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蘇一個側身,近一百八十度的高難度華麗旋轉,伴隨著腳下沒站穩踉蹌了一下的步伐,以及摘下帽子后飄逸的長發在空中飛舞了半瞬——
完美的跌入了景繼寒的懷里。
景繼寒手里還拿著文件檔案袋,站在原地未動,低眸看著跌過來的同時又為了穩住身體而下意識環抱住他脖頸的女人。
時蘇大腦死機了幾秒,抬眼看看男人距離很近的下頜線,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么。
再上對上男人沉靜的視線,從他萬分沉靜的眼底看見了“還以為你需要時間適應沒想到這么主動”、“你似乎對昨晚欠下的新婚之夜非常遺憾需要及時彌補”、“前一秒據理力爭下一秒投懷送抱,欲拒還迎的方法很別致”、“看來就算我再怎么老僧入定也改不了你這女妖精一如既往喜歡玩辦公室play的愛好”、“既然你已經進入景太太的角色那我勉為其難做個從內到外盡職盡責的老公好了”等多種意味深長的情緒。
時蘇瞬間觸電了似的趕緊要縮回手,想解釋剛才的狀況,她也沒想到怎么就正好向后摔的那么精準,就連下意識轉身想避免摔傷時的旋轉都那么無懈可擊偏偏就直接跌進他懷里,明明旁邊有那么大一張沙發可以任她隨便摔……
可景繼寒已扔下手中那份文件檔案袋,雙手順勢一撈直接將她納入了懷里,握住她細腰的剎那,又仿佛不堪她剛才這一撞,直接向后跌坐在沙發上,時蘇來不及穩住自己,跟著一起跌了下去,卻赫然莫名奇妙變成了景繼寒坐靠在沙發上,她……騎在他腿上壓住他……的姿勢……
下巴在男人的下頜處磕了一下,唇上也是匆匆的擦過,時蘇已經臉紅心熱無地自從到恨不得立刻逃跑,想起身卻被男人反手扣住了腰沒辦法離開,只能保持這……詭異的動作低頭看他。
再次對上景繼寒的黑眸,發現男人眼里此刻隱有幾分笑色,聽似淡然沉靜的語調里摻了幾分暗啞:“景太太,你是對這個姿勢有什么特殊的情結和嗜好?”
時蘇呆了呆,什么姿勢?
她低下頭看看自己在他身上的這個……
……這個……姿勢?
仔細回想了想,之前他在Z城喝了不干凈的東西的那晚,雖然在車上差點發生了什么……但后來不還是去酒店了?也沒……沒這樣做下去……
所以什么意思?
時蘇趕緊就要從他身上爬起來,但是掙扎的動作有些慌亂,不該碰的地方幾乎都被她亂動的動作碰了一遍,眼睜睜的看見男人在頃刻間眉宇狠跳了一下,她才終于順利的爬了下去,趔趄著在沙發邊站穩,同時還低頭找了找自己剛才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一只高跟鞋穿上。
男人靜坐了有一會兒才起身,重新拿起沙發上的檔案袋,走回到辦公桌方向,放在桌上的同時回眸看她:“晚上劇組那邊幾點結束?”
時蘇一時沒搞清他為什么忽然問這個,腦子里倒是本能的把通告單上的時間線過了一遍:“今晚是夜戲,最早也要九點多才能拍完。”
說話時,視線不小心又撞上男人深黑的眼瞳,他在公司在辦公室里的模樣總是比平日里多了幾絲清洌和凌厲感,只是這份感覺此刻壓在一片清清凈凈的視線凝望之下,剛才隨意松敞開的領口,喉結隨著呼吸平和的滾動,隱隱能看見一側鎖骨。
她偏了一下視線,沒再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景繼寒沒有繼續多問,時蘇又看了眼辦公桌前的男人,空氣安靜,對視間避無可避,她問出了今天來時就想問的那句話。
“聿景集團官博上的聲明,是你叫公司法務部發的?”
景繼寒語氣淡然從容:“是。”
“那關于孩子的內容呢?如果不是你的意思,他們也不敢那樣發。你不想媒體一直搞黑營銷潑我臟水,這樣宣布公開的確一勞永逸,可你這樣公然對外認了綿綿就是你女兒,造成這樣的誤會以后要怎么處理?我和綿綿占了你這么大的便宜,可景家,景爺爺,還有你……”
景繼寒微不可見的勾唇,溫聲打斷她的話:“你記得交代家里的阿姨,下午我去幼兒園接綿綿。”
不知為什么,時蘇仿佛在他此刻的眼底看見更多的溫和,柔軟的與他這間辦公室都有些格格不入。
——他去接綿綿?
景繼寒這意思是真的要把綿綿當親女兒對待?
綿綿一直想他,但是不敢說,也不敢提,要是忽然見到他,確實肯定會開心瘋了。
今天的一份聲明,一紙結婚證,仿佛一切對她們母女來說都是足夠的成全與歡喜,補全了所有她們母女缺失的遺憾。
可即使景繼寒確實喜歡綿綿,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也從來沒有介意過綿綿的身世,但是他這樣的成全,對他來說會不會過于不公平了?
難道他真的不在乎綿綿的爸爸是誰?
時蘇已經腦補出各種萬一時綿綿的爸爸忽然現身,兩個爸爸爭一個女兒的場景。
她對當年那晚的男人唯一僅有的印象,就是漆黑的車里,那男人一雙眼神里的冷漠,仿如寒潭淬出的冰石一樣讓人覺得又冷又怕,她那時也分辨不出什么更多的情緒和對方當時的狀況,不過現在回想一下那個不悅又冷漠的眼神,總是莫名奇妙想到也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黑.道大哥之類的,畢竟印象里那車里的皮椅質量很好,后來才意識到大概可能也算是個有錢有勢的,而且濱海路那一帶很亂,那么晚的時間能出現在那里的,估計不能是什么好人。
景繼寒看出時蘇站在那兒不知道又在腦補什么,淡然道:“想知道原因?”
時蘇聽到這話,莫名的感覺出了一絲絲的耐人尋味。
景繼寒也沒特意賣關子,只沉聲一笑,說:“晚上我和綿綿一起去接你,帶你們去個地方。”
“去哪?”
景繼寒未答,只從容道:“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