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水龍離得近,一個猝不及防就被掃把給抽到了。
其他幾個在供銷社內的商販,見狀連忙躲得遠遠的。
“你發什么瘋?”
張水龍在揉了揉被掃把抽疼的肩膀后,那是惱怒的連問道。
雖然知道這肖麗從小就被肖道德給慣壞了,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格,但這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他,這未免也太囂張了吧!
肖陽也是不解,畢竟在集市上做生意,靠的就是大伙團結,這回窩里斗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但他知道肖麗沒有瘋,只怕是有很重要的原因在里面。
在讓大門外其他商販都進了供銷社后,連忙關好了大門。
肖麗見狀沒有在拿掃把抽打這些商販,但卻是氣惱的雙手叉在腰上:“我發瘋?哼!是你們發瘋好不好?”
“此話何解?”張水龍連問道。
其他商販也是一個個詫異的很。
要說他們發瘋,那怎么可能,因為此時此刻他們一個個清醒的很呢!要不然就不會成群結隊來供銷社,準備讓肖麗出頭,去找劉星的麻煩了。
“呵呵……何解?”肖麗冷笑一聲:“要是讓你們來管理集市,這一個月連吃飯的錢都收不到,你們會做什么感想?”
她是了解集市方的管理模式的,更加知道其中的詬病就是因為他父親還有其他一些商販無法無天造成的,所以……才有此一說。
見所有商販都被噎住了,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
肖麗語氣放緩了一些,但照樣冰冷,怒氣也沒有減少:“聽著,以前是我爸罩著你們,所有不合規矩的的事情我不想摻和,也不想去了解,但從今天過后,拜托你們有點腦子安分守己的做生意好嗎?”
“你們去別的鄉鎮看看,看看哪一個集市的管理方沒有收取臨時攤位費,沒有收取電費?”
說到這,觸景生情的肖麗不禁想起了他父親肖道德在供銷社的‘美好’日子,那是忍不住哽咽了起來:“而你們居然把這當做義憤填膺要造反挑事的理由,這可不可笑”
“我問你們,這可不可笑?”
肖麗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眼淚順著臉頰快速的滑落:“你們到現在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不說,還想拉著我爸下水,難道就是因為我爸有供銷社這個大靠山罩著嗎?”
“難道……”
“難道不是嗎?”
張水龍弱弱的問了一句。
其他商販也是疑惑的很。
畢竟肖道德在他們心中,那就是無所不能的‘神’。
任何事情在肖道德手里,那只要稍微運作一下,那都能無往不利。
而現在,這肖麗居然說他們不要將肖道德拖下水,這到底什么意思?
“不是個屁啊!你們難道不知道我爸被抓了?”肖麗的情緒在這時奔潰了,而且奔潰的很徹底:“要是供銷社是萬能的,那為什么到現在人都還沒有放回來?”
這話一出,整個供銷社頓時安靜了下來,靜的落針可聞。
所有商販都不說話了,有些因為嗅出了肖麗話中的意思,那是都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了。
畢竟他們不是傻瓜,肖麗在這個時候沒有必要說謊。
要是放在以往,肖道德因為買賣出現了問題,而被東河派出處所的干警給帶走,那肖麗都會不聞不問的。因為誰都知道,那只是走走過場,東河派出所的干警根本就不敢拿供銷社的人怎么樣。
然而這次……
雖然肖道德也是被抓。
但肖麗的卻是一反常態的哭了。
這說明什么,說明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個肖道德要想放出來,只怕有些難了。
張水龍為了驗證心中所想,在回過神來后連小聲問肖麗:“你爸這次犯的事情是不是挺大的啊?要是不大,我可以讓我舅舅出面去幫忙說一下話。”
這話很明顯就是在套肖麗的話,真正出手幫忙那是不可能的。
肖麗不是傻瓜,一愣之下就明白了,但她卻是沒有惱怒,而是伸手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大到是不大,就是買賣幾十噸假冒肥料被抓了一個正著,而且供銷社的37位領導干部都受到了牽連,其中耿主任在昨天晚上畏罪自殺了,至于我爸……可能最好的結果是牢底坐穿,最壞的結果……”
肖麗看著張水龍等商販,伸手慘笑做了一個舉槍的姿勢:“最壞的結果,極有可能是被槍斃!”
“什……什么?”張水龍聞言,那是嚇得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其他商販有膽小的,更是臉色蒼白的打起了擺子。
之所有有這樣的反應,那是因為他們以前跟肖道德在集市上狼狽為奸,倒買倒賣的壞事情沒少做,現在這肖道德出事了,那他們肯定難逃其咎。
要是肖道德為了自保而出賣了了他們,那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這回這些商販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趾高氣揚,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跋扈,有的是驚恐跟后怕,怕一個不小心東河派出所的干警就過來抓他們。
真要出了這樣的事情,可想而知他們一個個都別想跑。
張水龍見所有人都很惶恐,只得強裝笑臉問肖麗:“那咱們現在怎么辦啊?總不可能等著坐以待斃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矮胖商販跟著說道。
其他商販也是回過神來期盼的看著肖麗。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作為肖道德女兒肖麗,此時此刻肯定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甚至可以說是后路。
“還能怎么辦?我爸被抓的結果一天沒有出來,我們就只能等,千萬記住了,不要做任何無用功的事情,因為這回上面的領導班子對供銷社下手是來真的了,絕對不是以前那樣雷聲大雨點小。”肖麗長嘆一聲:“你們趕緊走吧!我不想有人看到我跟你們這群不要臉的聚在一起。”
“對!對!趕緊滾。”肖陽連忙把供銷社大門給打開了。
“那劉星要對我們收取臨時攤位費的事情,還有電費的事情咱們怎么處理?”張水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其他商販也是眼巴巴的望著肖麗。
畢竟以往集市上做任何事情,都是肖道德在帶頭。
這次他們雖然沒有被抓,但領導的作用卻是沒有變。
所以,在臨走之前,必須聽聽肖麗的意見。
“你們是不是傻啊!”肖麗聞言忍不住罵道:“現在在集市上,我們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叫事情嗎?況且這個劉星叫人貼通告收取臨時攤位費還有電費,那本就是應該的。”
“現在以通告的方式挑明了,實際上是在給我們臺階下,懂嗎?”頓了一下,肖麗又補充了一句。
“懂了,懂了。”張水龍聞言那是猶如醍醐灌頂,在朝肖麗拱了拱手后,就連忙跑出了供銷社。
其他商販也連忙跟在后面。
但有好些不是回大棚,而是朝劉星的鞋店跑去。
這一幕被關門的肖陽看到了,他連問肖麗:“這些人這個時候去找劉星干啥?”
“還能干啥?乖乖的出臨時攤位費,還有電費啊!”肖麗看著窗外的景色無奈的回道:“咱們也必須去找劉星一趟了,要不然以后這供銷社的生意別想做了。”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因為劉星現在要是抓著供銷社的小辮子不放,那鬧大了事情可就麻煩了。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去。”肖陽聞言想起了之前想找劉星麻煩的事情,當下連提醒道。
“好好的供銷社被你搞成了這樣,我還能指望你?”肖麗白了一眼肖陽,在輕嘆一聲后就回她住的房間了。
出來的時候,換了一件漂亮的碎花裙,腳上更是穿了一雙劉星鞋店買來的高跟涼鞋。
肖陽看著眼睛都移不動了,在回過神來后,連道:“你還真去找劉星啊?”
“要不然你說怎么辦?”肖麗反問道。
“這個……”肖陽回答不上來。
畢竟現在這個情況,他也拿劉星沒辦法。
誰叫供銷社犯了這樣大的錯誤,是上面領導的眼中刺呢!
“沒辦法就不要說話。”肖麗白了一眼肖陽,打開了供銷社的大門就朝鞋店的方向走去。
鞋店大門口。
劉星、瓜子、蘭蘭還有劉冬菊一家正坐在柚子樹下在吃中飯。
吃的正起勁,右側的街道上卻是傳來了趙亮焦急的聲音:“老大,你還有心情吃飯啊!趕緊去后山躲躲。”
“是啊!你昨天叫我貼的通告出大問題了,集市上那些商販一個個聚集在一起,準備聯合供銷社的肖陽找你麻煩呢!”這是狗子的聲音,帶著哭腔,也帶著無奈。
趙構這時也來了一句:“你要是在不想躲也行,我一個能打十個,但再多的人我可頂不住了。”
“你們三個怕什么,我既然敢叫你們貼通告,那肯定就會有應對的計策。”劉星看著街道上走來的趙構、趙亮、狗子三人,那是直搖頭。
他現在就怕商販們不找他麻煩,而找上門來,到時候新賬舊賬正好一起算呢!
“是啊!這大白天的誰敢鬧事。”趙東魁聞言跟著說來一句:“看你們三個也沒有吃飯,要不坐下來一起吃?”
“我現在哪有心思吃飯啊!東魁,你難道沒有聽清楚我話中的意思?”趙構著急的一攤手。
趙亮跟狗子也一臉的擔心。
“聽清楚了又怎么樣,難道就能改變?”趙東魁笑了笑:“現在咱們應該相信劉星,而不是自亂了陣腳。”
之所以這樣自信,那是因為劉星連肖道德都不怕,難道還會怕肖陽等商販?
集市上的一些弊端,其實誰心里面都清楚,但就是缺少一個敢站出來改變的人。
而劉星現在終于邁出了這一步,他自然是要力挺。
當然了,也有吳局、謝獅子頭等人力挺劉星的原因在里面。
要不他才不會這樣說話,只怕早就拉著劉冬菊跟劉星跑了。
趙構見趙東魁這樣說,一愣之下也沒有多問,而是松了一口氣的走進了廚房。
出來的時候,手里面的大飯碗滿滿的裝了一碗飯。
小不點看到這架勢,歪著小腦袋奶聲奶氣的連說道:“叔叔你斯文點行不行,窩家鍋里就一碗飯了,窩都還沒吃飽呢!”
“哈哈哈……”趙構聞言大笑了起來。
在趙東魁家,他要是講斯文,那就不是趙構了。
劉星跟劉冬菊也笑了。
其中劉冬菊見桌上的菜不夠,當下起身就去廚房忙碌去了。
趙構坐下來后,第一時間并沒有開吃,而是將飯均勻的分給了狗子跟趙亮:“老大,剛才我說的話可是真的,你別不放在心上啊!”
“我知道。”劉星點頭。
趙構這人雖混,但卻是從來不說謊,所以說出來的話是值得信賴的。
“那你為什么還這樣淡定啊?”狗子不解的問道。
趙亮同樣疑惑的很,因為劉星的舉動,實在不是一個十六七歲孩子能有的。
“等下你就知道了。”劉星聞言笑了笑:“先吃飯,其他的事情不要再說。”
“好!好!”趙構求之不得。
然而剛把飯碗端起來,下一秒他的臉色就變了。
狗子跟趙亮也是。
至于原由,原來是之前聚眾準備找劉星麻煩的十幾個商販出現在集市的街道上。他們神色匆匆,步伐迅速,有些臉上還帶著難以揣測的冷意,但方向卻都是朝鞋店而來。
“怎么辦?”趙亮失聲看向了劉星。
趙構放下碗筷,抄起柚子樹下的鋤頭就準備大干一場。
至于趙東魁,他怕嚇到了瓜子、小不點、還有蘭蘭,連忙起身護著她們去了后院。
“不要怕,他們來的人也不多嘛!”劉星淡笑安慰了一句。
本以為集市上的大部分商販,會在肖陽的帶領下來找他的麻煩,現在看來,是高看了供銷社凝聚力啊!
狗子也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勁,畢竟之前親眼看到準備來找劉星算賬的人有六七十個,而現在居然只有十幾個,這還真是有些意外。
眼見這十幾個商販越來越近了,狗子為了保護劉星,連忙撿起了地上的磚頭,隨時準備著。
趙亮的速度也不慢,抄起了小板凳,擋在了劉星的面前。
就在他們以為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出人意料的是。
跑在最前面的牛老板說話了:“趙亮,我們是來交臨時攤位費跟電費的,可不是來找劉星麻煩的。”
“是啊!你可別亂來,到時候打傷了我們,報警了你可要坐牢。”一個高個商販后怕跟著說了一句。
這話一付出,趙構、趙亮、狗子三人,那是你望我,我望你,接著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反應,那是他們真的想不通這些商販的轉變為什么會這樣快。
明明之前話說要找劉星算賬來的,可是現在居然妥協了,要找劉星交錢,這……這難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劉星聞言卻是一點都不吃驚,反而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牛老板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這識時務為俊杰,以后不發財都難啊!”
“過獎了,過獎了。”牛老板訕笑拱手。
“那你認為這次的臨時攤位費該怎么出啊!”劉星搬來了椅子,讓牛老板等幾個近身的商販都坐了下來。
“我認為應該按月出錢,按季度也可以。”牛老板連回道。
其他商販也連出言附和,再也沒有了之前看到通告的囂張氣焰。
這讓趙構、趙亮、狗子三人在回過神來后,看向劉星的眼神都變的,變得敬畏了起來。
因為他們這才知道,劉星的手段通天,要是換做他們,只怕根本就別想做到。
劉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問道:“要是我遵循你們的意見,按月收取臨時攤位費的話,那應該收多少呢?”
“我看十塊錢一個月合適。”有商販站出來表態道。
劉星笑了笑,沒有說話。
一個高個商販見狀,眼珠子一轉說出了他的想法:“十塊錢一個月,也就三毛多錢一天,這太少了,依我看在怎么也得三十塊錢一個月吧!”
畢竟他們這些商販在集市上有固定的大棚,這遇上趕集的日子,要是多占幾個臨時攤位的話,那一天的毛收入在怎么都有上百,一個月就有上千,這才給十塊錢一個月的臨時攤位費,那是打發叫花子差不多。
當然了,他多出臨時攤位費的意思,其實也就是想讓劉星多給他們這些商販一些面子,在趕集的日子多占一些臨時攤位,多賺一些錢。
也就是說,每個月多出二十塊臨時攤位費,其實他們這些商販還是賺大了。
劉星不是傻瓜,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個高個商販話中的意思,他看了所有商販一眼:“你們覺得這位大哥的建議怎么樣?”
“好!”牛老板第一個站出來表態了。
畢竟每個月出三十塊錢的臨時攤位費,對于他們這些做生意的來說,真的不多。
其他商販有些雖然心有頗詞,但見到牛老板這樣說,一個個自然是也沒有意見。
劉星見狀,看向了狗子:“你還愣著干嘛?去拿賬本啊!馬上登記臨時攤位費的金額,還有電費的金額,等到下次趕集,要是還有商販不遵守集市的規矩,那咱們就只能配合上級的領導來一次清理行動了。”
后面這句話很明顯就是嚇唬人的,其目的就是要集市上所有的商販趕緊出錢。
然而此時此刻集市上的形勢,卻是讓在場的十幾個商販都相信了劉星的話,而且沒有一個懷疑,畢竟肖道德被抓的事情是真的,而上面領導要拿供銷社開刀的內幕,那也從肖麗的口中得知了。
所以現在他們這些商販就是案板上的肉,只能被宰割。
要是敢亂來。
不用想肖道德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狗子不傻,一愣之下聽明白了劉星話中的意思,在回過神來后,連忙跑進鞋店拿賬本了。
牛老板為了給劉星一個好印象,第一個拿出了錢:“我準備出一個季度的臨時攤位費,至于電費,肖道德上個月已經收去了,這個月的電費能不能到月底看電表收取啊?”
“當然可以。”劉星緩緩點頭。
既然牛老板這樣上道,那之前跟肖道德之間的交易,自然是不能在多去過問。
而且收取電費這事,實際上根本急不來的。
因為現在是八十年代初期,搞不好好多商販連電表都沒裝。
在加上沒有什么大型機械設備的緣故,極有可能就只有一點點照明的電費。
在這樣的情況下,肖道德能夠給予這些商販方便,他為什么不可以。
等到以后集市被他大刀闊斧的改造走上了正軌,在專門提電費的事情也不遲。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牛老板答應出電費了,這是一個很好的開頭。
沖著這態度,他肯定也要給與方便。
牛老板見劉星這樣好說話,那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在交完錢登記好了后,就開心的的跟劉星打了聲招呼走了。
但還沒有走出兩米遠,就被劉星給叫住了:“牛老板,您在集市上是做什么生意啊?”
“這個……”牛老板猶豫了一下才回道:“我做南竹生意的,你問這個干嘛?”
“沒干嘛,隨口問問。”劉星笑了笑:“對了!你租用的大棚,是私人的,還是公家的?”
“大棚是我私人搭建的,這集市上大部分的大棚都是私人搭建的,但我們可沒有占地為王,每個月都出了好幾十塊錢給肖老板作為租金呢!”牛老板一愣之下就聽出了劉星話中的意思,當下連解釋道。
“這個我知道,但從下個月起,大棚的租金您可就不能在給肖老板了,而是要給集市管理方。”劉星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為什么?”牛老板沒有說話,一個在排隊交錢的黑臉商販卻是忍不住問道。
畢竟這大棚可是他們自己搭建的,集市管理方可是沒有出一分錢。
肖老板收取的錢那可不是租金,而是地皮錢。
劉星看著黑臉商販笑了笑:“你還有臉問為什么,是想要我揭穿你們這些人的丑惡嘴臉嗎?”
見黑臉商販聞言不服氣,于是將收錢的工作交給了狗子:“聽好了,我問你們收取大棚租金,不是想中飽私囊,而是為了老屋村。”
“你這話是扯皮吧?”黑臉商販忍不住懟道。
周圍其他的商販也頗有微詞。
“呵呵,扯皮?”劉星搖頭笑了:“那我問你,你們搭建大棚的地皮是誰的?”
“當然是老屋村的啊!”黑臉商販想都不想的回道。
“既然是老屋村的地皮,那你們憑什么把租金給肖老板?”劉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
“這個……”黑臉商販張了張嘴回答不上來。
其他商販也是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視。
畢竟劉星剛才的話太有殺傷力了。
這地是老屋村的,租金卻是給了外人肖道德,這要是傳出去,那真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牛老板卻是道出了其中的內幕:“我記得當初集市剛剛建立的時候,肖老板曾經跟趙村長有過口頭協議,說我們這些做生意搭建的臨時大棚租金,都歸肖老板所有,你這讓我們將租金給集市管理方,萬一肖老板回頭再找我們要錢怎么辦?”
“是啊!其實我們的租金給誰都是給,但問題是不能給了錢我們還里外不是人啊!”一個瘦個商販跟著說了一句。
“我知道你們的擔心,但口頭協議能作數嗎?況且還是在肖老板坑了趙村長的情況下。”劉星背著雙手看了一眼所有商販:“我現在把話撂在這里,你們可以把大棚的租金給肖老板,但下個月你們的大棚被拆了,或者被趕出集市連生意走做不成,可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們。”
這話一出,所有商販的臉色在瞬間就變了,變得難看了起來。
不是怕劉星,而是知道劉星能說出來這樣的話,肯定是有倚仗的。
而將大棚租金的錢給肖老板,其實他們在剛開始的時候就知道不對勁,但看到肖老板后來手眼通天,一點事情都沒有,所以就沒有去過多的詢問。
現在看來,這是在給他們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啊!
劉星見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當下輕嘆一聲說道:“你們這些做生意的老板知道老屋村現在的情況嗎?遠的不說,就說趙村長吧!他老人家因為要管老屋村的一些瑣事,現在連他孫女趙靜都快要養不活了。”
“趙村長養活不了孫女關我們什么事情?”
“是啊!我們有沒有吃他家的飯。”
牛老板跟黑臉商販不滿的說道。
“不關你們的事?”劉星冷笑一聲:“要是你們將本該給老屋村的大棚租金給趙村長,老屋村的經濟條件會是現在這個鬼樣子?”
“這個……”牛老板一愣之下羞愧的低下了頭。
黑臉商販也有些尷尬的不知道怎么說好。
畢竟劉星的話是對的,集市坐落在老屋村,而老屋村的百姓大部分一點好處都沒有享受到,這難道不是他們這些做生意的錯,還是老屋村的錯?
退一萬步說,這是老屋村村民心地善良,不想跟他們計較。
要是遇到一些民風彪悍的村子,只怕他們這些做生意的早就被趕走了。
劉星今天趁著交臨時攤位費的事情,將大棚租金的去向給提了出來,看似有些多管閑事,其實不然,這是在幫他們這些商販舉糾正錯誤啊!
要是在執迷不悟,等肖道德的判決下來,那只怕就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性質問題了。
想到這,牛老板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為了避免出現不可收拾的局面,他連對劉星說道:“大棚租金我們都是按季度給了肖道德,你現在收取的話,那我們可就虧大了,能不能緩緩在出,我們最近這生意也不好做。”
“是啊!集市上的生意,上半年基本上都是在虧本,只有到了下半年才能賺些錢。”黑臉商販跟著說了一句,態度那是誠懇的很。
“呵呵,我現在沒有說一定要你們給租金,只是看看你們的態度。”劉星聞言笑了:“你們知道嗎?現在態度很重要,一旦站錯的隊伍,那到時候后果可嚴重了。”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但卻是將所有的商販都給嚇到了。
因為他們不傻,知道劉星說的這個隊伍就是肖道德。
為了跟現在倒霉的肖道德劃清界限,牛老板咬牙道:“我的大棚占地面積也就一百來平米,要出租金的話,應該也沒多少錢吧?”
“是啊!要是按照肖道德之前收的租金來給,那其實也沒有多少錢。”黑臉商販跟著說了一句。
言下之意,錢少的話他們現在就可以給,多的話那就要回去商量商量了。
“肖道德之前收多少租金?”劉星哪有不知道這些商販的小心思,當下笑著問了一句。
“我的是六十塊錢一個月。”牛老板回道。
“我的也是!”黑臉商販連跟著表態。
“我的大棚面積比較大,是八十塊錢一個月。”
“我的是五十。”
“我的六十,還包括電費呢!”
商販們見牛老板都說話了,一個個連忙說出了自己大棚的租金。
劉星聞言,小小的吃了一驚。
因為六十塊錢一個月的大棚租金,在八十年代初期按道理來說不便宜了。
而這些商販一個個都說沒有多少錢,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在集市上賺了不少的錢。
要是沒賺錢,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想到這,劉星輕咳一聲道:“好了,好了!既然肖道德以前的大棚租金收的這樣便宜,那我自然是不可能漲價,你們要是現在愿意出錢的話,就趕緊登記,要是等到以后我立了規矩,親自上門討要,那可就沒有這樣好說話了。”
這話一出,牛老板連從褲兜中拿出了厚厚一疊的塊票:“那我出一個季度的大棚租金。”
這舉動一出,差點嚇到了登記的狗子。
趙構跟趙亮也是吃驚的很。
畢竟他們真的想不到,這些做生意的商販會這樣有錢。
劉星笑了笑對趙亮道:“你趕緊去將趙村長喊來,這些大棚的租金我們還是第一時間讓他老人家來收取的好。”
集市地皮是老屋村的,大棚租金自然是屬于老屋村。
他可不想染指,最后跟肖道德一樣背上了罵名。
“嗯。”趙亮點頭連忙跑了。
牛老板等商販聽到這話,不由心生敬佩。
畢竟收取租金這好事情要是換做他們,只怕根本不會第一時間想到趙村長。
但他們一個個都沒有等趙村長來就都將錢給出了,不是怕趙村長,而是他們知道,等下還會有一個他們不想見到的人過來。
這個人……
就是肖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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