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拿起手機，進入和張亦辰的聊天框。按拼音想輸入四個字，為自己剛剛莫名的責怪和不好的情緒。
從來很少給張亦辰低頭的人兒，纖細食指始終遲疑在發送鍵上。
望著屏幕，正當狠心要按上去之際，來條信息：別輕舉妄動。
南曦忙順理成章地刪除不好意思，改為好的回過去。嗯，良心又回來工作了。
一頓飯，杜波快速吃完最先離席，惦記著200多萬呢，要早點回學校早點支起小組，著手干活。
對于壞事連連出的時間，杜波積極的態度無論出于什么目的性，無意中護住了南曦心中微弱的希望火苗。
給杜波交代過注意事項，目送他離開包廂，南曦隨便吃幾口表示飽了。早上吃得不少，剛剛又讓各種鬧心事堵得沒多大胃口。
放下筷子，翻動微博，身邊黃怡邊吃邊翻，和她保持同步節奏。三心二意的狀態，卻絲毫不耽誤對桌面掃蕩的速度。
“看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瞅瞅人們幫我們公證的反擊之詞啊，太解恨有沒有？”黃怡大口往嘴里送著菜，嗚哩哇啦的含糊不清讀著。
從偶爾能聽明白的幾個詞語，南曦找到對應熱搜#天下有賊#進入。
晨曦們和風嘯讀者們再次默契的達成世界聯盟，狂懟中思達，將新仇舊恨一起算來。
贊最多的回復寫得特別有才：請大家注意，某娛樂公司中XX即將拍攝年度大片，《天下有賊》。該片從演員到導演大腕云集，將近幾年所有喜歡盯著別人出色作品的牛人齊聚一堂。
一看段子手準肯定是風嘯的鐵粉，獲贊亞軍回復同樣水平不低，細看發現并非出自晨曦所出，從對方關注的找出正主，毛崧的粉絲：中XX絕對要極天下之大成，輕易不出手，出手驚人。將歌、影、視、綜幾大板塊抄抄精英聚集，咱們這些吃瓜群眾，不服不行啊。
晨曦見關鍵位置全被手快的戰友們占了，索性心大的充當補刀手，熱心回答不明真相的路人問題。
不知道誰家的披皮號發言：兄弟，我知道你和龍野有私仇，但帽子別亂扣啊，龍野和中思達沒關系吧。沒文化就多度娘少冒頭，省得給你蒸煮丟人啊。“
晨曦這次手足夠快，搶占前位附圖回復：法人一樣，子公司而已，中XX的廖總很忙，沒空建個公司給你匯報下。別光用度娘搜罵人話了，多搜點實際東西吧。承蒙兄弟姐妹器重，好不容易給我回復頂上去，我在這里科普上，為什么上面的集美還有提及綜藝這塊。據說在前年咱們鄰國綜藝正火之時，某總找到對方主編，談要買的事宜。結果可能請著人家洗澡大寶劍多了，鄰國主編盛情難卻，答應先派人過來輔導拍攝工作。你們猜后面怎么招？
友軍們瘋狂回復：把指導的人挖入抄襲大隊了，只抄不給版權錢了！
質疑的披皮號不知道是回復的人太多，紅點點不完，還是無顏面對，后面再沒見到冒頭。
晨曦們不光護著天禹的IP，更護南曦本人，立刻條指責安悠然的評論讓贊到前列：集美們，何止只抄娛樂大板塊啊，沒看連我方仙女都被整容嚶嚶怪照抄了。這個安什么然的好MJY啊，之前作妖裝白蓮道歉，時隔半年又出來EX人。我對她一生黑，不解釋！
整齊的一樣。在短短十多分鐘，狂建二十多萬多樓。
南曦不過切出去看下其他熱搜的幾秒鐘，回來發現整齊的回復里讓捧出來一顆蒼蠅屎。
我吃瓜群眾啊，要我說我剛支持安MM一些，人家肯露啊，會玩情調耍騷勾人啊。南曦光繃著人設玩清純，早把我們這些宅男搞得火氣旺盛，反正我以后多支持安MM那邊了。看在眼里的福利才算福利啊，只能光YY的算屁啊。
這條回復雖然沒人跟帖，但點贊高達17W，似乎代表了某些群體的心聲。
黃怡等半天，沒等到她回話，冒著暴露的風險頭貼近她耳邊，望向南曦手機。不貼不行，小祖宗手機防偷窺膜。
瞧到刺眼的文字，伸手擋在南曦屏幕上，喝斥道：“深井冰老男人，咱們眼不見為凈哦，別咱們小祖宗漂亮的眼睛哦。”
“沒事，”南曦抬腕看眼表，2點剛過，問：“下午有其他行程嗎？”
黃怡拿過掛在椅背上的包，掏出行程備忘筆記本翻開，說：“其實《烏鴉》導演蔣恒恒在昨天聯系過我，希望你能在今下午過去配合，除軍裝外多出一套旗袍的宣傳照。最近旗袍風大好，他要借勢炒作炒作。我想著你最近光要忙自己上心事，肯定無暇顧慮他了，便給他拒絕了。”
“打電話問問他吧，這會過去來得及不。”南曦淡淡安排。
黃怡點頭，拿起她的電話偷偷揣進包里，禁止小祖宗再看臟眼睛的東西。
“蔣恒恒得知你要去，特別高興，這是他發來的拍攝間地址，咱們現在過去嗎？”黃怡掛斷電話問南曦。
得到點頭，她掃碼用對公卡結完賬，三人前往城西拍攝地。
車上，南曦淺瞇會，閉著眼將手伸向黃怡面前：“電話給我。”
“別啊曦曦，你再睡會啊，到地我喊你。”黃怡將雙肩包抱在腿上，死死護住，轉移話題：“曦曦你說，為什么張總明明答應簽趙崢陽，趙煜仍選擇帶上孫子投奔中思達呢？”
“因為我的態度擺明出不樂意，趙煜擔心天禹簽下趙崢陽用作輔助手里重視的IP炒作。”南曦聲音透出幾分壓抑，或該說自責。
“我懂了，趙煜從你態度看出天禹并不會真心好好經營他孫子。張總連你會有什么態度都算出來了！好牛啊，不過有一說一，你能做到不撕破臉很厲害了，換我肯定不行。”
“少提點鬧心事吧，手機給我，我刷會有意思的東西。”
南曦睜開因剛睡醒而水氣朦朧的杏目，望向黃怡。
一下看得黃怡心軟幾分，自顧自找借口道：“網上沒啥好看的內容，看多生氣。”
“哦？”南曦拉長音，盯著黃怡心虛的眼睛，待其無處可躲，徐徐道：“看來新出和安悠然相關的熱搜了，你提前給我說下吧。我聽聽看，要是光聽都特別生氣，我就乖乖按你安排來，不看了。”
“真的？”黃怡雀躍問。
南曦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黃怡翻翻白眼，罵道：“安悠然抓準宅男心理，又發組照片，沖上熱搜了。”有點她沒敢告訴小祖宗，好多不要臉的臭男人在YY胡說，意思南曦怕安悠然搶她風頭，所以把安悠然打毀容。
黃怡擔心的要命，南曦臉上不見一點愁云，大感好奇地問：“遮住幾點？”
黃怡讓刁鉆的問題逗得哭笑不得，用手比劃下：“幾乎只剩三條小線了。”
“那她不夠魄力，我要是她，”壯志豪言讓黃怡大喝中斷：“你怎么啊？別瞎說了！我很了解你，你根本做不出她那樣沒原則的事。”
南曦淺笑下，手往前遞遞：“讓我圍觀看看男性們的熱情評價啊，此等好事你別光自己悶頭欣賞啊。”
“我欣賞什么啊，只顧著替你生氣了。”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黃怡陰笑道，“嘿嘿，的確滿屏的污言污語啊。本來盼盼和青絲他們還幫你發聲說話呢，一看多數不懷好意男人YY的話，便隨他們去了。”
“嗯，丑角而已別多搭理。”南曦應聲，“咱們得抓緊時間把《飛霜流光劍》首部電影弄好推出去，用實力證明實力。”
《魔路時空》南曦倒不擔心，但《秦漢》在他們手里，兩邊勢必有場實力硬拼。
“嗯，我陪著你，雖然我很沒用，不如周捷大叔他們又專業實力，但我一定時刻無條件的支持你們。”黃怡重重許諾，確定南曦真的沒被影響心情，從包里拿出她手機。
南曦接過手機，登錄小號進入安悠然微博看熱鬧。
前十多分鐘和黃怡有說有笑，當翻看評論多了，人逐漸變得沉默。
“里面YY的言論多，沒多少夸獎之詞，你別往心上去啊。”
黃怡滿腔擔心，耳邊卻傳來一句不搭調的問題：“男人都喜歡愛會玩情調的女人嗎？”
“什么？應該沒有男人不好色吧。”黃怡下意識回答，過了足足快半分鐘，卡殼的腦子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不妙。
脖子緩緩轉向南曦，見她滿臉煩悶，嘿笑兩聲，努力找合適的說辭解釋道：“當然也有特例啊，你看好比我男神華仔，人家婚后多專一啊，絕世好男人。我另個男神蘇竹，同樣啊。”
南曦悶悶哼聲：“只有兩個特例而已。”
“不啊！”黃怡忙扳指頭數著，“我爸、我爺，其實老一輩子的感情比咱們濃烈的多，咱們這代見過繁華又太早享受過父母的專寵，好多男的習慣自私和考量，很難做到老一輩爸爸們那樣平凡且灼熱的付出。”
南曦刻意鉆牛角尖：“你意思男人有錢會變壞？好像不是啊，我爸和張亦辰他爸多專一啊。”
“對啊，這事其實看人品看教養，男人好色正常，但心里有沒邊境和底線很重要啊。你看嘍，張總也不差啊，”
黃怡順著南曦的話溜完感嘆，隨即懊惱地一握拳錘頭，干嘛腦子抽了的給CP對家說好話啊。
“曦曦，我意思是他不差，但對比華仔和蘇竹稍稍遜色點，你能理解我想表達的信息吧？”
“嗯，我知道。”
南曦隨口應句。
若有所思下載好其中一張三點式的照片，轉發給張亦辰：亦辰哥哥，你看我的新照片，漂亮嗎？
看眼時間，馬上下午3點了，張亦辰應該閑點了。
幾秒收到回復：她不是你。
南曦臉色一沉，狠狠按字：你怎么知道？
自認為挑了張最貼合的照片，能讓張亦辰迅速識破，莫非他看安悠然微博了？
張亦辰：你五官比她精致真實。
南曦沒來及沾沾自喜，下句懟死人的直渣男語錄來了：你上半身沒她肉多。
嫌棄她胸不如對方大啊！？暗罵句：“死王八！”反手將其拉黑。
高爾夫球場，加方代表用蹩腳的中文詢問身邊的賀蘭：“賀先生，張先生不來打嗎？”
賀蘭眺望下遠在天邊的休息區，無奈嘆氣：“稍等，我去請請他。”
賀蘭給加方代表送上失禮的賠笑，將球桿交給身邊助理，安排：“陪查理先生好好打會。”
“是。”漂亮女助理昂首挺胸，媚眼一抬，沖加方代表比個請的動作，用標準的英文說：“please。”
乘高爾夫車回到休息區，賀蘭不用多尋找，最顯眼的男人自然坐在最顯眼的位置。
悄聲靠近，朝對方手機偷瞄過去。
在自動保護隱私鎖屏黑掉的前一瞬，眼尖的捕捉到關鍵內容，毫不吝嗇地嘲笑：“哈哈哈，咱們張總也有讓女人拉黑的一天啊。來來讓情場高手我教教你啊，和南曦這種多得是男人示好的女神聊天啊，你要時刻眼疾手快點，盡量做到一句話說完核心內容。你剛剛如果早點把要說的她比你胖，不如你身材勻稱發過去，哪用吃閉門羹啊。”
瑞鳳眼冷冷掃下身邊幸災樂禍的男人，薄唇勾起更甚的嘲弄之意：“我看你這是懷念曾經了，想在新洪坡擔當分部感情指導的生活呢。等這次事情談完，繼續回去吧，別讓你的紅顏知己們等太久。”
賀蘭臉上笑容瞬間凝固住，郁悶地問：“你是不是玩不起啊？堂堂張家少主，至不至于啊？之前說好的啊，我幫你開通加方這邊的路，再不把我往外派了。我成天留在那邊，和你的好妹妹泓泓分居兩地，你忍心讓她獨守空房，為我焦慮啊？”
張亦辰不以為意地隨便將腿搭在軟皮沙發上，撣下手中的雪茄，“你應該多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總是走太長時間，很容易讓李鴻的父母挑出你毛病。”
