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O_o)
光明教廷六大樞機之一被殺了?而且還是玫蘭妮干的?
聽完小黑貓傳遞的消息后,威廉仿佛看見長著乳牙的小耗子突襲貓窩,把里面三十多斤的大肥橘日暈了一樣,簡直整個人都懵住了。
盧卡斯樞機他上輩子還是見過的,這位在樞機位置上呆了超過三百年的人,可是光明教廷徹頭徹尾的“老臣”,以性格耿直暴躁兼死板剛硬著稱。
如果換算到某些歷史題材的影視作品里,
應該是那種年輕時開疆拓土立功無數,老了之后雖然讓出實權位置干了個虛職,但卻門生故舊遍布天下的角色,屬于德高望重人望很高的那一掛,資歷方面老得嚇人。
而與影視作品中,那些海綿體軟得能系成蝴蝶結,想上朝得穿尿不濕的真“老臣”相比,
這位盧卡斯樞機的手底下可“硬”得很,一手戒律神術老練精熟又威力驚人,
當年甚至曾經和玫蘭妮的外祖父爭過圣子的位置。
俗話說,想評價一個人到底什么水平,主要得看他的對手是誰,當年能跟身為最強教皇的人掰掰腕子,那位盧卡斯樞機的水平自然可見一斑,在九階職業者中都是一等一的猛人,再考慮到玫蘭妮七階墊底的水平……
嘖,就特么白給的好吧?
稍微定了定神后,抱著瞎貓也能撞上死耗子,說不定還能出點兒奇跡的心思,
威廉匆忙開口詢問道:
“然后呢?玫蘭妮后來怎么樣了?跑掉了嗎?光明教廷那邊又是怎么反應的?”
“怎么跑?她一個吸血鬼突襲光明教廷,那就是老鼠闖進了貓窩,結果當然是被逮住了喵”
伸出粉嫩嫩的舌尖,
小心翼翼地將被揉亂的毛發重新舔順之后,
放松了不少的小黑貓一臉舒爽地道:
“至于光明教廷那邊,
上次有樞機被殺到現在都一千多年了,突然遭到這種奇恥大辱,
當然是氣壞了啊。
而那個玫蘭妮在殺死了盧卡斯樞機之后,
估計遭到了重創導致實力大減,沒跑出多遠就被逮住了,只不過因為身份實在特殊,多半是被關進了異端裁判所里,應該會等那位光明教廷的教皇回來再做處置吧。”
實力大減……你確定那不是她真正的實力嗎?
聽完小黑貓的話后,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
也對,除了一身潛伏隱匿的本事相當不錯外,那家伙的實際戰斗力低得嚇人,能跑得掉才是怪事,是自己想多了。
至于玫蘭妮單殺盧卡斯……開玩笑,就她那水平也想單殺九階樞機?就算是重傷的也沒希望啊,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光明教廷居然還特么真信了?
在把一口老槽硬是憋了回去后,威廉立刻眉頭緊鎖地琢磨了起來。
那位盧卡斯樞機雖然最后在家族血脈上吃了虧,沒能爭過身為阿波羅直系血裔的老教皇,但實力方面仍舊不可小覷。
尤其在應對惡魔、亡靈、黑暗生物等各種“人外”對手的時候,精通戒律神術的他幾乎天然穩壓一頭,
完全能當半個十階職業者來使,
深淵入侵時甚至有過短時間單防十階魔王的出色戰績。
而這么一個足足活了四百多年,無論實力還是經驗,都已經達到了人生巔峰的強者,哪怕碰見一頭九階巔峰的吸血鬼都能吊著對方打,就憑菜的摳腳的七階玫蘭妮,能打過他嗎?
打不了,沒那個能力知道吧!
而更重要的是,自己那邊剛剛替老教皇開口,擺出了必保玫蘭妮的態度之后,這邊立刻就添了一個無論如何都捂不住的大簍子,那必然是消息被泄露了,光明教廷的高層里一定有內鬼!
至于籌劃了這一切,甚至能夠輕易害死一位九階巔峰樞機的幕后黑手……
蹙眉思考了一會兒后,威廉不顧小黑貓的反抗,把臉埋進了她軟乎乎的肚皮里,甕聲甕氣地道:
“我再確認一次,按照你們陰影教會得到的情報,玫蘭妮應該是被關了起來,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對吧?”
掙扎了兩下后發現沒啥用,放棄了抵抗的小黑貓四肢攤平,只得有氣無力地喵了一聲,表示威廉的說法沒有問題。
“那好。”
把臉從小黑貓的肚皮里抬起后,重新冷靜下來的威廉摩挲了一下空間戒指,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里面的存貨,隨即一臉認真地開口道:
“除了玫蘭妮之外,我拜托你們照看的其他人呢?帶我去找一下她們吧。
嗯……然后麻煩你去跑個腿,幫我們找個有廚房的地方,這回的用量可能有點大,光靠平日里的存貨恐怕不一定夠用。”
咝……異端裁判所的牢房是怎么回事?是關了什么高階冰元素生物嗎?為什么會這么冷?
跟在一名七階化石巨人身后,走入設立于地下的巨大牢房后,鬢發斑白的老婦人皺了皺眉,感受到了一種來自于冥冥之中的寒意。
開口詢問了一下前方帶路的“獄卒”,并得到當前沒有任何能夠散發冷氣的罪人被關后,隱隱感覺不太對勁的老婦人剛想再問,卻聽面前的化石巨人甕聲甕氣地道:
“瑪琳樞機,我們已經到了,您要找的罪徒就在前面的牢房里。”
已經到了嗎?
雖然心里依舊有種奇怪的危機感,但隔著半透明的水晶障壁,見到了牢房內的小小身影后,老婦人還是暫時放下了這個問題,轉而點點頭開口道:
“辛苦你了,去把牢房打開吧,我要進去和她談談。”
“這……抱歉,恐怕不行。”
聽到老婦人的話后,化石巨人獄卒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即開始幅度極大地晃起了腦袋,搖得脖頸處厚厚的白色石皮快速崩裂,大大小小的碎片嘩啦啦落了一地。
“瑪琳樞機,您要找的罪徒被關在了第二級牢房,僅次于那些瀆神且無法被徹底殺死的大惡人,所以不論是裁判所的規定,還是出于為您的安危考慮,我都不能開啟監牢讓你進去。
要不然您還是在外面問吧,我可以為您開啟一個小窗口,一樣不耽誤您審訊……唔……等等!敢問您手里的是……”
“教皇令,你放心,這些令牌的來路絕對沒問題。”
將手中閃爍著淡淡白芒的半截石牌收好后,老婦人神色有些淡漠地開口解釋道:
“教皇大人在離開之前,把屬于自己的三枚教皇令留了下來,再加上我與雷塞樞機手中的兩枚教皇令,這里一共是五枚教皇令。”
“不不不,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
化石巨人連忙搖頭,表示自己無意冒犯,隨即神情有些遲疑地開口道:
“只是……她才剛剛被關進來,按照這邊的規矩,怎么都要先磨掉體內的邪惡力量,然后再用圣遺物鎖鏈釘穿三對肋骨之后,才能……”
“既然你選擇和我講規矩,那就更應該嚴格按照規矩辦事!”
見到仍舊還猶豫不決的化石巨人,老婦神情不豫地冷哼出聲。
“按照初代教皇大人定下的規矩,六大樞機各掌一枚教皇令,教皇獨掌三枚教皇令,而這九枚教皇令中只要拼起來超過半數,便能夠在教廷中暢行無阻,并決定大多數事情!
這些事包括任意查閱所有二級及以下的情報,開啟包括二級在內,所有二級以下的禁地,甚至在教皇大人在場時,還有小幅開啟深淵通路的資格!
而你們異端裁判所的監牢雖然不算禁地,且權責一直相對獨立,但這間牢房的權限級別依舊也只是二階而已,所以如果按照規矩的話,別說讓你打開牢房了,我甚至連命令你當場放人的資格都有!”
在神情嚴厲地訓斥完化石巨人之后,老婦人冷著臉命令道:
“現在,做你該做的事!立刻把牢房打開讓我進去!”
似乎沒想到瑪琳樞機會這么強硬,身高超過十五米的化石巨人先是愣了愣,在皺了皺石質的眉頭后,看在五塊教皇令的份上沒有繼續多說,而是將手中直徑超過五米的巨大燈盞放在地上,雙掌平伸抵住了面前半透明的水晶障壁。
“嗡”
伴隨著一道金屬震顫似的嗡鳴聲,面前硬比金石的水晶障壁微微一軟,化石巨人的雙臂竟直接陷了進去,而他覆著白色石皮的胳膊逐漸變得晶瑩剔透,最后與水晶障壁化為了完全相同的材質,大半截小臂竟直接沒了進去。
“瑪琳樞機,雖然您應該已經知道了,但作為這片水晶牢獄的看守,我還是有必要再和您重復一次。”
巨大的身體半跪于地,極吃力地做出了一個撕扯的動作后,渾身石皮開裂,撲簌簌往下掉碎塊兒的化石巨人張開嘴,甕聲甕氣地囑咐道:
“首先,我能分開水晶障壁的時間有限,所以您問完問題后不要逗留,必須盡快從里面出來;其次,牢房內設有收集聲音的魔紋,您與罪徒的每次交談都將被記錄;
最后,即便您擁有五枚教皇令,但在離開這里的時候,仍舊要接受一次最為嚴苛的檢查,以免被擁有特殊能力的罪徒逃走,或著借此將內部的情況或消息傳遞出去……”
“知道了。”
雙眉微皺地點頭后,老婦人面色略有不耐地道:
“每次都要啰嗦這么兩句,簡直煩死個人!快點把牢房打開吧,你說的這些我全都知道!檢查什么的也隨便你們!”
在心里重重地嘆了口氣后,即便心里仍舊十分不愿意開啟牢房,但五枚教皇令壓在頭上,化石巨人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雙膝跪地,幾乎熔進水晶中的兩只胳膊左右發力,強行在水晶障壁的中央撕開了一個口子。
從這個一人高的小口子中走了進去后,看著面前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玫蘭妮,老婦人快步走了過去,一臉心疼地檢查了一下她的狀態。
“卡西迪那個混賬!下手居然這么重!”
在玫蘭妮的身上發現了十數道前后通透的劍創,最危險的一處距離心臟僅有幾毫米后,老婦人眉眼帶怒地道:
“我都跟他說了!這件事一定不是你做的!抓捕你的時候下手稍微輕些,只要把人帶回來就成了,那個混蛋居然完全沒留手!他差點直接把你殺了!”
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后,因為失血過多而嘴唇發白的玫蘭妮抬起頭,借著微弱的光線辨認了一下后,神情有些恍惚地道:
“瑪琳……阿姨?”
“孩子,是我。”
一臉心疼地伸出手,在玫蘭妮的創口上方虛按了兩下后,滿面慍色的老婦匆忙擼起袖子,用力在手腕處劃了個血口,眼含淚花地遞到了玫蘭妮的面前。
“你受苦了……來,吸一口吧,先緩解一下身上的傷勢。”
嗅到面前芬芳的血腥氣后,玫蘭妮的面色微微泛起了一抹潮紅,嘴唇本能地翁動了兩下,隨即卻并沒有咬上去,而是一臉虛弱地搖頭道:
“瑪琳阿姨……不是我做的……我真沒有殺他,等我被送到那里的時候,盧卡斯已經死在大廳里了……我根本……”
“嗯嗯,我知道一定不是你做的,但……唉!”
打斷了玫蘭妮的解釋后,老婦人神情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聲線低沉地輕聲道:
“莪雖然惱恨卡西迪傷了你,但……但也希望你別怨他,他和盧卡斯是幾百年的好友,他在情緒激動下沒有當場殺死你,應該已經是努力控制的結果了,要不是我實在離不開……唉!算了,先不說這個了!”
心疼地伸出手,將玫蘭妮散開的小辮子攏到耳后,老婦人再次將血口劃深了一些,堅持地將滲血的手腕遞了過去。
“來!孩子,吸一點吧,你這樣太痛苦了。”
“不……不用了……我已經不想再碰這些了……”
抿住嘴唇吃力地搖了搖頭,避開了遞到嘴邊的手腕后,玫蘭妮望向面前的女人,一臉希冀地詢問道:
“瑪琳阿姨,既然你也認為一定不是我做的,那……那我還有可能出去嗎?”
“那種事以后再說吧,就像過去無數次那樣,教皇大人一定不會放棄你的。”
再次打斷了玫蘭妮的話后,老婦人檢定地將手腕向前遞了遞,而這回的動作稍顯粗暴,竟然直接頂開了玫蘭妮的嘴唇。
“唔……不……不用……”
“好孩子,別鬧,眼下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事,是先用我的血好好恢復一下身體。”
老婦人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將手腕壓了壓,那皮肉翻卷的傷口抵在牙上,在染紅了玫蘭妮牙齒的同時,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也瞬間在她口中擴散了開來。
伸出另一只手捏住玫蘭妮的臉頰,老婦人在她無比驚恐的神情中,用力地蹭起了抵在玫蘭妮牙齒上的手腕,而在將傷口剮蹭得血肉模糊的同時,亦成功地將大量血液一點點擠進了她的口腔。
“很好,就是這樣。”
和手上愈發粗暴的動作不同,老婦人的聲線卻既溫柔又和藹,有一種令人安定下來的奇怪魔力。
而在眉眼獰厲地瘋狂刮擦著手臂,不顧手腕處越發觸目驚心的傷口,強行將大量鮮血擠進去的同時,眼眸泛紅的老婦人貼近玫蘭妮的耳邊,用這帶有奇異力量的聲音輕輕哄道:
“好孩子……再多來一點兒……你可要早點養好傷啊,教皇大人還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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