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啊!”
注意到未來能目光的落點后,弗蘭奇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數種恐怖的可能性,本就沒什么血色的面孔瞬間再白三分,兩條光溜溜的大腿瘋狂蹬踹著地面鋪設的茅草,拼了命地想要遠離面前這個圖謀不軌的邪惡男人。
但這是間關人用的地牢,就算再寬敞能有多大?
威廉只是一個箭步就追平了弗蘭奇拉開的距離,掏出了自己又長又硬的棍子,準備狠狠地來上一發,先把對方身上的奪心魔搞出來再說。
“別叫了,你就算叫破喉……咳咳,你現在雖然還理解不了我的舉動,但等我幫你把那東西弄出來之后,你一定會好好感謝我的。”
聽到威廉的話后,幾乎快團成一個球的年輕男人愣了一下,隨后微微挺直了背脊,面帶驚喜之色地道:
“這么說的話,你難道……”
然而就在對方挺直后背的一瞬間,眼疾手快的威廉挽了個極漂亮的棍花,靠著小成級別的龍騎秘槍直接撕開了某輔祭的最后防線,將他變成了一條雪白雪白的純正祼男。
在漫天飛舞的細綢碎片中,弗蘭奇的后半截話終于傳進了威廉的耳朵。
“……知道奪心魔的事兒嗎?”
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過后,威廉從空間戒指里找出了一件斗篷丟了過去,隨即默默地扭轉腦袋,把目光從面前灰常辣眼的白條雞身上挪了開來。
嗯……雖然人類在受驚的時候,都會本能地縮一縮,但這位上輩子大名鼎鼎的惡血主祭,在實際規模上貌似比較堪憂,不太對得起他闖下的赫赫威名。
除此之外,知識教會掌握的知識里面,應該不包括如何促進男性發育的相關知識,今后如果再有機會搞一次真理挑戰的話,用這個問題說不定可以通關。
在弗蘭奇匆忙地罩好斗篷,遮住了自己又細又白的蔥桿兒后,威廉這才把頭轉了回來,不動神色地詢問道:
“弗蘭奇輔祭對吧?你已經注意到了奪心魔?”
神情幽怨地看了威廉手中的棍子一眼后,弗蘭奇蒼白的面孔上浮現出一抹動人的紅暈,隨即微微低頭輕嗯了一聲。
凸(艸皿艸)!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啊艸!
被他這幅詭異的模樣弄得后背一涼,威廉下意識地退了半步,腮幫子微微抽動了兩下后開口道:
“很好,你是什么時候發現自己被奪心魔寄生的?還有,你身上的奪心魔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那條奪心魔純粹是我自找的,唉!”
面色羞惱地嘆了口氣后,弗蘭奇一臉懊喪地錘了下墻面,咬牙道:
“那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當初我游歷大陸的時候,曾經參與過一場對惡魔術士的追殺。
在成功擊殺了那名術士,開始處理他留下來的邪惡物品時,我出于好奇翻了一下她的研究手札,然后……”
耐心聽完弗蘭奇因為手賤導致的災難后,威廉的臉上雖然依舊不動聲色,但眼神卻已經被“果然如此”充滿了。
對方翻車的原因相當符合知識教會的作風……人賤、手欠、好奇害死貓,見到稀奇古怪的東西就走不動道兒,這些都是知識教會的老“傳統”了,這貨不是第一個栽在這上面的,也肯定不會是最后一個。
當回顧完自己的翻車原因后,只穿著袍子的弗蘭奇眼神灰敗,漲紅的臉龐上滿是痛悔與羞恥。
“在被奪心魔寄生的這段時間,我簡直……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辦出來的事情統統蠢得像頭……啊啊啊!我怎么可能會干這么多蠢事啊!”
看著對方羞恥得渾身發抖的模樣,幫不了他什么的威廉只得攤了攤手,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沒辦法,奪心魔的存在方式是寄生又不是奪舍,在放大宿主心中黑暗面的同時,這種惡魔并不會剝奪宿主的記憶,被寄生的人全程都是“清醒”的,他們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逐漸走向極端,做下一件又一件極其離譜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當這些倒霉的家伙恢復清醒后,往往會像深夜憶起中二歲月的老男人一樣,被當初那些蠢的令人發指的行為尬得頭皮發麻,騎著被子羞恥得在床上瘋狂打滾。
不過,像弗蘭奇這種被放大了“傲慢”“固執”的人都能算幸運了,有些人被奪心魔放大的情感是“嫉妒”乃至“仇恨”,往往會做下很多后悔終生的事情。
而比他們還要慘的,則是一些更偏門的家伙。譬如某位人類小國的王子,那位王子被奪心魔放大的情感,是對獸類的一些不大正常的小愛好……
看在對方收獲了海量黑歷史的份上,威廉極為耐心地多等了一會兒,待到弗蘭奇發泄出了一部分心中的羞恥感后,方才眼帶同情地道:
“不用太在意這段時間的事,只要能把那只奪心魔交出去,你就可以把鍋甩……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說,你就能證明這段時間的事并不是你的錯,都是那只奪心魔搞的鬼。”
“對!對!對!”
聽到威廉的提議后,雙眼無神的年輕人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死死地盯著他道:
“你說得對!只要能抓到那只該死的惡魔,我就還能……啊啊啊!威廉先生!到時候請您一定要替我向教會那邊解釋一下啊!”
等會兒?抓到?你這話的意思是……你不光沒弄死那只奪心魔,居然還讓它跑了?
聽出了弦外之音的威廉眼神一變,抬斷了弗蘭奇的發言后,微瞪著眼睛問道:
“你不是靠自己掙脫的控制?”
弗蘭奇聞言身體一顫,面色羞恥地搖了搖頭道:
“不……不是……那是一頭七階的奪心魔,我的靈魂力量太弱了,光靠我自己的話,拿那東西沒什么辦法。
在……在我主動和那位杰西卡小姐發生矛盾的時候,她打了我一頓之后就把我拖進了陰影位面,當時似乎有一名陰影序列的仆神看了我們一眼,然后那頭奪心魔就自己跑掉了……”
陰影序列的仆神……媽耶……
咂摸了一下弗蘭奇的話后,威廉瞬間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猜了個七八成。
藏匿是奪心魔的看家本領,靈魂是人類無法踏足的禁區,面對一頭只在靈魂中游曳的無形惡魔,就算是九階的知識教皇也不可能發現得了。
但真神就不一樣了,雖然它們對靈魂的干涉同樣十分有限,但它們的感知能力和普通人類根本不是一個量級,能夠輕易地發現某個人靈魂上的異常。
被奪心魔寄生的弗蘭奇雖然有些“不識好歹”,但怎么說也是知識教會的正職輔祭,殺了他就等于是在對知識教會宣戰,必定會給威廉和破曉領帶來無盡的麻煩,所以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否則杰西卡是不會主動下殺手的。
那么,對一名夜魘統領來說,想要擊敗敵人又不會傷其性命的最好方式,自然就是把敵人拖進陰影位面里,讓無窮無盡的陰影之力去消耗對方的力量。
而作為威廉和陰影位面建立聯系的“領路人”,女騎士在幽邃黑駒那邊雖然沒受到什么特殊關照,但也算是混了個臉熟,幽邃黑駒那貨一天天簡直閑得蛋疼,估計是察覺到杰西卡把什么奇怪的東西帶了進來,于是就來稍微看了那么一眼。
這一眼就壞了事兒,幽邃黑駒再怎么也是個神明,寄生在弗蘭奇靈魂里的奪心魔八成是被這一眼給看麻了,雖然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遭到真神大佬的關注,但趕緊跑路肯定是沒錯的……
那也就是說,我的領地里正潛伏著一頭活的奪心魔……
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后,威廉面色凝重地追問道:
“你還記得那頭奪心魔是在哪兒跑掉的嗎?還有,它在你的靈魂里寄住了這么久,靈魂波動估計都跟你同步了,你多少應該也能感覺到它的一點想法吧?那頭奪心魔有沒有對誰表現出異常的興趣?”
聽到威廉的問題后,面色蒼白的弗蘭奇點了點頭道:
“離開陰影位面的時候我雖然已經昏過去了,但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當時那頭奪心魔的心里滿是畏懼,那位杰西卡小姐剛把我拖出陰影位面,它就逃跑似的馬上跑掉了。
至于對誰很有興趣的話……唔……我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它似乎對那位引來真神關注杰西卡小姐特別在意……”
完犢子!
暗罵了一句黑驢壞事兒后,威廉連賠償金都沒工夫要了,直接拋下一臉訕訕的弗蘭奇離開了昏暗的地牢,朝著黑魘騎兵所在的地方一路狂奔。
奪心魔潛入奧法大陸的目的,就是往各大教會的高層混,好在關鍵時刻玩兒反戈一擊那套。那么,一個能引來真神關注的家伙雖然危險,可往往也意味著無限的機會。
而一頭主動陷入沉睡狀態中的奪心魔,雖然無法影響到宿主的靈魂,但隱匿能力會增強無數倍,就連真神都不一定能發現,并不是沒有賭上一把的資格。
如果它真能鉆進某位圣子或者圣女的身體里,并成功避開探查,直到對方成為教皇才開始慢慢對其施加影響的話,那已經不是大功不大功的問題了,要是真讓它搞成了這件事,怕是比正面單殺一名教皇功勞還大!
所以,那頭奪心魔十有八九已經盯上了杰西卡,而且按照時間來看的話,估計已經完成初步寄生了!
“吱嘎。”
略顯生澀的門軸轉動聲響起,正在整理文件的杰西卡驚訝地抬起頭,剛好望見了推門而入的威廉。
“你回來啦!”
驚喜地笑了笑后,桌子后面的女騎士打開交疊在一起的大長腿,起身拿過桌上的幾張莎草紙遞給了威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正想去找你呢,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破曉領的運轉雖然基本正常,但好多生意都被財富教會那邊搶走了,稅收少了很多,我試著和他們談過幾次,但……你怎么了?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
打量了一下面帶訝色的杰西卡后,威廉對自己之前的判斷,反倒又有點兒拿不準了。
雖然按照弗蘭奇的說法,基本已經能夠確定杰西卡就是奪心魔的第一目標,但剛剛被奪心魔寄生的人,因為靈魂被異物侵入,必定有一段內心陰暗面被擴大的時期,表現會和平常有一點區別。
可看杰西卡眼下的表現,卻并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完全不像是受到了奪心魔影響的模樣。
唔……倒也不一定,畢竟杰西卡是引來的真神關注的人,對于那頭奪心魔來說也非常危險。為了避免被惹不起的大佬們發現,它很可能會自行降低這方面的影響,甚至主動幫助女騎士彌合靈魂上的異常。
眉頭緊鎖地思考了幾秒鐘后,威廉并沒有伸手去接杰西卡遞來的文件,而是回身帶上了屋門,并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根硬木棍,架在屋門后牢牢閂緊。
“威廉?你這是?”
“沒時間解釋了,快脫了衣服讓我檢查一下!嗯……你等等,我先去把窗簾拉上。”
“吱嘎。”
生澀的門軸聲響了起來,正在攪拌醬料的廚娘回頭望了望,發現自己活潑得有些過分的女兒,正拖著一個蓋著布的大籮筐悄悄往臥室里溜。
這小家伙上一次這么鬼鬼祟祟的時候,身后拖著的是一桶摻了面粉的火藥……
“黛西!不許動!給我站在那兒!”
生怕她再弄出什么大麻煩來,廚娘連忙放下攪拌用的硬木棒,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后便奔了過去,扯住了一臉囧樣的小黛西,少見地擺出了一副嚴厲的神色。
“你這次拿的什么東西?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不許把那些危險的東西往屋里帶!快打開讓我看一下!”
垂頭喪氣地奧了一聲后,小黛西伸手過去,先把籮筐上蒙著的油布扯了下來,露出了里面帶鱗章魚似的六足生物,接著又眨巴了兩下大眼睛,面帶希冀地對一臉懵逼的廚娘道:
“媽媽,我能養這個丑丑的小東西嗎?它好像很喜歡吃我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