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觀大師雙手合十,黑著臉走了出來:“阿彌陀佛,劉星小友,貧僧這點如廁的時間你也要打攪嗎?”
這文嗖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笑了。
劉星也不例外,指了指丁欣怡:“廢話少說,救人要緊。”
“可以,但你能說說……為什么這樣肯定貧僧就是見又鬼醫嗎?”觀大師快步走到了丁欣怡的面前,然后蹲下來看著劉星。
言下之意,劉星不說,他就不救人。
反正他又不欠丁欣怡的。
“你這人真是的,這樣顯而易見的提示我要是都猜不到,那我還有臉去八中讀書?”劉星聞言直搖頭,他用食指點了茶杯中的茶水,在茶幾上從左至右寫下了‘見又’這兩個字。
而這兩個字合起來,就是‘觀’。
這一聯想,見又鬼醫不是觀大師又是誰?
當然了,其實劉星沒有這樣聰明的,就算是猜到了也不敢肯定見又鬼醫就是觀大師,而現在之所以這樣有自信,肯定是重生的記憶帶來的好處。
在重生前,他就聽說過見又鬼醫的大名,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
后來在2015年的時候,見又鬼醫死了,葬禮引起了媒體的注意。
這一報道,所有人才知道,原來見又鬼醫就是觀大師。
而見又鬼醫看病有一個規矩,那就是非有緣人不看。
哪怕病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要是不投緣,他都會見死不救的。
所有被同行戲稱為見又鬼醫。
意思是觀大師是鬼醫生。
見到他的人基本上都活不了多久。
而觀大師也不會出手相救的。
除了欠下別人人情,他才會不遺余力的出手救人。
這也是之前方有為跟周若蘭為什么這樣在乎見又鬼醫的人情。
因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實際上見又鬼醫的人情就是一條人命。
而人命有貴賤之分,有些人一分不值,死后還會被人唾棄。
而有些人那可就不能用錢財來衡量了,他可以是一方諸侯,更可以是富甲一方的富豪,這樣一來,見又鬼醫的人情用價值連城還形容,其實一點都不過過。
言歸正傳,觀大師在看到劉星在茶幾上寫下了觀字,臉色在這一刻就變了。
一旁的姜神醫、柳老也是恍然大悟。
原來見又鬼醫還有這樣一層意思在里面。
“現在可以出手救欣怡了吧?”劉星見觀大師還在發呆,當下連提醒道。
“可以,我算是服了。”觀大師抱起了地上的丁欣怡:“初陽,我需要你、青蓮、綠竹三個人幫忙,先把丁欣怡弄醒再說,然后在對癥下藥,她的病雖說有些嚴重,但卻是在我擅長的領域內,所以已經能救回來。”
“那就好!”姜神醫聞言松了一口氣。
“青蓮,去準備金針,等下可能需要你師父施展七星針灸。”觀大師說完這話,抱著丁欣怡就走進了對面的臥室。
“好!好!”青蓮連忙照做。
姜神醫則是帶著綠竹連跟在了觀大師后面。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向了柳老:“麻煩你讓人守住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好!”柳老轉身走出了紅磚房。
劉星則是在客廳中等了起來。
眼見時間難熬,他上了二樓。
帶著瓜子去寫作業去了。
也許是之前折騰的有些累了。
寫著寫著就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他不知道的,屋內所有人,包括瓜子、趙靜、小豆豆、蘭蘭、楊麗萍等人在這一刻都睡著了。
誰都沒有聞到,此時屋內飄蕩著淡淡的檀香味。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
劉星看到二樓這詭異的一幕,首先想到的就是丁欣怡的病。
他在推醒了一旁還在睡覺的瓜子后,就連忙跑下了二樓。
當看到姜神醫帶著觀大師、柳老正坐在茶幾旁喝茶,而青蓮、綠竹正在給躺在沙發上的丁欣怡針灸,那是不由松了一口氣。
丁欣怡此時已經醒過來了,這看到劉星下來了,本來要想打招呼的。
但卻是被青蓮給按下來了:“別亂動,你不想活了。”
“是劉星救了你,要感謝以后有的是時間。”綠竹揶揄的跟著說了一句。
這話一出,丁欣怡的眼淚就出來了,他看著劉星,在甜甜的笑了笑后,就轉過頭閉上了眼睛。
不是不想跟劉星說話,而是不想讓劉星看到他的狼狽樣。
姜神醫撫須而笑:“劉星,剛才我用了一些秘藥,將屋內的毒蟲病菌都殺死了,雖然人聞一下會睡過去,但卻是無礙,以后啊!以這棟紅磚房為中心的千米范圍,將不再出現任何毒蟲。”
“只要出現,就會直接死亡。”觀大師端起了茶杯:“這也算是我們對你這小子的照顧吧!怕你被人害了,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哈哈……這不可能吧?”劉星抓頭笑了笑:“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們,今晚加餐,正好還有一個肘子沒吃,算是對你觀大師的犒勞。”
“他不吃葷的。”姜神醫揶揄提醒。
“滾蛋,貧僧不戒葷。”觀大師忍不住罵了一句。
“哈哈哈……”
屋內所有人聽到這話,那是一個個均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丁欣怡也笑了。
她這才發現,劉星這個人很了不得。
身邊聚集的都是一些奇人異士,而且都很豪爽大氣。
可比她奶奶要強多了,他奶奶身邊全都是一些為了利益而來的人,而且張口閉口都是彼此間的利益,看著都煩躁。
“劉星啊!”觀大師見所有人都笑完了,才認真開口:“欣怡這病很復雜,要想治好只怕得花好多錢,這筆費用貧僧可拿不出來,所以……”
說到這,觀大師沒說了。
因為他知道劉星聽得懂他的話。
“這個……差不多需要多少錢?”劉星忍不住問了一句。
“最低一萬起步,甚至跟多。”觀大師回道。
“這是小錢,您不必擔心,只管給欣怡藥治病就是。”劉星聞言連表態。
這話嚇到了觀大師:“你小子,這說話的口氣有些大啊!早知道這樣,我就說要一百萬了。”
“劉星最擅長的就是賺錢,一萬塊對于他來說,的錢是小錢。”姜神醫撫須而笑:“但這筆錢我認為不應該他出,出了只怕會有麻煩。”
說到這,他看向了丁欣怡:“等下針灸好了,你就回去跟你父母說錢的事情,要是他們不肯出,在回來找劉星也不遲。”
“好!好!”丁欣怡連點頭。
但心中卻是有些擔心。
因為他父母都是拿死工資的,一個月也就那么一百多快。
這治病需要一萬,只怕父母是根本就拿不出來。
也只有去問奶奶了,希望到時候能順利要到錢。
要不然她真的沒臉再來找姜神醫、觀大師治病了。
劉星猜到了丁欣怡的心思,他皺眉說道:“爺爺,我知道您話中的意思,但現在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欣怡真要回去問丁局、徐老師要這么多錢,你們覺得他們有嗎?”
“就算是有,那咱們救丁欣怡的性質就變了。”劉星背著雙手,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因為按照機關單位的正常工資,他們是不可能拿出這么多錢的,一旦拿出來,他們的仕途恐怕就完了。”
“所以我的意思,這錢還是由我出,但可以想辦法讓任何人都沒話說。”頓了一下,劉星又補充了一句。
“什么辦法?”姜神醫撫須問道。
觀大師也來了興趣。
他這才發現,劉星這小子鬼點子蠻多。
“很簡單,這錢就當是丁欣怡借我的,等他畢業后工作了,在還我也不遲。”劉星輕聲回道。
這話一出,姜神醫、觀大師、柳老的眼眸都亮了。
因為劉星說的辦法,真的很不錯。
既堵住了說閑話人的嘴。
又讓丁欣怡不在為治病的錢發愁。
真的是一箭雙雕。
“我剛才說的,你同意嗎?”劉星看向了丁欣怡。
“我同意。”丁欣怡連帶頭。
劉星這擺明著就是在幫她,要是拒絕的話,那肯定會傷劉星的心。
所以哪怕以后還不起這錢,他都要答應。
“那行,趁著現在銀行還沒有關門,我去取錢。”劉星說著,就往外走。
“等一下。”觀大師攔住了劉星:“錢的事情不急,我身上多少還有些存款的,到時候不夠我再找你拿,你現在……”
說到這觀大師搓了搓手:“給我去將肘子給做出來就行,我餓了。”
“哈哈哈……行!”劉星聞言大笑,轉身就朝廚房走去。
姜神醫跟柳老也笑了。
其中姜神醫見在剛才的說笑間,青蓮、綠竹已經給丁欣怡針灸完了,連忙走過去把起了脈。
片刻后,他松了一口氣:“見又鬼醫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老夫佩服……佩服!”
“這沒什么,我還是那句話,術有專攻,業有專精,你對外傷的診治,還有骨科的造詣,都是我不能仰望的存在。”觀大師雙手合十來到了丁欣怡的身邊:“起來吧!在屋內活動活動,吃了飯就可以回去了。”
“那我得病……”丁欣怡連問道。
“到時候需要吃藥施針,我會親自去找你的。”觀大師輕嘆一聲:“你只要記住,不管在哪里,不要吃含有帶花的菜就行。”
“啊?”丁欣怡呆住了。
在家里面,他最喜歡吃的就是花菜。
“啊什么啊!你想吃我也不攔著你,到時候病發身亡,可不能怪我沒有醫好你。”觀大師劍眉微皺:“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最近兩三年內注意這一點,等身體養好了,那以后吃什么都百無禁忌,而且能活到七八十歲都不是問題。”
“我記住了。”丁欣怡連點頭。
“還有……我就是見又鬼醫的事情,你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說了……你以后的病我就不會治了,明白嗎?”觀大師見屋內沒有其他人,當下又叮囑了一句。
“明白,我誰都不說。”丁欣怡連保證道。
她又不傻,也許別人不知道見又鬼醫的厲害,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方若洲在剛來學校的時候,就跟她說過見又鬼醫的所有事跡,而且還吹牛方家跟見又鬼醫有大交情,在關鍵的時候見又鬼醫能為方家救活任何一個人。
這個看似有些不可能,但現在她相信了。
因為見又鬼醫的醫術,真的是她聞所未聞的存在。
“那行,你明白了就好。”觀大師看了一下時間:“你也別坐著了,起來活動活動,以后只要有太陽出來,你就去多曬曬,這對你得病大有好處,可別為了漂亮,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嗯,”丁欣怡見觀大師這樣一說,連忙走出了紅磚房曬太陽去了。
只可惜,這個時候天際邊只有一抹晚霞了,雖然照在人身上還有一絲暖意,卻是很快就沒了。
吃了晚飯。
劉星開車五十兩雙排座貨車就送丁欣怡回家了。
在家屬樓的大門口,他就將車給停了下來:“我就送你到這里了,你自己走路上樓梯吧!”
“不上去坐坐嗎?”丁欣怡咬著嘴唇問道。
“我也想,但最好是不要去。”劉星笑了笑。
去了只怕誰都會不自在。
因為之前丁欣怡的生日宴會沒有請他,多少有些將他當外人的意思。
哪怕現在救了丁欣怡,他跟丁家也回不到以前了。
所以還是保持一點距離的好。
但丁欣怡是特例。
以后不管怎么變。
他都不會刻意的疏遠她。
這個丁欣怡在心里面很清楚,要不然劉星這次就不會冒這么大的風險求觀大師還有姜神醫來救他了,她在怔了怔神后,輕聲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欠你的那頓飯,我會找時間還的。”
“呵呵……行!”靠在座位上的劉星笑了。
“對了!要是我爸媽,還有奶奶問起我的事情怎么辦?或者強行問我怎么好起來的,我該怎么回答啊?”丁欣怡打開了車門,突然間看向劉星問道。
在家里,她是最小的存在,也是話語權最小的。
要不然跟方家的聯姻,她就不會這樣被動了。
“你都十六歲了,這個問題你自己解決。”劉星雙手放在了方向盤上,隨后又道:“有些時候你必須表現的強硬一點,幸福跟權利是靠自己爭取來的,而不是一味的退讓。”
“我懂了。”丁欣怡走下了副駕駛室,回頭朝劉星甜甜一笑:“哎!問你一個很隱私的問題。”
“說。”劉星聽著。
“你是不是因為喜歡我才讓姜神醫、觀大師救我的。”丁欣怡害羞的問道,說完這話,她就臉紅的低下了頭。
劉星聞言笑了,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他知道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對丁欣怡沒感覺,所以他也沒有必要騙丁欣怡:“你想多了,一直以來我都拿你當妹妹,就像是對瓜子的感情一樣,當然了,也不是不喜歡你,但這種喜歡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而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你!!!”丁欣怡氣的直跺腳。
但很快她就知道劉星這是實話,要是不把她當妹妹,怎么可能在他最危難的時候挺身而出,求人救她。
這份情感真的不是其他情感能代替的。
像方若洲,跟她有娃娃親的關系。
在得知他患了重病后,最后能怎么樣。
還不是直接走人,連一點表示都沒有。
他現在應該慶幸能認識劉星這樣的哥哥,要不然這次的劫難,肯定是逃不過去的。
想到這,她釋然了,也哭了。
開心的哭了,眼含淚水的看著劉星:“你知道嗎?你就是一個大壞蛋,這話明明可以藏在想心里面不說的,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因為我怕你喜歡上我了啊!”劉星揶揄。
這是實話,傻子都看得出來丁欣怡對他有好感。
要是現在不及時提醒一下,那得到以后陷的很深在提醒,那麻煩可就大了。
他是重生而來的人,人生閱歷極其豐富,所以自然是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丁欣怡聽到這話,那次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開心的笑了:“你還真是臭美,誰會喜歡你啊!”
只可惜這話一出口,她心中就開始難受了起來。
“走了。”丁欣怡怕被劉星看穿她的小心思,轉身就朝大門口走去。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步伐特別的沉重。
這可不是因為犯病了,而是她這才知道,其實有些話他不該問劉星的。
因為答案其實在就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不想承認而已。
丁家。
丁大力正在打電話聯系昔日的好友跟同事。
看能不能想辦法聯系上見又鬼醫。
幫忙救丁欣怡一命。
然而兩個小時過去了。
所以能打的電話都打了。
這些好友不是敷衍他,就是連電話都不接。
很顯然,丁欣怡病重的消息已經傳開。
大部分親朋好友都本著能躲則躲的原則。
就是有些好友不是這樣的心態。
但他們也都沒有聯系見又鬼醫的方式。
就算是有,那也不會說的。
畢竟在這世界上,誰都惜命。
就在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坐在餐桌旁的奶奶發話了:“大力,別在折騰了,一切聽天由命吧!這是欣怡的命,誰都怪不了,也許……姜神醫能想到很好的辦法也說不定。”
“但當年徐藝嫁到丁家,隱瞞家族遺傳病史的事情,咱必須得追究到底。”頓了一下,奶奶又冷冷的說了一句。
之所以這樣說,那是因為丁欣怡的病,其實不只是跟丁欣怡一個人有關,還跟整個丁家的聲譽有關。
現在傳開了,以后誰還敢娶丁家的女孩子。
誰還敢嫁給丁家的男兒。
所以必須給其他丁家人一個說法。
要不然,丁家在HY市好不容易撐起的一片天。
只怕就要倒塌了。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而是說的事實。
因為丁家能夠屹立在HY市這些年不倒。
那都跟聯姻有關。
現在聯姻方面出現了大問題。
那丁家的地位只怕在HY市岌岌可危。
徐藝一聽到奶奶這話,渾身一顫,那是咬牙切齒的差點破口大罵。
但她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眼巴巴的看向了丁大力。
這么多年的夫妻,丁大力自然是知道徐藝心中所想。
他在一愣后,就黑著臉道:“媽!你現在說這話就沒有意思了,徐藝的家族遺傳病,那是分人的好不好?”
就算是不分人,他也知道這是他的命。
所以在多說也沒用。
畢竟都四十好幾的人了,在折騰下去。
只怕最后連媳婦都會折騰的沒有。
“那也不行!”奶奶拿起拐杖就朝地面上一插。
這一幕讓徐藝寒心了,正要直接離開這個傷心地。
嘎吱一聲響,進戶門給推開了,接著丁欣怡探著俏腦袋走了進來。
這無聲無息的一手,直接把奶奶給嚇得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丁大力也是瞪大了眼睛,有些膛目結舌的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
畢竟現在天黑了,他懷疑看到的是鬼。
這丁欣怡死不瞑目,死后來找他算賬來了。
“欣怡,是你嗎?孩子……”徐藝則是哭了,但也有些害怕,在回過神來后,連忙趔趄的往后退了兩步。
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丁欣怡的皮膚,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蒼白,就是鬼一樣。
這一刻安靜,丁欣怡沒有想到她這回來父母、奶奶的反應會這樣大。
伸手正要解釋一下,呼啦啦的客廳的窗戶卻是被大風刮得晃動了起來。
這一動靜,直接下的奶奶暈死了過去。
丁大力也是嚇得連滾帶爬的遠離了欣怡:“孩子,你這人都死了,就不要來嚇唬我們了好嗎?”
“是啊!爸媽對你是有愧,不該逼迫著你跟方若洲相處,我們現在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好嗎?”徐藝的情緒在這一刻終于崩潰了,哭的稀里嘩啦,哭的驚天動地。
將周圍居民樓住著的鄰居都給吸引過來了。
其中一位大媽闖了進來:“徐老師,你怎么了?”
“奶奶,她沒事。”丁欣怡知道這誤會大了,連忙開口解釋。
“你能說話???”丁大力驚駭的連問道。
徐藝也是停止了哭泣,抖動著雙手來到了丁欣怡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丁欣怡的臉龐,在發現還有溫度,那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但很快他就惱怒的怒吼了起來:“你這死丫頭,人沒事了為什么不早說一聲,你是想嚇死我們嗎?”
“媽,我哪有嚇你們,是你們做了虧心事自己嚇自己好嗎?”丁欣怡忍不住頂撞了一句。
這話一出,丁大力跟徐藝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闖進來的大媽見狀,知道這場合她不宜多逗留,轉身連忙跑了,并且順手帶上了進戶門。
眼見還有鄰居在樓道間探著腦袋,連忙拉著一起跑了:“我跟你們說,欣怡這丫頭沒事,根本就不像重病的樣子,她還活著。”
這話傳到了丁大力的耳朵里,那是哭笑不得。
他拉著丁欣怡坐了下來:“孩子,趕緊跟爸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你不是已經不行了嗎?”徐藝跟著問了一句。
“是姜爺爺救的我,不過……后續的治療還長著呢!可能要兩三年的時間,我的病才能徹底的好轉。”丁欣怡小聲回道。
至于見又鬼醫,他只字未提。
畢竟之前說好的,她可不能食言。
眼見奶奶還昏迷的躺在地上,連伸手指了指:“你們不要問我了,趕緊扶起奶奶,她這樣子比我都嚇人。”
“對!對!”丁大力連忙喊來了躲在房間里面的丁蘭,兩人抬起奶奶就走進對面的房間,在放到床上后,連忙打電話聯系醫生前來診治。
徐藝沒有去幫忙,因為她對婆婆已經寒心了,眼見屋內也沒有其他人,連拉著丁欣怡來到廚房里面:“你給我老實說,到底是誰救的你?”
當時那個情況,是傻子都看的出來,姜神醫對于丁欣怡的病是束手無策的。
現在丁欣怡居然說是姜神醫救的,這很明顯自相矛盾。
所以她必須問清楚。
丁欣怡卻是沒有回答,而是生氣的反問道:“媽,誰救我的重要嗎?難道我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徐藝語塞。
她這才發現她這個女兒懟起人來那是相當的厲害。
然而丁欣怡的話卻是沒有說完:“還有,之前我聽劉星哥哥說,方有為、周若蘭能請的動見又鬼醫,最后卻是直接跑了是吧?”
“這就是您給我找的未來婆家,幸虧我還沒有嫁給方若洲,要是嫁了,那·豈不是比死了還難受?”頓了一下,丁欣怡又補充的問了一句。
“我……我……”徐藝羞愧的低下了頭。
“我告訴您,誰救的我,我是不會說的,您不要逼我,逼急了我就離家出走,,讓您永遠都見不到我。”丁欣怡說完這話,跑出廚房,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后將房門給反鎖了。
“唉!都是我的錯啊!”徐藝靠在了廚房門口,整個人陷入了沉默。
丁大力看了徐藝一眼,連忙跑著出去接前來問診的醫生去了。
這個時候,只希望母親沒事就好。
要不然,丁家的天,真的會塌了。
晚上九點一刻。
衡鋼冶煉廠。
辦公室內,方有為跟周若蘭還沒有下班。
不是不想回去休息,而是早上丁欣怡的事情,讓他們白天耽誤了太多的時間,這要是今天的工作不完成,那明天只怕衡鋼冶煉廠就要停工了。
所以,無論如何,今晚哪怕不睡覺。
也要將一些拖延了很久的文件給審批下去。
而就在這時。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誰呀?”方有為皺眉的看向了辦公室的大門。
“是我,老祝。”嘶啞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來。
“你這么晚了還沒有回去嗎?”方有為聞言,連忙起身將辦公室的大門給打開了。
門口,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出現了,他就是老祝。
在衡鋼冶煉廠現在的職位是主任。
也可是說是方有為自己的嫡系。
所以別人可以不開門,但老祝卻是不行,他見周若蘭也在辦公室內忙碌,連小聲說道:“我早就回去了,但我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所以第一時間就決定過來告訴。”
“什么消息?”方有為連問道。
“丁欣怡那丫頭沒死,而且周圍的鄰居都看到她回來了,而且生龍活虎的。”老祝謹慎的看了一眼四周,見沒有其他人,才將消息給說了出來。
“什么?”方有為瞪大了眼睛,以為老祝是在開玩笑。
因為當時丁欣怡犯病,他就在現場。
也是親耳聽到姜神醫說丁欣怡的人已經沒救了。
現在老祝跑過來說丁欣怡生龍活虎的回來了,這……這不可能吧?
“我可沒有騙你,不信的話,你自己去丁大力家看看吧!據說你老師被丁欣怡回來的動靜都嚇的暈過去了。”老祝連提醒了一句。
“這就奇怪了啊!”方有為詫異的抓了抓頭,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后,連道:“那老祝你今晚也別回去了,幫忙加個班審批文件,我得去丁大力家看看去,這事情有蹊蹺,有大蹊蹺。”
“不是……你廠長的文件,我有什么資格審批?”老祝急了,他是來報信的,可不是來自愿申請加班的。
“我說行不行。”方有為伸手拍了拍老祝的肩膀:“咱們衡鋼冶煉廠不是還差一個副廠長嗎?等有機會了,我就提拔你上去。”
“真的?”老祝這回沒有怨言了。
因為他盯著副廠長這個位置已經好久了。
“我騙你干嘛。”方有為朝周若蘭招了招手,火急火燎的就帶頭走出了辦公室,然后驅車朝丁大力家駛去。
趕到丁大力家的時候。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
家屬樓的大門口,走廊上聚滿了看熱鬧的人。
方有為帶著周若蘭還沒有走進去,就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了出來。
“這是怎么回事?”周若蘭連忙拉住了方有為。
畢竟之前丁欣怡出事的時候,丁家人除了丁蘭、徐藝在抹眼淚,其他丁家人可是都無動于衷呢!
怎么到了晚上,居然聽到了好些丁家人的哭聲。
難道是……
想到這,周若蘭回過神來,連忙撥開看熱鬧的人群跑進了丁大力家。
方有為也跟在了后面。
推開進戶大門他們倆才知道。
他們的老師已經去世了,此時遺體正擺放在客廳中。
周圍十幾個丁家的直屬親戚,正在放聲嚎哭。
而丁大力則是癱坐在地上,整個人悲痛欲絕的說不出話來。
“老師……”方有為看到這陣仗,連忙撲了過去,本以為能哭出來,但等他跪在了地上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傷心,也沒有眼淚。
這下子可有些糗大了。
周若蘭見狀,上前就使勁的掐了方有為一下。
見恰的方有為疼的眼淚出來了,他也連忙跪在一旁失聲‘哭’了出來。
一時間,丁大力家哭天嚎地,傳遍了整頓家屬樓。
徐藝在廚房中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她現在才發現,所有丁家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在哭。
除了她丈夫丁大力,還有丁蘭以及丁欣怡。
這就是拿婚姻交換權利的后果。
大家眼里在還有利益,其他的都是浮云。
要不是還深愛著丁大力,她真的很想直接帶著兩個女兒走人。
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那是因為她知道,丁家的掌權人倒下了,那接下來爭權奪利的血腥事情絕對會發生,軟弱的丁家人則是會被淘汰出局,那些有手段又能力的丁家人則是會上位。
而她的丈夫,則是屬于前者。
雖然不軟弱,但跟方有為這樣的人比起來。
那肯定會被掃地出門。
想到這,徐藝連忙回過神來。
她悄悄的喊來了丁蘭:“別哭了,你奶奶已經走了,但后事還得咱們來料理,你趕緊去通知牛伯伯,還有吳叔叔過來,遲了唯恐生變。”
“好!好!”丁蘭伸手擦拭了臉上的淚水,突然間她怔住了:“可是媽,之前因為欣怡的事情,您那樣說了吳叔叔,他……他只怕這次不會來咱們家。”
“會來的,他是一個很講感情的人,就算是不想見我,但奶奶的喪事,他還是會來幫忙的。”徐藝輕聲回道。
“那好吧,我這就去通知他們。”丁蘭見丁欣怡不適合呆在這樣亂哄哄的場所,當下連忙拉著走出了客廳,然后開車前往了吳昌盛家。
解放路口。
楠楠牽著張香君的手朝著劉星家跑去。
眼見吳昌盛在后面慢悠悠的走著,連忙不滿的嘟起了小嘴:“爸爸,你快點,等下去晚了,咱們就吃不到亞豬肉了。”
亞豬肉,就是野豬肉。
這是瓜子的口音。
已經被楠楠學到了。
至于哪來的野豬肉,那肯定是周山送過來的。
劉星見有些多,于是就讓王剛去通知了吳昌盛,分一些回去吃。
這不,吳昌盛在吃過了晚飯后,帶著一家子就起身去了劉星家。
只是一想到柳老在劉星家,他就一有些后怕了起來。
畢竟之前才拿了五花肉沒多久。
這又要去拿野豬肉。
萬一被柳老呵斥了起來。
他這老臉沒地方擱啊!
張香君看出了吳昌盛想心中的想法:“你呀,該怕的地方不怕,不怕的地方畏畏縮縮,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要是你在這樣,那以后劉星就會跟你生分了。”頓了一下,張香君又提醒了一句。
“也是。”吳昌盛一愣之下就忍不住笑了,他快步追上了楠楠,然后伸手抱了起來:“走啰,去劉星哥哥家吃野豬肉去。”
“是亞豬肉!”楠楠糾正道。
“哈哈……對!對!是亞豬肉。”吳昌盛忍俊不止。
這個瓜子,這方言把他家閨女都帶偏了,這個可要不得。
正要想辦法跟楠楠解釋一下亞豬肉的真正意思,他突然間呆住了。
因為他發現丁蘭帶著丁欣怡出現在劉星家門口。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姐妹在哭泣。
而且隱隱約約聽到。
丁家那位老人家去世了。
張香君也聽到了這話,在跟吳昌盛對望了一眼后。
連忙快步跑了過去。
“丁蘭。”跑近了的張香君連喊了一聲。
“姐……我剛剛開車去你家找你,結果你不在。”丁蘭哽咽著連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都不說了。”張香君抱了抱丁蘭。
“奶奶她……”吳昌盛忍不住問道。
但話出口,他就不知道怎么說了。
“半個小時前走了,是被……被欣怡給嚇死的。”丁蘭本不想實話實說的,但最后還是說了出來。
因為她知道,這事情隱瞞不了。
吳昌盛聽到這話,那是吃驚不小。
就是張香君也是有些錯愕,但她沒有多問,而是拉著丁蘭的手走到了一旁:“你媽現在什么意思?”
“他要牛伯伯跟吳叔叔去幫忙主持大局,因為她怕……”說到這,丁蘭不敢往下說了。
但意思張香君肯定懂,她在猶豫了一下后,就抱著楠楠來到了劉星的面前:“這幾天幫忙照顧一下,我跟你叔叔得去你丁叔叔家,至于為什么,不要問,你也應該知道內幕。”
“好!”劉星點頭。
“走。”張香君拉著吳昌盛就坐上了丁蘭的吉普車。
丁欣怡也想跟著回去,卻是被姜神醫給喊住了:“孩子,這個時候你就留在劉星家好了,人多的地方你可不要去湊熱鬧,這樣對你的病情可不利。”
“不錯,留下來吃野豬肉,劉星家的房子大著呢!你睡單間都有。”觀大師跟著說了一句。
“可是……可是……”丁欣怡想解釋,卻是被楊麗萍拉著走進了廚房。
觀大師看著直搖頭,他雙手合十看向了璀璨的夜空:“阿彌陀佛,世間事,天注定,有因,就有果,循循輪回,皆因因果。”
“不錯。”姜神醫聽懂了,他撫須贊同的點了點頭。
劉星聞言,苦笑了一聲,轉身就帶著楠楠走向了二樓,讓她去跟瓜子她們玩去了。
其實剛才觀大師的話,他也聽懂了。
而且還有很大的感悟。
但他不想說。
因為……
他是重生而來的。
只是他有些疑惑。
那就是他的重生,難道是種下了因,才會有這輩子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