉拼湊起來的痕跡,她滿臉嫌惡地回過頭,對一臉驚訝的女裝大佬問道:“貝里叔叔,這個臭臭的蝙蝠真得是教會里那個吸血鬼嗎?”
被她拎在手里的小紅勃然大怒,扇動翅膀狠狠地拍在了圓臉少女的手背上,結果脆弱的蝠翼發出了咔嚓一聲脆響,居然直接就骨折了。
它慘兮兮地抖了抖蝠翼吼道:“混賬!我是血族!五階的猩紅伯爵!還不趕緊把我放下來?”
獨特的三重奏響起,圓臉少女的肉體、精神、靈魂同時聽到了小紅的喊叫聲,她被這種奇妙的體驗弄得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松開了手掌。
折了一個翅膀的小紅撲騰了兩下,還是沒能飛起來,在一頭撞倒了桌上的杯子后,吧唧一下摔在了桌子上。
“該死的!我是讓你放下來,不是扔下來!……等等!你干什么?”
圓臉少女捏著鼻子提起了小紅,好奇地甩了兩下。
“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為什么身上這么臭啊!”
“你放屁!你才臭!我呆在你身邊就覺得臭不可聞,我連地精王國的下水道都去過,他們都沒有你身上的味道臭!”
圓臉少女委屈地撇了撇嘴,咣的一聲把小紅扔回了桌上的鐵盆里,然后扯著自己的領口聞了聞,又探頭在自己的腋窩下嗅了嗅,隨后氣鼓鼓地嘟起了嘴。
“呸!你才臭呢!我的衣服都是泡過米蘿花汁的,香得很!”
女裝大佬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
亡靈!
精靈是代表著生命的種族,在條件足夠的情況下,甚至能以另一種形式接近永生;而亡靈則是代表著死亡的物種,天生就洋溢著大量的死亡之力。
茸茸和這只吸血鬼覺得對方臭,并不是因為他們真得臭,而是嗅到了那種和自己完全相反的能量,產生的近乎本能般的厭惡。
他面色嚴肅地抄起小紅擺弄了一下,甚至還極小心地捏斷它的了一小截腿骨,發現散溢出來的確實是極純正的死亡之力。
他驚訝地開口詢問道:“你不是去山里晉級了嗎?怎么突然變成亡靈了?而且還變得這么……脆弱?現在連個小孩子都能打過你吧?”
被重新丟回盆里的小紅扒著鐵盆的邊沿探出了腦袋,一張耗子臉上寫著滿滿的憋屈。
“別提了!你們不是給我看過法雷爾家的那些人嗎?我晉級之后剛好碰見了……”
“噗通”
小紅渾身僵硬地倒回了盆里,仿佛一只死老鼠一樣仰天躺著一動不動,只剩下兩個眼珠子還在滴溜溜亂轉,不過因為眼睛跟米粒兒差不多大,這點兒變化實在太不起眼了。
圓臉少女湊上來瞧了一眼,興奮地拍手道:“它死了丫!太好了!”
艸!
看著那個“臭”女人滿臉開心的樣子,小紅恨不得當場自爆給她看,老子現在是亡靈,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圓臉少女找了根小木棍來,興致勃勃地捅了捅渾身僵硬的小紅,發現它真得不動了之后,干脆把盆都端了起來。
“貝里叔叔,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吸血鬼呢!聽說它們都怕陽光和大蒜,我能把它拿出去曬一會兒嗎?”
女裝大佬看了一眼渾身僵硬的小紅,猜到它可能是訂了某些契約,不能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出去。
可是這完全說不通啊?能逼迫它簽訂契約的人,肯定是抓住了它,可是吸血鬼是那么好抓的嗎?
一個五階的吸血鬼,就算別人能打傷它甚至擊敗它,但憑著極強的保命能力,怎么也不不至于被人給抓了啊。
更何況它不僅被抓了,還被轉化成了亡靈生物,看樣子還是最低級的那種,這簡直就像在刻意的懲罰它。
法蘭應該沒有這么強的職業者啊?難不成是暮色山脈里面有某只巫妖的墳墓,它誤闖進去被收拾了?
見女裝大佬遲遲不回答,圓臉少女撒起了嬌。
“貝里叔叔~求你了,我就曬一下行不行?一下就好!”
她捧著鐵盆湊了過來,圓溜溜的大眼睛里滿是期盼的神情。
被打斷了思路的女裝大佬回過了神,他伸手揉了揉圓臉少女的腦袋,啼笑皆非地罵道:
“平時讓你多讀點書你不讀,誰說吸血鬼怕陽光的?黑暗生物怕的是圣光,而且他們也不怕大蒜,只是很討厭那個味道而已。
好啦,你先把它放下吧,這只吸血鬼只是被某種東西懲罰了,并不是死掉了,可不能給你拿去玩兒。”
“奧……”
圓臉少女沮喪地點了點頭,把手里的鐵盆扔回了桌子上,捂著鼻子氣鼓鼓地坐了下來,用小木棍不停地桶著里面僵硬的蝙蝠,甚至像烙餅一樣偶爾還翻個面兒。
五分鐘后,氣得兩眼充血的小紅飛撲了出來。
“欺人太甚!你這個臭……”
“啪!”
圓臉少女一巴掌把它扇回了盆里,只見她把白皙的手心用力地在桌面上蹭了蹭,隨后用小木棍牢牢按住小紅的腦袋,轉頭對一旁的女裝大佬喊道:
“貝里叔叔,這只吸血鬼又活啦!”
女裝大佬放下了手里的亡靈生物圖鑒,開口對勉力爬出來的小紅說道:“來談談吧,你現在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變成了最低階的亡靈生物,卻依舊能保留意識?
一般來說最少也要四階的亡靈才能擁有完整的思維吧,我之前檢查了一下你身體的強度,發現和最低階的骷髏兵沒什么兩樣,那個把你變成這樣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小紅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道這個能不能說,它嘗試著開口一點點說道:“我-被-復-蘇-成-了-三……啊啊啊!”
一股從靈魂深處涌現的撕裂感傳來,它抬起蝠翼上的爪子抱著腦袋開始慘叫,甚至用頭主動去撞鐵盆的邊沿。
這個也不能說嗎?
女裝大佬皺了皺眉,開始思索那個“三”是什么意思,不過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只得重新換了個問題,試探性地詢問道:
“把你變成這樣的那個人……不,我更想問的是,把你變成這樣的是人嗎?”
小紅有氣無力地癱在桌上,在撕裂靈魂的劇痛下,它已經徹底不敢開口了。
然而在視線和女裝大佬對上的時候,它目光中肯定的神色暴露了問題的答案。
“原來是個人類嗎?”
“等等!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