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初夏是絢爛的時節。藍色的野花,在海濱的草叢中搖曳。連綿的灌木,伸展著翠綠的枝條。再加上天空飛翔的紅鳥,草間奔走的灰兔,共同組成一幅生機勃勃的畫卷。躓
這樣瑰麗的景色,落在歷經漂泊、劫后余生的眾人眼中,簡直美得讓人難忘。老民兵奇瓦科跪在沙灘上,貪婪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呼吸著那令人安心的泥土味道。而當他望見落下駐足的美麗琵鷺,更是喜悅的流下了口水。
“好肥的一只鷺…真好哇!”
船隊靠岸,船上的弓手們,總算有了施展弓術、射獵野味的機會。到了傍晚時分,長船靠在沙灘上,篝火則在岸邊升起。熱乎乎的烤肉帶著香氣,就著新鮮煮好的濃白魚湯,還有可口溏心的海龜蛋,就仿佛瞬間來到了神國。
吃飽喝足,眾人總算是活了過來。而躺在結實的大地上,也終于能好好的睡上一覺。當清晨的日光落在臉上,新的希望躍動在眾人心頭。而一起到來的,還有另一個關鍵的問題。
“這是哪里?”
“主神庇佑!還是北緯23度上下…應該是,瓦斯特克之地。我們要返回王國占據的地區,得沿著海岸,往南走!”
聽到這個回答,老民兵點了點頭。他數了數船員,二十一個人,其中三分之一是傷員,還有兩個小孩。至于可可姆家族提供的幾名瑪雅船匠和蜂奴…躓
“在塔瓦魯的船上,估計落到托托納克人的手里了。”
“嗯。”
老民兵沉默了會,又去檢查了下船艙。船艙里有武裝四十個人的武器,十多副青銅布面甲。至于寶貴的古巴作物,有兩筐木薯的莖稈,還有一袋馬拉布桐油樹的種子。幸好木薯莖稈不能吃,油樹種子有毒,才全部保留了下來。至于財物,有一小袋草藥,兩袋寶石,十幾卷棉布,和一些古巴采集的礦石樣本。本來還有兩袋可可豆,都在漂流的時候,被大伙吃干凈了。
“那個瑪雅人給的,去往南方大陸的海圖呢?”
“在我這里,我一直收著,仔細看過幾次。”
梅卡特祭司摸了摸懷里,貼身收藏的海圖,輕聲道。
“不過有些標注,看不太懂。”躓
聽到這,老民兵搖了搖頭。瑪雅商人蒂卡洛沒了,這些看不懂的標注,也無人能夠講解。不過,蒂卡洛若是和船隊一起突圍,那活下來的幾率,恐怕還不如落在托托納克人手里。
“走吧!往南開。最好能找個瓦斯特克人的村莊,讓傷員修養一陣。”
長船沿著海岸去往南方,既借不到風,也順不到洋流。眾人勉強劃船,槳手都不太足,一天也就行出三十里。兩天后,他們終于來到一處寬闊的河口。而順著河口逆流向上,劃了十多里,總算找到一處瓦斯特克人的小村莊。
“不能再走了!必須讓傷員歇息幾日,尋些草藥來…”
老民兵奇瓦科瞇起眼睛,審視著河邊的小村莊。說是村莊,其實只是幾座茅屋,一片半地下的穴屋,還有兩片綠油油的農田。村莊中的瓦斯特克部落民們,都赤著上身,只系一塊兜布。他們議論紛紛,好奇的打量著停靠的長船。而因為船隊的人不多,村民們倒也沒有什么畏懼。
“主神庇佑!瓦斯特克各部,是聯盟忠誠的附庸…船上的寶石和布匹都很多,我們可以在這里修整一段時間,補給些糧食…若是能招募些劃船的水手,就更好了!…”
梅卡特祭司握著脖頸的太陽護符,又虔誠的祈禱了幾句。隨后,他走向岸邊的村莊,與唯一能說墨西加語的村莊長老,耐心的交流起來。躓
“雨神啊!你們是…偉大聯盟的武士,從海上的風暴中幸存下來?”
村莊的長老一臉驚訝,看著船隊的兩位首領。他蒼老的眉眼抖動了會,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感嘆道。
“偉大聯盟的武士…我終于見到了聯盟的武士!…二十個人,只有二十個人…哎!雨神啊!”
聽著村莊含糊不清的墨西加語,老民兵奇瓦科與神啟祭司梅卡特面面相覷,也不知道對方在嘆息什么。老民兵耐心的等了會,直到對方的情緒平復,才開口問道。
“尊敬的村莊長老,我們想在這里修整些日子,交換些糧食與草藥…我們有寶石和布匹,可以作為回報…”
“啊?修整幾日,在村里?”
“對!船上的傷員,必須得躺下來靜養。他們受了外傷,一直沒有好好處理…”躓
“哦!好!行的,行的…你們住下來吧!”
村莊長老遲疑了會,看著誠懇堅持的老民兵,終于點了點頭。他蒼老的臉龐上滿是皺紋,讓稍稍變化的神情,都難以察覺出來。
“你們住!吃的,有!我的茅屋,就讓給你們了…”
得到村莊長老的許諾,老民兵滿是感激。他帶著剩余的船員,在村莊中安心的住了下來。
這個瓦斯特克人的村莊,明顯并不富裕,只有食物還算充足。村中茅屋的樣式都很新,似乎剛建成沒有兩年,可能是從什么地方新遷移過來的。
老民兵想找人打聽聊聊,卻聽不懂村民的瓦斯特克語。在雙方指手畫腳的比劃中,他只隱約猜到,這個部落,是在“南方”的“戰爭”中,從南邊“遷來”的。
“南方的戰爭?犬裔與瓦斯特克人?”躓
聽到這,梅卡特祭司也有些不解。對王國的祭司來說,瓦斯特克海岸過于遙遠,這里的情報,很難傳到湖中王國。而這幾年,他一直在外航行,也沒關注過瓦斯特克之地。
“主神庇佑!找能說墨西加語的村莊長老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嗎?”
“村莊長老不在。他走之前和我說,要去其他的村莊,借些糧食和草藥…”
“哦!奇隊長,那就等他回來再問吧!反正我們要修整一陣,不會急著南下。”
“嗯。”
老民兵皺起眉頭,總是覺得有些不妥。一種不詳的預感,在他的心頭縈繞,卻又說不出原因。直到兩天后的清晨,村莊的長老再次出現。而同時出現的,還有八十多名兇蠻紋面的犬裔戰士,突襲了準備早飯的眾人!
“哈!真是一群虛弱而肥美的獵物!”躓
紅發的犬裔隊長提著銅矛,帶著持弓舉矛的大隊戰士,把來不及披甲的眾人團團圍住。他看著眾人手中的武器,又看了看岸邊的長船,興奮的滿眼是光。
“拿下他們,都綁好了!交出武器,不要抵抗,讓你們活著!否則,我就射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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