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演提示:綜合類推演游戲“愛麗絲樂園”已結束
案件真相還原90(原劇情40隱藏劇情增幅50)
人格異化度增長幅度:0
評分:S
獲得推演積分:2500(隱藏劇情)(評分加成)(支線任務)(推演貢獻)
獲得祭品:玫瑰面具(未融合,鬼怪通知書獎勵)、禁斷之椅(未融合)
可于推演結束后主動選擇融合
獲得稱謂:驚艷的陰謀家
經評判,推演者虞幸,等級保持不變
正在退出推演
一條條清晰的結算提示在面板上留下烙印,虞幸逐漸喪失了對身體的感知,仿佛飄在某個奇異的空間。
就像上一次,他從愛麗絲樂園飄走一樣。可惜,這次周圍究竟是個什么樣子,他已經欣賞不到了。
虞幸心里暗暗“嘖”了一聲,關注了一下祭品獎勵,又“看”了眼比起之前那些推演游戲,突然上升了一個臺階的推演積分,心中對分化級推演的基礎獎勵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增幅還算挺大的,對得起這種把劇情藏起來不讓推演者好好過的難度。
黑暗持續了好一會兒,虞幸安靜地等待著,視覺的喪失伴往往讓其他感官更加敏銳,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了輕微的雨聲。
仿佛在很遙遠的某個地方,雨滴正慷慨地落在地上,淋濕萬物。
幾秒后,那片被雨覆蓋的地方好像被緩緩拉近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澆滅了留在虞幸腦海中的熊熊烈火,帶來一陣久違的涼爽。
雨聲變得很大。叢遙遠的位置之地傾瀉而下,圍繞在周身。
虞幸眼中升起微弱的光,他好像看見一束比別的東西都亮的光芒在不停動彈,眼前出現模糊的影子,手中握著一抹獨屬于無生命物體的冰冷,他食指動了動,突然意識到,這是他打著的傘。
而那束光,是高長安握著的手電筒。
在回歸現實世界的一瞬間,于荒誕世界受的傷害盡數消失,包括失明和幾近失控的陰冷氣息。
虞幸頭腦一片清明,良好接受了兩個世界間的交換,并且意識到了現在的情形。
時間,仍停留在他激活愛麗絲的紅寶石,將韓心怡帶入推演中的那一秒。
只是原本停滯的時間齒輪,在這一刻已經開始重新轉動。
高長安正在追逐扮成張羽的曲銜青,那束手電光離虞幸已經很遠了,并且還在迅速遠去,再近一點的,是握著槍的于加明和白著臉的韓心怡。
這兩人對峙的身影劍拔弩張,而他撐著傘站在較遠處,于雨幕中從容站立,像個事不關己的過客。
看起來一切都將延續之前的走向,韓心怡臉上病態的笑容甚至還沒有完全褪去,于加明冷淡而又警惕地瞄準了差點在他這個刑警隊長面前犯下命案,且正在反抗的嫌疑人,一旦這位柔柔弱弱的小女生有什么異動,他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可實際上事情已經完全不同了。
韓心怡在推演中死亡,現實中的她,也即將在某個不影響別人的理由中意外身亡,沒人會察覺到不妥。
她引以為倚仗的能力,已經全部被推演系統收回了。
她再也支撐不住笑容,在雨中懵然站著,一轉臉對上了于加明黑黢黢的槍口。
韓心怡知道,她馬上就要再死一次了。如果可以,她不太希望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小段時間,是在這種情況下度過的。
暴雨十分影響視線,但韓心怡仍然不自覺往虞幸所在的方向看去,失去了視覺強化,她只能看到一條模模糊糊的碩長身影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優越感站在那里,注視著所有。
輸了,輸慘了。
光是看到這道身影的姿態,韓心怡也能從中感受到一股從容,這使她毫不懷疑,這個成功在推演里殺了她的男人已經安全完成了愛麗絲地獄的推演游戲。
他的目的全部達到,而她,因為自己錯誤的選擇,走向了末路。
是她低估這個人了。
韓心怡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可是沒有成功,失去了能力的韓心怡甚至生不起一絲怨恨,一來,她現在沒有任何資本去改變境況,二來,在她“閉眼”之前,虞幸對她許下的那個承諾,對她來說真的充滿了誘惑力。
她現在很累,不想再多做些什么了。
只有一個被隱藏了很多年的想法在腦海中滋生,如同找到了棲息地的種子,暮然間生根發芽,肆意生長——她想給韓彥打個電話。
她很想親口告訴韓彥……
“我喜歡你。”
不是親情的喜歡。
“但是我恨你。”
超越了喜歡的恨。
“你還打算做什么?”于加明渾身緊繃,如此惡劣的天氣下,開槍只能是最壞情況下的選擇。
一個不小心,可能會傷到在場的其他人——雖然只有虞幸一個。
聽到刑警隊長中氣十足的質問,韓心怡從晃神間收攏思緒,她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于加明,終于低低笑出了聲。
韓彥曾經教給她的東西也不怎么對嘛。
前一秒——真的是某種意義上的前一秒,這個還任她宰割,甚至不知道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男人,現在已經完全有能力主宰她的生命了。
她只要動一動,說不定就會被一子彈崩過來?
韓彥說,活在陰溝里的人,可以輕易踏過道德的底線,掌握他人生死。
可現在的事實就是,她這個骯臟的、在下水道里生存了這么久的垃圾,最終還是被道德線上的家伙制裁了。
去你媽的生殺予奪。
韓彥真他媽坑。
韓心怡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這么兩句接近調侃的結論。
是吧,多坑啊,親自把女兒坑到死。
太了不起了。
要是她小時候遇到的不是韓彥,而是虞幸這樣的人,會不會一切都不同了呢?
當然,這,也只能是她死前一種奢侈的妄想了。
“對不起呀。”韓心怡走向于加明,于加明立刻抬了抬槍口。
“別動。”他死死注視著韓心怡,懷疑自己的視線已經被大雨影響,因為他看不到本該在韓心怡手里握著的兇器了。
韓心怡歪歪頭,聽話的停住。
突如其來的順從讓于加明感覺到不太對勁,他本能地睜大眼睛,在腦子里搜索最佳抓捕方式。
虞幸就這么旁觀著,很想對于加明說,你不用這么小心翼翼,現在對方只是個普通女孩子,不可能能反抗你一個身手矯健的刑警。
但他沒有開口,只無意識轉著傘柄,移開視線往不遠處的樓體里看去。
韓心怡是從這棟破樓里跳下來的,而大樓中的另一位……是逃跑了,還是躲在上面看著?
韓志勇要是聰明的話,此時絕對不會出來自找麻煩的。
“我不想被抓。”
韓心怡在雨中開口了,輕柔的聲音有些被雨聲覆蓋,但在場的人還是全部聽到了:“沒時間了,我想做一件自己的事情,抓了我會是個麻煩。”
于加明道:“少說廢話,我們不會讓你跑掉的!”
韓心怡這話本來也不是對他說的。
她的意思只有兩個人能聽懂,一個是虞幸,還有一個,是可能還沒跑的韓志勇。
她就快要死了,被抓后再突然死亡,容易被看出什么端倪來。
這句話中隱隱還有有威脅的意思,主要針對韓志勇。她反正也是個將死之人,她要是被抓,說不定會把好叔叔韓志勇做過的一些事爆出來。
而她的意思也很明顯了,她想讓韓志勇或者虞幸中的一個人,幫她逃過于加明現在的制衡,她還有想做的事,做完后,她會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等待被了斷。
韓心怡朝虞幸露出了一個堪稱懇求的眼神,她雖然看不見虞幸的表情,但她很確定,虞幸可以看得到她,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虞幸沒動。
他不動聲色地用余光瞄著破樓的上層,想借此試探出韓志勇的行蹤。
好在這威脅確實被了解韓心怡脾氣的人接收到了,幾秒后,于加明再一次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種詭異的力量禁錮住,一只小小的青灰色手掌從后面搭在了他的頭上,他感覺到,好像有一個小小的、孩童一樣的東西趴在了他背后。
這種超越他認知的事情讓他渾身冰涼,握著槍的手怎么也動不了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韓心怡像接到了某種信號一般向遠處逃竄,很快和張羽一樣沒了蹤影。
“怎么會這樣……”于支隊長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些許挫敗感和一絲驚恐,背上的東西存在感太強,他感覺那東西馬上就能抱住他的脖子,像拍西瓜一樣把他的頭……
“于隊長,你怎么了?還好嗎?”突然,另一只帶著些許溫度的手落到了他肩上,虞幸聲音里有些不解。
這一剎那,背上驟然一輕,禁錮感悄然散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于加明顫抖了一下,回過頭來,正對上虞幸關切的目光。
他敏銳的神經在此刻發揮了作用,他盯著虞幸的臉,不打算放過一絲一毫的微小表情,問道:“沒事,剛才我背上……有東西嗎?”
虞幸眉頭一挑:“嗯?什么東西?”
他沒直接否認說沒有東西,因為在心理學上進行解析,這個答案反而代表著回答者知道提問者在指向什么。
于加明氣勢一泄,他不認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一次就算了,但當他想抓捕兇手時,就出現這么多差池,怎么可能只是巧合?
虞幸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從一開始,這個青年的出現就伴隨著一種說不上來的荒謬感。然而他沒從虞幸這兒聽到想要的答案,暫時也沒理由繼續問下去。
于加明只好跳過這個話題,望著韓心怡遠去的方向:“沒事,可能是最近休息太少,身體出了點問題,剛才一下子就動不了了。”
虞幸了然:“這可不太正常,你可以抽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
于加明:“……”你說得跟真的一樣。
虞幸微微一笑:“不去追嗎?你的警員們應該也快到了吧。”
于加明深深看了虞幸一眼,這才一邊往韓心怡離去的方向追,一邊跟支隊里的隊員聯絡,讓他們形成包圍圈。
專業的布置總是迅速而有效,虞幸施施然跟了上去,余光看到一只趴在地上往破樓里爬的小鬼。
這是剛才爬于加明背上那只,韓志勇養的。
有他在這里,韓志勇自然不敢用小鬼搞事,只給韓心怡制造了一個離開的機會,就老老實實收回了小鬼,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示弱了。
看起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虞幸想,明天一早,報導上或許就會有“割喉案連環殺手落網,逃跑途中意外身亡”這樣的新聞。
并不是說,這樣就結束了。即使兇手身死,這個案件的證據鏈也都需要補足,無論是刑警支隊,還是法院、公證處、媒體記者,之后一段時間都有的忙。
嗯……于加明這個人,似乎還意識到了某些事情。
“看來還得在浮花市待上一段時間……”虞幸輕聲喃喃,其實他也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做,包括張羽和曾冉冉的未來問題、割喉案最后的配合調查階段、以及從韓志勇那里抓住韓彥的一條尾巴,甚至還得在這期間適應好即將到來的“健康身體”,再處理一下道具孟婆湯所引發的關注問題,還有可能會到來的——槐、荒白、曾萊等人在現實中對他尋找。
他不介意跟著幾個人交個朋友,畢竟現在的他,也不是一個最好能形單影只的狀態,他需要人脈。
只是……被動不如主動,所以他還是得搶先一步查到這些人的動向。
寒風吹過,讓虞幸打了個哆嗦。他聽著雨聲,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手指骨節。
別的都不管,現在,只希望曲銜青能快點趕到張羽和曾冉冉所在的那棟廢棄危樓,讓高長安找到真正的“張羽”,補全最后一點行動計劃。
最重要的是把外套還給那個小男生,畢竟,這個天氣還挺冷的,凍感冒了可不好。
想到這兒,虞幸無聲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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