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伴隨著這一聲,一道神光宛如離弦之箭般從門外激射而至!
那神光一轉,直接打在黑風之上,瞬間便擊潰黑風,顯化出原本那人的模樣不說,更是直接倒地,在地上吐血不止。
跟著,那神光一轉,又擊中了那個瘦削的赤身之人,將他直接定在原地!
這一下迅疾無比,門外的人還沒走進來,屋子里的局面卻已經清晰了。
不光是看得陳母、張舉等人目瞪口呆,那陳巒更心有余悸。
跟著,眾人都朝門外看去。
五人魚貫而入!
“你們三個歪門邪道,也敢來此處囂張?莫非不知這里是什么地方?一點都不怕朝廷法度?”
為首之人面容英俊,長發垂腰,衣袖飄飄,他一走進來,抬手凌空書寫,就有一枚枚符篆凌空成型。
頓時,以赤身男子為首的三人慘叫一聲,身上就被刻印了三道符篆,一身的法力便被盡數封鎮起來,淪為肉身凡胎!
“仙長饒命!仙長饒命!”
一轉臉,三人便毫無形象的求饒起來,和剛才的囂張氣焰的判若兩人!
若非這屋子里的人才剛剛見得他們逞兇的模樣,怕都要認不出來三人了。
但正因如此,陳母等人才覺得這后來的幾人,那肯定是更為厲害的仙門中人了,而且聽這一次,還是站在自己等人這邊的。
尤其是陳巒,方才感到切身危險,一轉眼危險化解,而那化解之人舉手投足之間舉重若輕,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這眼中立刻滿是崇拜之色。
“這人的手段玄之又玄,怕是比二叔還要厲害!”
他這邊正想著,那出手之人已經來到陳母跟前行禮,拱手道:“在下許廣,為黃庭觀出身,今在供奉樓中當值,見著有人膽大妄為,趕來王府鬧事,特地過來護衛!”
“有勞了,有心了!”陳母乍驚乍喜,此時渾身無力,有心站起來致謝,但兩條腿已經軟了。
倒是張舉和陳方曠一聽“供奉樓”三字,心中就是一驚,然后對視了一眼。
接下來那許廣又道:“最近有不少人覬覦王府,此處怕是不會安寧,為了絕了后患,還請老夫人,連同世子,一同前往供奉樓,也好就近護持,省得出現差錯,為人所趁!”
“去供奉樓?”陳巒聞言,眼中一亮。
陳母卻是露出愕然之色。
張舉與陳方曠則都是心中一沉,知道果然是來者不善。
這表面上,是被請到供奉樓保護,但實際上和那三個外道修士一樣,也是要將陳母與南康王世子掌控在手中!
陳方曠更是干脆說道:“我母親年齡大了,受不得奔波,若供奉樓真要護衛,不如安排幾人過來……”
“為何不去!供奉樓中多是神仙,若二叔真出了事,還能從樓中找人相助!”
不等那許廣回話,陳巒當先跳出來,反問一句。
“休得胡言!”陳母一見,呵斥一聲,跟著就對許廣道:“這事怕是不太合適吧,老身確實是年歲大了……”
“怎么不合適?”許廣走進兩步,語氣開始強硬起來,“這件事可是為了老夫人好!還請老夫人,不要讓吾等為難!又或者……”
說著,他的語氣忽然低沉了幾分:“老夫人還以為,臨汝縣侯還能出面救援?這怕是難了!”
陳方曠立刻就忍不住了,他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兄長怎么了?”
陳母不由緊張,陳巒亦是著緊。
“有些話,我不能說,但這三人雖然上不得臺面,可憐他們都敢出來,這背后的緣由,以幾位的才智,該是不難猜出……”許廣瞇起眼睛,“君侯如今……”
忽然!
“我那師侄,還輪不到你來評價!”
伴隨著這一句話,無形漣漪擴散,那許廣等五人紛紛悶哼,跟著臉色蒼白,隨即身上神光閉塞,一身的功力,竟是盡數都被封鎮!
剎那間,幾人面露駭然!
他們著實沒有想到,對方還沒露面,只是一句話罷了,居然就將眾人的修為封鎮,這等手段,簡直匪夷所思!
身上的縹緲出塵氣息蕩然無存,也化作了凡夫俗子一般!
這一點,在陳母、張舉、陳巒這樣的凡人眼中,那是最為明顯,他們雖說不清緣由,卻都看得出來,眼前這幾個仙家人物……跌落凡塵了!
狂風起,門窗晃動。
破空聲中,該是有人落在了院中,但他這一落,強風呼嘯,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好一會才勉強能看向院中。
就見言隱子背負長劍,長身而立,正看著許廣等人,淡淡說道:“你等小輩,眼界見識有限,看不清前路,著實可憐!”說著說著,他的目光集中在許廣身上,“我若是你,這時該做的,是不出頭、不插手,否則今日之言,就是他日之禍!”
話語如劍,刺入許廣等人心中,讓他們個個面色蒼白,身子搖晃。
言隱子說完,也不看他們,轉而朝著陳母看去,道:“我乃太華山言隱子,是你家二郎的師叔,他這幾日被瑣事所困,便由我來照料此處。”
陳母等人一聽,俱是大喜,趕緊上前行禮。
他們如何看不出來,這人才是真正的神仙手段,高深莫測!
“我兒果然是拜了高門……”
邊上,陳巒一見,更加吃驚。
“原來這幾個供奉樓的,并不是那么厲害,還是二叔的師門長輩更厲害!也對,他可比二叔還高了一輩,自然比二叔和供奉樓加一起還要厲害……”
這小子正想著,忽聽得外面傳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天上佛光展現,跟著一名僧人渾身閃爍著七彩光輝,踏空而來。
他落在院中,滿臉悲憫之色,對言隱子道:“道友,你還是不愿意相信現實,扶搖子被閻王殿堂封鎮,縱能脫困,也要耗費個幾十上百年……”
“僧淵,你還來糾纏?”言隱子見著來人,臉色微微一變,背后長劍震顫,似乎隨時都要出鞘,“莫非還要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道友的本事,我是佩服的。”僧淵見狀嘆息,“以歸真之境,借秘法與神兵,便是滯留人間的世外,都要暫避鋒芒,但有些事,不能因為你武力強橫,便退讓。”
說話間,淡淡的佛光蔓延出來,要將整座庭院籠罩!
屋中幾人神色皆變,他們如何看不出來,這幾個僧人的目標,也是陳家!
而且,就連陳巒都看得出來,這后僧人氣度不凡,和持劍道人相比,怕也是不逞多讓!
不過……
“這些人突然過來,似乎都是奔著母親與世子的……”陳方曠與張舉低語,但后者又如何給出答案?
說話間,佛光侵襲過來,他們的心神隱隱就要恍惚……
就在這時。
言隱子一揮袖,驅散佛光,挑眉道:“你這是真要撕破臉動手?”
這僧人話音落下,又有兩道身影降臨,一個道人打扮,一個披頭散發,都立于僧人身邊。
那披頭散發之人笑道:“言隱子,我若是你,現在就會放手。”
“哦?”言隱子背后長劍出鞘,落在手中,“那正好體會一下,我這把劍,還真沒有斬過世外!我那師侄,生生逼著兩位世外飛升,我作為師叔,也不能落于人后。”
“阿彌陀佛,道友,你對世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僧淵搖搖頭,雙手合十,身上七彩之光大盛。
“嘿!”言隱子咧嘴一笑,“別說世外,就是世外之上,我都了解的很!”
僧淵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來領教道友高招。”
“莫說是你,”言隱子看著僧人身邊兩人,“就是一起動手,又有何妨?”
披發男子笑道:“嘿,若是你那師侄在,那該是如何,還不好說,若是你?”
“竟是被人小瞧了!”言隱子反而笑了起來,“要不要與我打個賭?”
披發男子正要說話,卻一道女子的聲音打斷——
“與你言隱子打了賭,那可就入了你的神通之中了!那你與這三個,就真要難以善了了!”
這聲音來的突然,讓在場之人在這之前,竟無人察覺,待得循著聲音看去,卻見那廳堂中間的椅子上,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名黑衣女子,以斗笠遮面。
披發男子眉頭一皺,問道:“你是什么人?也是奔著……陳氏而來?”他的臉上露出了忌憚之色。
能無聲無息的出現,不被所有人察覺,只是這個本事,就非一般人能比!
那黑衣女子輕笑一聲,道:“我來這里,不是為了搶奪命數氣運,更不是要拿捏龍血,反而是來交善臨汝縣侯的。”
披發男子就道:“這么說,你是要阻擋我等?你可知吾等身份?所憑者何?”
“她乃是造化道的妖人,境界不低,說不定也是個轉世尊者。”伴隨著這句話,青衣五道從院外推門而入,目光掃過眾人,神色張狂,“你等也是知道,鎮了那陳方慶的是陰司,居然還敢起心思?”
“五盜,果然是你!”
隨著一陣縹緲之言傳來,一道星光落下,顯出一尊神靈,他滿頭白發,衣袍飄蕩,踏著星光階梯,步步走下。
“天宮之神?”五道抬頭一看,便皺起眉來。
那白發神靈神色凝重的道:“陰司無道,佛門亂世,我天宮若再不出手,這世間就真的沒有公道可言了。”
祂落在地上.
“陰司當真是越發肆無忌憚了,真想將人間龍庭擺弄在手上?那臨汝縣侯牽扯各方,你們說封鎮就封鎮……”
隨著此話說出,周遭氣氛肅穆!
這一幕,直看得在場眾人目眩神暈!
尤其是陳母、陳巒更是心中一片空白,已是驚駭至極,思緒全無了!
“不錯!我也承認,陳方慶厲害,逼著我拿出了壓箱底的底牌!”五道哈哈一笑,打破這股肅穆,“但他再厲害,又能如何?如今不還是難逃鎮壓!”
祂話音剛落,那皇宮之處,忽然有雷聲落下!
而后,早已消散的虛幻宮殿,竟重新在皇宮之上顯化!
整座城池,地面震顫!
五道瞬間臉色蒼白,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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