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蓉跟俞瀅的這通電話,格外漫長,極大多數都是俞瀅拿著手機在那側謾罵吐槽,宋蓉靜靜的聽著,時不時規勸那么一兩句,二人淺聊結束,已是兩小時之后的事情了。
宿舍內,宋蓉掛了電話,端了端水壺似是想給自己倒杯水,卻發現水壺空了。
西北的條件不如,洗漱間在外面,頗有點像高中讀書時集體住宿的環境,唯一不同的,宋蓉享受的可能是老師待遇,單人單間。
宋蓉拿著水壺去外面接水,走廊上有三兩人接電話,見她來,打了聲招呼:“宋老師還沒睡。”
“準備了,”宋蓉溫聲回應。
她拿著水壺進了洗漱間,只聽旁邊隔間一聲驚呼聲傳出來,炸的她手中水壺咚的一聲落在了水池里。
“結婚了?不是吧?你的夢中情人結婚了?”
宋蓉將落在水池里的水壺又提了上來,且伸手將水龍頭擰小了些。
只聽隔間里有人又道:“出新聞了?你不看看是哪方高人收了你的夢中情人?”
水壺里的水溢滿了出來,宋蓉伸手關了水龍頭,準備提著水壺離開。
身旁隔間又有一道聲響響起,且還帶著些許疑惑:“姜慕晚?我哪兒知道啊!我在這黃沙漫天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為了能畢業操碎了心,哪兒有時間跟你這么個大鋼琴家比。”
姜慕晚三個字鉆進宋蓉的腦子里時,這人提著水壺的步伐一頓,背脊猛的一緊。
將將被俞瀅壓下去的懷疑又及其快速的蔓延起來。
她又想起了姜慕晚的那通電話,言辭之間的字字句句都被她拿出來細細的琢磨了琢磨。
越是琢磨,心中的猜忌越發的控不住。
于是、端著水壺準備離開的人又緩緩轉身,站回了水池前,將水壺里的水又悉數倒了出來。
隔間內,交談聲不斷。
但脫離了姜慕晚,都是女兒家聊著的私房話,一如她跟俞瀅的談話一樣。
隔間內,水聲響起,宋蓉的指尖落在水龍頭上,正在不緊不慢的擰開。
拉開隔間門出來的女孩子乍一見宋蓉,嚇了一跳:“宋老師還沒睡啊?”
宋蓉望著人,淺淺一笑:“準備了,燒壺水。”
女孩子點了點頭,走到宋蓉身旁擰開水龍頭洗手,宋蓉抬眸,透過鏡子望了一眼人,溫言開口:“剛聽你聊天說朋友要結婚啦?要不要讓你們譽溪老師給你放兩天假?”
宋蓉在科研基地的名聲相當好,溫柔、負責、又專業。
渾身散發著一股子知性氣息。
“啊!”女生驚愕了下,又急忙解釋道:“不是我朋友結婚,是我們剛剛在聊八卦,說c市的一個商人結婚了,我朋友視人家為偶像。”
“是姜慕晚嗎?”宋蓉給人一種及其溫柔舒服的感覺,即便此時她是套話,那個女孩子也未曾反應過來,似是未曾多想。
“不是、我朋友說商人叫顧江年,跟他結婚的那個人是姜慕晚,”女孩子未有過多隱藏將剛剛跟朋友聊天的話就道了出來。
宋蓉握著水壺的手狠狠一緊,內心震蕩近乎難以言喻。
姜慕晚、顧江年。
這兩個名字在她心中緩緩的沉了進去。
“以后要是需要請假直接跟你們譽溪老師說,不用向我們一樣扎在這黃土里,”宋蓉笑望人家,面容淺淡而又溫暖。
女孩子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謝謝宋老師。”
宋蓉淺淺道了聲不客氣,而后提著水壺離開了洗漱間。
來時,步伐穩定。
走時,步伐急切。
將進宿舍,伸手將手中的水壺擱在桌面上,打開電腦,修長的指尖開始在鍵盤上敲擊,在搜索欄上輸入顧江年三個字。
霎時、成千上萬的信息跳了出來。
c市首富、商人、資本家,等等詞匯在她眼前翻轉。
宋蓉靠在椅子上,望著電腦上顯示出來的照片與資料,本是溫柔舒展的眉頭狠狠的擰在了一起。
雙手交疊落在下巴上,指尖狠狠的交握在一起。
隨即、伸手在網上輸入姜慕晚的名字。
有關于姜慕晚跟顧江年的新聞,一片空白。
搜索詞條里根本就沒有關于二人的信息,干干凈凈,空白一片。
可就是這份空白,引起了宋蓉的疑心,同在一個城市的商場,以華眾跟君華的段位,說沒有一起出席過場合,是不可能的。
夜間十點整,宋蓉的目光從電腦上移開,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機,撥了通電話過去。
那側接起,一聲客客氣氣的宋老師出來。
宋蓉溫聲喊了句:“子謙,忙嗎?”
“不忙,你說,”那側,男人話語隨意,好似二人是多年老友。
“我想問問你關于蠻蠻的事情,那日你們去現場有沒有發生什么?”
那人思考了一陣,而后道:“發生什么倒是沒有,只是聽底下的人說蠻蠻跟c市首富走的近,且那人以他先生自居。”
男人的話,說的漫不經心,似是覺得這話,只是一句上不了臺面的話。
高貴如宋家女,怎會找一個c市富商為夫?
底下的人回來說時,他只當聽了笑話了,笑笑就過去了。
哪怕今日同宋蓉說起,也是及其漫不經心的,似是未曾將這些事放在心上。
以先生自居?這句話,足以讓宋蓉震驚。
她素來覺得姜慕晚不是個會瞎來的人,如今多方消息聽來,卻不見然。
倘若姜慕晚真跟顧江年結了婚,那她至宋家于何地?
“是發生什么了嗎?”
老友的這聲詢問將她思緒拉了回來,她愣了三五秒鐘,道:“沒什么,那孩子善隱忍,我有點擔心罷了。”
宋蓉開口,用一個母親的擔憂極好的掩蓋了自己的猜忌。
收了電話的人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腦海中所思所想的都是姜慕晚跟顧江年的關系。
這夜、宋蓉未眠。
翌日清晨,姜慕晚在顧江年懷中醒來,睜眼,入目的是男人平靜的睡顏,眨巴著眼睛望著人許久,久到男人眼簾微動,她才收回視線。
數日未曾睡好覺的人今日難得的睡了個好覺,一覺睡醒有那么幾分神清氣爽。
清晨,陽光灑進屋子里,給周遭的環境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潔白的墻壁都溫軟了幾分。
連帶著醫院里沉悶的氣氛都消散了幾分。
大抵是好幾日沒有刮胡子了,顧江年下巴有一圈密密麻麻的胡茬。
昨夜車里,翻云覆雨時姜慕晚就感覺到了。
剛剛還乖乖巧巧躺著的人眼見人醒了,伸手去摸了摸顧江年的胡子。
硬硬的,有點扎人。
顧江年躺在床上任由姜慕晚的爪子在自己下巴上來來回回的摸著,許久過去,才抓住人的掌心,側身在她臉面上蹭了蹭,故意用硬硬的胡子扎她。
“你幾天沒刮胡子了?”她問,嗓音有些喃喃。
“四天,”顧江年話語低沉。
從進局子的那天起算,今日正是第四天。
姜慕晚微微嘆息了聲,摸了摸他的胡子,蹭了蹭,輕輕撒嬌開口:“可以出院了嗎?”
“聽醫生的。”
“我覺得我好的差不多了,”慕晚自行診斷。
“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忘記了?”男人說著,寬厚的掌心在她背脊上來來回回的撫摸著,以往摸起來,還有幾分肉,今日摸起來,哪哪兒都是骨頭。
清一色排骨。
“回家吧!”她總覺得宋家人要來了。
在醫院里呆著,實在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她也不愿讓宋家人看見自己這一面。
“聽醫生的,”顧江年仍舊堅持。
男人伸手,將自己的胳膊從姜慕晚的脖子下抽出來,且俯身啄了啄姜慕晚的額頭,準備起身。
卻被姜慕晚伸手拉住了衣擺。
“怎么了?乖乖!”男人回首望向她,目光溫沉,帶著幾分寵溺。
姜慕晚又道:“回家吧!”
顧江年以為這人是在鬧性子,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溫規勸:“聽醫生的話。”
姜慕晚仍舊堅持。
而顧江年仍舊執意。
以至于余瑟來時,一眼就能看出這二人之間氣氛不對。
難免少不了輕輕的數落顧江年兩句。
后者雖委屈,但也沒有再反駁半句。
昨夜之事經過一夜的發酵已經在c市鬧的及其紅火,雖新聞報紙不敢直面報道姜慕晚跟顧江年的新聞,但對于君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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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華眾聯手給新聞媒體送律師函的行為進行了點評。
此舉,無疑讓人津津樂道。
媒體不敢寫,但人民群眾有話語權啊。
筆頭寫不出來的東西,用嘴是可以說出來的。
但口口相傳,沒那么快罷了。
一時間,眾人在提及姜慕晚時,會聯想到顧江年。
相反的,在提及顧江年時,會聯想到姜慕晚。
有關于c市首富顧江年與華眾姜慕晚的新聞在眾人口中流傳著。
這日下午一點,一架c市航空的飛機從空中緩緩降落。
隨即,一位氣質卓然的中年女性提著包緩緩的從出口出來,那姿態與儀容無論從哪方面看都能看出這個家境極好,亦或是底蘊濃厚。
“去市政,”女子上了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地址。
直奔市政而去,極有目的性。
宋蓉將坐定,出租車的廣播正在播放著關于君華與華眾給c市多家媒體寄律師函的事情。
她細細聽了聽,而后微微俯身問前座的司機:“師傅、新聞上聊的是什么呀?”
司機透過鏡子看了眼宋蓉:“女士不是本地的吧?”
宋蓉搖了搖頭:“不是。”
剛一下飛機時,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險些讓她又折道返了回去。
幸好,立住了。
那段并不美好的婚姻讓她對這個富饒的城市提不起任何興趣與感覺。
更甚是站在c市的土地上,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新聞上說的君華、是c市響當當的首富,而立之年身家萬貫,但這人的發家史最是能讓人們津津樂道的事情,顛覆家族才走到現如今的位置,以前、大家提起不背信棄義之人想到的第一人必定是這君華顧江年,可現在又多了一個,華眾姜慕晚,這二人都是顛覆家族的狠人。”
司機看著前方的紅綠燈,頓了一秒。
而后繼續道:
“就這倆人,聯手了,前幾日顧董被關進局子里,昨夜、姜慕晚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開著十幾輛車去警局,帶著兩個公司定的律師團站在警局門口現場就給那些造謠的媒體和那些辦事不利的警員發了律師函,今日的新聞,全是對二人的點評。”
宋蓉靜靜聽著司機的話,心中一咯噔。
她宋蓉的女兒,什么時候成了背信棄義之輩了?
要說背信棄義也是他姜家,并非她女兒。
“我來的時候在飛機上聽人說顧江年跟姜慕晚結婚了,是真是假?”
紅燈前,司機緩緩的踩下來剎車:“聽人說過,但至今新聞也么爆出來,不知道是真是假,在者說了,那些豪門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開出租的能知道的。”
顧江年是c市的頂尖豪門,她們之間隔著好幾個階層。
想窺探也窺探不到。
且聽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司機的這個說法讓宋蓉想到了在飛機上同班乘客所說的話:“豪門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不能否定的一點是,無風不起浪。”
無風不起浪,如果這中間真的一點牽連都沒有,又怎會有這樣的新聞出來。
“女士是市政的工作人員嗎?”
“不是,我過來辦點事情,再問問您,知不知道華眾姜家的事情。”
“姜家啊?”司機愕然了一把:“你說的是那個仗著自己為人師的身份花錢把自己孫子送上c市研究生的那個姜家?”
“是,”宋蓉似是有些沒聽清楚司機的話,但聽到為人師這三個字,明了了幾分。
“那個姜家啊,占用了別人的名額不說,還登門入室的想要殺了人家姑娘,就這樣的人還德高望重呢!惡心!”
宋蓉只知道姜慕晚收了華眾,而對于中這間發生的任何事情她并不知曉。
有關于姜老爺子鋃鐺入獄的事情她也只是隱隱聽說。
不曾想,隨口一問,問出了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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