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暖風有些炎熱,武士的軍營分外喧囂。而在炎熱與喧囂中,卻有一片微涼的樹蔭,安靜的投影在僻遠的營盤間。主神的徽記高高樹立,神廟的武士帶著木盔與面具,守衛著隨軍祭司們的住所。而順著淡淡的草藥氣息,來到營盤的最深處,便是黑沉沉的帷幕,與詭異微笑的女神雕塑。
“尊敬的陛下,春之女神的祭司,阿奎伊絲,向您致意!”
年長的女祭司阿奎伊絲,面帶和藹的微笑,腰攜黑曜石的匕首,恭敬向王者行禮。
聽到“陛下”的稱呼,修洛特眉頭一揚,溫和地笑了笑。
“阿奎伊絲(akuitsï),是普雷佩查神話中,‘春之女神的蛇’...您是普雷佩查出身的女神祭司?”
“贊美主神!尊崇的陛下,我出身自帕茨夸羅湖區,是第一批效忠王國的普雷佩查祭司。我在欽聰燦王都,為至高的主神服務,已經有八年多了...
女祭司阿奎伊絲神情沉穩,笑容如和藹的老婦。但她腰間的利刃,身上的草藥氣息,以及“女神之蛇”的名號,都在預示著她潛藏的殺機。
“陛下,這次東征前,情報官娜修派人來到神廟,征召了幾位擅于藥劑的年長女祭司。我有幸獲得機會,為偉大的王軍效力,隨行軍中已有兩三年!而王旗去往海濱之地,我再次被侍衛長征召,伴隨王旗東出...”
“哦?擅于藥劑?很好!”
聞言,修洛特若有所思,看向旁邊的侍衛長。侍衛長埃卡特低著頭,向王者小心解釋。
“家主,海濱諸部位于低地叢林,擅于調配并隱藏毒藥...阿奎伊絲祭司是真正的藥劑大師,能為您的安全,多上一重保證!”
“嗯。”
修洛特點了點頭,看向年長的阿奎伊絲,沉聲問道。
“尊敬的藥劑大師,您檢查的如何?”
“陛下,有一些意外的收獲,但是并不危險。”
女祭司阿奎伊絲慈眉善目,伸出手來,卻不知何時,多了一顆古舊的“牙齒”。
“我仔細搜索,從她口中,搜到了一顆中空的‘蛇牙’。這應該是海濱諸部的傳承,可以暗藏毒藥。不過,‘蛇牙’使用起來,其實并不容易。而這顆‘蛇牙’中,也沒有任何毒液。”
看到這一顆古舊的“牙齒”,修洛特微微一寒,心中浮現出那一夜,蛇女祭司的貼近與引誘。他皺起眉頭,眼中有淡淡的殺意隱現。
“感謝您,阿奎伊絲祭司。您還查到了什么嗎?”
“陛下,我給她喂了些‘圣水’,在她半醉半醒間,反復詢問了一些問題,關于她此行的目的...另外,還有一些意外的收獲。”
“嗯?此行的目的,意外的收獲?”
“是的,陛下。”
女祭司阿奎伊絲笑容慈祥,緩緩講述。
“她此行前來,確實并無惡意,只是想要向您臣服。她畏懼王國的強大,也崇敬強大的您。這個孩子小時候,母親當著她面,被父親的正妻,分解獻祭了。她受到很深的刺激,對強大的事物,從心靈到身體,都渴望的緊...”
“在高原神殿調配的‘圣水’面前,她沒有什么抵抗的能力,交代了謀殺大日酋長的過程。也就是和大日酋長的武士長勾結,然后殺人奪權...”
“其他的秘密,我也問了一些,又仔細檢查了她的身體...嘖嘖,我只能說,這真是一個男人的恩物!這顆帶刺的仙人掌果,剝去了皮之后,便是水靈可口的完美蛇果...陛下,您若是想要長久品嘗,可以交給我。只要好好‘教導’半年,她的腦子里,就不會留下任何雜亂的念頭了...”
“...感謝您,阿奎伊絲祭司!我想,不必浪費珍貴的秘藥...”
聽到女祭司阿奎伊絲的講述,修洛特沉默了片刻,平靜的表示感謝。他知曉對方所說的“教導”,也知曉祭司們秘藥的可怕。他一直克制著自己,不去越過這樣危險的界線。
“蛇女祭司既然沒有惡意,倒是可以見上一面。實際上,她的勇氣與智慧,比她的美貌,要更令我感興趣!”
聞言,年長的阿奎伊絲祭司似笑非笑,看了年輕的王者一眼。隨后,她又看向侍衛長埃卡特,對方低頭垂目,不發一言。阿奎伊絲祭司心中一動,就深深的低下頭,向至高的王者行禮。
“遵從您,陛下!我滿懷虔誠,愿為您效勞。可口的‘禮物’,就在營帳中。我已經仔細檢查過了,連續喂了她七天調配的紫草汁液...主神見證!她并沒有懷孕,在未來的一個月里,也不可能懷孕。”
聽到這,修洛特摸了摸鼻子,臉上難得地露出尷尬。阿奎伊絲祭司抬頭一瞧,便面露了然之色,笑著開口。
“尊崇的陛下,我需要調配傷藥,請恕我暫時離去...嗯,就在西邊那處遙遠的帳篷,可能需要調配一整夜。您若是需要,可以隨時吩咐侍衛長,前來喚我...水蛇已經除去了利齒,可以盡享纏綿的蛇軀...”
阿奎伊絲祭司行禮完畢,立刻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經典的祭司祝禱。
“贊美您,陛下!愿您如樹上的大天牛般,歡喜又強壯!...”
“呃?大天牛?...我不是,我沒有要!...”
夕陽夕照,黑幕低垂,營帳中安靜無聲。修洛特尷尬的站在營帳前,轉頭看向侍衛長埃卡特。
“埃卡特...”
侍衛長埃卡特低頭行禮,沒有看王者發窘的樣子。他只是掀開帳幕,恭敬的侍立在帳門前。
“家主,我就在外面,為您時刻守衛!”
“...你們啊!...”
數息后,修洛特搖了搖頭,啞然失笑。他仰著頭,看了眼深紅的夕陽,長長的呼了口氣。隨后,他腳步沉穩,大步走入帳中。漆黑的帳幕,隨即放下,遮住了所有的視線。
片刻安靜,只有王者低低地話語,聽不清楚。但很快,就傳來女人壓抑的哭泣聲。隨后,這哭泣聲越來越大,變成疾風驟雨,又像是海浪的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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