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跟你被她陷害有什么關系嗎?
藍毛青年一頭霧水地聽了半天,雖然對于這種別出心裁的逃生手段很是欽佩,但依舊沒明白光明教廷的圣女為什么要陷害自己的老師。
而聽到藍毛青年提出的問題后,女法師先是不解地歪了歪頭,隨即滿眼詫異地道:
“我剛才說的不都是原因嗎?我不光狠狠罵了她一頓,還完好無損地從她手里跑了啊!那她自然就不擇手段地報復我了唄!”
唔……應該不會吧?
藍毛青年琢磨了一會兒后,搖搖頭道:
“我雖然沒見過光明教廷那位圣女,但聽說似乎是個很有風范的人,好像不至于為了幾句話就搞這么大陣仗吧?”
“切,所以說你既不懂他們教會,也不懂我們女人。”
聽到藍毛師兄的判斷后,女法師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
“那些大型的真神教會選拔圣子圣女,實力雖然不是最重要的標準,但怎么也得八階起步吧?不然的話有八階的戰斗力也行,而神圣帝國那么多人口,總共才出了幾個八階職業者?”
說到這里時,她抬起一只沾著油花的手掌,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掰了起來。
“你看哈,想成為圣子圣女要滿足的條件都有什么。
天賦超群、功績不菲、實力出眾、聲譽卓然、除了這些寫在明面上的東西之外,又得長得漂亮、頭腦清醒、智慧超群、背后最好還要有足夠強的勢力支持……
問題神圣帝國的八階職業者一共也沒多少,怎么整整兩千多年下來,所有的圣子圣女都能滿足這些條件呢?
而且光明教廷也就算了,那些小點兒的真神教會總共也沒出幾個八階,又是怎么幾乎每代都能找到兩個合適人選的?”
順著這番話想了想后,藍毛師兄皺著眉頭道:
“唔……您的意思是……”
“吹的唄!你老師我跑出去接單子的時候,不也說自己是六法之塔第一煉金大師嗎?人家勢力那么大,自然說什么都是對的嘍”
看著藍毛師兄若有所思的表情,女法師皺了皺鼻子后不屑地道:
“天賦和實力可以靠資源強行堆、聲譽和功績可以造勢、大勢力也會主動結好合適的人選、甚至長得丑其實也不是沒辦法、但腦子好性格好這兩點可就沒法強求了。
反正你老師我見過的這些圣子圣女里,雖然沒有特別蠢的,但也都不算太聰明,而且性格上多少都有點問題。
尤其這個老喜歡瞇眼睛看人的光明圣女,我跟你說哈!只打眼那么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個特別記仇的小心眼,這回百分之一千就是那個小婊砸在陷害我!”
不是……你既然都看出她特別小心眼了,那你還一直罵人家干什么?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實在無力吐槽自己老師忽高忽低的智慧,藍毛師兄點了點頭后有氣無力地道:
“那……既然已經知道了是誰在陷害你,那您接下來準備怎么辦?準備去奧術帝國躲一躲嗎?”
“那邊肯定是去不了啦……”
藍毛師兄的問題直接把女法師拉回了現實,搖頭否決了前往奧術帝國避難的提議后,只見她一臉郁悶地開口解釋道:
“我雖然知道泄密的人不是自己,但問題是其它人也不一定信啊!
那個小心眼圣女抄掉了塔里那么多據點,里面肯定得有不少來自奧術帝國的貨物,大地坊這回怕是最少也得虧上兩百萬金戈德吧?”
被女法師這么一提醒,藍毛師兄也想了起來,搖搖頭道:
“不止的,我之前聽接手您工坊的人說了,這次的丟的貨似乎不止有神圣帝國的份,還有一大堆是要走涌潮海港販往海族的,哪怕只算成本價的話,應該也虧了八百多萬金戈德吧?”
“什么?!”
聽到這個接近自己猜測四倍的巨大數額后,女法師猛地瞪大了眼睛,腦子里像過了電一樣直接麻住了。
往年不是都才兩百萬左右嗎,那意思是……最少價值六百萬的貨要賣到海族去?大地坊的貨走那邊一向要翻三四倍的啊!
要是這么算的話,就算扣了塔里截留的一成半和海盜的兩成半,今年這批貨少說也得一千三四百萬金戈德的純利!
媽呀!大地坊這回少賺了這么多錢,第九執政不會親自來追殺我吧?
想到自己可能被全大陸排行前三的空間系施法者盯上了,女法師的雙眼頓時失去了光彩,無力地癱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
“完了……完了……這回全完了啊……”
見到自己老師心喪若死的模樣后,藍毛青年有些不忍心,想了想后便開口提議道:
“要不……您去涌潮海港找我父親吧?他這么多年雖然嘴上一直說要砍死你,但估計也就是氣話而已,看在您好歹是我老師的份上,他應該不會真對您動手的吧?”
稍微琢磨了一會兒之后,女法師發現這條路似乎真的行得通,可就在她一臉欣喜地剛想點頭應下時,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轉而一臉為難地道:
“安迪,謝謝你能這么替我著想,但……我現在可能惹到那位第九執政啊,這么做不會給你父親惹來麻煩嗎?”
“麻煩肯定會有,但估計也不會特別大。”
藍毛師兄搖了搖頭道:“這邊私下里跟奧術帝國有合作的人雖然不少,但大部分都是陸上的勢力,海上的勢力只有我父親他們。
而大地坊不僅本身要和我父親他們做生意,甚至每年銷往泛種族聯盟及其它王國的貨里,還有四成左右都得走海盜王們控制下的黃金航路,所以一般不會輕易來找麻煩的。
再加上海洋那么廣袤,只要您找個小島或者不固定線路的海航船呆幾年,別整天出來到處亂晃的話,那位第九執政肯定拿您沒辦法。”
聽完藍毛師兄的解釋后,女法師頓時大喜過望,眼眶泛紅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一臉感動地道:
“安迪……老師真是……真是太……唉……這回多虧有你,那我們什么時候走?”
“額……”
藍毛師兄聞言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道:
“那個……我現在不太方便回去,這回估計得您自己去找我父親了,嗯……另外路上記得千萬別提認識我,最好連我的名字都別跟其它人說。”
面對女法師懵逼的表情,藍毛師兄有些無奈地開口道:
“具體情況解釋起來有點復雜,總之因為一些麻煩事兒,我的名字現在肯定是不能提了,這次之所以回來得這么快,其實也是想稍微躲一躲的。
總之您現在去神圣帝國的話,估計也就是被一個九階強者追殺,而如果提了我的名字,被海神廷那邊注意到了的話,找上門的九階強者可能得有六七個吧?”
一臉懵逼地盯著藍毛師兄看了看后,女法師的嘴唇微微張合了兩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不是……光提一下名字,說不定就有六七個九階職業者上門?你……你到底干什么了啊?你確定讓我去涌潮海港是逃命而不是送死嗎?
雖然繼續留在神圣帝國很可能被一位九階職業者盯上,但這邊兒是一那邊可是七,這么簡單的數學問題根本沒有任何難度,只花了零點零零一秒的功夫,女法便已經做好了決定。
“額……要不還是算了吧?”
神情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后,女法師看著正對自己“盛情相邀”的藍毛師兄,直接把腦袋晃成了撥浪鼓。
“我其實覺得,留在這邊兒似乎也不算太差,還是別去涌潮海港給你父親添麻煩了……”
明白自己老師多半是給嚇住了,但這么大的事兒不提醒一下也不行,藍毛師兄搔了搔后腦勺后,覺得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只得點點頭道:
“那倒是也成,不過就算那位第九執政出門在外,短期內還不會追來,但光明教廷和地下勢力的兩面追捕怎么辦?您應付得了嗎?”
我……我也想知道該怎么辦啊!
苦著臉揉了揉眉心后,女法師滿臉無奈地道:
“現在的話……其實往法蘭跑是最好的選擇,但安德烈婭她也在那邊啊。
可當初的事全都怪我花錢太兇,才害得她漏了餡兒,最后被塔里通緝了那么久,現在她好不容易才安頓下來,我又怎么能拖著這么大的麻煩往她那邊帶?”
藍毛師兄聞言也沉默了下來。
他不僅想到了安德烈婭,還想到了那個不辭辛勞,孤身千里迢迢趕去海神廷,成功救下了自己妹妹的男人。
嗯,雖然人還沒回來,但威廉他不會騙我,愛爾莎她肯定已經被救下來了!
而因為海神廷的問題,他最開始考慮的辦法就是讓老師去法蘭躲一躲,可雖然老師現在的處境極其危險,但自己已經欠了威廉這么大的人情,又怎么好意思再提出這種危險的要求?所以這才退而求其次,選擇提出讓老師去涌潮海港找父親尋求庇護。
可現在看來,逃往法蘭好像已經是唯一的選擇了啊……
師徒兩人相顧無言,默默地對坐了好一會兒后,性格更跳脫些的女法師先忍不住了,咬咬牙站起身,斬釘截鐵地道:
“總之……就算是被塔里面抓住,被陰影教會抓住,或者被那個小心眼兒的圣女抓住,我也肯定不會去法蘭!”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一陣劇烈的爆炸聲突然從窗外響起,聽方向似乎正是工坊那邊傳來的。
兩人驚訝地從二樓探頭望去,發現好像是有人用了四階的霹靂爆炸,直接把工坊最薄的北墻給轟開了一個大洞。
隨著亂糟糟的喧鬧跟呼喝聲,一名頂著雙層護盾的黑袍女法師,騎著一匹骷髏馬從大洞里沖了出來,并盡量把前胸貼緊馬背,好躲避大量自背后射來的中低階法術,爭取能讓身上的護盾多抗上一段時間。
而即使那件黑色的法師袍并不貼身,但在這個獨特的姿勢下,還是很好地勾勒出了這人的身體線條。
雖然還沒見到這人的正臉,但扒著窗戶從二樓往下看的女法師,只稍微瞧了眼那兩瓣微微拱起的圓月,便靠著心頭莫名的熟悉感成功做出了判斷。
“安德烈婭?”
“這個名字……怎么似乎有點眼熟?”
要來那名“泄密”的六法之塔長老的相關情報,極認真地翻看了一會兒后,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女人皺了皺眉,用指甲在安德烈婭·瑪爾斯的名字上劃了一道。
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后,陰影圣女頓時恍然大悟,想起了那個在自己到達破曉領前一天,剛好莫名消失的城建官。
唔……一個是六法之塔的成員,主修煉金術的施法者;另一個則是法蘭的伯爵領里,負責領地工事修筑的城建官……
這兩個安德烈婭……會不會其實是同一個人?
按理來說,這兩人除了名字相同外,應該是八竿子都打不著才對,但在蹙眉琢磨了一會兒后,陰影圣女將手里的情報向后翻了幾頁,找到了屬于這個名字的相關記載。
施法者安德烈婭,曾經接下過不少修補法師塔的工作,而且除了經常謊報預算之外,似乎做得還不錯,那些建筑到現在都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確定了!肯定就是她!
看到這里時,陰影圣女雖然沒有接觸過那位城建官安德烈婭,但想起破曉領那堅固程度十分不錯的城墻,以及那座隱于地下的巨大煉金工坊后,還是立刻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畢竟名字可能一樣,職業可能相近,但這么多共同點擺到一起,絕對不可能有這么巧合的事!
唔……等等,好像還不止這個。
看著安德烈婭·瑪爾斯卷宗上黑袍兜帽的繪像后,陰影圣女微微皺了皺眉,想起了在進入破曉領時,城門附近貼得那張樣貌相差不大的通緝令。
在又要來近半年的大額通緝令,仔細翻找了一會兒后,陰影圣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安德烈婭·格雷……炸毀愛神教會法蘭分部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