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南母翹首以盼的樣子,南曦咋能讓對方失望呢?必須列舉出典型:“他的自負屬性絕對從出廠就被點滿!您記得我小學四年級的馬術課嗎?”
南母應嗯,南曦開啟吐槽模式:“您也知道上流孩子的圈子,全在比誰的小馬駒更好。當時黃怡剛轉學過來半年,她父母不知道學校規矩,沒能及時從國外把馬運回。同學們都在笑她,她嘴笨不會還嘴。”
南母認同:“黃怡這孩子的確從小到大性格太綿。”
“對啊,我嘛平時老黑她的零食吃。畢竟吃人嘴短,站出來說馬算啥啊,黃怡家可把海豚當寵物呢。但我高估了黃怡的膽子,哪怕有人撐腰,她依舊不敢承認。大家轉臉把我也歸入騙人精行列,我只能替她作證,意思如果她家沒,我把我家的分她。”
南曦越說越憤憤不平:“媽,您說這事,就小孩子讓逼急的大話保證,加上黃怡家本就開水族館,不算我惡劣哄騙人吧?”
“嗯不算。”
“就是啊,大家信了,結果張亦辰過來和我聊,說他有只寵物獅子。我心說這人挺能吹,他吹我也吹。為了吹得旗鼓相當,我便說我家有鯨魚,后面他說他家有大象,我就說我家有大白鯊,兩人吹到張媽媽來接他結束。后面結果您知道了吧?”
南曦雙唇緊抿,別提多憋屈。
南母輕輕撫摸著女兒長發,忍俊不禁道:“哈哈,媽知道。學期結束他家贊助夏令營,你們班出國新馬泰一圈玩完,最后停在他家新洪坡的房子,他家在那真有經營一座動物園。由始至終吹牛的人只有你,亦辰在說實話。從那回來后,你開始特別討厭他。”
“媽!”南曦嬌嗔呼喚,南母捂嘴盡量笑得小聲點。
“我討厭他不光因為這點,還因為其他同學問我何時帶他們來咱家水族館看看,問題咱家哪有啊,張媽媽和黃怡使勁幫我開脫。張亦辰可好,非但不接張媽媽的小聲暗示,反而逼問我日期,太壞了!”
南曦氣得小臉紅撲撲,不給南母替對方辯解的機會,又道:“后來大學假期朋友們聚會,您們讓他來接我。大家正玩得盡興,他推開門靠那一站,不用多說任何,五分鐘內自動清場,順便幫人解酒。”
南母笑得有點背過氣,開始咳嗽,南曦忙幫媽媽順氣,邊順邊罵:“從此除過花癡女孩會問我,他是否來。其他朋友別提多怵他,每次聽到他要來,保準提前結束。更有不仗義的人,主動賣我行程。”
“媽知道了,我們小曦不喜歡他,”南母稍稍氣順,問:“你不會反索取啊?我冰雪聰明的女兒,怎么能讓他牽著鼻子走呢。”
南曦呆呆眨眨眼,“反索取?”
南母慢條斯理開導:“是啊,你們現在是合作關系,又不是奴隸制,你可以從他身上套取你所需東西呀。”
南曦以為啥呢,不屑‘切’聲,她最大的需要莫過于不背債務,張亦辰會答應?她都能想到提完的場景,張亦辰最多漠然勸她句,少做白日夢。
似發現女兒心思,南母建議:“可以先從小的點慢慢滲透啊,等他習慣小的地方,大的還會遠嗎?”
循循善誘的話聽來有幾分道理,南曦望著懸掛在天花板的水晶燈,顆顆吊墜折射出絢麗光彩。或許一顆水晶墜不足以照亮屋子,可聚在一起的亮光通透耀眼,讓人無法久盯。
揉下被光線刺疼的眼睛,一張小圓臉浮現出腦海,黃怡:‘你喜歡的話,讓張總去和作者談影視版權啊。’
對哈!!
南曦側身目不轉睛地凝視南母,嚴肅道:“媽,我可是您親閨女,如果我大喊救命,您可不能不管我哈。”
“放心,媽保證誓死護你。”
得到真摯保證,南曦扣好真絲睡裙,走出屋子。只不過步伐隱約透出股悲壯感,風蕭蕭·易水寒·曦。
女兒離開不久,南母從枕頭底下翻出手機,找到頂置聊天人,輸入:一切順利。
對面秒回:妹妹真棒,加把勁,咱們離抱孫子不遠啦。一胎隨老南姓,二胎隨我們老張。
殊不知自己被賣掉的南曦,還在天真以為兩手空空欠缺誠意。在確定對方還在書房工作后,先去泡好杯綠茶,端著來到二樓書房。門虛掩著沒關,南曦依舊禮貌性敲了兩下。
“進。”
單手再次理理睡裙,確定得體,給自己鼓下勁走入,把茶杯放到鼠標邊。
張亦辰暫停手里事情,工作的他帶著銀邊眼鏡,倒把平日里的冷傲遮去幾分。
粉色小貓圖案的馬克杯率先映入張亦辰鳳眸,淡淡的茶香彌漫在兩人之間。目光在杯子上停頓片刻,移向南曦。曼妙身姿站得和落地燈一樣筆直,堪比罰站。
見對方眼帶戲謔,南曦懊惱,干嘛順手拿自己杯子給他泡茶!出師不利,喪氣道:“晚上加班,喝杯綠茶清神醒腦。”
張亦辰拿掉眼鏡放在陳列支架,按按發脹的太陽穴,嗤笑反問:“你在練新廣告臺詞?”
南曦抓狂!什么玩意啊?關心當喂王八了,直切主題:“風嘯的飛霜流光劍名列網絡小說排行第三,天禹簽下它的影視改編權,應該穩賺不虧。”
張亦辰沒答復任何,視線鎖住南曦閃躲亂瞟的眸子,半晌后道出句嚇壞南曦的定論:“我不同意你參演。”
南曦錯愕,“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女一飛霜不適合你,周生夢傳媒早從州棋文學網買下版權,已經在和風嘯接洽。就算周生夢沒簽,我不會考慮這部小說。它若拍電視劇,過審務必得大改。改得面目全非原著粉意難平,不改除非當爽文類來。電影不出系列的話,單部節奏過快,觀眾會看得一頭霧水。”
南曦聽懂了,張亦辰意思飛霜流光劍最好做網大,還原度高點。不適合搬上大屏幕,哪怕拍電視劇也難上星。
理雖如此,但喜歡的東西被人明著貶低,南曦反口斥罵道:“爽什么文呀!你看過沒啊?空口白話的亂說,明明是悲劇好嗎?”
南曦氣呼呼,張亦辰心情卻不錯,意外有耐心地分析:“結局悲劇就不算爽文嗎?主角一路開掛升級,除過感情悲劇,其他哪里悲劇?處處貴人幫,連內功都省去苦修,白撿。金老先生著作所有角色,我最看不上虛竹,流光劍男主人設和虛竹沒太大區別。我承認風嘯對感情的描寫很觸動人心,相比太多網文算上品,但不符合天禹定位。”
“感情悲劇不算人生悲劇嗎?”南曦詫異,隨之醒悟。抬手制止張亦辰后面的話,自嘲搖頭:“也是,怪我怪我。和你個沒感情的人聊,等于對牛彈琴!”
憤憤去抓杯子,準備走人。上好的明前龍井倒光便宜廁所,也不給王八張喝!
偏偏沒注意手指勾住鼠標線,奮力一拉一扯。等她感覺到不對為時已晚,電腦被拽出一截,慣性帶得杯中綠茶傾灑而出。
張亦辰松開按住筆記本電腦的手,快速抽疊紙巾,兩步跨到南曦面前,幫她擦身上的水漬。
“有沒燙到?”
南曦回過神,用力拍打張亦辰手,斥道:“你少假好心。”
倏地肚子上一涼,粘在上面的睡裙被掀起,南曦腦子‘嗡’聲,本能要呼喚援兵。
“別怕。”
對方動作非常利落,在受水最嚴重的地方輕輕吹下。見她癢得要閃而非疼的,便用紙巾擦過,放下睡裙。
多虧南曦穿得真絲睡裙,應變能力不錯,本能往后閃下。多數水滑落,剩下浸透裙子的水受到二次緩沖,溫度并不高。
南曦屏住呼吸,她又不是怕水。目光緊跟張亦辰手移動,心中警戒線忽高忽低。
大體檢查完,張亦辰拿走南曦緊緊握在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箍住她皓腕,拉她離開書房。
“喂喂喂,你干嘛?”方向不對啊,要拖她去臥室?
最后一根線警戒線斷裂,南曦驚恐地往回抽手腕。嘗試幾次無果,雙腿呈拔河狀努力在地上扎穩,增加阻力。
“放,放開呀!”
顫音把張亦辰逗笑,鳳眸斜睨南曦,問:“不走,要我抱你?”
南曦斷然拒絕:“不!不要。”收回拼死抵抗的架勢。
“呵。”
得意的輕笑刺入南曦耳中。
笑吧笑吧,她是戰術性妥協,等敵方松懈下來,隨時逃跑。
張亦辰走得很快,南曦眼瞅著離客房越來越近,剛準備咬口對方竄走,被拉進客房旁邊的洗漱間。
南曦愕然,比客房更曖昧的地方,她受不了了!一秒都不愿和這個變態多呆。
扒住門把手,閉眼扯開嗓子拉響警鈴:“媽!救命啊!救命啊!”
可悲力氣敵不過對方,被拽著往前挪了幾步,冰冷的水流激打在腳面。南曦不停朝前踢著腿,聲嘶力竭罵道:“張亦辰你如此饑不擇食嗎?你敢碰我,你個死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