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不絕于耳。
蕭言禮的猜想不適合姜慕晚,濃妝艷抹整成妖精?不不不,不存在。
她不是那么勤快的人。
就那個懶得躺在床上連渴了都不起來喝水的人會勤快到為了蹦迪去化個妝?
不見得。
顧江年心里門兒清。
五光十色的燈光閃爍著,煙味,酒味,混為一體,男人跟女人瘋狂的搖擺著身體在舞池里狂歡著,這等場景,怎么看怎么都振奮人心。
而姜慕晚呢?
她坐在角落里正兒八經的忽悠小奶狗,眼前這小奶狗,乍一看去最多也就是個大學生,不得不說,雖心里有些不忍摧殘祖國的花朵,但是真奶。
嗨翻天的舞池里,燈光砰的一下暗了下來,只剩下幾盞微弱的燈光亮堂著,打碟聲依舊。
成年人的世界里,一旦沒了陽光,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
尖叫聲炸開,震耳欲聾。
姜慕晚正轉頭往舞池那邊瞧去,昏暗的環境中就這么一轉頭,就瞧見了顧江年那張冷面閻王臉。
第一反應是想跑,可心里門兒清自跑不掉。
于是,就著瘋狂的尖叫聲,她昂著頭望著眼前滿面陰寒且渾身怒火的男人。
顧江年就著酒吧微弱的燈光瞧著姜慕晚對面的男人,陰測測的視線如同匍匐在暗夜路邊的野狼似的,帶著侵略性,大抵是位置原因,對面那人只瞧見有一男人站在對面冷颼颼的瞧著他,卻未看清這人容顏。
良久,姜慕晚只聽見顧江年冷嗤了聲,伸手將人從座位上連拉帶拽的抓起來,拖著人往酒吧外而去。
姜慕晚愿意嗎?
不愿意。
戲還沒開場就被顧江年給攪黃了,說出去她的臉往哪兒擱?
“顧江年,”她掙扎著,叫喊著,試圖脫離這人的魔爪。
顧江年呢?
停住了步伐,一雙眸子狠狠的落在她身上且帶著些許警告道:“喊、大點兒聲,老子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顧江年的老婆,看哪個狗雜種還敢跟你蹦擦擦。”
姜慕晚:.............
這個心機婊。
姜慕所有的抗拒都止在了顧江年的這句話語中,靜靜的望著顧江年,不喊了,但滿臉的不服氣不帶掩藏的。
“不喊了?”男人似是頗為好心的問了句。
見姜慕晚確實也沒什么在繼續喊的架勢,他伸手拽著人往往拖,邊走邊很鐵不成鋼道:“姜慕晚你真特么有能耐,毛都沒長期的男人你也下得去口,不怕人家告你猥.褻兒童?”
“毛都沒長齊怎么了?我就好這一口,不像有的人跟塊老臘肉似的,磕牙,”姜慕晚反懟回去,這話明里暗里說的可不就是顧江年嗎
就差直接說顧江年老了。
顧江年拉著人的步伐頓了一秒,回頭,惡狠狠的瞪著人:“你扒拉著老子往下壓的時候可生怕老子給不夠似的,姜慕晚說你是白眼狼兒都委屈白眼狼兒了。”
需要的時候又是老公又是韞章,不需要了就是狗男人老臘肉。
姜慕晚這張嘴,他遲早有天給她縫上。
“顧江年,我說你賤還真是抬舉你了。”
“那就別抬舉,老子也不需要你抬舉。”
酒吧外,警衛已經將車開到了酒吧門口,顧江年說著,摁著姜慕晚的腦袋往車里塞,那架勢,可是丁點兒憐香惜玉都沒有,一旁,蕭言禮見此只覺得心驚膽戰。
生怕這二人打起來,緊追了兩步上去,欲要勸勸,可將抬步,換來的是顧江年的一個眼刀子,嚇得蕭言禮的腳步直接僵在了原地。
摸不透,摸不透,實在是摸不透。
“沒人疼沒人愛我是地里的小白菜。”
顧江年將一拉開車門上車便見姜慕晚歪在位置上神神叨叨的嘮叨著,說她是神經病只怕是都委屈神經病了
顧江年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冷呵了聲:“小白菜還能填飽肚子,你能干嘛?你會干嘛?成天好事兒不干壞事兒一堆。”
“我老公出去摸別的女人的腿了,我也想摸,”姜慕晚這夜,跟個喝醉了酒的失心瘋似的,也不管顧江年,就自己一個人歪在座位上跟只小麻雀兒似的神神叨叨的念叨著。
念的顧江年只覺的腦子嗡嗡作響,一臉無可奈何但老子又弄不死你的表情瞅著她,愁的姜慕晚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啊!
打不贏,氣死你還是可以的。
“我也想摸,”她撇了撇嘴,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樣子瞅著顧江年。
愁的顧江年額頭青筋直爆,滿面隱忍,落在身旁的手癢的不行。
“你要是想打我,千萬別忍著,動手吧!”
“你打我,我就可以去告你家暴。”
“然后我們就會離婚,我可能還不需要還你錢,法院見我可憐可能還會分我一點財產。”
“然后我就可以拿著你的錢光明正大的去酒吧摟著帥哥蹦擦擦,專找小鮮肉小奶狗。”
顧江年這夜可是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將姜慕晚踹下車,他這是娶了個什么狗東西啊?
不要臉又沒下限。
小嘴叭叭叭的跟個機關槍似的能懟的你懷疑人生。
若是往日,顧江年絕對會以武服人,可今日不行,今日是小潑婦的生日,他沒理在先,得忍。
良久,顧江年冷笑了,伸手拽著姜慕晚的爪子落在自己大腿上,且還涼颼颼的瞧著她道:“不是要摸大腿嗎!來,給老子摸個夠。”
顧江年頂著一張犧牲自我成全你的臉正兒八經的望著姜慕晚。
頗有一種你要是不摸夠老子打斷你腿的架勢。
“為什么你能摸別人的我卻只能摸自己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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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地?你還想去摸別人家老公的大腿?”顧江年問著,握著姜慕晚的爪子狠狠的用力,疼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先生,到了,”前座,傳來司機的聲響。
止住了姜慕晚即將出口的謾罵聲,她回頭,恰見車子停在十號碼頭上,回眸望向顧江年,不明所以。
十一點四十分,顧江年擒著姜慕晚上了游輪。
“為什么來這里?”她不明所以問道。
許是姜慕晚的嗓音柔了一分,顧江年也不自覺的松了松緊握她掌心的手:“來實現你的愿望。”
顧江年以為這溫情能一直延續下去,可顯然,是他多想。
也低估了姜慕晚煞風情的本是。
只見這人側眸望他,眼里放著精光:“這里有小奶狗嗎?”
“姜慕晚、老子勸你閉嘴,如果你不想被丟進瀾江的話。”
顧江年一邊牽著姜慕晚往游輪頂層的艙室而去,一邊溫溫開口解釋:“我回夢溪園之前,并不知曉曲潔在,你的電話之所以會被她接到是因當時我在廚房,手機擱在了客廳茶幾上,曲潔將手機送過來時自作主張接起的。”
行至四口艙室門口,顧江年望著姜慕晚一本正經開口:“我沒有摸過她的腿,也沒摸過任何女人的腿。”
姜慕晚睜著圓咕嚕的眼睛瞅著顧江年,眼眸中端的是半信半疑,她相信顧江年不會摸曲潔的腿,只因這人不是這么沒分寸的人,顧江年若真是見色眼開,也不會混到如今地步。
至于后一句,她不信。
顧江年見人不言語,,摁著她的后腦勺在她唇瓣上輕輕啄了口:“蠻蠻,我并不想在你和母親之間做任何抉擇,因為我們本身就是一家人,但你說要隱婚,我尊重你,只因我知曉你想要什么,也知曉你在顧慮什么,但蠻蠻,任何事情有好有壞,你不能只接受它帶給你的好處,遇到壞處了就選擇逃避。”
姜慕晚想隱婚的初衷,是不想自己在拿到華眾時,被人說是顧江年的功勞,也不想成為顧江年多的附屬品,而顧江年懂,自也尊重她順著她的意愿來。
不然,他有千萬種法子可以讓這場婚姻公之于眾。
她享受了好處,就得接受這些壞處,譬如今日是回家陪余瑟還是陪姜慕晚。
譬如今日曲潔到夢溪園。
倘若無須隱婚,那這些都構不成問題。
“我若不想隱婚,有千萬種法子,但我尊重蠻蠻,蠻蠻是否也該信任信任我?恩?”最后一句恩,尾音輕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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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短短的詢問之意。
不知是因著顧江年的那句不許說話,還是姜慕晚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望著顧江年眼巴巴的瞅著他,沒了言語。
為何不說?只因顧江年說的這些,她都懂。
懂歸懂,但不愿意承認。
她是個懦夫,是個縮頭烏龜。
顧江年望著人嘆息了聲,頗有些無奈之意,低頭看了眼腕表,還剩九分鐘。
他俯身,親了親姜慕晚蓬松的發頂:“還有九分鐘,我們先歇戰,讓我陪蠻蠻過完這個生日。”
四層艙室門口,顧江年示意姜慕晚推開艙門。
2009年一月十八日,姜慕晚站在游輪入口處,望著艙室里的景象,稍有些震驚,這間不小的艙室里被鮮花圍繞,各色不一的繡球花圍了整個艙室,艙板上掛著鮮艷的氣球,地上堆滿了包裝好禮物,乍一見,她恍惚以為走進了誰的求婚現場,這景象,何其令人震撼。
一門之隔,別有洞天。
姜慕晚跨步進去,望著那大大小小用花束隔開的禮物,稍有些震驚。
她走了一圈,從一到二十四,一個不落下。
這日,顧江年準備了二十四份生日禮物,補上了年少時欠下的,和今日本該有的。
你的過去我想參與,你的未來我也要。
顧江年此時是用行動告知姜慕晚,他要的不是短短兩年,是一輩子。
不多不少,整整二十四份,姜慕晚花了數分鐘找到了今日份的,她站在跟前,拿起上頭的卡片,及其緩慢的翻過來,入眼的是一行蒼勁有力的字:世界欠你的愛,我來補
一些許的禮物,或許入不了她的眼,只因她不是窮人家出來的孩子。
無論是姜家還是宋家也從未在金錢上虧待過她半分。
可這換句話,直擊心靈。
姜慕晚這人,若說一定要用某些話語來形容,最為貼切的因當是不缺錢,只缺愛,且缺的還是人生當中最重要的那一段。
那一段的流失,才造就了她如此性子。
今日,顧江年這話讓她紅了眼。
她總覺得顧江年能懂她疾步前行的步伐也能懂她渾水摸魚的姿態,可這感覺,只是感覺罷了,直至今日,才有了顧江年是真懂的那種想法。
那種懂,是過來人的懂。
她靜默時,這人緩步走近,慢慢的伸手將人擁入懷里,緩緩的拍了拍她后背,似是輕哄開腔:“走、帶蠻蠻去看煙花。”
2009年一月十八日,小大轉點之時,顧公館的山頭上燃起了煙花,很大很大的煙花。
與小大的節目一起。
也與姜慕晚的話語一致。
這個本該逐漸沉睡的城市好似猛然間清醒了,像一個喝醉酒的醉漢灌了一碗醒酒湯似的。
顧公館山頭的這場煙花,放的驚天動地,放的c市人民們心花怒放。
c市的禁煙令在這日被打破。
再往后極長的一段時間,顧公館小大的煙花成了這個城市旅游的標志。
后來,有人詢問顧江年,顧公館的煙花為何不留在年三十放?那樣不是更有意義?
顧江年笑而不答。
直至某日,顧先生的私人微博曬出了與顧太太的生日合照,眾人才知,原來,他的煙花不是放給世人看的。
世人只是順帶,而他的妻子才是這場煙花盛宴的主角。
游輪甲板上,姜慕晚望著天上煙花,紅了眼,是驚喜、是意外,也驚覺的發現了這其中的愛意。
漫天的煙花在頭頂炸開,各色形狀散開,成了滿天的流星雨。
寒風瑟瑟的江面上,她不覺得有絲毫冷意,相反的只覺得周身熱血沸騰。
她隨口的一句話,顧江年當真了。
夜幕中,姜慕晚回頭,望向顧江年。
煙花落下,叫這人面色是更明亮了幾分,她紅著眼,及其乖巧的歪了歪頭,喚了句:“狗男人。”
“恩、小潑婦,”顧江年在身后淺淺回應。
一句小潑婦被他喊出了百轉千回的愛意。
且隱有幾分寵溺。
姜慕晚望著人,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他跟前,笑臉隱隱的望著他,眼眶中盛著的淚水近乎奪眶而出,她歪著頭望著顧江年嬌嗔開口,像一個得到摯愛之物的小姑娘,笑的那樣天真爛漫,也笑的那般惹人憐愛:“我也有煙花啦!”
顧江年心頭一顫,許是知曉姜慕晚小時候在煙花之事上有什么遺憾。心頭微微扯了扯,邁了兩步過去,伸手將人摟進懷里,且順著她的話語道:“恩、蠻蠻也有煙花了,以后每年都有。”
他給出了一句輕輕的承諾,而姜慕晚以為這只是隨口一說,不曾想時間替她驗證了真假。
這日,姜慕晚靠在顧江年的懷中,默默無聲的吊著眼淚。
總有一個人的出現會讓你原諒過往的所有不公,如果一定會有這么一個人,她希望是顧江年。
年少時姜臨埋在她心底的遺憾與疼痛在這日被顧江年連根拔起,讓她對于父親這個人又更涼薄了一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般無情,只要有更好的,誰都可以放棄。
顧江年摟著姜慕晚的背脊緩緩的拍著,片刻,在這場煙花臨近尾聲時,他俯身,擒住了姜慕晚的薄唇,在這場盛開的美景之下,給了她淡淡的吻,以及隨著江風送過來的一句生日快樂。
“如果你的人生中還有任何遺憾,告訴我,蠻蠻。”
“好,”她淡淡回應,埋首進這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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