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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蓉眼里,劉清就是個上不了臺面的下等貨。
世家豪門里也分三六九等。
而宋蓉無疑是這些人當中最上等的存在,有家世,有樣貌,有學歷,在自己的科研領域里做到了無人能敵之位。
她說劉清是下等貨,劉清便只能是下等貨,在他宋蓉跟前。
她狂妄到敢對自己的女兒指手劃腳,更甚是在言語當中,話里話外皆是諷刺。
宋蓉在首都是出了名的溫柔。
多的是與她認識幾十年的人從來沒有見過這人發過脾氣,更沒有見過這人紅過臉。
而如今日這般,她跨步向前將女兒和弟媳擋在身后自己迎上去的時刻,也不多。
宋蓉語氣仍舊是溫和,嚴厲這二字素來與之不沾邊。
但她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本事。
且看著架勢,是做足了要跟劉清掰扯掰扯的姿態。
“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賀家的脊梁骨都歪了,不從自身找問題卻還將過錯怪到別人家身上,我們宋家的家人即便再不好,也不會教子女在還沒跟別人分手的時候就覓好下家,你們賀家的這個做法說白了跟出軌可沒什么兩樣。”
劉清曾經不止一次苦苦哀求過宋老爺子,讓他們站在自己這旁,可宋家給的答復都是拒絕。
她的臉面才被宋老爺子摁在地上摩擦完,宋家便為了一個商人下凡了。
劉清跟俞瀅撕逼時尚且還能自由發揮,到了宋蓉這里,所有的話都要掰開了揉碎了,想一想再說。
“也是,宋家清高自傲,我們這種下等人到您跟前那都是玷污,”她冷嘲熱諷開口,又道:“可清高自傲,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又如何呢?該下凡的時候不還是得下凡。”
不僅僅是宋蓉,宋家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賀希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可這個人才偏偏攤上了這么一個不知足的媽。
此時宋家可謂是踩著賀家的臉在地上摩擦。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世間有該做的事情和不該做的事情,同理,也有值得跟不值得的人,以我個人而言,我還是比較喜歡希孟的,但從整體出發,賀家不配,賀夫人與其在這里指責宋家當初不站在你們那邊,倒不如想想為何。”
“一把年紀了逮住個小姑娘不放你是幾個意思呢?說你為老不尊吧,你也沒干什么出格的事兒?說你是個合格的長輩吧!你偏偏喜歡把那些屎盆子往晚輩頭上扣。”
“撒泡尿照照自己吧,阿姨,一把年紀了也不做個人,小心入了黃泉都進不了自家的墳,”宋思知是在一旁,雙手抱胸悠悠的道了這么一句。
難怪老祖宗都說自古兩難全,這世界沒有任何十全十美的事情,如果賀希孟有那么一處不美之地,無疑是在劉清身上。
可她不敢,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且賀希孟的工作現在正在升值的時候,她不能給賀家人拖后腿。
氣的劉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胸中的怒火繼續攀升,似是恨不得上前撕了這幾人都是極好的。
她尚且還沒那個去跟人民的英雄叫板的時候。
劉清有理由相信,一旦今日她在商場上跟宋蓉撕起來了,那么明天————不——
即便此時憤憤不平,郁結難耐,他也只能忍。
若今日是姜慕晚在她定然會上去撕了人家,可當宋蓉站在那里時,一切都變了味道了。
近段時日,外界對于梅家的傳言,實在不好聽。
劉清不會愚蠢到去走別人做過實驗的老路。
用不到明天,她便會在首都這個圈子里臭名昭著。
一如梅家人一般。
“走吧!”姜慕晚也開了金口。
前去挽著宋蓉的臂彎,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樣不得不讓外人多看了幾眼。
這與她而言,沒什么好處。
“行啦!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見面該是路人才對啊!”宋思知在適當的時間做出了總結,一邊是懶得跟這種貨色計較,一邊是不想浪費這美好的時間。
“真是晦氣,”宋思知嘟囔著來了這么一句。
而這廂,蕭言禮帶著顧江年來到了首都有名的跑馬場。
姜慕晚是驚訝的,驚訝宋蓉在外竟然會跟別人硬剛起來。
但這抹驚訝過后,剩下的是暖心的情緒在心里流淌而過。
蕭言禮一邊走著一邊同顧江年道,行至門口,有專門的會所私人經理迎上來,接過他的大衣,且端著托盤遞上酒水。
“這位是?”經理望著顧江年頗為疑惑。
雖算不上燈紅酒綠是,但燈紅酒綠場所有的東西這里一樣沒落。
“首都這個地方,很神奇,涇渭分明,二世祖喜歡去夜總會,稍有成就的商人喜歡來跑馬場,又有那么一撥人錢賺到了,就喜歡往賽車場走,專干那些一不小心可能缺胳膊短腿的事兒。”
且一看這位先生,便是位人中龍鳳。
長身而立的模樣即便是不言不語也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令人不敢褻瀆的危機感。
“朋友,”蕭言禮言簡意賅。
經理也是個識相的人,知曉來自處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爺,更知曉,這群大爺身邊的朋友也不可能是平凡人。
蕭言禮長期來往此處,喜歡喊誰,私人經理都明白著。
他看了眼顧江年,用眼神示意他。
“今日還是16號嗎?”
跑馬場里,也少不了消遣的娛樂。
“守身如玉啊!顧董,”蕭言禮伸手拍了拍顧江年的肩膀,一張欠揍的臉伸過來。
顧江年伸手將人的爪子扒拉下去。
后者混跡商場多年,黑白灰什么沒經歷過,自然是知曉他是什么意思,擰了擰眉,幅度不大,但蕭言禮知曉了。
扯了扯唇瓣,笑意深深:“不必了。”
蕭言禮:....
顧江年其人,有原則有底線。
“妻管嚴?”蕭言禮又問。
顧先生笑了,睨了眼蕭言禮,毫不客氣的用話語扎著的心窩子過去:“這是你一個單身狗感受不到的快樂。”
自然,他也知曉,顧江年能長成如此,少不了渣爹的功勞。
顧江年這人,成年之后避開了顧源所有的缺點,往他反方向疾馳而去。
無須人管教,他也能在爛泥巴里開出一顆獨特又奇葩的花兒來,這是蕭言禮所佩服的地方。
出淤泥而不染,說的就是他顧江年。
蕭言禮帶著顧江年前往包廂,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底下諾大的馬場,即便是隔得遠,顧江年也隱隱聞到了一股子爛泥巴味兒。
顧江年斜斜靠在椅子上,環顧了一圈:“有養馬?”
且立志,堅決不成為像顧源那樣的人。
跑馬場里,多的是錢多的沒處撒的人。
“16,”蕭言禮答。
有錢人多的是尋歡作樂的法子,蕭言禮自然是其中一個。
“有。”
“多少號?”
“7吧!”顧江年隨口一說。
蕭言禮點了點頭:“那我就十一。”
二人淺聊著,底下的場子開始熱鬧起來了。
“我的馬今天沒出來,隨便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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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至,西郊跑馬場里鼓樂聲震耳欲聾,金主們坐在高臺的玻璃后觀望著這場視覺盛宴。
二人淺聊著,顧江年的手機有短信進來,這人拿起瞧了眼。
顧江年低頭瞧了眼。
想著姜慕晚說要跟宋思知出門逛街,便也沒在意。
如此短信,連著四五通進來。
“八卦就算了,”顧先生顯然沒那個閑情雅致跟他去扯八卦。
“要是是關于你老婆的八卦呢?”
伸手將手機放下了。
將放下,身旁蕭言禮的話語聲響起:“我前幾天跟私人經理喝酒,人喝多了,跟我說了件極其勁爆的消息,你要聽嗎?”
顧江年:.....
“你就不好奇?”蕭言禮側過身子望著人。
蕭言禮笑意悠悠的望著人。
男人挑了挑眉,拒絕的話還未出口,只聽蕭言禮道:“經理說,姜董早年間花錢將這里的一個跑馬手從實習生的位置,砸到了頂尖的位置。”
不然今兒也不會拉著顧江年來此處。
顧江年望著人,眸色深了又深。
“據說最近的一次是今年四月份,姜董砸了五千萬,”蕭言禮此時,像極了一個老狐貍,對著顧江年諄諄善誘。
他是好奇的。
他跟姜慕晚二人都游走于商場之間,很多事情在外人眼里看起來或許有些難以理解,但為何這么做,只有本人知曉。
且姜慕晚這人,不會在這種地方亂來。
聽聞這個消息,他首先的情緒感受是不可置信。
在而后,是豁然。
顧江年不言。
一副倨傲的樣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將蕭言禮往地上踩。
顧江年端起旁邊的酒杯輕啄了口酒,笑道:“你安心,回頭你結婚的時候我自掏腰包將你的那些前女友,前前女友以及曖昧對象都請過來坐一桌,讓你老婆跟她們好好聊聊。”
蕭言禮:....“過分了啊!”
“你別說,我還遠遠的見過一次,長的又奶又帥,跟你這種悶騷成熟性不是一掛的,“蕭言禮說的煞有其事。
顧江年呢?
“也沒事兒,反正我點了他,一會兒你也能見到。”
顧江年:.....
本覺得還好,可蕭言禮這有奶又帥四個字冒出來。
顧江年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面上風平浪靜,心里波濤云涌。
拿在手中的手機不自覺的轉動著,那一派老神在在的模樣就差直接在頭頂上貼上老干部三個字了。
顧江年窩著火、
蕭言禮在邊兒上當著實時解說家。
姜慕晚不就好這一口嗎?
成天小奶狗長小奶狗短的。
“婚前就算了,婚后還養著,”說到此,蕭言禮震驚了一番,:“不會是刷著你的卡養著小白臉吧?”
能跟顧江年玩到一起的,總歸是有那么幾分相似之處的,蕭言禮這人。
“條兒正,身材佳,哪哪都不差。”
“你想想,姜董連著好幾年都來給人捧場,總不能是因為想找個地方花錢吧!”
今兒繞著那么大的彎子又是賣慘又是演戲的,為了什么?
不就是為了報個仇嗎?
也不是個什么心胸寬闊的好鳥。
自上次在觀瀾被姜慕晚搞了一頓之后就記著抽了。
后者拿著卡去了前臺,不消片刻,又回來了。
“女士,您這張卡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