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然后連放下手中的飯碗迎了上去。
因為來了太多的緣故,王剛沒有將五十鈴雙排座貨車開到鞋店門口,而是在一旁的街道上停下了。
“吃早飯了沒有?”走近的劉星笑著問道。
“我吃了。”吳局回道。
“我還沒有呢!”王剛訕笑抓了抓頭。
“那你自己去廚房中拿碗筷,有紅薯稀飯。”劉星交代道。
“好!好!”王剛連點頭答應,然后徑直走向了廚房。
吳局目送王剛走遠,然后伸手拍了拍一旁的五十鈴雙排座貨車:“這個是衡水酒廠送給你的,相關過戶手續我已經給你辦好了,都放在車上。”
“啊?”劉星有些懵。
因為現在的衡水酒廠關系跟他可是很僵,怎么可能平白無故送給他一倆五十鈴雙排座貨車,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別不相信,這是真的。”吳局看著劉星的樣子笑了笑:“之前你不是幫忙揭穿了鐘坤的死因,在宋小金那里追回來了幾十萬嗎?這錢我跟領導們商量了一下,已經第一時間悉數退給衡水酒廠了,畢竟他們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也就是說,有了這錢,衡水酒廠就不用倒閉了?”劉星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還真是東邊不亮西邊亮,宋哲的死,還有宋海波的被抓,居然成就了衡水酒廠。
“差不多吧!至少未來兩三個月的時間,衡水酒廠應該還能周轉,但久了可就說不清楚了。”吳局點燃了手中的香煙:“而新上任的曾德志見你對衡水酒廠的貢獻這樣大,所以就與我商量了一下,將這臺五十鈴雙排貨車轉贈為你。”
“恐怕事情沒有這樣簡單吧?”
劉星笑了笑。
王主任要是知道這事情,估計會哭暈在廁所里。
因為當初在JS銀行里,王主任可是想拿這五十鈴雙排座貨車坑他一筆的。
曾德志倒好,直接送給他了。
這不但粉碎了王主任的陰謀,也讓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你都猜到了?”吳局詫異的看了劉星一眼。
這個小子,果然是妖孽的不能在妖孽。
“這用猜嗎?”
“一般情況下,曾德志可沒有這樣好心,衡水酒廠的一眾領導更加不可能看到我當著他們的面拿好處,因為之前鐘坤的事情,我已經徹底的跟他們的鬧僵了。”
“然后現在的情況他們卻是沒有吭聲,這說明書么,說明他們有求于我才會這樣做。”劉星攤了攤手,然后見分析的結果都說了出來。
這讓吳局忍不住笑了:“你說的對,衡水酒廠送你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的確有求于你,他們想重新將衡水老白干拿到你的白酒直營批發店的柜臺上來買賣,至于價格,可以跟曾德志商量。”
這其實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整個HY市除了劉星的白酒直營批發店能大量的銷售手衡水老白干,其他的代銷商,根本就不具備這樣逆天的能力。
至少在夏天那是不行。
也就是說。
衡水酒廠的一眾領導,面對劉星白酒自營批發店的銷售能力,那是一個個都沒轍,所以只能妥協巴結。
“你放心好了,這次絕對不會亂漲價了,因為他們衡水酒廠已經沒有了囂張的本錢。”頓了一下,吳局又補充了一句。
“我能說您這次到我這里來,是來當說客的嗎?”劉星揶揄的反問了一句。
要不是說客,怎么可能一來就幫著衡水酒廠說話,處處維護衡水酒廠的利益。
當然了,他不是傻子,這肯定是上面有關領導給吳局下達的任務,不完成還不行,但在他看來,這事情直說就行,沒有必要這樣拐彎抹角的。
之所以這樣說,那就是他該答應的肯定會答應,不該答應的,就是神仙來了他也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
是,衡水酒廠養著幾千工人,一旦倒閉,那對整個HY市的影響很大,但這些領導難道就沒有好好想想,衡水酒廠倒閉的原因究竟在哪。
一味的討好他有什么用,他可以讓乃心如開放衡水老白干的批發買賣,更加可以給吳局面子,但衡水酒廠目前的運營模式在不改變,那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讓曾德志當廠長,說實話這是在趕著鴨子上架,根本就沒有準備好。
要不然才不會選這樣已經奴化的人當廠長。
不過這些話也只是在心中想想,劉星是不可能跟吳局說的。
不是不相信吳局,而是有些事情對于他和這個重生者來說,還是爛在肚子里面的比較好。
而吳局一聽到說客這兩個字,那是苦笑不已:“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咱們就不拐彎抹角了,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我剛才說的?”
“給個痛快話,好讓我去給有關領導交差。”頓了一下,吳局又催促了一句。
“您認為我現在還有選擇的余地嗎?”劉星說完這話就打開了五十鈴雙排貨車駕駛室的門,然后坐上了駕駛室的位置:“這車感覺蠻不錯啊!我開著去集市上兜兜風。”
“那你是答應了曾德志的請求了?”吳局看著一笑,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畢竟事關整個衡水酒廠,他要是不問清楚,那到時候出現問題了,可沒法交代。
“讓曾德志去找心如姐,她會搞定的,但丑話我可得說在前頭,一旦我發現他想坑我,那以后絕對沒有合作的可能。”劉星發動了五十鈴雙排座貨車,開始調整起來了座位的高度。
其實他剛才說的話,是看在吳局的面子上才說的。
要是換做曾德志或者其他衡水酒廠的一眾領導來,他肯定會理都不理。
而答應合作,除了是看在錢的份子上,也是不想讓吳局等那些關心HY市百姓生活的領導失望。
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他現在本著就是這樣的想法。
不過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對目前整個HY市局勢的分析才有了這樣的決定。
為什么這樣說呢,那是因為目前HY市除了衡水酒廠,就數衡鋼冶煉廠是最大的國企了,這兩家國企目前來說,因為鐘坤、宋哲、宋海波等人折騰的元氣大傷。
所以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他們肯定會低調的養傷,不會再出來蹦跶害人。
而這樣的結果正是他想要的,想要一個安靜且舒適的讀書環境。
要不然天天被這些國企的領導糾纏,哪能靜下心來讀書。
吳局隱約猜到了劉星的心思,在笑了笑也沒有再多問,而是跟著上了五十鈴雙排貨車的副駕駛:“你小子會開車嗎?不會開我來教你,首先你得將手剎給松掉,然后掛擋踩離合器……”
這話還沒有說完,劉星麻利的一腳油門就將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給開上了集市的街道,并且平穩的行駛了起來。
對于他這個重生人士來說,開車可是必備的技能。
然后吳局卻是不知道,他起先差點被劉星的舉動給嚇到了,抓著車頂的把手臉色都有些蒼白。
但很快他就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發現劉星開車的技術那是相當的熟練。掛擋、加油、看后視鏡查看路況,那是嫻熟的很。
在回過神來后,他詫異的看了劉星一眼:“嘿!我說你小子,以前是不是學過開車啊?”
“哪有,這開車用學嗎?有手就行。”劉星揶揄的回了一句。
關于重生前他就學會了開車的秘密,自然是不會透露一個字。
吳局聞言白了劉星一眼,差點被劉星的話給傷到:“你小子不吹牛不行啊?我知道你很聰明,學什么都快,但也不需要在我面前嘚瑟啊!”
“我沒有。”劉星連道。
“沒有才怪。”吳局笑了笑,眼見車內有些悶熱,連忙搖下了車窗:“對了,你這是準備開往哪去啊!市里面人多可不能亂竄,到時候被抓住沒駕照可是很麻煩。”
“我馬上就掉頭回集市。”劉星看了一下路況回了一句:“對了,叔!說到駕照,您能幫我搞定嗎?以后這開車肯定是必學的技能,雖然我現在已經會開車了,但我覺得擁有一本駕照那還是靠譜點。”
“你這個想法很好,要不這樣,等我回去跟單位的領導說說,要是能掛靠的話,那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吳局聲沉吟了一下回道。
畢竟這事情他也說不準,以前也有人掛靠他所在的單位學車考駕照的,但更多的是被打了回去。
所以,他不敢肯定。
但劉星要學車,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那我等您的消息。”劉星聞言笑了笑,然后就專心的開起了車,朝著集市鞋店的方向駛去。
回到集市上。
劉星就將五十鈴雙排座貨車交給了王剛。
而他則是帶著吳局去了診所一趟,看望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狗子、趙東魁。
這其實是吳局的任務,劉星只是陪同。
但這樣的舉動,卻是讓狗子跟趙東魁感動不已。
這要是放在以往,他們因為老屋村的事情被打傷了,那可是從來都不會有這樣好的待遇。
劉星見吳局好像有事情要單獨問狗子,當下就找了一個借口走出了病房。
過道上,他遇到了青蓮,一愣之下就隨口問道:“那個趙靜父親的病怎么樣了?”
“不知道,好像挺嚴重的。”青蓮看著劉星先是一笑,當然黛眉皺了起來:“我隱約聽到了師父說要給趙國勝轉到大醫院里面去,因為集市上沒有治療他的醫療設備。”
“那就想辦法買啊!”劉星連說道。
“你怕是不了解這些醫療設備的價格,沒有幾十萬你連購買的資格都沒有,而且還必須要省領導的審批,這一層層手續下來,趙靜父親的病那都不知道嚴重到什么程度了。”青蓮輕嘆一聲:“所以呀!目前轉到大醫院去治療,是最穩妥的辦法。”
這話可沒有胡說八道。
而是八十年代的一些先進醫療設備,大部分都是從國外進口。
而一牽扯到國外,那沒有審批手續是不行的。
這就造成了一種怪現象,沒錢的有資格,有錢的沒資格。
看似很正常,其實是管控太嚴遺留下來的弊端。
“我懂了。”劉星緩緩點頭。
看來趙國勝的病不是一般的嚴重,而是很嚴重。
要不然憑借姜神醫的醫術,不可能說出轉院的話。
不知道為什么,劉星突然間對趙國勝的病情擔憂了起來。
不是因為醫藥費的問題,而是這病情實在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想到這,劉星跟青蓮說了一聲,就走向了姜神醫所在的偏房。
偏房內,姜神醫正在跟姜植交代這什么,一旁趙村長站在那里,使勁的抽著旱煙,也不說話,但臉色卻是相當的難看。
“爺爺,”劉星看到這一幕,伸手在房門上敲了敲。
“進來吧!”姜神醫輕聲說道。
“趙靜父親的病……”劉星見屋內氣氛怪怪的,當下忍不住問道,但話說到一半,他就有些說不出口了,所以一下子就卡住了。
“沒有性命之憂,但挺麻煩。”姜神醫撫須沉吟道:“我準備讓姜植帶國勝去省八協醫院住院治療,在哪里會有人專門照顧他的。”
“我師姐就是省八協醫院的院長。”姜植跟著說了一句。
“這樣啊!”劉星松了一口氣。
有熟人就好,那他就放心了。
“只是這醫療費用得多少啊!”趙村長為難的問道。
他現在身邊幾千塊錢是有的,但再多可就拿不出來了。
“放心,這個不用你負責。”姜神醫伸手拍了拍趙村長的肩膀:“您呀,把趙靜、唐婉照顧好就行。”
“特別是唐婉,她的身體很差,記得多買些補品給她吃。”姜植跟著提醒道。
“哎!哎!”趙村長連點頭。
眼見這姜植下午就會動身,當下連忙朝趙國勝所在的房間走去。
畢竟這一走,不知道多少天才能相見。
望著趙村長駝背的身影,劉星長嘆了一聲:“爺爺,趙靜父親的病,我能幫上什么忙嗎?”
“你多幫忙照顧一下趙靜就好,其他的事情,你還真幫不上忙。”姜神醫看著劉星的樣子笑了笑:“孩子,不應太擔心,國勝的病雖然有些棘手,但真的沒有生命危險。”
“那好吧!”劉星跟著笑了。
現在這個情況,除了相信姜神醫,他自然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哥哥,哥哥……大姐喊你幫忙擺桌子恰中飯噠!”診所外面,傳來了瓜子甜甜糯糯的喊聲。
“來了!來了!”劉星跟屋內的姜神醫、姜植說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出去。
但剛走出診所大門,就被吳局、張香君、丁局、丁蘭、牛連芳、謝忠給堵住了。
看到這架勢,劉星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你們干嘛,我沒有犯什么錯吧?”
“沒有,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張香君莞爾一笑,帶著劉星等人來到了柚子樹下:“早上有關領導因為老屋村的磚廠建設,專門找我們幾個談了一次話,最后決定磚廠的建造工作繼續,而負責人是你。”
其實這話是領導逼著她跟劉星說的。
要不然才不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劉星自然是知道這里面的內幕,他委婉的拒絕了:“這不可能,我要讀書的,哪有心思去管磚廠,再說了,我不在體制內,不受體制約束,他領導的官在大,也不可能命令我。”
“依我看……”說到這,劉星看向了謝忠:“這是他的意思吧?”
繞老繞去,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
結果這磚廠還是要交到他的手里面來。
這還真是天道好輪回,報應饒過誰。
要是之前早聽了他的話,將磚廠的廠長一職交給了趙東魁,哪有這么多事。
而現在,要想回道以前,那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對于劉星的心思,謝忠是知道的,他面帶歉意的說道:“劉星,這次讓領導安排你接手磚廠,的確是我在中間周旋的結果,但你可不能因為咱們之前的那點小恩怨,就對數千老屋村的百姓不管啊!”
“切!我最討厭拿道德綁架我的人。”劉星聞言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謝鄉長,磚廠負責人一職,我想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真的不合適。”
說完這話,劉星抱起依偎在腳下玩耍的瓜子,就朝廚房走去。
“這小子。”謝忠尷尬的不行。
“我早說了,你把我們拉上也沒用,劉星這孩子是一個有主見,有自己思想的人,你之前不聽他的勸,把磚廠的事情搞成了這樣,這換做誰都不會在接手的。”張秋香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事情我可不管,你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一直未說話的吳局,帶著身邊的牛連芳就去幫忙擺桌椅板凳去了。
畢竟來都來了,自然是不可能就這樣走了。
除了吃飯,那肯定還要參加趙世杰跟王茉莉的婚禮。
丁局見狀,笑了笑也跟在了后面。
他今天就是來湊熱鬧的,對任何事情都不評價。
但謝忠的行為卻是令他很反感,因為上面的領導要是能壓得住劉星的話。
現在的衡水酒廠那就不會變成爛攤子,誰看到誰煩的那種。
中午飯在鞭炮的噼里啪啦聲中開始了。
劉星見來的人有些多,沒有孩子們的位置。
當下就在后院開了一桌,然后親自將一大臉盆面條端了上來。
至于下面的菜,有榨菜,有花生,也有辣椒炒肉等其他幾個家常菜。
畢竟這不是正餐,正餐要到下午五點鐘左右才能吃上。
但瓜子、小豆豆、小不點、趙靜、蘭蘭、李薇薇等孩子,一個個卻是吃的津津有味。
劉星見面條還有些不夠,正要去廚房中在端一下過來,一個令他想不到的身影卻是在丁欣怡的攙扶下出現了。
她就是丁蘭的奶奶,一個傳奇而又神秘的存在。
“您今天怎么來集市了?”劉星看著奶奶,那是吃驚不小。
要說是來參加趙世杰婚宴的,那絕對不可能。
因為奶奶不喜熱鬧,而且趙世杰也請不動奶奶。
“找你商量正事。”奶奶淡笑坐在了瓜子的身邊。
見瓜子立馬就給她拿了一雙干凈的碗筷,還給她碗中夾了好些面條,那是開心的不行:“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奶奶吃不了這么多的。”
“窩才不信,楠楠姐姐說您的胃口很大的,在丁叔叔家里,一餐能恰五碗飯。”瓜子揚起小腦袋回了一句。
“到了窩們咯里頭,那就不要講客氣,講客氣沒人會喜歡的。”小不點跟著認真的說道。
這話一出,讓奶奶那是哭笑不得,但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拿起了碗筷,吃起了面條,見味道很不錯,眼眸都亮了起來。
“你吃過飯了嗎?”劉星看向了一旁咽口水的丁欣怡。
“我奶奶都沒吃,我怎么能吃呢!”丁欣怡不滿的嘟囔的一句。
“哈哈……那我再去端一盆面條過來。”劉星聞言笑了笑,端著見底的臉盆就走向了廚房。
片刻后,不但端來了一大臉盆的面,還帶來了劉冬菊。
劉冬菊的手里面端著一盤青椒炒肉,還有一盤榨菜。
這可是下面的好菜,奶奶看著也不管周圍孩子們的眼光,站起就夾到了碗里,然后淡笑吃了起來。
劉冬菊知道奶奶有很重要的話跟劉星說,當下招了招手,就將瓜子、蘭蘭、小不點、趙靜、小豆豆、李薇薇幾個人孩子給帶出去了。
丁欣怡見狀,盛了一碗面,夾了一些榨菜,也連忙跟在了后面。
也就是幾十秒的時間,后院一下子就剩下劉星跟奶奶兩個人。
他們先是自顧自吸溜吸溜的吃著面,到最后吃的差不多了,才開口說起了正事。
其中奶奶拉住了劉星的手說道:“孩子啊!剛才謝忠找你說了磚廠的事情沒有?”
“說了,被我拒絕了。”劉星回道。
在奶奶面前,沒有必要隱瞞。
“為什么?”奶奶笑著問道。
“沒時間啊!我要讀書,手里面還有鞋店、百貨商店、白酒直營批發店要管,哪有心思管磚廠這爛事。”劉星攤了攤手回道。
“難道就沒有一點之前謝忠不聽勸的原因?”奶奶臉上笑容依舊,但話中的語氣卻是不同了。
這讓劉星不由一愣,但卻是沒有多想:“這個原因應該有,但不多,因為現在的磚廠就是一個爛攤子,要想真管理好,只怕要花費很多精力。”
“難道沒出宋哲這攤子事情,就很好管理了嗎?”奶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至少老屋村數千村民,不會對樟木鄉的一眾鄉干部失望啊!”劉星笑著說道。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樟木鄉的鄉干部,包括謝忠,這次在老屋村的公信力,直接降低了最低點。
要不是最后宋哲被毒蛇咬傷了,情況發生了逆轉,只怕現在的老屋村還被宋哲給攪的烏煙瘴氣呢!
而公信力這個東西雖然摸不著看不到,但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一旦失去,那要想在重新建立起來,那可是很難很難。
而要是沒有公信力,那在老屋村想要辦什么事情,那自然是會難得很。
這其中的內幕奶奶自然是知道,她聞言輕嘆了一聲:“真是想不到,謝忠這回干了這樣一件大傻事,讓他仕途變得曲折了起來啊!”
“實不相瞞,我跟謝忠的母親唐桂芝是很要好的姐妹,要不然他的事情我才不想管。”說到這,奶奶頓了一下:“但現在我已經答應了唐桂芝,你就不能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幫忙出一個主意嗎?”
這可不是在示弱,而是她早就看出來了。
跟老屋村有關的事情,必須找劉星才行。
要不然像謝忠這樣吃了大虧在來找劉星解決,那可就遲了。
劉星在聽明白了奶奶跟謝忠的關系,一愣之下那是笑了:“奶奶您的話不要說的這樣謙卑,其實我也沒有多大能耐,沒有您說的那樣厲害。”
“不過說到磚廠的事情,我倒是能指點一二,但我去上任磚廠的廠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頓了一下,劉星又補充了一句。
沒有辦法,奶奶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
要是在鬧情緒,那只怕最后得不償失的是自己。
所以,為了自己以后生活的安寧,也為了老屋村數千村民,這時候必須拿出相應的辦法來解決磚廠的疑難雜癥了。
“那你快說。”奶奶催促道。
“好!”劉星微微點頭:“咱先不說磚廠的建造方式跟銷售模式,因為目前來說,還有些遠,現在就說磚廠的運營方式。”
“運營方式?”奶奶眉頭微皺。
這個劉星,他到底想說啥?
按照她對磚廠的理解,運營模式一般那都是不會出錯的啊!
劉星說道:“我知道您對磚廠的運營模式很有自信,也自認為不會出問題,但在我看來,問題大了。”
“大在哪?”奶奶屏住了呼吸。
“當然是管理方式上了,按照謝鄉長的說法,這老屋村即將建造的磚廠肯定是國營的模式,而一眾管理,全都是鄉干部或者體系內的人,是與不是。”劉星問道。
“的確如此,但這有什么不好的?”奶奶不解的一攤手。
國營的模式,那可是能沾很多光的。
一旦磚廠需要幫助,那只要一句話,只怕就能得到銀行的貸款。
而私營企業可就不同了,在沒有利用的驅使下,誰會管它的死活啊!
一說到利益,奶奶突然間怔住了,她在回過神來后,連問劉星:“你是想說以國企的方式來經營磚廠,那最后老屋村根本就得不到好處,而且好處都被一眾鄉干部給瓜分了?”
“難道不是嗎?”劉星攤了攤手。
“這……”奶奶啞口無言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劉星這話雖然難聽,但卻是說的事實,而且是目前國營企業最大的弊端。
要說國慶企業不賺錢,那都是假的,現在的私營企業跟國營企業根本就沒法比。
但盈利的國營企業卻是沒有多少,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國營企業運營方式,以及核心權利,都掌握在體系內的人員手上。
要想讓利給普通人,那想都別想。
以前以為這是一種體系內的通病。
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現在想想,原來是阻礙改革開放最大的弊端。
要是不改變,別說磚廠建立不起來。
只怕現在HY市區最大的國企衡鋼冶煉廠,以及衡水酒廠都會再次面臨倒閉的危險,之所以這樣說,那是因為這幾個月來,在鐘坤、張主任、劉國勝等體系內人的鬧騰下,其中的弊端早就已經顯現出來了。
要不是領導的關心還有扶持,此時此刻哪還有整兩個國企的存在。
想到這,奶奶那是苦笑不已:“劉星,磚廠的運營模式要不是國企,那這磚廠只怕在老屋村根本就開不下去。”
“我知道,因為利益沒有被體系內的人得到。”劉星笑了笑。
“有辦法改變嗎?”奶奶忍不住問道。
這也是她今天來的目的之一。
“有,說到利益,其實也就是跟錢有關。”劉星端起了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茶水:“您可以將磚廠承包給私人,前期給予一定的幫助,比如貸款、場地的審批,等到磚廠賺錢了,讓磚廠每年拿出純利潤的多少作為回報。”
“這樣的話,我想應該沒有任何人反對。”頓了一下,劉星又補充了一句。
“只是要執行起來,只怕很難很難啊!”奶奶聞言有些擔心:“而且誰能保證這個磚廠就能賺到錢啊!”
“我能。”劉星笑道。
“真的?”奶奶吃了一驚。
“當然是真的,前提是磚廠必須是私營。”劉星回道:“而且磚廠必須百分百掌握在我手里面。”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磚廠是私營的,愿意接受了?”奶奶這才回過未來,劉星這小子繞了折這么一大圈,是在為自己爭取利益啊!
“是私營的我也不愿意接受,因為我要讀書,但我可以幫忙找到一個適合的人選,在必要的時候出手幫助。”劉星如實回道。
“這個適合的人員是誰?”奶奶好奇了起來。
在他看來,整個老屋村還沒有人能跟劉星媲美。
“這個暫時可不能說,說了怕被報復。”劉星笑了笑:“而且我也看出來了,真要磚廠私營化,您可能也做不了主,所以先回去跟那些領導好好商量吧!”
“等有結果了,我再告訴你這個人是誰。”頓了一下,劉星又補充了一句。
“這你就錯了,這個主我還真能做的了。”奶奶端起了茶杯:“其實啊!我根本就不想趟這一趟渾水,但身不由己又不得不管,因為我這次出面管了宋海波的事情。”
“要是不出意外,他活不過今年的秋天,但遺留下來的問題,比如磚廠的建造,還有衡水酒廠的經營,以及衡鋼冶煉廠的管理,我都要處理妥當才行啊!”
“原來這樣啊!”
“我懂了!”
劉星緩緩點頭。
難怪今天一早吳局就會帶王剛開著衡水酒廠的五十鈴雙排座貨車來找他,還有張秋香也在為謝忠說情,就連丁局、牛連芳丁蘭也來他這里了。
原來都是在為宋海波的事情善后。
這些事情要是不處理好的話,的確是會為奶奶帶來大隱患。
這要是晚節不保,那可是會很遺憾的。
“所以你能跟我說說,要是磚廠私營化后,這個負責人是誰嗎?”奶奶追問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磚廠私營化后,樟木鄉能得到多少分紅。”
“這個……大概這個數字。”劉星伸出了食指。
“一萬?”奶奶看著眉頭微皺:“在能接受的范圍內,至于這個負責人是誰,不能說嗎?”
“奶奶,您也太小看我了。”劉星淡笑直搖頭:“我說的是我每年能給樟木鄉十萬的分紅,這還不包括稅收等等費用。”
“什么?”奶奶瞪大了眼睛:“你確定?”
“當然確定。”劉星看著奶奶的樣子面帶揶揄之色:“至于這個負責人其實不重要,因為只要按照我的運營模式,他不賺錢都難。”
“你小子……”奶奶伸手指了指劉星:“之前跟謝忠說讓你姐夫趙東魁當廠長,必須要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
“嗯,差不多吧!”劉星回道。
只可惜,謝忠寧愿相信宋哲都不相信他。
最后將建造磚廠這件事情變成了爛攤子。
要是在以國營的方式去經營,那自然是不可取。
“我現在終于知道謝忠錯過了什么。”奶奶輕嘆了一聲:“你的一席話,讓我勝讀十年書啊!”
“孩子,以后的老屋村可就交給你了,我去找小吳他們說去。”說完這話,奶奶起身拄著拐杖就走。
劉星上前想扶著,卻是被奶奶給推開了:“我還沒有老到需要你攙扶的地步,記住了!今年不算,以后這老屋村的磚廠,每年給樟木鄉十萬的分紅。”
“要是做不到,我就從你的百貨商店中賺來的錢扣除。”奶奶說完這話,轉頭看向了劉星,眼眸中有著欣慰之色:“年輕真好,可以做想做的事情,而我可就不行啰。”
“您怎么不行?”劉星看出了奶奶的心思:“其實現在有件大事需要您去辦,只是您不屑而已。”
“什么大事?”奶奶一臉的詫異。
HY市就這么點大,還有什么大事他不知道的嗎?
“您別裝作不知道了。”劉星上前扶住了奶奶:“按照以往老一輩的說法,大雨過后必是晴天,今年的的大雨下了這么久,這晴天絕對會很長,所以您應該督促那些領導,多注意農民的秋收問題,要是水源跟不上,那只怕今年過年又得餓死人了。”
這話一出,奶奶那是呆住了。
他看了劉星一眼,然后連忙加快步伐走出了后院。
之所以這樣著急,那是因為他知道劉星剛才說的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而且說得后果絕對會在幾個月后發生。
因為劉星之前在硝石村的沙子地上種植農作物。
這不就是典型的預測到了未來的天氣走向,最后才大賺了一步嗎?
對于劉星的這個能力,不!應該說是天賦,她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所以在干旱還沒有來臨之前,自然是要去多準備一下。
這事情對于她來說,真的是大事情一件。
做好了,造福萬民那絕對不是在說空話。
奶奶走了。
劉星沒有留住。
就連吳局、丁局、丁蘭、牛連芳、張香君也沒有留住,不過他們在走之前,卻是給趙世杰隨了份子錢。
不多,每戶十塊。
但卻是一份很難得的心意。
當然了,這是看在劉星的份上。
要不然才不會這樣做。
謝忠等想鄉干部,這次在趙世杰的婚禮上也隨了份子錢。
但卻是沒有像吳局那樣連飯不吃就走了,而是一個個留到了婚宴的結束。
對于這一幕,劉星自然是不想多去多管。
然后他不去找這些人的麻煩,謝忠在酒足飯飽后,卻是第一時間找了上來,并且第一時間支開了坐在一旁的康福川:“劉星啊!之前中午的時候,奶奶都跟你說了啥啊?”
“沒跟我說啥啊!”劉星笑了笑。
他不傻,謝忠這個時候找他,絕對是來問磚廠的事情。
奶奶都沒有跟謝忠說,他要是說出來,那肯定會被吳局、丁局他們罵的。
“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越狡猾了啊!”謝忠輕嘆一聲:“不說也罷,我遲早會知道的,但是提醒你一句,別自以為是,磚廠的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哦?”劉星一愣,接著看向了謝忠。
這話看似在警告他,但他知道絕對不是這樣的,肯定話里有話。
“想知道啊?”謝忠笑了笑:“我偏不告訴你。”
說完這話,他就的帶著一眾鄉干部走了。
每人手里還打包了好些扣肉,還有一些好吃的菜肴。
劉星看著搖頭淡笑,根本就沒有去多想謝忠話中的意思。
因為他不傻,這肯定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要是能有內幕在里面,他這個重生者不可能不知道。
想到這,他看向了四周,正要找到瓜子的身影,開車回硝石村的老家。
突然間他整個人一激靈,然后呆立在原地。
之所以會這樣,那是他突然間想到了幾十年后的佛陀山,地底下曾經挖出了不少的銅礦。
銅礦這玩意,在八十年代國家非常的重視。
一旦被上報,那磚廠無疑是新建不成了。
但他卻是一點都不怕,因為佛陀山地底下的銅礦根本就沒有多少。
在者,他現在知道了這個內幕。
還怕謝忠要挾他嗎?
也算不上要挾。
只能說是好心的提醒。
不過他要是在磚廠的事情上不妥協的話。
只怕這里面就是一個大坑。
謝忠用來對付他的大坑。
“這個謝忠,看來我又要讓你失望了。”劉星揶揄的笑了笑,起身就朝廚房門口嬉戲的瓜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