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中忙碌的劉冬菊聽到吉普車走遠的聲音連忙跑了出來:“三弟,你怎么不留吳所長跟他媳婦吃飯啊?”
“他不會在咱們這吃飯的,這是原則問題。”劉星回道。
“那……那趙無量的事情你問了沒有?”劉冬菊有些緊張的看向了劉星。
“問了。”劉星笑了笑。
“怎么樣?”劉冬菊屏住了呼吸。
“要是不出意外,過幾天應該就會放出來吧!但具體的我也不敢肯定。”劉星如實回道。
畢竟偷牛在八十年代可是大罪,一切的不確定因素很多。
“能……能放出來啊?”劉冬菊激動的不行:“那我必須得回去一趟,跟東魁好好說說,省得他們擔心。”
“大姐。”劉星連拉住了劉冬菊:“你能沉穩一點嗎?這事情我只是說可能,萬一最后趙無量沒有被放出來,你婆婆找我要人怎么辦?”
“所以,一切還是先等等再說。”劉星苦口婆心的說道。
“也對!”劉冬菊訕笑了一聲,在拍了拍劉星的肩膀后,就去廚房中忙去了。
半小時后。
開飯了。
因為之前吳所長跟張香君到來的緣故。
周秋香跟劉冬菊將桶里面的黃鱔跟泥鰍全都處理了,并且做成了兩碗美味的菜肴。
現在吳所長跟張香君走了,只能自己一家子吃了。
同時烹飪的還有甲魚湯。
這可是農村難得吃到的美食。
只不過廚房中的瓜子此時卻是在偷偷的抹眼淚。
走進去的劉星一問原因,那是笑的直搖頭。
原來是水缸中放養的甲魚在這幾天成為了瓜子的‘好朋友’。
之前母親殺死甲魚的時候,瓜子還在地上打滾大哭來著。
但母親哪能隨了瓜子的脾氣,到最后還是將甲魚給處理了,并且做成了甲魚湯。
現在坐在矮凳上的瓜子是被母親的竹條打服氣的,但就是不肯去吃飯,因為甲魚可是她的好朋友。
劉星在得知這一內幕后,連忙伸手抱起了瓜子:“傻妹妹,甲魚被抓到了你不吃它,那以后別人也會吃它的,而且你知道嗎?它的肉比豬肉還美味,它燉出來的湯比大白兔奶糖還好吃。”
“窩才不信。”瓜子委屈的癟癟嘴。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喝一口甲魚湯,吃一口甲魚肉,我要是騙你的話,下次去市里面給你買一斤大白兔奶糖。”劉星輕聲說道。
“哥哥你說的啊!”瓜子一聽到一斤大白兔奶糖,頓時就什么不開心都忘記了,嚷嚷著要上桌吃飯。
一旁的劉冬菊看著直搖頭。
這個瓜子,還真是只有劉星才能哄得住。
一家人上了桌,劉星見沒有看到劉大釗的身影,連問一旁的周秋香:“媽!爸呢!”
“去村里面出義務工修整水渠去了,得有半個月做呢!”周秋香無奈的回了一句。
“哦,”劉星點頭。
眼見瓜子在盯著甲魚湯看,當下連忙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吹了吹倒進了小飯碗里。
瓜子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見味道真的很鮮美,那是大眼睛都亮了起來,拿起筷子就夾住了一塊甲魚肉放進了嘴里:“好恰,就是骨頭太多了。”
“小姨,咱們恰完了再去田里面抓,窩家田里面肯定還有。”這是小不點的聲音,她一只小手端著小飯碗,一只小手抓著甲魚肉,那是吃的津津有味。
“窩家田里面也有,窩上次看到河里面也有。”瓜子咂了咂嘴巴:“真是太好恰了,太香了,只可惜窩們抓不到,這家伙很猛的,能咬人。”
兩個小家伙的對話一出,劉星跟劉冬菊那是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其中劉冬菊差點笑噴了,因為她之前在廚房明明看到瓜子死活不肯吃甲魚肉來著,怎么這回全都變卦了啊!
當然了,這話只能在心中吐槽一下,是萬萬不能揭穿瓜子的小心思的。
劉星也沒有多管瓜子,對于他來說,只要妹妹開心就行。
……
吃完了飯,休息了一會的劉星就在堂屋制作起來了鞋子。
劉冬菊在囑咐瓜子看好小不點后,也正式學起了制鞋。
剛開始覺得很新鮮,也覺得自己肯定能很快學會。
但過了半個小時后,她就有些打退堂鼓了。
因為她這才發現,在劉星手里面看似簡單的每一道工序,她都完成不了。
有些能完成的,卻是跟劉星的相差甚遠。
到此,她這才知道,制作涼鞋跟拖鞋遠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至少不是劉星說的那樣,有手就行。
然而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要是說干不了的話。
那肯定會被劉星笑話的。
所以只能咬牙挺著。
劉星看出了大姐的想法。
當下停下了手中的活,耐心的教了起來。
一遍不行就兩遍。
反正一句話,他對大姐會毫無保留。
而只要掌握了其中的一些技巧,學會制作簡單的拖鞋應該不難的。
眼見快到四點鐘了,他只得對劉冬菊說道:“大姐,我得去放牛了,你要是不會的地方就放在那里,等我回來在教。”
“好!好!”劉冬菊連點頭。
劉星起身走出了堂屋,還沒有去牽黑犢子,就看到父親扛著鋤頭疲憊的出現在曬谷場上。
一愣之下,他問道:“爸,看您的樣子修水渠的時候中飯都沒吃吧?”
“別提了,跟王村長申請飯票補助,他竟然躲著我不見。”劉大釗伸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屑:“晚上不去修渠道了,以后也不去了,這樣的窩囊組長老子不干了。”
“那您現在去干嗎?還不回去吃飯?”劉星忍不住提醒道。
“你六姑姑喊我去她家幫忙犁田,飯就不吃了,等下你六姑姑會準備的。”劉大釗道出了原因。
“您這樣子還去犁田啊?”劉星直搖頭:“我看您看是趕緊回去吃飯,給六姑姑家犁田的事情都交給我吧!”
六姑姑家本來是有耕牛的,但是為了給六姑父治病將耕牛給賣了,這點他早就清楚,所以也不需要多問。
“犁田你會嗎?”劉大釗苦笑的問了一句。
“切!犁田有什么難的。”劉星說完這話后就去牛欄牽牛了。
劉大釗聞言一愣,笑了笑后連忙走進了堂屋,將鐵犁給扛了出來。
等劉星牽著牛走到了曬谷場,就將牛繩、牛彎都套在了黑犢子的身上:“你六姑姑家的水田加上旱田好像有七八畝,你去犁的時候細心一點,要是犁不完明天我再牽牛過去犁。”
之所以現在就將牛繩跟牛彎套在黑犢子身上,那是因為劉星六姑姑家離硝石村不遠,就嫁在了隔壁的稻花村。
而利用黑犢子將鐵犁拖著走,這樣可以節省很多力氣。
要不然這一路扛著去稻花村,那可是夠嗆。
當然了,要是長途的話,比如去劉冬菊家,那這樣拖著鐵犁走可就不行了,因為鐵犁的犁頭經不起一路上石頭泥塊的摩擦。
劉星自然是知道父親的意思,在緊了緊牛繩后,就扶著鐵犁跟在黑犢子身后前往了稻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