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獅子頭跟鐘軍也發現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他們倆倒吸一口冷氣相互對望了一眼,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劉星這孩子的父親不簡單,要不然絕對教不出這樣厲害的焊接高手。
本想問一下劉星的父親是干什么的。
但最后他們卻是沒敢問。
因為一般越有實力的人,那背景就越不簡單。
要是他們多嘴問了,只怕那會給自己惹下不小的麻煩。
犁身的焊接工序,劉星差不多花了有四十分鐘。
整個過程一絲不茍,沒有跟誰說過一句話。
這是在重生前當焊工養成的習慣。
不過他這個焊工也只干了四年就沒有干了。
因為焊工特別傷眼睛,所以后來就改行去做維修工了。
現在雖然重生了,但是焊工這門不被好多人討喜的手藝卻是沒有遺忘。
甚至劉星還能感覺到,因為重生的緣故,他這焊工的手藝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只可惜,重生不重來。
他不會依靠這門手藝為生。
現在點焊制作鐵犁,那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因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周蠶在內,只怕都不會制作他心目中熟悉的鐵犁。
所以為了節省時間,也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自己動手那才是最好的選擇。
眼見所有該焊接的地方都焊接了,焊渣子也敲掉了,當下回頭看向了周蠶,見周蠶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不由笑了:“怎么了,我點個電焊你嚇成這樣啊!這樣簡單的手藝有手就行。”
“我要是信了你的話,那我就成傻瓜了。”周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小子原來是藏龍臥虎的高手啊!真是看不出來。”
“別夸獎我了,趕緊去拿犁底給我焊接,對了!犁托還是要用木頭的,那樣能夠有效的減少泥巴跟鐵犁之間的摩擦。”劉星見謝獅子頭跟鐘軍在伸手摸魚鱗形狀的焊接點,一愣之下頓時知道周蠶為什么這樣說話了。
原來在無形之間,他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點焊的實力。
而且是很厲害的那種。
不過在幾十年后,老焊工點出來的焊有魚鱗紋,這其實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鮮事,好多人都會。而且在一些大廠,機械點出來的焊每一個都是魚鱗焊,根本就沒有什么稀奇的。
但是在八十年代,因為焊工在農村還是一個不被大眾熟悉的職業,所以魚鱗焊才會讓所見到的人嘆為驚止。
其實這根本就沒有什么,說白了就是熟能生巧。
眼見周蠶去去拿犁底跟犁托了,劉星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坐在了椅子上休息,等待了片刻后,又焊接起來了犁底。
至于木犁托,那是安裝在犁底上的。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謝獅子頭見劉星這鐵犁快要制作出來了,突然間一拍額頭走了。
鐘軍一愣之下追了上去:“你干嘛去啊!這樣急急忙忙的,不看看小劉制作出來的鐵犁實用效果怎么樣嗎?”
“我得去找黃孝,之前劉星不是要我幫忙找一個拖拉機司機運一車舊輪胎回去嗎?這回在不去交代,只怕天黑沒有機會了。”謝獅子頭連回道。
黃孝,就是上一次給劉星運送分家日用品的拖拉機司機。
“這樣啊!那你快去,我在周蠶這里等你見證劉星鐵犁的實用效果。”鐘軍聞言揮了揮手,轉身就回到了平瓦房中。
謝獅子頭苦笑了一聲,朝著黑市的東面走了。
數十分鐘后,他又回來了。
很顯然劉星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
而劉星制作的鐵犁也進入了尾聲,正在打磨邊邊角角,省得到時候犁田的時候劃到手。
畢竟現在他制作的鐵犁全是鋼鐵結構,除了犁托哪一樣都不是木犁能夠比擬的。
但是有一點連周蠶都沒有想到,那就是劉星制作的新款鐵犁,它的重量居然比木頭制作的鐵犁還要輕。
究其原因,那肯定是因為犁身的整體結構都是鋼管的緣故。
而鋼管都是空心的,重量在重那也重不到哪里去。
這讓周蠶大吃一驚,也深知劉星制作的鐵犁設計真的是很新穎獨特。
跟他制作的那些鐵犁比起來,那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他還沒有搞清楚,那就是實用性。
這鋼管制作的鐵犁要是被耕牛給拉直了,或者拉斷了,那再好看的外形,重量在輕也是白搭。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周蠶連對劉星說道:“我這兒牛彎跟耕牛都有,你這鐵犁要不要下田試試啊!犁田的深度跟角度我看你未必能一下子就調的準哦!”
“行啊!那你牽牛過來試試唄。”劉星哪有不知道周蠶心中所想,在笑了笑后就答應了。
至于鐵犁犁田的深度,三叔在重生前就教過他了,要是不出意外,上下絕對不會誤差五毫米。
周蠶見劉星這樣有自信,當下也沒有在多說什么,而是叫人牽來了耕牛,而他在角落里找來牛彎,然后扛著劉星制作出來的鐵犁就走出了平瓦房。
在平瓦房的右側,有著好幾個沒開荒的水田。
看周蠶那隨意走進水田的樣子,不用說這些水田就是他家的。
劉星在岸上看著,并沒有下田去幫忙。
身后,謝獅子頭跟鐘軍也出現了,站在劉星的身邊淡笑不語。
很快,周蠶就將牛彎套在了耕牛的脖子上,然后將牛繩打了一個死結。
見無紕漏,拿起田埂上一個老者遞來的竹條,抽了一下耕牛就犁起了田。
本以為新的鐵犁耕牛會很不適應,犁的速度會相當的慢。
但下一秒他差點摔倒在水田里,至于原由,那是因為耕牛拖著鐵犁竟然一下子就跑出了幾米遠,好像根本不費力似的。
而水田中的泥土,就像卷著浪花的水,一塊一塊的都翻了過來。
周蠶在站穩身形后,屏住呼吸再次使用竹條抽了一下耕牛。
這次他沒有在摔倒,而是跟上了耕牛的速度。
這速度比平常犁田可是要快上了數倍有余。
腳底下的泥土竟然像削水豆腐般一樣容易。
就算是遇到石塊,也只是停頓了一下,就直接劃過穿了過去。
“好犁!”周蠶不由贊了一句。
這樣好的鐵犁要是推廣出去,只怕會大大的節省農民的耕作時間。
而他要是學會制作的話,那顯而易見絕對會賣上好價錢。
田埂上的謝獅子頭跟鐘軍,見劉星制作的鐵犁在耕牛的拖動下一點變形的痕跡都沒有,當下兩人不由瞪大了眼睛。
其中謝獅子頭在回過神來后,連道:“周蠶,讓我來試試這鐵犁的手感怎么樣。”
“好!”周蠶喝停了耕牛。
謝獅子頭連忙脫下了草鞋,卷起褲腳走進了水田,接過了周蠶手中的竹條跟牛繩,然后輕喝了一聲,就駕馭著耕牛犁起了水田。
當發現手中的鐵犁在水田中有種乘風破浪的感覺后,那是不由激動了起來。
“果然是好犁,這樣快的速度一天犁個七八畝地絕對不是難事。”謝獅子頭哈哈大笑,回頭看向了劉星:“小劉,等下別急著走,你這制作鐵犁的技術可要給哥哥留下來,讓它造福周邊的百姓啊!”
“技術不都在圖紙上嗎?”劉星笑著回道。
周蠶聽到這話,連忙跑向了平瓦房,連滿是泥巴的手腳都忘記洗了。
“這小子。”謝獅子頭直搖頭,他見天快要黑了,連忙喝停了耕牛,然后將牛彎跟套在鐵犁上的牛繩都取了下來。
鐘軍知道謝獅子頭的意思,連忙幫忙將鐵犁給拿到了田埂上。
謝獅子頭等耕牛被牽走了后,拔下一把青草就清洗起來了鐵犁:“小劉,有句話我埋在心里面好久了,一直沒敢問你,現在問問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劉星也幫忙洗起了鐵犁。
“那你這制作鐵犁還有點焊的技術都是跟你爸學的嗎?”謝獅子頭猶豫的問道。
“不是。”劉星搖頭。
“那是跟誰學的?”謝獅子頭很好奇。
鐘軍也有些疑惑。
這樣厲害的電焊技術,還有先進的制犁手法,按道理在周圍十里八村一年很出名的才是,但現在竟然默默無聞,真是有些奇怪了。
劉星敷衍道:“跟我爺爺學的,不過他老人家已經死了好幾年了,我這點焊的技術,跟制作鐵犁的手法,根本趕不上他的十分之一呢!”
死人是沒辦法再去追究的,所以他只能拿爺爺來頂鍋了。
畢竟他重生而來的秘密,可不能因為這些小細節而被發現。
謝獅子頭聽見到這話,那是尷尬的不行:“對不住啊!我不該問這些的。”
“沒事。”劉星將鐵犁洗干凈了,當下扛來就走。
謝獅子頭追了上去:“小劉,別急著回家啊!到我那里去喝一杯怎么樣?”
“不了,我天黑之前必須回去,要不然我爸媽該擔心了。”劉星委婉的拒絕了。
“那好吧!”謝獅子頭有些無奈。“對了,黃孝的拖拉機已經幫你聯系了,而且他也知道哪里有舊輪胎,所以你先回去吧!今天黃孝要是沒有將舊輪胎送到你家,那明天肯定會送過去的,至于運費,你自己跟他談啊!”
“知道了。”劉星擺了擺手,在跟周蠶說了幾句付了鐵犁的錢后,消失在謝獅子頭的視線中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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