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516:減胎

類別: 現代言情 | 豪門世家 | 顧先生的金絲雀 | 李不言   作者:李不言  書名:顧先生的金絲雀  更新時間:2021-08-09
 
四月初。

夜風和煦。

宋思知坐在觀瀾別墅主臥的床邊。

跟姜慕晚與顧江年溫聲聊著。

宋思知自從離了科研室,整個人狀態都好了。

不再熬夜也不在四處籌錢。

每天上班下班。

日子舒服的很。

“天好,去院子里走走?”

姜慕晚不太想動。

“你老這么躺著也不是辦法,身體機能會退化不說,腦子也會不行。”

宋思知說著,看了眼顧江年。

后者點了點頭。

四月初,七點的光景,天色已經擦黑。

但好在、觀瀾別墅的夜景極好。

蘭英見姜慕晚下了樓。

心中一驚。

且有些驚喜。

連忙帶著傭人去院子里布置了桌椅。

且端上了茶水放在院子里的小石臺上。

宋思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坐在石臺上望著姜慕晚。

問她:“你腦子還清醒不?”

“我要是說不清醒呢?”

宋思知倒也是沒多言:“你要是不清醒,我說簡單點。”

“你說,”姜慕晚靠在椅子上微微頷了頷首。

“首都豪門圈子都在流言,梅瓊跟杜時潤有一腿。”

“傳言風風火火的,已經不止一波人來問過了。”

夜風徐徐吹過。

帶動宋思知耳邊的短發。

四月的花草香味撲鼻而來。

姜慕晚坐在椅子上,望著宋思知。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梅瓊跟杜時潤的事情,如果有朝一日東窗事發,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再者、我們不就是在等這一天嗎?”

宋思知望著姜慕晚,眼眸中的波光流淌而過。

她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望著活膩歪,眼眸中有千萬種情緒閃過。

姜慕晚知道。

她想說什么。

但又就覺得難以開口。

二人靜默無言時。

顧江年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他看了眼手機,看了眼姜慕晚,拿起手機起身。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們聊,我去接個電話。”

他拿著手機走遠了些。

但仍舊在姜慕晚的視線范圍之內。

“想讓我放過杜時潤?”

宋思知抿了抿唇。

她知道,自己那分文不值的同情心在作祟。

但她又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所以有人話,到了嘴邊也無法跟姜慕晚說。

更知道,說出來。

可能會遭到反駁。

是以,當姜慕晚言語出來時。

她望著人,想了想,才道:“如果可以的話。”

“當然,我深知自己不是救世主,沒有拯救別人的能力,但是如果能避免無辜人犧牲,能否盡量避免?”

“你問我沒用。”

“要去問杜時潤。”

姜慕晚望著宋思知到了如此一句話。

“一個年少成名的天才,不會看不清這漩渦有多深,你以為杜時潤不知道這一切?”

“倘若他什么都知道卻還是依然選擇了站在梅瓊身邊呢?”

宋思知驚住了。

望著姜慕晚久久不能回神。

她在這種不合時宜的場景里想到了一句話。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權力斗爭是他們這些豪門世家的子女避而不及的東西。

可有些人卻愿意為了愛情跳入這個漩渦。

宋思知緩緩回眸,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接電話的顧江年,恍然之間她竟然覺得杜時潤跟顧江年應該是同一種人。

只是,選擇的人不同罷了。

明知是漩渦還往里跳。

到底是一腔孤勇還是傻?

“杜時潤跟梅瓊是真愛。”

宋思知半晌才做出了總結。

姜慕晚聞言,緩緩的點了點頭。

不否認、

如果不愛,怎會如此呢?

以杜時潤的人品來看,如果梅瓊過得好,他尚且可以退一步做個君子。

隱忍起來。

如果梅瓊過的不好。

一切另當別論。

這中間的關鍵點是誰?

是李沐。

而杜時潤,是撬動這個關系的杠桿。

只要他不甘心,不隱忍。

只要梅瓊還有那么一點點想翻出去的心。

這個局必成。

“所以現在呢?”

“讓他們自己造吧!”

她即便有心想在伸手推波助瀾,也沒那個力氣。

懷個孕去了她半條命。

四月四日。

首都新聞逐漸發酵。

梅家的動蕩起了一波又一波。

接連不斷。

顧江年的c市之行仍舊沒有行動。

姜慕晚仍舊被孕吐折磨的情緒崩潰。

四月四日上午,觀瀾別墅的主臥里傳來接連不斷的嘔吐聲。

觸目驚心。

四月六日。

老爺子來了觀瀾別墅。

且一同來的,還有他的好友。

一位中醫界的大佬。

到底是心系姜慕晚。

宋蓉見人,驚訝了一把、

似是沒想到會見到多年未見的長輩。

老先生一番把脈下來。

面色較為沉重。

“中醫講究陰陽調和,這孩子身體太虛了,受不住。”

“營養都被孩子帶走了,若是自己能吃不吐倒好,偏偏這樣,極傷身體。”

顧江年一驚:“那我們怎么辦?”

老人家望了眼老爺子。

明明什么都沒說,可老爺子在他的眼光中看到了某些話語。

“去醫院看過了嗎?”

“看過了。”

“產科醫生怎么說?”

怎么說?

顧江年思及這個,心頭像是被什么東西竄住了似的。

“讓減胎。”

老人家點了點頭,倒也是沒隱瞞:“身體受不住,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即便到了后期,不吐了,孩子生下來了,母親的身體也極難調理。”

雖說現在是在費心養著。

可顧江年知道。

姜慕晚也是醫院的常客了。

孕七周,保胎兩次。

雖說他不差錢。

各種昂貴的保胎藥品都沒問題。

但已經不止一人同他講過,

傷的是姜慕晚的身體。

顧江年覺得,出國留學,創業,帶領君華走上高途時,他從未如此這般糾心過。

接二連三這些話語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揪在了掌心,反復的磋磨。

那種悲痛,無法言語。

無論他此時做什么選擇。

都是一種上傷害。

而這些事情,宋蓉跟余瑟也從未勸過他。

除了醫生的介意之外。

整個宋家也就宋思知問過他,是否想過減胎這種事情。

頻繁進出醫院,到后期若是兩個寶寶都不好。

是否更加得不償失。

顧江年知道,他不回應,就是不敢直視這個問題。

人這一生總是要做各種各樣的選擇。

當你覺得以前的選擇足夠要你半條命的時候,走了許久之后才發現。

以往的那些選擇與抉擇都太過渺小。

真正艱難的。是那些明明讓你痛心疾首,可你又難以說出的選擇。

苦痛蔓延到心里。

才叫苦痛。

顧江年這日,坐在書房抽了半包煙。

三十已過。

半生匆匆。

原以為,事業有成,家庭幸福,已是圓滿。

不曾想。

臨近幸福的大門又讓他看見了一座高山。

何其艱難!

何其艱難啊!

書房內,男人夾著煙,狠狠的嘆了口氣。

無奈,痛楚、不舍、不忍等種種情緒在他眼眸中翻涌。

人到中年,最難忍受喪子之痛。

雖眼前選擇權在她們自己手中。

可在妻與子的這個選擇中。

無疑是在拿著刀子剜他的心啊!

上一次有這種痛心之感,還是許多年前聽到妹妹不在的消息。

不曾想!

不曾想啊!

四月七日,余瑟病倒了。

顧江年尚且還在掙扎中得知這個消息,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余瑟身體本就不好。

連日來,雖說有顧江年與蘭英等人。

她雖說不至于勞累。

但心里仍舊是憂心的。

直至,老中醫的那番言語出來,她更是心神不寧。

整個人一下子都萎了。

沒了精氣神。

夜晚睡覺時,起了高燒。

直至第二日,顧江年將方銘一個電話喊到了首都。

宋蓉和俞瀅一直知曉余瑟身體不好。

但半年過去,也未曾出現什么不好之處。

眾人險些都忘了。

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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