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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船艙角落,一個包裹忽然扭動了一下,隨后露出了一個有些驚疑的豬頭!
那小豬四處打量著,仿佛察覺到了什么。
不過,它這一露頭,就被船艙里的其他人看到了。
那錢媛蹙眉道:“見恩公手段,當也是仙門中人,縱然不如那青鋒仙,也是瀟灑出塵的人物,我本就疑惑,他為何要背著一個包裹,現在一看,里面居然是一頭小豬?更是疑惑了!”
這時,小豬或許是不習慣船上的環境,一個顛簸之下,豬失前蹄,趴倒在船板上,隨后一個小烏龜便咕嚕嚕的滾了出來,看得錢媛一瞪眼。
祖正照本也心存疑慮,看著小龜后,卻仿佛明白了什么。
“這該是恩公的預備口糧,我估摸著,仙門之人當是追求食材新鮮,所以就把活得帶在身邊。”
“原來如此。”錢媛還是覺得古怪,但一想自己這般凡人,哪里測度修士心思,便說服了自己。
倒是小豬聽得此言,氣得七竅生煙,若不是小龜伸腳攔著,“嘰嘰咕咕”的勸阻了幾句,怕是當場就要口吐芬芳。
饒是如此,它哼哼唧唧了好一會,才鉆回了袋子,惱怒之下,都忘了為何要探頭出來了。
“就在那艘船的下面,好像要襲擊船上的人,三師姐,要出手嗎?”
河岸邊上的草叢中,正有兩道身影潛伏,她們觀察著河面,目光鎖定在陳錯所乘的那艘船上,但目標卻在船下。
說話的,是個身著青衣的姑娘,她的一雙眼眸閃爍光澤,倒影河面景象。
“不急,咱們跟了半個月,但這頭鯉魚精一直謹慎,忽然這般顯露身形,該是有緣由的,或許和這艘船有關,再看看,出手的時候才能奠定局面。”
被稱為三師姐的,是個披著黑色霞衣的女子,正是崆峒派的三師姐,靈崖。
青衣姑娘欲言又止。
靈崖見著她的模樣,就道:“靈梅,有什么想說的,直接說了吧。”
靈梅猶豫了一下,才道:“鯉魚精本身的道行稀疏平常,可畢竟得了塊神靈符篆的碎片,已是這三十里河道之主,占據地利,與半神半妖對決,與我等實在不利,他現在還未真個出手,咱們還能救下船上的人,晚了,就要費一番功夫了。”
靈崖輕笑一聲,道:“我自有主張,此次不光要救人,還得拿到那塊碎片!”
靈梅嘆了口氣,知道師姐這幾年心有不平,才會這般逞強,想要一鳴驚人,只是那鯉魚精肆虐多年,知道的人不少,卻不見有人能成事,已然說明問題。
想著想著,靈梅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提議道:“不如從長計議,或集結人手……”
“這河東地界,眼下就你我兩個門人,如何集結人手?”
“聽說昆侖宗的典云子在山東諸州出沒,他這兩年名望不小,還是轉世仙人,星羅榜上名列二品,若得他相助,定然萬無一失!”
“名列二品,不還是未至一品嗎?”靈崖話中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味道,“況且,讓昆侖高徒出手,如何致謝?他出手拿下了這妖精,符篆碎片能輪得到咱們?”
她見師妹還要再說,搖搖頭,正要再說,忽的心中一動,看向水中。
“收心、凝神,那妖精有動靜了!”
話音落下,本就湍流的河面上,忽然冒出了汩汩水花。
與此同時。
星羅榜內。
“扶搖子師弟,有禮了。”
焦同子的意念化身緩緩起身,神色栩栩如生,與周圍一道道裹名之念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不過,表現出特殊的不只他一人,還有坐在他邊上的那個——
這也是一道意念化身,披頭散發,神色愜意,目光在焦同子的意念化身上掃過,就朝著圈子里的陳錯化身看了過去。
陳錯的化身已經睜開了眼睛,起身行禮道:“見過兩位師兄,不知如何稱呼?”
“果然!”披散頭發的男子眼中一亮,“此處的這道化身,必是你斬落的一道意念!躁而不定,該是心暴躁和混亂之念,如此才能解釋得通,之前三年,你的意志未曾加持,為何此念化身還能這般靈動!”
說完,他打了個稽首,道:“是了,我還未報名,昆侖宗稻業子,癡長你幾十歲,便厚顏叫你一聲師弟了。”他指了指身旁的焦同子,“此人是終南山的焦同子。”
一番介紹過后,稻業子又對焦同子道:“這打賭是我贏了,你那爐丹過幾年我親自去取!”
“就等你來!”焦同子微微一笑,神色如常,目光回到陳錯身上,“師弟,我今日以定神之祭,請你過來,就是為了有個了結。”
“愿聞其詳。”
卻是稻業子當先開口,他道:“我與焦同子卡在道基最后一步上,過去倒也沒什么,但現在多了個星羅榜,上面有個一品評定,按理說,我與他該身在其中,奈何出了師弟這般人物,他留下一點心結,若是強行踏足長生,心靈上不免留下瑕疵,那長生本就是性命合一,本命打磨好了,心性上若有缺陷,日后就是隱患,他才會這般糾結,怎么都要站回一品。”
說到此處,便不復多言,但其中意思已十分明白。
焦同子嘆息道:“正是這個理,不過……”他看了稻業子一眼,“你稻業子也有心結?”
“我若說根本沒放在心上,必然是假話,在榜上輸給扶搖子師弟,多少是不服的,但此事對我也有助益,”稻業子說著,露出笑容,“興許,再過些時候,我便能戰勝師弟,重歸一品,即便是不敵,也有收獲。”
焦同子就道:“那你今日何必應邀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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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扶搖子師弟都是一時人杰,以念交戰,如何能錯過?”稻業子笑了起來,毫不遮掩心思,“若在外界,修士斗法既看道行底蘊,也看法寶道術,但此處只看念頭強弱!正好一觀龍爭虎斗!”
焦同子還是嘆息,又道:“稻業子師兄逍遙自得,著實令人佩服,只是我此番必是要紓解心結、好求個長生的,今日來此,也非玩鬧……”
稻業子搖搖頭,道:“我如何是玩鬧?今斬了一縷執念于此,便是收攏自我意念,不復關注此榜,這一縷意念化身也要執著于沖擊一品,但還是比不上扶搖子得天獨厚,能得八宗雜念之助,今天不好與師弟車輪戰,日后卻要時時請教!”
焦同子一聽,不復多言,對陳錯道:“那今日,還請師弟不吝賜教。”
話說完,他一點額間紅點,當即神情大變,先前還是風度翩翩,轉眼卻是神情冷漠,目無余子,宛如換了個人一般!
頓時,一股泰山臨身的重壓襲來,陳錯也不啰嗦,就道:“自當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